第三十三章 初战
每一个抽完签的酋长，都在金狼卫那里登了记，有喜悦的，有黯然的，有无所谓的，有事不关己的，基本上抽到一百以后的部族，都抱着看戏的心态了。 巴掌大的卢龙塞，差不多几十个部族填上去，两三个人换一个，也该能把这些戍卒拼光。 一切都如所想，一切都如预期。 战鼓声，缓缓响起，沉闷的天地之间一下子，喧嚣起来。多少年未曾见过的万马奔腾，出现在卢龙塞诸人的面前。 “龟儿子，动静还不小。” 不知道谁骂了一句，在万羽骑兵示威性质的跑过之后，抽中头签的部族，却是无奈下，呼喝着，整齐人马。 看着一个个披着羊皮坎肩的塞外民族，李牧云看着他们一个个热切的面容却是一阵悲凉，这些部族都是突特皇族的炮灰，一切的目的，不过是耗尽他们的防卫力量，试探出卢龙塞的城防缺点。 这样的部族不知道多少，直到这些部族一个个打怕了，打到消耗不起，突特皇室的嫡系兵马才会出来摘桃子，展示他们的威武。 如此的战法，才会塑造出突特皇室军队的强悍名声，确定突特人在草原上霸主地位。但是看着关塞外如此多的人马，李牧云忍不住在心中问道：“他们这么大费周折就是为了寇边打劫吗” 边地打下几个城来，也不够这群狼塞牙缝的了。 巫师们跳着只有他们自己才明白的舞蹈，预示着今日战死的草原武士，都将回到狼神的怀抱中去。 一阵齐齐地呼喝之声过后，一众部族，抬着木梯却是向着卢龙塞冲来，这第一个前行的部族，必然是几近全军拼光。 除了数十个带出来见世面的孩童外，其他人都上了。 或老或小的突特人都上了，没有办法，抽到这根排名第一的签，只能说明他们的运气太差。 昨夜之战后的残留痕迹仍在。 一些尸体依旧摆放在那里，就如一直存在于此处。壕沟成之字型，昨夜那些人是被放着靠近城墙的，今日却没有这么个好运了。 行到关塞前，便有人准备拉扯鹿角了，昨夜突特人扯了之后，杨奇派人又把鹿角摆放好了。 为了加固，还用长钉给钉上了。 就在这第一道鹿角处，这个突特小族，便不能寸劲，诸多卢龙塞人，按着班次，轮流射杀，也不着急，倒是哪个靠近鹿角，便射杀哪个。 按李牧云的话，他们就是一直拖时间，能拖多久，拖多久，当下，在靠近鹿角的地方倒下了一片人。 看着这个部族如此缓慢的进展，突特大营处的牛号角声，立刻急促起来。当下，这帮突特人疯了一下，将木梯扑倒在陷阱之上，一帮人倒是踩着木梯便到了城墙下，当下，让李牧云有些吐血。 之字型挖陷坑，本来的目的就是想拉开层次，让这帮突特人多一些暴露在正面攻击的时间，但是眼下，却是没有办法。 由于空骑的存在，卢龙塞里并没有投石车。 当下众人只能无奈地射杀起木梯上的人，不过好在木梯也就两三条铺下来的，正对木梯的射口成了大家争抢的位置， 一丛丛箭，沿着直线扎过去，当下一下子，十多人便倒下了。有只是中箭未死的跌落在陷阱中的铁刺上，嗷嗷惨叫起来，其他人倒是被吼得畏缩来，团团在木梯上，倒是更容易成了靶子。 “上盾牌。”这个部族的后续者纷纷挑了一面盾牌顶在头上。 木梯上的先遣者却是被射杀殆尽， 虽然，制作盾牌的工艺与北周军品差距太大，但顶在头上，正面的箭却是极难射到，往常的时候，似乎都是靠，第一线两座角楼的攻击，用来遏制。 但看着，这个部族的人马并不是太多。 杨奇并没有让角楼上发动攻击，而是任由这个部族攀爬上城墙，这只是试探性的进攻，用来暴露诸多守军的准备。 “rou搏战。” 军令迅速传递了下去，是该让众人见见血腥了，早点用用这种低强度的工程，激发出大家的血性，后面的工程，突特人一定会一点间隙也不会留给李牧云等人。 李牧云也拿起了一支长矛，静待着突特人的出现。 看到箭雨停了，突特部族一下子雀跃起来，欢呼着，又送了梯子，三道梯子架好，一个个突特人一手持着弯刀，一手攀爬着，勇力者走在前列，准备打开杀路。 但随即的现实，却是让他们难以相信。 一旦快接近城墙顶，即将翻越上去，却是数个枪手，电射一般扎过来，梯子狭小，几乎没有躲避的地方。 一个个突特壮汉没有悬念，一个个被捅了下去，一个人落下，就是砸倒一片。 杨奇忍不住骂道：“急什么，慢慢捅，让他们爬到位置，我们不能着急，我们要和这帮突特崽子拖时间。” 李牧云补充道：“轮流来，每个哨位。二人为一组，分别为正副手。自己磨合配合。” 突特人，迅速地搬来更多的梯子，一下子，七八道人流依附这木梯缓缓向上，但是无一例外，全部被长矛琐死。 两个不同角度的长矛，或左或右。或上或下。 纵使盾牌可以抵挡一下，但稍微一松懈，就会被扎中。一旦试图爬上厚木板，就会把自己的腹部与腿部暴露出来。 死伤了两百多人之后，没有一个突特人可以顺利地爬上去，一个个突特人，纷纷拥在梯子附近，却是没有人敢往上爬，卢龙塞顿时清闲起来。 诸多顺利捅到突特人的士卒在交流着成功经验。扎入人体，看着缺口处，那突特人绝望的神情。 再想及突特人一直寇边杀戮，众人，顿时气愤热烈起来。 戍卒中，有懂突特语的，都开始叫骂起来，让那个部族发动进攻。部族的长老，自是催促族人再发动一轮攻击看看。 但突特人的号角声却是响起，呜咽声，宣示着这次试探攻击的失败，诸多突特人如蒙大赦一般，撅着屁股逃了。 有正面的弓箭手，看不过，却是狠狠射了几箭，一下子中了，又死不掉，那突特人蹒跚着腿，只能一瘸一拐地逃命。 看着那几人如此的狼狈样子。 顿时，卢龙塞人，一阵会心哄笑声，声音之大，一下子传到突特人这边，当下，鞠狈的脸唰地一下。冷若冰霜。 淡淡道：“金狼卫，刀斧手。” 待那部族六七百人上前进攻的，只有近两百人逃回来，部族长老心中忐忑，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跟着大家一趟子回来。 木板盖住了城墙，他们连跃入城墙的机会都没有。 等回到三军之前，这个部族所有的人才发觉后悔了，一营三千人的金狼卫围住了他们，直接一个个拿住他们，没有人反抗，在弯道与弓箭对着下。 一个个族人，被强迫跪下。 刀斧手毫不犹豫，雪亮刀锋下去，大好头颅，带着血迹，滚落在地。 一下子，两百多头颅被砍了下来，任何告饶声，都没有用，鞠狈，狠道：“攻城，出工不出力者，一如此下场。” 旋即，后续的部族，继续开进。 不过这一次，却是次序二三四五六的，五个部族，一起联兵出动。一个个部族上去，却是添油战术。 油耗干净了，卢龙塞这个灯芯还能燃许久。 这一边，五个部族的人，集中起来的力量，怎么都会比一个个部族上去，有些希望，还能节约时间。 鞠狈这边，也不是放任各个部族自己攻击，也有人帮忙在组织，接下来的部族又被组合好了，各自分好城墙段，率先攻上城的，有额外的奖励。 呜咽的牛角号声中，突特人，挥舞着弯刀，却是再一次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