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暴怒（6000多字大章）
“彭！”陆远撞开体育馆的玻璃门，闯进去。 差点撞飞几个过路的学生，几乎斜着从转角掠过，在墙上借力向前飞掠，外衣下摆猎猎作响。 体育场，这只是个美化的名字，倒不如说是决斗场，，这个隐藏在强袭科体育馆内部的椭圆形空间拥有一个可以供人施为防弹空间，现在陆远就横冲直撞的来到这里。 里面传来枪声，并非陆远所熟悉的柯尔特M1911，而是更加清脆的枪声共鸣音很不明显——左轮手枪！ “让开！都让开！”陆远一路挤开人墙。 “札幌武侦高中居然有那么厉害的女学生——我从来没听说！”“神崎的不败传说，今天真的要画下句点了。”“她是怎么用的，那个枪击我完全看不到！” 陆远的心沉了下去——不可视枪击，加奈的特技——如果是本人的话……问题大了。 “上啊上啊！给我杀到出人命为止！”兰豹，强袭科教官，似乎还嫌不够乱，正彭彭的踹着玻璃幕墙，不时用葫芦喝口酒……妹啊……上课喝酒！ 在烟尘滚滚的场中，陆远发现了加奈的身影，她穿着武侦高中的女生制服，正在俯视已经单膝跪地的亚莉亚。 “来，神崎·H·亚莉亚。再让我——多见识一下你的实力。” 一如既往的忧郁文艺的眼神和语气……简直像……林黛玉？ …磅！ 放出了那个不可视子弹。 啪！亚里亚身上发出有如被鞭击的声音，让陆远眉头也啪的皱了起来。 亚里亚短声悲鸣，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腿给扫倒一样，整个人向前倾倒。 这个程度已经足够了……难道他……她真想杀人？不……说不定，这几年…… “已经够了，快阻止他们！”陆远对着兰豹喊。 按理来说这种决斗是允许的，但必需穿C装备。 “噢！死吧死吧！就在这群观众的面前，为了教育壮烈而死吧！” 这货已经醉了…… “嘁……”陆远直接拿出IC卡，刷卡开门进去。 刚刚产生的硝烟还没被抽走，从这味道上看他们已经互射了几十发了，弹药应该见底的样子…… “喂，姓陆的，想死么？”“磅！”陆远脚后的地上开了个大洞……酒后随意开枪是合法的么？ 陆远没管这些。 “哦咧？中国学生？”加奈看向陆远。 加奈看他那里的瞬间——倒地的亚莉亚趁隙，啪啪两声！ 倒立跳起，双脚朝着加奈的下颚踢去。 加奈几乎没有移动就躲过了这击。 “——可恶！” 亚莉亚双脚还未着地就拔出双枪，企图从零距离射击加奈—— 但加奈一个转头，轻推她左右的手腕，让枪口偏开。 亚莉亚的手指无法停下，扣下板机后滑套松了开来。 两把枪都没子弹了。 ——但是刚才的交错，让亚莉亚得以绕到加奈的身后。 于是她放开双枪，任其在空中舞动—— 瞬间拔出了双刀，有如两道流星一般朝加奈的身后斩下！ “——呀！” 一个由背后攻击加奈、起死回生的左右夹击。 至今占下风的亚莉亚使出的逆转招式，让学生们发出了“喔喔！”的惊呼声。 但是……这个变态是没有死角的！ “锵啷！”仿佛锁链一样的声音，亚里亚的双刀被击飞滚落一边。 没有人看见加奈的攻击。 加奈所做的，仅是晃动长长的麻花辫，转头一望罢了。 ——蝎尾。 那是这一招的名称，同样是某种看不见的东西。 绕到加奈身后的敌人，会遭受蝎尾的攻击。 据陆远估计，那应该是藏着头发中的锁链之类。 这架打到这份上足够了……而且看亚里亚已经开始有些不对劲了。 以普通人类的体格，和这种特殊生理疾病患者对战实在是勉强了点。 亚里亚嘴角留下血线。 看来加奈刚才的动作，同时用看不见的打击，殴打了亚莉亚的下颚。 “呼……呼……刚……刚才的枪击……是‘peacemaker’对吧……！” 即使如此，亚莉亚的双眼仍旧如同小狮子般，尚未失去斗争心。 “——你还真清楚呢。没错……我的手枪是柯尔特SAA，和平缔造者。。可是，你应该看不到枪才对啊。” “我就是……能够知道。靠枪声和枪口焰……那把老枪就跟古董品一样，呼！呼……要想起来有点困难就是了——” “那我就让你多看一点吧……” 就在她再次发动攻击时。 “砰砰砰！”连成一线的枪声响起，三颗子弹如“品”字型一样打在她的脚前后，限制了他的攻势。 “够了，想杀人么？”陆远双枪平举，双眼半眯。 “让……让开，陆远，……这……这是我……”亚里亚挣扎着说。 “已经足够了……接下来交给你搭档好了……” ……没有回应，她已经靠在墙边晕倒了。 “是你啊……陆远……你确实不该插手，像你这种外行人的不规则动作，很容易出事情的。这样很危险。” “哦？一年前的我也算不上外行吧？” “外行与否，试试就知道……” “正好，作为搭档——得打回来才行——划下道来吧！徒手，手枪还是执械？” “随你。” “看你弹药不多了吧？用刀剑来一局？” “正合我意！” “走着！” 陆远右手缩进了外衣下摆里，俯身突击，而加奈就那么站着。 宝藏院，逆袈裟！ 长刀裹挟着衣服，难以看见从哪里攻来。 “锵！”确实是金铁交击之声，但加奈只是甩头发而已。 一往无前，长刀出鞘，摆在腰间，整个人像是投怀送抱一样旋转着扑向加奈。 舍身剑，舍身三连击。 刀随身走，快如疾风，密如骤雨，叮叮当当交击不断，甚至在人的视网膜上留下一串残影。 瞬间两人分开，加奈长发挥动一如往昔，陆远双手持刀，一脚前探，刀放在头侧。 “吼啦——这些年快了不少啊——”加奈风轻云淡的说。 “倒是你——还这么秘密主义啊——你那个到底是什么我都不知道。” “还来？” “有何不可？” 陆远眨眼间消失了，一记完美的突刺，顺势下斩，落空，长刀在手中灵活的转了半圈，反手后扎，被格住，确切的说是被缠住—— “这对我可没用啊——”陆远果断弃刀，闪电般擎出双剑反手绞杀。一改以往，像狂战士一样凶戾的连斩，单手剑硬是用出了重剑的气势，啪啪啪啪的破空声不绝于耳——几乎能看见音障。 “锵！”陆远双剑猛斩，与头发中的不明钝器相撞，爆发出让人耳鸣的爆音。 陆远向后退了两步“啪——”加奈的头发散开一股“算平局？”加奈很萌的歪头，打了个哈欠。 “啊啊，只有这样了——” “住手……啊咧？”远山姗姗来迟，双手持枪不知所措。 “阿拉……金次你敢拿枪对着我……你们都成长了呢……” “不要拿出像长辈一样的语气！要论资历……我可比你多！”陆远没好气的刀剑归鞘。 “哦啦……学弟君……”“……” “要说事这可不是好地方……到我房间好了，你这模样……到金次那估计会被星伽白雪当成竞争者砍了……”陆远扔出自己的IC卡。“你这家伙……下手也太重了……如果你来真的别逼我下死手啊……搞毛啊……” “……”加奈刚要说话—— “喂、喂！你们在做什么！” 一位身材娇小的女警，拨开了学生们走进强袭科。她大概是从湾岸署赶来的吧。 这场战斗似乎有人看不下去，跑去报警了。 “我要逮捕你们！我要强制拘提在场的所有人员！” 哔！女警吹响哨子。学生们一脸慌张，你看我，我看你。 “你们也马上解散！” 娇小的女警锐声大叫，同时朝陆远的方向快步跑来。 加奈一脸倦容地看着那名女警—— 又打了个哈欠。 另一方面，防弹玻璃的屏风处， “嘁” 兰豹一脸不爽地跳了下来，转头看向一旁的学生们。 她释放出强烈的杀气，仿佛在说“你们给我消失！！”学生们随即鸟兽散。因为喝醉酒的兰豹，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兰豹大步朝这里走来，弯腰瞪向娇小的女警。 明明是女性的她，身材却比陆远还高半头。 “咳！演这种烂戏泼老娘冷水。等一下你给我来教务科——峰理子。” 峰？……理子？ 又是易容术？ 一旁的加奈转身，临走前又打了一个哈欠，离开了竞技场。 “我先送她去医务室……”陆远抱起亚里亚，往医务室去了。 因为本身受伤不重，路上她就醒过来了。 不过……尴尬的沉默。 在抵达无人的小救护室前，他们和好几位强袭科的学生擦身而过……但亚里亚在强袭科似乎没有熟识的朋友，没有人愿意把肩膀借给她。或许是因为亚里亚在大家面前被打得七零八落，所以他们也不太好意思出声叫陆远。 救护科和卫生科的人目前在武侦病院实习，不在校内。理子穿着女警的样子消失了。所以陆远决定自行对亚莉亚进行急救，先让她坐在长椅上……然后从药架上拿出冷却喷雾。 “……为什么要阻止我们？” 听到这颤抖的说话声，陆远回过头。体无完肤的亚里亚低伏着脸，曲腿坐在长椅上。 “无所谓阻止不阻止，再打下去也没有意义。” “不对！” 亚里亚用歇斯底里的娃娃声大叫。 可是却没有抬起头来。 她的额头依旧紧贴在小小的膝盖上，有如在否定事实一样。 “你不出来碍事的话，我还有很多方法可以赢她的！” “你不要自己骗自己。加奈和你的实力差距，不管是谁都一目了然——和她比没有意义。” “——就算我们的实力有差距！我还是要赢过她才行！” 倔强的亚里亚抖动着双马尾，对着自己的膝盖大叫。 “她是加奈！理子之前去红鸣馆的时候变装的那个女人，是你……以前的朋友……那个时候你只是看了一眼就乱了分寸！那家伙今天突然出现在强袭科，说要跟我决斗。我不能逃，也不能输给她！结果你——” “亚里亚，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比你还要强的武侦多得是——任何人都有失败的时候——我也是，加奈也是——”陆远眼前突然晃过那辆喷吐火花的战车—— “不行！那样不行！我，我必须要变得更强！mama就算发回更审……现在人还是受到拘留！一审的无期徒刑也还没有平反！我，我要是不变强的话……就……没办法……救mama……！” 呜、呜……！ 亚莉亚终于落泪了。 “听着……亚里亚，你不是一个人，你有同伴，有搭档，还有憧憬你的后辈……而他们……我们也有，这些加起来——总能够救出香苗阿姨的……你这样……早晚会——香苗阿姨不是说了么，不能着急……”陆远并不会安慰人，显得语无伦次，轻轻的揉揉她的脑袋。 “彭！”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用拳头捶打陆远的腹部……“痛诶……”陆远离开射程，然后被喷雾命中头部。 “还有个大麻烦啊……”陆远揉揉头发，往家里走去。 “喂喂……就直接在别人家里睡觉来了么？”陆远看着在灿烂夕阳绽放的沙发是睡觉的加奈，一脸黑线。 “怎么回事？你们认识的啊……” “啊啊，在以前合作过……” “金次，一会的对话，别问，别插嘴，听清楚，记明白，懂？”加奈睡眼惺忪的坐起来。 “桥都麻袋……神马啊！” “我也是这个意见，这是对你的保护……不要欠嘴。” “嗨嗨……” “那么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陆远坐正了，彭的把长刀和手枪拍在桌子上“这一年，你在伊·幽，没错吧？” “如果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三天前，内蒙古草原上那件事是不是伊·幽做的？” “我，不知道。” “彭——”陆远一拍茶几，长刀发出嗡鸣声——仿佛要跳出来。 “不，知，道？嗯？”陆远关节噼里啪啦响成一片，忽然垂了下去，扶在桌面上，“夏弥死了。” “谁？”加奈瞳孔骤缩。 “那个和我们一起行动的低年级女生，”陆远抬起头“我的，战妹，或者说，我的，徒，弟！” “她是你的‘徒弟’？”加奈少见的露出惊愕的表情“你确认是‘徒弟’？” 在北京，或者说在中国，武侦间的徒弟是有特殊意义的，一般的战妹战弟只是偶尔指导，而被认可成为“徒弟”的，则意味着用尽心血倾囊相授。 “对，我准备悉心培养的徒弟！——她才16岁！几个月前甚至还是个初中生，一个孩子！我，我还有太多的东西没交给她！” “看看这个，嗯？”陆远掀开那个提箱，“12个，12个顶尖的特种兵！最大的也只比你大一岁！” “千里迢迢的从阿塞拜疆偷来一辆被他们当成宝的战车，不声不响的运到中国，不声不响的调动三角洲和CIA，不声不响的偷运了六具反器材，五具高精度远程火控，外加两个狙击阵地的器材——你告诉我除了伊·幽这世上还有那个***的能做到？” 陆远几乎是在咆哮，到最后甚至是挥舞着手枪，歇斯底里的咆哮，周围的温度都上升了几度——不是幻觉，连空气都扭曲了。 “我……”他僵住了，像有什么卡住了咽喉。 “我去透气……” 他像直接越过了中年，直接步入迟暮之年一样，蹒跚着走出去。 一连串的事件太过集中，像他这样精密的人也会出现错误——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是提着枪出去的——而且他还金手指了！（指持枪时手指没放在护圈上而是直接放在扳机上） “呼——”他靠在门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天边的夕阳几乎已经沉到地平线下，散发出的光芒愈加妖冶——这是日本人所谓的“逢魔之时”据说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无人的街道上，走来一个绯红色的娇小人影。 “亚里亚？” 对了——不能让亚里亚和加奈接触——加奈目的不明，而且——保不准会直接袭击亚里亚—— “阿勒……陆远……”她手上提着一个袋子，里面貌似是桃馒，还有陆远的鳗鱼馒—— “没事吧……我当时太激动了……” “没问题——总之你能先离开一小会么？” “为什么啊？”亚里亚不解地看着陆远挡在门口。 “没什么……总之就一小会……” 陆远貌似有些词不达意。 “怎么了？” “……加奈在里面！” 陆远泪流满面，恨不得把自己的嘴封上…… 她的手开始颤抖—— “so——我终於知道了，原来。原来是这样啊，陆远……” 她抬起头，赤紫色的眼睛直视着陆远。 “啥啊？” “是加奈——叫你这么做的对吧!为了让你跟我拆夥，然後跑去跟她组队！” “哈？” “啊，对，没错，这几天你在外面到处跑……肯定是觉得我作为搭档不称职是吧？到处找搭档够麻烦的啊？反正……我对你来说，就是个拖累吧？” “啥啊……” 陆远有点蒙——看来亚里亚的脑子是够乱的了…… 她扑过来揪住陆远的领子质问。 “不是这样的……不过才输了一次而已，不要一副好像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你的敌人一样！” “你想要……和我拆夥！以前的恋人……想跟你合夥！差劲透顶！” “这是哪跟哪啊？加奈怎么可能是我的恋人？”——他是男的啊…… “那是什么？” “……”陆远实在难以回答…… “你看！为什么你回答不出来！加奈是谁！为什么你们会孤男寡女待在屋内！为什么你要我‘出去’。呜，反正——你们一定在笑说，呜，事情进行得很顺利对吧！你终於可以和那种，那种恶魔一样的家伙——！” 啥孤男寡女啊……是三个男生啊…… “加奈，你个恶魔，滚出来！让我给你开洞！” 推搡间，陆远手上不经意的用力……金手指…… “嘭——”一发子弹打在了亚里亚身后。 陆远愣住了。 虽然亚里亚总是亮枪，但是陆远从没有对她开过枪——也没有开枪的立场。 【糟了……搞不好会变成枪战啊……】 但陆远的担心是多余的。 “已经……结束了……” 她用双手捂住脸。 眼泪在手下流成了一条小河。 “我……真的……失去了……所有的……一切了……” 她自言自语说完，立刻转身背对这里，似乎连奔跑的力气都没有……步履蹒跚地从公寓的走廊离开了。 陆远没说话，也没动弹，像是又被解离液袭击的样子。 弹孔还兀自冒着青烟，弹壳还在来回滚动，似乎在嘲笑他……你啊，也失去了一切啊…… 【我的存在，就这么脆弱么？】 他不愿想，也不敢想。 夕阳终于在这时沉入地面。 —————————————————————————— 开更后的第二更来了！ 推荐票充裕的可以投几张啊…… 要不然推荐最多是自己真是太尴尬了…… 6000多字……前所未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