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命运
黎姿怡闭上眼，摇了摇头，灰心丧气道：“我知道你身具神力，但是……没用的。” 娜扎垂下头，悠悠叹了口气。 “你们放心，我们一定能出去的——”了空听得两个女子的谈话，知道两人心中的担忧，便转过身正对着她们，想安慰几句，只是这一转身，目光像是铁板钉钉一般再也移不了了。 “你怎么了，怎的如此看我们。”娜扎奇怪问道。 邪月等人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来，反应比了空有过之无不及，青儿禁不住惊呼一声，纤手捂住小嘴。 黎姿怡顺着他们的视线，犹犹豫豫转头，惊叫了一声，急忙拉起娜扎，退至众人身旁。 “凌兄弟……”了空呐呐道。 黎姿怡与娜扎之前倚靠过的石壁，瞬间发出强烈的光，随即变得透明，就在石壁另一边，凌蝎的身影清晰显现了出来。 凌蝎怎么会出现在那边？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离开这里，现在还不是该踏足此地的时候。”一记沙哑而低沉的声音，回荡在洞内。 凌蝎死死握住天殇，全身心陷入紧绷的状态，犀利的眼神在四周来回扫动。 也许是自己的错觉罢…… 良久，凌蝎又重新将视线拉回，眸中各种情感交织到一起，有不解、惊讶……更多的是不安。 在他前方，立着一面一丈高宽的古朴镜子，镜子每一寸都透露着神秘的气息，里边竟然出现了紫烈、了空，甚至是媚娘的影子！他现在所认识的人，均从镜中的世界一一呈现于眼前，可唯独没有看见自己。 整片苍穹变成了血红色，一道模糊的身影伫立半空，大地上山河破碎，无数蝼蚁般的人门痛哭哀嚎，灾厄连绵。 紫烈雄壮的身躯，被利刃钉在悬崖峭壁之上，脸上的孤傲的气质更胜现今，一双虎目却是热泪滚滚，他疯狂扭动，却始终无法挣脱，其动作引起那一片空间动荡不已，忽地，他默默垂下头。 尽管没有声音，但凌蝎按紫烈口型能分辨得出，他嘴里不断重复着自己的名字，还有一句悔恨到极致的话儿:“对不起，对不起…” 两道绝美的身影飞向他，心疼落泪，费尽气力也无法拔出利刃。 石壁的另一边，众人面面相觑，他们显然也看到了。紫烈胸口不断起伏，气喘如牛，娜扎和黎姿怡则掩住性感的小嘴，怕自己会喊出声来。那两道身影分明就是她们啊！只是镜中的娜扎，脸上的色斑已消失不见。 凌蝎瞪大眼睛，彻底愣住了，古镜之中的紫烈显然修为已近乎成神，单是那扰乱空间大道的举动便足以说明一切，到底是何人能将他压制得那般毫无还手之力？他不断重复的那句话儿又说明了什么？ ……难道指的是自己么？ 苦苦想着，手中的天殇莫名一动，凌蝎心神惊颤，旋即，他不禁苦笑了一声，暗骂自己竟然陷入进去了，此地诡异之极，镜中不过是幻象，何苦这么认真呢。 画面一转，邪月满身伤痕，摊倒在地，面朝天空，闭上眼睛的眼角，眼泪滴落，平时嘴角盎然的邪气被刺骨的悲伤替代，他缓缓闭上眼睛，旁边的小莹双手覆盖了俏脸，泪珠儿自指缝流出。 “少主，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有点害怕……”看着镜中一幕幕变换的画面，小莹生出一丝不安，抓紧邪月的胳膊道。 邪月心乱如麻，但仍是勉强笑了笑，努力作出轻松的样子，拍了拍小莹的头：“不过是乱人心智的幻境，不必在意的。” 便在他们说话间，那古朴的镜子画面却又转到别处，只是变得有些模糊。 当了空的面容在镜中显现，分隔在石壁两边的凌蝎和紫烈等人心里都不禁升起怪异的感觉，了空乃出家之人，而幻象中的他，头发竟长得遮掩眼耳，原本清秀而略显憨厚的容貌，俨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每一处脸庞之棱角无不透露着冷酷。 他薄唇嗫嚅，抑制良久，终于再忍不住张开双手，仰头嘶吼，宛若一头受伤的野兽。望着空中不可一世的身影，目光又扫过紫烈、邪月的所在，理智仿佛被一点一滴心底的恶魔啃噬，混着迷蒙的泪水，双眼赤红一片。 泪，流淌。 风，吹过。 他啸叫，风呼雨应！他嘶吼，山崩地裂！恨不得，埋葬世间的一切，凄厉的疯狂竟引来天雷滚滚！ 乾坤珠红芒万丈，仿佛应和着他的心思，要将这人世间毁灭殆尽。 正当众人看得头昏脑眩的时候，另一道身影匆匆赶至，气势汹汹，挥剑直取半空。 画面乍然而止。 凌蝎面对镜子，脑里一头雾水，倘若说镜中的是幻象…… 一声沉重的叹息悠悠响起，如鬼魅，他分不清究竟是由心底而来，还是洞窟之内。凌蝎心里一惊，用凌厉的目光朝四周巡视。 “谁！”他冷道。 没有人回应，洞窟内只有空荡荡的他的回声。 “凌兄弟在干嘛。”了空奇道。 众人茫然不知，青儿眼里倒映着凌蝎的身影，柔情中不免又有些担心。 凌蝎又开始以为方才是他的错觉了，叹了口气，暗骂自己真是疑神疑鬼。 “毁掉它！” 凌蝎惊愕！ “毁掉它，毁掉它，毁掉它！” 重复的话在他脑海里徘徊不去，第一声“毁掉它”开始时，他就几乎确定，从进入此洞的时候，那幽如鬼魅，引得他一惊一乍的声音，便是他自己的心声！ 这又是什么回事？自己从未来过这里，又如何会对此地有那么多的心思呢？凌蝎想不透。 正在思考之际，忽然，一道灵光闪现过脑海，他浑身无力，瘫倒了下来。 “喂！你怎么了？！” “凌兄弟！” “……” 石壁一边，了空等人被凌蝎突然倒在地上的情景吓了一跳，忙呼唤起来。青儿更是运起妖法，发劲，狠狠拍向石壁。 “妖月斩！”邪月手起紫芒，斩向石壁！毅然决然投入青儿的行列，欲轰碎石壁，可让他吃惊并失望的是，石壁完好如初，便连一点裂痕都不曾出现！ 小莹面露欣喜：“少主，你竟突破〔妖师〕之境，进入〔妖王〕境界了么？” 邪月看了一眼旁边的青儿。苦笑着点头，现在可不是讨论修为的时候。 凌蝎还在地上躺着，脸上有苦痛的神色。 “你们让开。”“我来罢！”“我——” 三记吼声在洞内回震，却是了空、邪月以及紫烈三人不约而同发出。 ……稍微有点尴尬罢…… “你们一起上。”素来恬静的青儿如此道，她的一门心思全都在凌蝎身上了，可不管其他。 三个男子也不多言。 青冥剑出，乾坤珠现，魔功霸绝！他们纷纷使出全部本事就是一顿狂轰乱炸。 洞壁碎石纷纷落，巨大的声响震耳欲聋！ 良久，那面石壁……居然依旧完好无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