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猛虎出笼
陆远从自己的柜子里拽出一个盒子，粗鲁的撕开包装，从里面扯出一套07军礼服——原本是各级军官视若珍宝，等若性命的东西，昂贵的布料和纸板盒子发出让那些军官心碎的声音——这件衣服会折寿的！！ 他烦躁的套上裤子，披上外衣对着镜子安好了勋略表，铭牌，同时佩戴肩章——俗称“二毛一”的少校衔，挂上绶带，系上风纪扣扎紧领带和腰带，对着镜子看一眼，没有什么不妥，扣上大檐帽，帽子上的橄榄枝在更衣室的灯光下折射出一道金色的光斑。 他这辈子第一次穿这么正式，虽然他有军衔，但是并没有具体的军职，只是方便管理，这件衣服自从发下来一直在衣柜里接灰。 不过没什么，作为出席一场重要追悼会并要宣读悼词的人，同时作为死者的长官，穿的多正式也不为过。 现在的陆远，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16岁少年的模样，完全是一个英武的青年军官。 他推开更衣室的门，踏进长长的走廊。 三接头的制式皮鞋和地板撞击发出的声响在无人且笔直的走廊中回响。 令人有一种莫名的心悸。 “学长好……我是夏弥，强袭科的……” “狙击手跑掉了，现场留下六具狙击设备，但只有一个是有人的，剩下的都是遥控的玩具。” “把徽章抢到手我就收你做战妹哦……” “师傅师傅……你看你看！这里有好多的……” “那辆步战车是去年从阿塞拜疆失窃的，什么也查不到。” “丫头，慢点吃，没有人跟你抢……” “学长这个真好吃你不吃吗你要不吃我可就都吃掉了话说……” “这支三角洲完全是听从一个未知的命令，美军中央特种战司令部根本没有发出指令，同时ＣＩＡ也没有线索……” “想做就去做，别墨墨迹的，像我的徒弟么？” “师傅，人家想上天……” “线索全部断了……” “师傅……” “师傅……” “学长……” 关于夏弥的碎片，关于案件背后无尽的黑幕，还有自己…… 陆远突然感觉全身有种脱力的感觉，眼前冒出大量的金星，身体不受控制般的倒向一边，他无力地侧靠在墙上，慢慢地从墙上滑下去，完全忘记了自己还穿着礼服，不顾墙上可能存在的灰尘，慢慢地坐在了地上。 他感到一阵胸闷。 “这只是那个解离液的后遗症……”他这么告诉自己。 他揉揉太阳xue，眩晕和脱力的感觉消退了一些——这种无力感，自从几个月前来到这个世界，乃至以前在卡塞尔时都未曾出现，不是“能去救而没救”而是“因救不了而没救”但还不是力量上的差距，而是完完全全的诡计，他是自己走进这个圈套中的，怨不得别人。 他扶着墙站起来，拍打一下灰尘——还好打扫的很干净，而且衣服也没有褶皱。 他扶正了帽子，推开了仅有几步之遥的门。 门后是一个小礼堂，这个礼堂存在于这个基地里唯二的作用就是——授勋和葬礼。 今天，也许是它第一次同时举行这么多人的葬礼——也许也是最后一次。 礼堂并不大，坐满了也就２00多人，鉴于基地的保密性，死者的家属并没有出席，——实际上，大多数的家属甚至还不知道这个噩耗。 以白色为主基调的礼堂中，满满当当的坐着基地里的大部分人，包括“龙魂”全员，刺客部队的全体小队长以上的军官，还有——Ａ。 在演讲席前面，摆着十二具覆盖着国旗的棺椁，其中一个里面躺着陆远的徒弟，剩下的躺着他手下的兵。 他走上演讲台，扫视全场，当他看见十二个长方体时明显的摇晃了一下，但他撑住了。 敬礼。 “我们今天在这里悼念我们的兄弟……” 他没有丝毫平仄的说着，表情像是石头刻的。 “就在昨天……” 陆远的眼前倒映出那个小小的盆地，那辆战车，那战车在他眼底喷射着致命的火花。 “我至今仍然清楚的记得，他们每一个人的音容笑貌……他们本应该和其它孩子一样在学校里，跟我，和在座的大多数人不同，他们并没有特殊能力，不必担心任何形式的排挤……” “可是他们现在躺在里面……” “临场指挥官，夏弥，我的徒弟，我仍然清楚的记得我刚收她的时候，还有她接到国安的通知的时候……也许那时我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我不该把那个死心眼一根筋的丫头拉进这个暗中之暗的世界……” “我还记得他们每一个人……” “我还记得他们毫不畏死的绝地突击…………” 他停了一下，眼前浮现出那辆被摧毁的战车，身上喷出仿佛流血的火花。 “我还记得……” “我这条命，是他们捡回来的，我不管所谓的‘价值’是否值得，但是我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们死了人，龙组受到成立以来最大的创伤，我们失去了一整支刺客特种兵以及他们的指挥官……” 陆远又顿了顿“现在，我以第三龙魂的名义—— 基本上没有逻辑的神转折—— “宣布来自龙魂议会的决定，第一——” “边境口岸，尤其是内蒙古，东南地区，严加把守，每个口岸派驻一个C科小队，” “第二，直十，直十九反潜直升机编队，巡航第一岛链内侧，运八反潜巡逻机编队出第一岛链，在太平洋西岸巡航。” “猎潜艇编队巡视内海。” “电告三大舰队，攻击核潜艇部分取消战略值班，前出第一，第二岛链，坐沉监听。” “最后，全体龙牙两人一组，A科行动组和B科小队一对一搭配，无限制猎杀国内未经登记的地下组织成员！” “龙组复仇，不死不休。” “以上” 陆远收腹挺胸，缓慢有力的敬个礼——如果你仔细看会发现他的手在抖——走下台去。 ———————————————————————————————————————— 陆远走在无人的地道中，已经换回了平常的衣服，他能感觉到，脚下的地面正在颤抖。他的瞳孔中倒映出怒吼着发布指令的军官，一辆辆驶出各处地下升降机和隐秘停车场的防弹车辆，从停机坪中拖出的直升机，甚至于军港中鸣笛起航的军舰，大洋中的核潜艇……这个基地如同活了过来，大概从建成起它是第一次进行全方位的调动，龙组这个由国家支持的隐秘暴力机关正如同苏醒的狮子，拱起身子，亮出獠牙。 “无论你是谁……都请你……去死吧……” 陆远的喉咙里反复的滚动着这句话。 唯一仍然没有剑拔弩张的就是他，没人给他安排任务，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没有指示的陆远最为恐怖——就像失控的狂龙—— 这头狂龙现在已经坐上了到东京的夜间红眼航班，庞大的机身在不甚明亮的月光下在云层上投下狰狞的图案。 —————————————————————————————————————————————————————————————————— 久违的更新……过渡章节，是不是写狗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