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亡灵信徒（求票）
夜幕里的斯图亚城，失去了往昔的宁静。 宽敞的马路两边，几乎每隔几步就或躺或坐着一个衣衫褴褛的难民。他们大多数目光呆滞，形销骨立。饥饿、寒冷和大难后的心理创伤，让他们神经彻底麻木了。 这群难民离开了他们原来的土地、离开了熟悉温暖的家，在汹涌的兽潮驱赶下，为了保存性命来到了繁华的斯图亚城，却赫然发现，这座城市远远没有他们想象中美好。 繁华的城市后面，是市民们警惕冰冷的目光。在不少市民的眼中，这些背井离乡的难民全是小偷、强盗，是需要堤防的罪民。 麻木饥饿的难民们，跟街上行走的那些商人和富裕市民，形成了鲜明对比，仿佛有一堵无形的墙壁，将两群人冰冷的横亘开来。 一些难民为了取暖，试图钻进铁匠铺里，跟铁匠铺的伙计们产生了冲突，谩骂和打斗声，往往会引来了巡逻的城防队，随后就会看到几个脏兮兮的难民被手持刀剑骂骂咧咧的城防队员用绳索死死捆绑拖走…… “至高的光明神，难道你抛弃我们了吗？为什么你怜悯的圣光从不降临在我们这群困难的人头上，我伟大的圣灵，我们不曾犯错，为何要降罪于我们？！”难民中，有个瘦弱的老人目光望向那些被捆绑出铁匠铺的青年人难民，手里拿着一块光滑的铜十字架，嘴里默默祈祷，眼角滑下一滴咸湿的液体。 …… 罗傲套了一件黑色马甲，下身穿了一件皮质黑色长裤，外面套了个黑色的大斗篷。斗篷下的阴影下，双手已经套上了涂抹毒液的尖刺拳套。 他的脸上，已经贴上了那青铜级人皮面具——弗伦的真相。 这幅面具，虽然早就知道它十分神奇，但只有亲身体验之后，罗傲才真正的感觉到震撼。 人皮面具的神秘胶质，完全跟他面部肌rou融合在了一起，而面具上的魔法符文，居然能够凭借罗傲精神力量的波动，让人皮面具会变成各种模样。 罗傲根据记忆斯图亚城一个纨绔贵族的样子，变成了一个满脸横rou，酒糟鼻的中年人。改变成这幅模样，让他一路上少不少麻烦，起码巡逻队没人会随便招惹一个蛮横的富家子弟。 步伐轻盈的漫步在大街上，罗傲以一种近乎抽离的冷静态度，看着面前惝恍的繁华街景——虽然是晚上，大街两边的小酒馆里依然人头攒动，一些好的酒馆里甚至安装了魔晶灯笼，将周围照耀得如同白昼。卖着珠宝、香料的商铺灯火通明，讨价还价声、争吵声音，夹着酒吧里面，吟游诗人歌颂圣灵和俗世美景的歌声，一起传向了悠远寂寥的夜空…… 突然罗傲注意到，大街上有一群贫民打扮的人，与这些繁荣景象显得如此格格不入。他们大多数身上裹着一些单薄脏脏的毯子，睡在铺垫了芦苇或秸秆的街道边上，在深秋的晚上冻得浑身发抖。 有些病怏怏的跪在地上，面前摆着破碗，里面零星的躺着几个钢镚。 街道上的孩童也比往常多了一些，不过大多数都是抱着行人脚卖力乞讨的，在街道上走的时候，罗傲一路上已经碰到了几个。 “圣灵，你一次次得抛弃我们……这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们是如此虔诚的信仰供奉于你，你却一次次的抛弃了我们……” 路边一个难民老者，他悲痛的祈祷声音，吸引了罗傲的注意力，他不禁心中一动。从老者的祈祷和那些难民的哀怨眼神里，他分明可以听到隐藏其中的愤怒情绪。 突然罗傲注意到，从街角走来了几个身穿黑袍，带着兜帽掩盖了大半面目的人。 那些人混在街上的人群中，经常会时不时走到那些难民面前，蹲伏下去，也不知道嘀咕了什么，一会儿离开之后，就会有难民对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感激的跪倒拜谢。 其中有个黑袍人，就站在了刚才跪地祈祷的老人面前。 “……真神从未抛弃他所爱的世人。我奉真神之意，赐予你们水、赐予你们面包、赐予你们财富，只需要你们对神虔诚的信仰……”黑袍人语调神秘而严肃，唠唠叨叨了一推，浑然没注意到从他身边悄悄走过的罗傲。 经过那黑袍人身边时，罗傲于惊鸿一瞥间就看到那黑袍人往老者手里塞了一个神像。那个神像是个慈眉善目的老者，只是全身一袭黑袍，手里拿着一柄造型怪异的镰刀…… “……是费德伦大陆的黑暗信徒！”罗傲一眼看出那黑袍人给那难民老者的神像竟然是死神的样子，心中大为震惊。 等黑袍人离开难民老者，罗傲强行抑住了想追踪那黑袍人的冲动，只是古怪的看了那位千恩万谢，小心翼翼把死神神像和那几枚金币收入怀中的难民老者。 他赫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谁说人的信仰是不能改变的，对于平民来说，谁给他们好处，谁就是他们感恩戴德的真神啊！ 这个念头一产生，罗傲心中不禁起了波澜——也许光明教会在神圣帝国民众心中的地位，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神圣不可侵犯！ “这些黑暗信徒，不知道跟那些黑羊盯上的亡灵余孽有什么关系没有……不过他们盯上了这些难民，倒是好眼光，呵呵，既然他们可以利用难民，那我也自然可以了……”心里面冒起了一个奇思妙想，罗傲嘴角逸出一丝笑容。 在热闹繁华的街道里逗留了一会儿，尽量熟悉了附近地形后，罗傲才缓步踱到南区城主府附近。 到了众多豪门贵胄聚集的南边住宅区，路面上的行人稀少了不少，路面也沉入了黑暗之中。 罗傲脸上的人皮面具，跟随他的心意，再次诡异的起了波动，逐渐幻化成那老管家伊凡的模样…… “谁？” 黑暗之中，大门门口，看门人警惕的声音响起了起来。 城主府几个方向的塔楼上，手持弓箭的弓箭手和卫兵们，望向了紧闭的大门处。一般这个时候，可没有人多少人会来城主府拜访。 “是我。”低沉暗哑的声音响起，迎着看门人手中的灯笼，那张苍老阴鸷的面孔抬了起来。 “是……伊凡老管家！”看门人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不由激动得浑身一哆嗦。伊凡老管家可是接近几个星期都没有出现在城堡里了，看来是秘密出了一趟远门…… 看清楚来人身份，看门人忙不迭的打开大门，把那伊凡老管家恭谨的迎了进去，一边迎接，一边心中嘀咕：“伊凡老管家，怎么感觉比从前高了一点，不对，应该是光线太黑，自己眼花了吧……” “你在前面拿着灯笼引路，光线太暗了。”低沉暗哑的声音继续道。 看门人不管忤逆老管家的意思，关紧大门后，当下提着灯笼在前面小心引路，向古堡走去。 几个箭塔上的卫士，见到看门人对那人毕恭毕敬的样子，自然清楚来的一定是古堡里的贵客，当下收了目光，继续百无聊赖的将注意力投到了远处那灯火辉煌的城市中央地带。 等看门人一打开城堡大门，他的喉咙突然一紧，一只有力的手从背后伸过来，扣住了他的脖子。 看门人耳边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快说，伊凡老管家从前居住在城堡哪里？” “他不是老管家！”看门人脑海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当然他丝毫不敢大声叫嚷，因为直觉告诉他，到那扣在他喉咙的手无比有力，绝对可以随时将他脖子扭断。 等看门人慌张的将老伊凡当初住的位置告诉罗傲后，罗傲毫不犹豫的敲晕了倒霉的看门人。 罗傲的身边，原本空荡荡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色影子，飞快拖住看门人身体，小心翼翼将其藏在了城堡角落的阴影里。 罗傲一路走得很小心，巨大而空阔的城堡里在夜晚，走动的人并不多，偶尔会有几个卫士和仆人经过，他都小心躲了过去。 老伊凡居住的房间，跟城主的卧室相隔不远，都在第二层楼的客厅附近。 一靠近房门，面前的空气中陡然闪现出凌厉刀光，锋利的刀芒无声息的砍断了门锁。 “卡扎，你守在房间附近，如果有任何风吹草动，马上通知我！”进入那阴暗的房间后，罗傲向空气中的某处严肃招呼道。 “是！”黑武士男爵卡扎的声音，在空阔的空间响起。 随后地板响起了细微的沙沙走动声，虽然看不见人影，罗傲知道，黑武士卡扎一定是查探周围情形去了。 他开始放心大胆的在那老伊凡房间里搜索起来。 自从干掉老伊凡，获悉了他“黑羊”的真实身份后，罗傲就决定要来这里一趟。既然黑羊已经盯上了那几个村庄里的亡灵余孽，必然有“钉子”安插在村庄周围。老伊凡身上既然有那关于亡灵余孽的信息，他必定跟那些钉子有某种联系。 如果能够起获那些“钉子”的信息，对于他跟那些潜伏在村庄里的亡灵余孽打交道，会是个重要砝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