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八章 致命一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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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八章致命一击 卢照廷铁青着脸点点头,“郎中说的没错。您是当朝命官天子近臣,别人奈何不了您。只能任由您带着这些人证、物证去长安。” 李潜似笑非笑地道:“既然早知如此结局,李某何必再多此一举去洛阳?” 卢照廷想了想,道:“郎中,既然您已决定去长安,而且现在距离洛阳也已有一段距离,是否可以先释放了在下的二兄?在下向您保证,在您进长安前会一直保护郎中。” 李潜摇了摇头,“公子关心您二兄的安危李某非常感动。李某也不是不相信公子的承诺。只是,您二兄对于李某来说,不仅是针对您的护身符,也是针对另外某些人的护身符。所以,公子的要求恕李某难以从命。” 卢照廷冷笑道:“如此说来郎中是打算撕破脸喽?” 李潜一笑,道:“公子难道还不明白吗?早在某些人买杀手刺杀李某时便已撕破了脸。之所以李某现在与公子还有说有笑,一方面是李某与公子有约在先,你我之间还未彻底决裂。另一方面是李某一直希望公子以及公子的家族能置身事外,哪怕是静观其变也好。” 卢照廷点点头,道:“郎中的好意在下心领了。请郎中放心,在下虽然愚钝,但还明白趋利避害的道理,不会做那种火中取栗便宜他人的事。此去长安,在下不会先攻击郎中所部。” 李潜拱拱手道:“多谢。” “告辞。”卢照廷言罢便拱拱手,转身离开。 李潜望着卢照廷的背影暗暗冷笑。你愚钝?我看你精的就比猴少了一身毛火中取栗这种傻事你当然不会做了。不先攻击我?这话听着好像是只要我不打你,你就不打我似的。其实,你的意思是不会第一个攻击我吧?你肯定会坐山观虎斗,等那些人把我打的没有还手之力了,你再给我来个致命一击吧? 略作休息之后李潜再次率部上路。卢照廷率部跟着李潜后面,双方保持两里左右的距离。走了大约十多里,谢志成派人来报,说卢照廷的队伍里那些负伤的人都已离开,看方向应该是去了洛阳。 李潜听了忍不住冷笑,卢照廷已经开始着手减轻累赘,准备给他致命一击了。于是他下令加快行军度。傍晚队伍到达新安县,在驿馆休息了一夜,次日天还未亮,李潜便下令动身。经过三天的急行军,李潜率部到达弘农。 达到弘农在驿馆住下之后,李潜让人将段迁、丁雷两人带来。 不多时,段迁、丁雷来到。两人手上脚上依然带着镣铐。看到李潜,两人拱手为礼,道:“罪民见过郎中。不知郎中召见我等有何吩咐?” 李潜看到两人面色风尘仆仆,神情憔悴,全无当日的狂妄,忍不住心生感概。暗叹一声后,李潜吩咐给他们去掉镣铐,然后请他们入座。 两人去掉了镣铐,活动了手腕脚腕,听到李潜请他们入座,倍感惶恐,一再推让,执意不肯。 李潜笑道:“两位不必拘礼。这次李某见你们并非为了审案,而是有些闲话想与两位聊聊。所以今**们两位是李某请来的客人,若不入座,李某这个当主人的如何能安坐?” 两人推辞不过,便客套了两句入座。接着李潜吩咐上酒饭。丁雷听了有些意外,脱口道:“郎中今天不是要请我们吃上路饭吧?” 李潜诧异,道:“丁老先生何出此言?” 丁雷道:“郎中,我们又不是聋子瞎子,这些日子的生的事我们都看在眼里。有人想对郎中不利,对不对?” 李潜点点头,“不错。而且就在最近这几天。” 丁雷的面色又难看了几分,道:“那就是了。想来郎中也没把握能应付过去,所以,郎中打算索Xing将我们就地斩了,也省的我们拖累郎中。” 李潜笑笑,道:“李某并非嗜杀之辈,若是觉得你们拖累了李某,李某为何不放了你们反而要杀掉你们?” 丁雷摇摇头,道:“我等皆是罪孽深重之徒,而且此前还冒犯过郎中,郎中的胸怀即便宽广如海,只怕也不会放过我等。这一点我等心里早有准备。我等也没什么别的要求,只求郎中待会给个痛快。” 李潜摆摆手道:“丁老先生有一点说的没错。那就是李某不会放了你们。不过,”说到这,李潜一顿。段迁和丁雷看到李潜顿住,以为这事还有商量,眼中立刻冒出期盼的神色望着李潜。 李潜看了两人一眼,笑道:“不过,李某也没打算要杀你们两位。” 段迁听了心中暗暗失望,道:“那郎中叫我们来是……” 李潜道:“刚才李某不是说了嘛,就想与两位闲聊而已。” 段迁轻轻摇了摇头,道:“郎中不必隐瞒了。眼下郎中面临险境,哪里有心情与我等闲聊?郎中肯定是有重要的事要告诉我等。不知老朽猜的可对?” 这时酒菜上来。等上完了酒菜李潜斟满了一杯酒,举起酒杯道:“段老先生猜的不错,李某佩服。两位,请。” 饮了一杯酒,李潜道:“其实李某想与两位说的是眼下两位有什么打算?” 段迁、丁雷听了倍感诧异,以为李潜在开玩笑。等他们交换了个眼色,再看李潜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两人陷入了沉思。过了片刻,段迁道:“我等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奢求郎中放过我们,只求郎中能放我等孩子们一条生路。” 丁雷点点头,表示同意段迁所说的话。 李潜想了想,道:“其实按照你们的罪名来看,死罪肯定是跑不掉了。不过,也不是没有一线生机。” 段迁与丁雷交换了个眼神,而后齐刷刷起身长揖道:“求郎中指条明路。我等来世定结草衔环报答郎中” 李潜起身道:“两位不必行如此大礼,快快请坐。且听李某慢慢道来。” 两人重新入座后李潜道:“其实李某看中了两位的江湖经验和组织能力。你们两位和马匀在几年内便让三杀堂崛起,并且布下了一个完备的情报网络,这说明两位能力不凡。实不相瞒,你们的这份能力正是李某所需要的。” 段迁有些不解,道:“郎中的意思,老朽没听明白。” 李潜解释道:“最迟明年春天,李某便会在驿站的基础上开办钱庄。由于钱庄之间往来的金钱数额巨大,肯定会引起某些人的觊觎。而这些人藏在暗处,李某防不胜防,所以李某想组建一个类似三杀堂情报网的组织,一来监视钱庄里的人是否有监守自盗为非作歹的行为,二来监视那些心怀叵测的家伙。” 段迁点点头,道:“郎中的意思老朽明白了。不过,郎中真的放心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我等这样犯了重罪之人?” 李潜笑道:“李某的一贯原则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关键是两位的意思。” 段迁与丁雷交换了一个眼神,起身来到李潜面前跪下道:“我等愿誓死效忠郎中。” 李潜连忙离座扶起两人,笑道:“两位能捐弃旧怨帮助李某,李某感激不尽。两位快请入座,今日李某与两位要一醉方休。” 两人向李潜效忠之后,对李潜更加恭敬。而李潜也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姿态,与两人推杯换盏。两人年事已高,加上一路奔波,早已疲惫不堪,几杯酒下肚便有了七八分醉意,两人怕醉后失态,赶紧趁着还清醒向李潜告辞。 因为两人已经效忠,所以回去时按照李潜的想法是不必再带镣铐。但两人却以效忠之事越隐秘越好为由,坚持带上镣铐。李潜也觉得有道理便没再强求。 送走两人后,李潜一边饮酒一边思忖。其实,他想拉拢两人的念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以前有许多顾忌,他纵然有心也不愿为此承担风险。不过,现在此一时彼一时,眼下那帮门阀已经准备好要向他动手。如果他不拉拢两人一形势不利,他只能放弃两人。这两人落到那帮人手里,若被那帮人一刀杀了还好说,若反被那帮人拉拢,无形中他便多了两个敌人。 反过来讲,如果他拉拢了这两人自己这边便多了两份力量。段迁、丁雷虽然年纪一大把,不久前还受了伤,虽然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伤势好转了许多但功夫却无法恢复到原有水平。即便如此两人的功夫和经验比起一般人还是强了不少。另外,与段迁、丁雷一块抓来的还有九人,如果这些人都能投靠他,那他的力量便又增强了。
其实刚才李潜也吃不准段迁和丁雷是否会选择投靠自己。毕竟他们之间有很深的仇恨。李潜当时心里便已拿定主意,如果两人有一丝犹豫,便直接斩杀两人,免得两人成为他的后患。至于两人投靠之后的忠诚问题,李潜并不担心。因为他们现在是过街的老鼠,除了跟着自己之外没有任何活路。即便他们投靠那些门阀也未必能保住Xing命,这一点段迁和丁雷非常清楚。 解决了段迁和丁雷的问题,接下来李潜还要解决另外一个难题。不过,这次他并不准备拉拢。 李潜吩咐庄虎撤掉残席,并将卢照全请过来。 庄虎听到李潜说请,一时有些不明白,李潜见状道:“记住,是请,不是带,明白吗?” 请和带的差别庄虎自然清楚。他虽然不明白李潜为什么要对卢照全这么客气,但也不敢多问,立刻领命而去。 不多时,庄虎客客气气地将卢照全请来。李潜迎上前面带笑容道:“这些日子让卢公子受委屈了。” 卢照全冷笑道:“李郎中,你不必惺惺作态。要杀要剐直说就是。” 李潜故作诧异道:“卢公子何出此言?李某何时说过要杀卢公子了?” “哼。”卢照全冷哼一声,“卢某不过是郎中的阶下囚,要杀要剐还不是看郎中心意如何?” 李潜笑了笑,道:“卢公子切莫妄自菲薄,严格来说公子并非是李某的阶下囚,而是护身符。如果没有公子,这一路李某还不知会遇到多少危险。托公子的福,李某才能安然来到弘农。” 卢照全听了李潜暗含讽刺的回答脸色一红,却无言以对只能别过脸去不理李潜。 李潜见状,收了笑容道:“不过,李某看来卢公子作为护身符的日子已经快要结束了。但这对卢公子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李某还真说不准。” 卢照全听了诧异,道:“李郎中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潜道:“李某与卢照廷公子原来约定在洛阳就释放了公子你。不过形势有变,李某不得不改变行程没去洛阳,直接去长安。现在已到弘农。” 卢照全鄙夷地道:“我又瞎子傻子,难道不知道你李郎中言而无信食言而肥的吗?” 李潜摆摆手,道:“公子不必动怒,李某是否言而无信食言而肥还倒在其次。难道公子就不关心形势生了什么变化?卢照廷又准备如何做吗?” 卢照全被李潜的话吊起了胃口,忍不住问道:“生了什么变化?卢照廷又准备干些什么?” 李潜伸手虚引道:“请公子安坐,李某自会一一道来。” 卢照全被好奇心驱使,便走过去坐下道:“请郎中说吧,在下洗耳恭听。” 当下李潜便把改道前后生的事,包括他与卢照廷的谈话以及卢照廷后来的举动向卢照全一一说明。末了李潜才道:“眼下的局势对李某来说非常不利。李某除了要全力赶往潼关之外别无他途。至于公子,如果公子愿意明日就可安然离开,李某绝不留难。” “真的?”卢照全一万个不相信的道。 李潜点点头,道:“当然是真的。不过,有件事李某需要提前说明。公子离开之后若生什么意外,李某可就百口莫辩了。所以,明日李某会将公子托付给弘农县令。到时还请公子受委屈在县衙呆上两日。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卢照全对李潜的安排很是不解,脱口道:“为什么?” 李潜耐心地解释道:“李某不是说了吗,是怕公子出了意外,让别人以为是李某对公子下了毒手。” “我会有什么意外?开什么玩笑?”卢照全眼神有些不自然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