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死亡与新生
巨大的火球给青狼群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但是相较于其庞大的数量，这点损失还远不足以让其撤退。 青狼群还在肆虐，战士们还在顽抗！一场数量与意志的碰撞还在持续。 魂武们凭借城门口的地形已经形成了局部的数量优势，加之刚才那枚火球的压制，魂武们已经基本将狼群重新压回了城门洞里。 然而这短暂的压制并不足以抵消对方数量上的优势。不断涌入的兽群，依旧给战士们带来巨大的压力。好在中阶魂武查尔斯队长的及时赶到，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大家的压力。 耶罗伯爵和他的另一名亲卫正在城墙上搜寻着罪魁祸首——那几只风系青狼魂兽。元素系的魂兽带来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尤其是它们还有可能是青狼群首领的情况下。这几只狡猾的青狼魂兽，在击碎了城门后，就消失咋茫茫兽群中。 在几乎所有人都在浴血奋战时，天风小队大部分成员，包括断臂的卡西，受伤的梅丝都出现在了城门区，拼死坚守着。但这其中并不包括一个人，那就是文森特。身为天风小队队长的文森特，并没有和他的队员们一样在第一时间站出来。 对此，天风小队已没有人在意，在文森特变成一只病猫后，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无论是早已看清他的唐斯，还是蒙多兄妹，甚至是卡西，这个为了他的队长失去一臂的男子，此刻的眼中也写满了失望。 身为队长，一个队伍的领导者，并没有谁指望他凡事亲力亲为，然而在这样生死攸关的时刻，本应的定海神针不但没有出现，反而消失在了人群之中……这些都是老队员们没能想到的，或者说，是那游走在低阶任务中的天风永远不会看到的。 只是一切都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兽潮改变了，那位可亲可敬的勇敢的队长消失了，或者说是文森特在残酷的事实前不得以蜕下了那苍白无力的表皮。不过，这些已经没人会关心了。无论此战成败与否，天风注定将不复存在。说不屑与之为伍，也许有些过，但不愿与之再有交集是必然的。 此时此刻，所有人正全身心的投入这场恶战之中，唯一的奢求就是活下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皮特堡依旧没有起色，情况还在持续的恶化。 在普通的兽群大量消耗了战士们体力后，青狼群中的魂兽们终于再度行动起来，纷纷投入到战斗当中。皮特堡的伤亡率开始猛地上升！不过，还是那句话，机会对双方是对等的。在兽群大肆杀伤战士们的时候，耶罗伯爵也终于锁定了自己苦苦找寻的目标。 现实是残酷的，战士们不会像吟游诗人口中的英雄一样，百战不屈，险死还生。死亡，才是战争的真实写照。天风小队自然没有传说中的主角光环，阵亡名单中也出现了他们的名字。 卡西，那个即使失去了惯用手，也要拿着一把战斧战斗在第一线的盾手。他在最后也没有倒下，就那样撑着战斧，身体一侧静静的靠在城墙边。双目微闭，假寐一般，仿佛随时都会醒来。 只是卡西喉咙上致命的伤口，浑身翻卷的血rou，以及那微闭的双目中不再的神采，都清楚的告诉了天风的每一个人，他累了，要睡了，而且永远不再醒来。 卡西的死并非没有意义。由于他的舍生取义，一名本应丧生狼口的魂武得以保全。尽管卡西只知道他的名字，尽管这名魂武甚至不曾正眼瞧过卡西，尽管这次援助需要他付出生命的代价！但是卡西没有犹豫，没有哪怕一丝的彷徨。 在他撞开那名魂武的瞬间，青狼魂兽击碎了他的喉咙。 没有不满，没有怨恨，没有诅咒，有的只是些许的遗憾，以及半句呜咽的话语声。 虽然听起来含糊不清，但周围的人却意外的听得真切。 “老子……是……盾手！会……保护……” 哀莫大于心死，其实早在卡西失去右臂的那一刻，他的心就已经死了。只是，即便已经放弃了自己，这个忠厚的男人依然在最后的时刻，清楚的记得属于自己的责任。在这样一个身不由己的时刻，面对着一群陌生却又在并肩而战的伙伴，他选择了他认为最正确的离别方式。 “我是盾手，我会保护你们！”卡西选择了这种最符合自己身份的方式离开。正如他所言的，即便是在生命最后的时刻，他也是倒在了保护伙伴的血路上。 对于卡西的死亡，大家还没来得及悲伤，一声悲痛的哀嚎又响起。 “不！梅丝！梅丝！不！” 蒙多的血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那个从小到大与他朝夕相处，同甘共苦的meimei，就在他的眼前逝去了。而他，近在咫尺，却又无能为力。 梅丝，一个没有了箭矢的弓箭手，仅凭一把短剑战斗到现在的战士，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 也许是心有灵犀，也是只是意外的巧合。她选择了和他一样的路。 用力撞开了即将被青狼偷袭的兄长，从而毫无防御的直面冲上来的青狼，在青狼的利爪抹开她脖子的同时，用最后的力气将短剑深深的刺入了青狼的身体。 或许在她眼中，兄长要走的路还很漫长，此刻远没有到他该退场的时候。或许她怕那个忠厚的卡西，一个人找不到通往天国的路。或许她根本就是什么都没来得及想，身体就自然而然做出了守护兄长的反应。 梅丝追着卡西离开了，空留下了那黯然魂殇的兄长。 亲眼目睹了梅丝的香消玉殒，蒙多便陷入了歇斯底里之中，而且还是在这危险的战场之上。 唐斯在一声呼唤没有唤醒蒙多之后，于是毫不犹豫的一脚飞踹，将蒙多踢向了队伍的后方。 同时大声吼道：“蒙多！蒙多！你他、妈、的给我醒醒！你这是找死吗？” “蒙多，想一想梅丝！你的命已经不属于你！在她没来决定来接你前，谁也不可以把带你走！” “蒙多！你这个没种的家伙给我站起来！” “蒙多！” …… 此时的蒙多正陷入一种奇妙的境地。他知道唐斯正在呼唤他，可是他却听不清唐斯究竟在说些什么。 蒙多的脑海中，梅丝与自己从小到大的一幕幕，走马观花式的依依浮现。从襁褓中的幼小生命，咿呀学语的小丫头，怎么甩都甩不掉的小尾巴，到一起注册成为佣兵，在一次次任务中守望相助，不离不弃，再到最后为搏一名，几番风雨，却落了个瘗玉埋香，客死异乡。 恼怒、不甘、哀痛等负面情绪一股脑涌上心头，最后种种化作冲天怒火。 梅丝被它们杀死了！它们该死！该杀！死！我要它们死！ 怒火在熊熊燃烧，杀意被无限的放大！ 杀！杀了它们！杀光它们！ 杀！杀！杀！ “杀！”一声惊天怒吼宣示了蒙多的归来。只见他如绝世杀神一般，翻身杀入青狼群。 “是谁？好强的杀意！而且这杀意竟然如此的赤（裸），纯粹！”即使是相距稍远的耶罗伯爵也感到了这凛冽的杀意。 此时，即使是城门前那些血水透身的战士们，在感受到那疯狂的杀意，以及那赤红双目中展现的疯狂后，都不自觉的为蒙多让出了一条路。谁都不难看出，此刻的蒙多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失去了最后的枷锁，心无杂念仅余杀意的蒙多，暴走了！ 不过大开杀戒的蒙多，倒是再一次缓解了战士们的部分压力。唐斯自然也知道这些，可是此时的蒙多不仅对敌人是威胁，对自己人，甚至是他自己也是危险的，为了保证蒙多的安全，唐斯不得不游走在蒙多的身边。 一将难求！自认为今生注定登顶的唐斯，看着疯狂杀戮的蒙多，下了他来到魂天大陆的第一份赌注。 在这疯狂的时刻，他选择守护着疯狂的蒙多。 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突然从青狼群中传来阵阵的哀鸣，之后青狼群发动了一波的攻势，并在留下了千余具尸体后，终于撤退了。 就在众人疑惑，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查尔斯的一句话解答了众人的疑问。 “没事了，刚才风系青狼被大人击杀了！”查尔斯说道。 “原来如此。” “伯爵大人威武！” “医生，我们需要医生！” …… “叮！砰！铛！”的刀剑碰撞声突兀的想起，嘈杂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众人随声音看去，见蒙多正全力攻向身边的唐斯，而只守不攻的唐斯正在节节后退。 “我说，别光看着，想想办法啊！”唐斯一边防御着蒙多的猛攻，一边大声求援。 查尔斯在耶罗伯爵的授意下背后突袭了蒙多，一记手刀砍在了蒙多后颈上，蒙多遂无力的倒下了唐斯的怀中。 还没等唐斯开口致谢，一句“辛苦你们俩了！”就从查尔斯口中冒出。 唐斯一愣，看着查尔斯却不知如何言语，只好微微点了点头。 辛苦的又何止是他们，而他们付出的又何止是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