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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狼锁魂 续

    朝露堂主知道九狼的厉害之处,但已经他们杀了这么多同伴,和谈是不可能了,既然不能力敌,那就取巧劲。

    吩咐手下道:“不要一哄而上,长兵器阻挡,短兵器配合,甩手兵器主攻。”

    七狼挥动双锤砸飞两人,冷笑道:“一群乌合之众,也敢玩战术,兄弟们跟我砸穿他们。”

    “只要你们砸的穿。”朝露堂主冷笑道。

    眼前是三十来杆长枪,腰间是刀剑争锋,左边是大刀啸风,右侧是棍棒擂动,头顶镖匕乱飞,身后是乱兵称雄。

    七狼手下大锤护在身后,皱眉道:“七爷,这下玩大了。”

    力推云砸断一根长枪,紧皱眉头道:“江湖有这种打法吗?兄弟们跟我突围。”

    朝露堂主冷笑道:“晚了,来我朝露堂,是龙你得给我盘着。”

    七狼猛然单腿蹲地,另一脚横踢前方,左手锤甩去砸向眼前地面,右手锤在头顶一阵轮动,打飞几件飞镖。

    大喝一声:“六哥救我。”

    就如他问的那样,江湖有这种打法吗?根本没有,可眼前蓝袍面具人各个配合的虽不是天衣无缝,但却是章法有然,就如久经沙场的战士,随着堂主的口令,虽然有个别杂乱,但多数都是出处招随。

    江湖是个豪情、快意、杂乱、零碎...,是个以个人、或志同道合的几人为中心的称谓,一般打斗讲究单对单、群战群。

    快意争锋,豪情冲天,恩仇鉴心,是非情断,这才是真真正正的江湖打法,全凭“情、义”二字。

    虽有刺杀、性命买卖、毒计、暗器等等意想不到、层出不穷的斗争,但这些都属于上不了台面的,为江湖人所不耻。

    反观朝堂,秩序、条令、规矩、方圆...,是个法随令出这里没有个人,只有团体存在,一切以团体为中心的集体。

    讲究策略、战术、权衡利弊、进退有度,拿规矩持方圆,往往江湖人不耻为伍的事,在朝堂之上都能允许,是个以理执法,明法而服众。

    江湖是情与义的诠释的话,朝堂就是理与智的化身。

    有道是:“执法之人不留情,有情的人不理智,理智的人没朋友,朋友之间是非多。”

    三狼眼望着处在包围圈的七狼,怒声道:“混蛋,青龙会这个该死的组织。”

    “现在不是愤怒的时候,赶快救人。”

    刚刚双脚落地的大狼,一甩手几颗药丸飞向众人,娇红月紧随其后,甩去药丸。

    三狼张口嘴巴,将药丸接在嘴中,沉声道:“跟我杀。”

    右手出现一柄软剑,如灵蛇般闪着羞光,剑尖在空中“刷刷”几声,几个闪身来到蓝袍身后。

    手中剑泛起一记月如华,奇快无比的钻进一人后背,猫着身子所过之处就是一人倒地。

    每人一颗药丸含在口中,四狼手中出现两柄短枪,枪柄在中心,两头金枪刃。

    四个手下,每人手中都是一把大杖,紧随四狼四周,他们兵器与四狼双枪依次闪着五行之光,五人就如一大磨盘,五行光旋转往生、生生不息、携一股催世之力直插蓝袍群中。

    二狼赤手空拳,脚踩追月步,看起来最为悠闲,只顾将眼前人提起,随意扔向身后,等待他们就是如诗、如画的“斩魂钩”。

    大狼与娇红月,奔跑在人群外围,双手连连挥动,二人姿势优美,就如上天洒水仙子,袖中连连飞出水珠,他们所做之事、只需将水珠打散、或者直接打到蓝袍人露出皮肤的地方。

    只要沾染道这水珠的人,立马浑身抽搐起来,被水珠沾染的地方冒着白烟,血rou直接掉落,露出白骨,而这血rou还在继续掉落,被水珠打中的人只有在颤抖中看着自身变化、恐惧而死,没有疼痛、有的只是不由自主与恐惧,就算不被吓死,整个人身子的血rou掉落在地的时候也得死去。

    六狼在黑暗处,站在一块大石上,他六个手下气喘吁吁,每人身前都有脸盆大的石头。

    “还有力气吗?”六狼问道。

    “扔五六块还是没有问题。”一汉子道。

    “没办法了,扔吧,砸出一条道来,不然七狼就会没命。”

    一女人弯身,双手举起大石,“啊哈!”大喝一声,向人群中抛去,其他五人纷纷跑向黑暗处。

    六狼一个闪身,追上飞去大石,双脚踏上,双掌涌动银辉,额头汗水密布,猛打大石一侧。

    大声道:“七弟,快走,我坚持不了多久。”

    “砰”

    大石砸在人身、落在地面,七狼突然回头,一步踏在大石上,大声道:“兄弟们,跟我冲...”

    左手锤向前飞去,右手锤砸向左面,大叫一声:“喝”,脚步连动,向前奔走。

    “噗呲”

    一把大刀,横劈他肩头,七狼咬牙大叫,猛然一个转身将手中锤扔向身后。

    一人蓝袍人口喷鲜血倒地,另一蓝袍人直接将他一脚踢开,猛刺长枪。

    另一头三蓝袍死死抱住压在同伴身上的大锤,四蓝袍狠狠抓住锤尾铁链,齐声喝道:“给我脱手。”

    七狼背着左手紧紧攥着铁链另一头,眼看长枪快要刺来,忍痛抬起右臂,探出抓去。

    一大锤打飞刺来长枪,这手下浑身是血,分不清别人的还是自己的,大叫一声:“七爷走...”

    挥动右手锤打向前方,将七狼护在身后,脚步沉稳的退着身子。

    七狼松开左手,转身大叫道:“锤来...”

    一手下将手中锤丢来,七狼稳抓锤柄,猛然挥动再次大喝一声。

    “砰”

    空中巨石落下,砸死两人、七狼紧随巨石横冲直撞,七手下各个带伤,大锤乱舞,紧随其后。

    朝露堂主大叫道:“分出五十人,对付外围那两个用毒的,八十人对付那三个,二百人给我围死他们,二百人给我抵住那五人,每十人一组看准大石来路,给我杀、空中交给我,其他人拖住那四人。”

    看着自己手下,还不到半个时辰就死了差不多百人,可她没有惊慌,既然单打独斗,都不是九狼的对手,那就采取人海战术。

    明眼处二十三人,各个都是一等一的江湖好汉,虽有百夫不当之勇,如若他们在开阔地、或者一击便走的话,朝露堂没有拦住他们的人。

    暗处有人但却不多,能够扔飞脸盆大小石头的人并不多,所有说暗处应该没有几人,况且二十三人居然连一匹马也没有。

    “呲啦...”

    堂主撕裂身上蓝袍,露出鲜亮甲胄,猛一跃身挥舞单刀,逼向六狼。

    娇红月望着围绕过来的五十人,一个闪身来到大狼身边,焦急道:“这下怎么办?”

    大狼一掌拍飞眼中水珠,皱眉道:“我们太大意了,这些人不是江湖人士,父亲的威名可能就要毁在咱们手里。”

    “救七弟要紧,五狼怎么还不来?”

    “随我走...”

    大狼猛然跳起,双脚连连踏空,单手抓住妻子,袖中水珠急射,二人飞奔在人头上面,以最快速度向外围冲去。

    呼喊道:“分开。”

    带着妻子跳出包围圈,头也不会向前冲去。

    人群中二狼来到七狼身边,大笑道:“好小子,你把咱们害苦了。”

    “大掌柜说了,各凭本事。”如诗、如画一声道。

    空中六狼大叫一声:“各显神通。”

    缠住朝露堂主向地面落去,猛然脱掉身上外衣,在手中连连甩动,不一会儿衣物变成一条软棍。

    “有我在这里,你哪儿也别想去。”

    “啪”

    六狼持布棍,打在朝露堂主脚下,地面出现一条裂纹。

    “哼!就凭你拦住我又能如何?”

    朝露堂主单刀扫舞夜风,脚下“青蛇垮海”,游走在六狼四周。

    包围圈中,七狼不顾伤势,急奔向前,弹出双手抓起两个蓝袍,两人就如棍子一般被他轮在空中,打向敌手,大笑道:“兄弟们别要命了!!!”

    他手下已有四人倒在乱兵下,三个背靠背的汉子互相看了一眼,重重一点头,分三个方向冲去。

    四狼娇喝一声:“跟我走...”

    认准一个方向,五人脚步不乱,双枪、四仗在磨盘滚动之间连连夺命,从青龙会身边紧紧摩擦而去。

    朝露堂主一刀披在布棍上,焦急大叫道:“不要分散。”

    从高空看朝露堂部众就如被人掰开的大饼般,随着九狼六兄弟的各奔东西正在渐远渐散。

    六狼发出女孩般的银铃笑声,“这可由不得你,接下来是我们的主场了,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小命。”

    “你是男人还是女人?”朝露堂主大怒道。

    “要不要我脱下来给你看看?”

    “好啊,我这人好奇心比较重。”

    两人话语虽然轻松,出手却是毫不留情,一个不留神就会毙命。

    追赶大狼夫妻的蓝袍听到堂主的命令,急速折回,可是奔跑的大狼二人不干了,从被追者,变成追赶者。

    大狼急速脱掉自己衣服,露出结实的上身,将衣服随手一甩。

    娇红月接住丈夫衣服,一个闪身向大狼怀中跳来。

    大狼伸出双手,一把抱住妻子,将她用力跑向空中,双脚连踏。

    空中娇红月双臂一挥,展开大狼衣服,向前方蓝袍人甩去,一团粉红色雾气在夜空中散开。

    跑在最后的十几个蓝袍被雾气包裹,脚步还在持续奔走,可是每走两步,嘴里发出“啊、啊”惨叫,“砰砰砰...”接二连三栽倒在地,身子缩成一团,剧烈抽搐起来。

    其他人纷纷回来看来,只见倒在地的同伴们的衣服突然变大起来,其实不是衣服变大,而是他们的身子在变小。

    而缩小的身子不断挣扎着,七窍涌流黄水,给人极其恐慌与阴森的感觉。

    “生灵劫”,这称号就此而来,粉色雾气是种毒物,名唤“黄泉渡”,黄全渡是由九九八十中剧毒,炼制七七四十九天而成。

    黄泉渡起初是固态,见光成液、遇风化雾,一般来说雾气会随风飘扬散落四处,而此雾不会,在炼制黄全渡的时候就加了“鬼落子”,这种遇风变沉的草药。

    大狼号称生灵劫,正因黄泉渡,顾名思义,黄泉渡、黄泉渡、渡你往生人世路,只要沾染此毒的生灵,全身血rou包括骨骼都会化作黄水而流,直到流尽则死。

    “哇呕...”

    “呕呕呕...”

    “咳咳咳...噗...”

    “兄弟们快跑...”

    “亲娘啊,难受死我了...”

    “当啷、当啷....”蓝袍人手中兵器纷纷掉落在地。

    二十来个人,软软跪倒在地,不由自主的呕吐起来,眼泪、鼻涕、尿液、肚子里还未消化的食物,随着蓝袍人的哭喊声流满地面,仿佛来到了人间地狱。

    娇红月苍白的脸色,依靠在丈夫怀里,身子止不住颤抖起来,大狼皱眉望着眼前景象,抱住妻子的头,轻声道:“不要去看,不要去想这个画面。”

    “呕哇...”

    娇红月一声发呕,身子剧烈抖动起来,大狼双脚踏地,抱着妻子向后退去,直到看不见蓝袍人。

    “现在没事了。”

    娇红月声音颤抖道:“虽然我见惯了这种场面,可我还是忍不住想吐。”

    “呕哇...”

    大狼举头望着夜空,身子猛然一紧,“噗...”呕出一口苦水,擦了把眼泪道:“想吐就吐出来吧,这样好受多了。”

    二狼双腿骑着墙上,笑道:“咱们是不是逃的太快了?”

    院中两位妻子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双钩钩在一起,齐齐消失在院中。

    二狼一个跃身,大叫道:“你们可真不可爱,等等我啊!”

    如诗、如画追上正往回赶的蓝袍人,双钩分离、钻进蓝袍人背心,猛然抽出,一道鲜血飞溅,“嚓”双钩又钩在一起。

    “兄弟们,跟我宰了这两个臭娘们...”

    一面具人转身大喝道,六十多蓝袍人急速转身,朝她们合围而来。

    “喂喂喂!此时不跑还等什么啊?”二狼一声大笑。

    来到妻子身旁,双手各抓一把裤腰带,提着妻子转身就跑,根本不给青龙会合围的机会。

    不一会儿,二狼一个闪身再次骑到墙上,笑道:“是不是又跑太快了。”

    如画道:“这次好像没有。”

    伸出手中钩,“嚓”双钩合并,脚步连动向来势汹汹的青龙会冲去。

    “我干呐,等着他们追来就是了,杀人需要着急嘛!真是的...”

    二狼再次来到院中,几个闪身来到妻子身后,抓住裤腰带再次提起向外跑。

    “他娘的,又死了两个,兄弟们给我追。”一蓝袍愤怒道。

    “他们速度太快!”

    “给我闭嘴,难道等着?”

    “他们速度太快!”这人又是那么一句。

    “砰”

    领头直接给他一拳,骂道:“难道我不知道他们杀人与逃跑的速度快?需要你来重复。给我追,我就不信他们都飞到天上去...”

    “可是堂主叫我们回去。”

    “啊呀!我就疯了...跟我回去。”

    领头一声怒吼,率领兄弟们原路返回。

    骑在墙头的二狼又问道:“难道我们又快了?”

    双钩合并,直接追去,二狼紧随妻子身后,这就是“福星二狼、谈笑生”的战斗方式,杀完就跑,跑完再杀,天下四大急速之一的拥有者,永远都是这么乐观。

    三狼双脚落地,脚步在原地连连几点,稳住身子,猛然转身,软剑横飞一个跃身来到蓝袍前面,双眼冒着红光,大叫一声“杀”

    血浪飞起,蓝袍倒地,三狼又是一个转身朝前跃去,双脚连连点地,又是一个急转弯,再次杀来。

    阿大在西方,与三狼的杀人方式一模一样,每个杀字喊出,就又一蓝袍倒地。

    北方笨二、南方傻屁,四人猛守四方,就如四方神,将五十蓝袍人围在中心,就如一群待宰的羔羊。

    他们每一次跳跃,就是三丈距离,来回已有十来次,倒在地上的蓝袍已经四十多人,可是这种屠杀还在继续。

    “得想个办法,不然我们都得死。”

    “一跃三丈距离,根本没办法靠近。”

    “难道我们就这样等着被杀吗?”

    “散开跑。”

    “要跑你去跑,九十多人,就因为散开追,都快被他们杀完了。”

    “难道我们抱团等死吗?”

    三狼擦了一把额头汗水,大叫一声:“撤”

    “不能撤啊,一旦让他们汇聚在一起,就很难杀死他们了。”笨二叫道。

    蓝袍人听到这里,各个心中发麻,一人大叫道:“快跑啊!”

    挥动手中兵器,紧闭着双眼向前冲去,十来个人跟在他身后。

    这就是“杀星客”带给人的恐惧,只要被他们从大队人马中分离出来的人,在他们面前就是羔羊。

    但有个前提,主场得由他们控制,他们所能控制的主场就是不被包围。

    九狼,这个组织就有狼群一样,采取的任何战略战术,都是取之狼群生存之道,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结合实力的情况下,能够反杀的就会反杀,能够救走的同伴他们会竭尽全力,如果丢了性命的,九狼也不会感到惋惜。

    这个不止是对敌人凶残,对自己人也是十分凶残的,就如刚开始,七狼被人包围的时候,他们就会想办法救,觉得救不了的他们就会各显神通。

    距离此地的六十里路上,“咻咻咻”的破风中传来,六个银发男子,急速朝这边飞奔而来。

    在距离他们不足二十里山坳中,一道青辉突然暗淡下来,罗飞双脚落地,大声问道:“追我这么久,你们到底什么意思?”|

    “噗轰”

    一火把从山顶亮起,一个青袍人出现在火把之下,一人仗着火把跟在青袍身后,他旁边还站着三人。

    “噗轰”

    又一火把出现,一白袍人出现,身后跟着四人。

    紧接着“噗轰、噗轰...噗轰”

    七只会把,照亮了罗飞立身的山坳,这是如两只巴掌将小拇指合在一起,指峰在上,而罗飞处在右掌中心。

    六只火把出现在山巅,分扇形布置,一只出现在罗飞身后三丈处。

    其他火把下面都有五人,只有一只下面只有二人,打火把的是正是魔泣,他身前之人正是魔主、项天行。

    “啪、啪、啪...”

    没有一人说话,只有整齐的脚步声,就如踏着黑云而来的群魔般,直到距离罗飞十步之距停下。

    “我想知道天瞳上人是你什么人?”魔主问道。

    罗飞转身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的玄法从何学来?”

    “我爷爷教的。”

    “你爷爷?”

    “是的。”

    魔主笑了笑,抱拳对着罗飞一拜,开口道:“跟我走吧。”

    罗飞看着四周人,皱眉道:“我要是不了?”

    “你不会想撞死我们吧?”魔主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心里的想法?”

    “我说猜的,你信吗?”

    “不敢确定。”

    罗飞道:“你们到底找我什么事?”

    “只为一个承诺。”魔主道。

    “这么说你是一个中情谊的人?”

    “不,我并不重情谊。”

    “那与我有关的承诺是什么?”

    “无可奉告。”

    罗飞怒道:“未免有些欺负人。”

    “就算欺负你了,也无可奈何,跟我走吧。”

    “我不信。”

    “你可以试试。”

    罗飞怀中取出一根鸡毛,正要往腰间塞,魔主一个闪身“啪”一掌打他手背,笑道:“动作迟缓。”

    双指抓住飞落的鸡尾巴,轻轻一弹,鸡毛飞向魔泣,火把迎来烧成灰烬。

    罗飞双眼有些恐慌,后退一步再次拿出鸡毛,身边一阵风来,魔主出现他身后,抓住他的左手腕道:“还是不行。”

    此时罗飞的右手还在拿着鸡毛,只是左手鸡毛距离腰间更近,却被魔主定了型。

    “你好像对我没有恶意?”罗飞问道。

    “你说的对。”

    “那你为什么要我跟你走?”

    “因为你必须跟我走。”

    罗飞两只手松开,丢开鸡毛,没有看见魔主是如何动的,他也没有感觉到魔主在动,但两只鸡毛又飞到魔泣火把前面化为灰烬。

    “给我一个跟你走的理由。”

    魔主看着三步之距的他,摇头道:“我给不了。”

    “还是想让我跟你走?”

    “是你必须跟我走。”

    罗飞笑道:“这有些强迫人了。”

    “强迫的善意,对你有好处。”魔主道。

    “你信不信我有一百种逃脱的方法?”

    魔主笑道:“我信,但我有一千种让你跟我走的方式。”

    “咱们好像素昧平生吧?”

    “不,这是三世的约定。”

    罗飞道:“听起来很玄、很缥缈、让人难以接受。”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本来很玄、很缥缈,缘聚缘散何时灭,风来风去不知休,走走停停几重楼,离离别别空余愁,不接受也得接受。”魔主感慨道。

    “你能不能说点人能听懂的?”

    魔主道:“你听不听得懂都与我没关系,你只需知道跟我走就行。”

    “我要是不了?”

    “我已经对你很有耐心了。”

    “想要一个素昧平生的人跟你走,你总得让心里好受些吧?”

    魔主道:“放心吧,想杀你的话,你根本跑不了这么远,既然你想要个好受,那你说怎样你才能安心?”

    “我知道跑不了,而且你们个个都是高手,但我还是选择相信自己,我能不能挑战你们任何一个?我赢了的话就跟你们走,这样总行吧?”

    “好,你可以挑战任何一个,但你别跑。”

    罗飞平静的打量三十二人,最后来到一个矮个子面前,开口道:“我只要撞飞他,就算我赢。”

    “不行,必须打倒他,比撞的话你都可以把我撞飞了。”魔主道。

    罗飞长出一口气,摸了一把自己雪白的发丝,问道:“怎么打?”

    “打架你不会吗?”魔主问道。

    “当然会,可我不用鸡毛的话根本打不过你们。”

    “用鸡毛的话,你就飞了。”

    “我爷爷没教过我打斗的招式。”

    魔主转身,感觉自己有些心累,想想天瞳上人那个神一般的存在,居然会有憨的孙子,让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突然他整个人又浑身颤抖起来,“黑寡妇”正在折磨他,急促道:“魔泣,我们走。”

    罗飞望着消失很久的二人,急忙一根鸡毛插入腰间,一道青辉从眉心发出遍布周身,寒意肆虐来袭。

    大喝道:“给我躲开,不然老子撞死你们。”双脚离地连连踏动,朝一人撞去。

    三十人都被他吓了一跳,青袍人向后一个翻身,急忙道:“追风,给我跟上他。”

    要问青袍人是谁,十二魔尊战力第一,江湖人称“大悲一书经”、真名“逆栋”,是江湖已故前辈“十三书”的关门弟子。

    绝学“大悲掌”,不论是谁跟他交手都会哭,打不过他的也罢,就连打得过他的人也是这样。

    大悲掌共九式,一式一哭招,九式九连套,久久八十一种套路,每一招不论打在别人身体哪个部位,都是直通泪腺。

    一书经,是十三书前辈给他的赐名,也是他脚招套路,他在打斗的时候脚步总踩字,一脚踏一字、一式大悲赋、双脚踏两字、悲意无处渡。

    “砰”

    被罗飞撞飞的人,正是逆栋手下、四魔将之一,这人就跟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嘴里大叫道:“真他娘的倒霉。”

    追风双脚踏地,手持大弓石棍搭弦,“啪”一声、石棍飞射。

    挥手道:“跟我追。”

    罗飞听到破风声,急忙一个转身,朝这边飞来,张开双臂,将追风死死抱在怀中。

    “砰”

    双脚踏地,用力向前抛去,身后鸡毛煽动再次一个转身向前奔去,“砰”一声,石棍打他腰间,呲牙道:“真疼!”

    追风双脚踏地,大叫一声“别管我,快用网子。”

    屠夫仙子朝后背一抓,一根绳子在手,绳子另一端拴着一张大网,脚步大迈挥动网子,朝罗飞追去,追风其他手下亦是如此。

    逆栋大喝道:“这他娘叫个什么事?”

    眼中罗飞越飞越快,追风与四魔将紧随其后,其他魔尊、魔将只能跟在后面吃土的份。

    每个人卯足了劲,以最快速度跟上,第三魔尊笑骂道:“咱们真是一群废物。”

    “哈哈...看来这小子也不傻嘛。”

    “屁的不傻,魔主一走简直成精了。”

    身旁的风在呼呼作响,吹动白发飘逸,罗飞骂道:“有能耐一直跟着,看我累不死你们。”

    追风骂道:“你个小王八蛋,别让我抓到。”

    “抓到又能怎样?”

    “啪”

    石棍再次离弦,紧随罗飞,打在他身后。

    在罗飞呲牙之间,四只网子从身边擦过,吓出一身冷汗,捡起地上石棍,用力向后甩去。

    追风一把抓住石棍,大笑道:“谢谢。”

    “你别这么客气,累了就说。”罗飞道。

    突然“咻、咻、咻...”身边传来许多破风声。

    一颗颗小石子如雨点般飞来,罗飞猛然转身,身子在空中摇摆不停,就如雨中穿梭的大鹅,肥胖的身子扭来扭去,姿势很不美观。

    闪身中的逆栋猛然蹲地,抓起一块石子,向前打去大声道:“给我瞄准了打。”

    除了追风四人,其他人基本每两个跳跃就是一次蹲地,他们起身罗飞就得一次转身面对。

    “来呀、来呀,追不上也打不着。”罗飞大笑道。

    刚说完这句话,腿上就挨了一石棍,他双脚落地,一把抓住石棍用力向远方扔去,骂道:“你们这群小人。”

    屠夫仙子,猛丢手中绳,大网罩住罗飞,被他急忙两把扔到一旁,“砰砰砰”身上挨了几下石子。

    大骂道:“刚才你们主人说了,只要我打得过就算我赢。”

    逆栋问道:“你一个只懂跑的人,会赢吗?”

    虽然在对话,但是双方移动速度都没有一丝停歇,追风大骂道:“小王八蛋,天快亮了。”

    “我知道。”

    “还打算跑下去吗?”

    “我这叫飞好不?”

    花大少、潘洋蹲在地上,捡来几块石子绑在网子上,狠狠向罗飞扔去,大骂道:“那你给我飞。”

    屠夫仙子三人纷纷效仿,四张大网在追风石棍的sao扰下,急速接近罗飞。

    “砰砰砰、啪啪啪”

    一阵乱响声,罗飞被套在网中,栽倒在地,追风一脚踢在他屁股上,气喘吁吁道:“哥几个你们说怎么办?”

    其他都纷纷双脚落地,逆栋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息道:“让我歇歇,等会咱们喂他****。”

    罗飞支吾道:“你们追了我这么久,交情这么深,不会真想喂我****吧?”

    “跟你屎的交情,给我抬走。”追风骂道。

    “你们带我去哪里?”

    “鸡爪山。”

    逆栋骂道:“我真想弄死他。”

    “魔主说了,咱们得对他好点。”

    “出口气也不行?”

    “你觉得了?”

    “哥几个,咱们走吧,他交给追风就好。”

    其他人纷纷闪身,不一会儿消失在晨光中,“砰”追风手中石棍打在罗飞屁股上,惹来一阵怒骂,被屠夫仙子几人扛着走去。

    在这一行人离开半个时辰,“嗷呜”远处传来一声狼叫。

    “啪啪啪...哒哒哒...嚓啷、嚓啷...”

    破风、马蹄声隐约而来,三狼脚踩追月步,额头汗珠滚落,汗水煮透了他浑身衣物,脚掌每次落地,就留下汗水淋落的脚印。

    身后紧随二十来匹高头大马,为首一人灰色长衫,头戴一顶帽子,帽檐压得很低,嘴角带着一股邪笑。

    此人正是邪主、真无良,胯下一匹“墨梅如玉”,马匹周身布满了梅花状黑色毛发,底色雪白,整个马匹看起来就如奔跑的锦绣图,羡煞眼眸。

    青黑色马尾,被编成无数条小辫子,辫子尾端系着小铜铃,甩打过程中奏响清脆的悦音。

    他左手把玩一对“狮子头”,右手中抓着一只煽动翅膀的小鸟,眼神看着左边一匹大黑马背上人。

    这是一位十分貌美的少女,一身米色侠客装,披肩黑发浓如瀑,在阳光下闪亮,额头金丝系一桃形白玉。

    左手五指各有一金环、金环上穿一金丝联接手腕镯子,玲珑媚眼谱欲弦、两耳好似天娇扇、玉鼻为笔赋诗风,双唇性感春扑面,嘴角总是带着浅浅的笑,左脸一酒泉。

    这姑娘给人一种想要征服的冲动,简直是一盆燃烧的火,如果她愿意的话,世间十有八九的男子都情愿被她烧死。

    邪主献媚道:“偏大人,我喜欢你。”

    话当然是说给身边少女听的,这女子名叫“陆小偏”,北道传人、十三冥王唯一弟子。

    陆小偏点头道:“我知道。”

    “你就不能有点别的反应?”

    “你可以去死吗?”

    邪主笑道:“好像不行。”

    “我觉得反应过多也不会有用。”陆小偏冷冰冰道。

    “难道我不是很帅?”

    “你都帅成渣了。”

    “这是在夸我么?”

    “你可以这么认为。”

    “那你为什么来找我?”

    陆小偏偏头看向他,注视一会道:“师父们说就让我找你这个人渣,没想到你长的真不赖。”

    邪主脱掉帽子,露出英俊的脸庞,金光在左眼中闪闪亮,笑道:“咱先不管渣不渣的事,就凭我这张脸,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人?”

    陆小偏好奇的望着她的左眼,问道:“是真的?”

    “什么是真的?”邪主不解道。

    “眼睛啊。”

    邪主本来以为自己的相貌、已经征服了这个让自己冲动的少女,没想却是这个结果,真无良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他翻了双眼,左眼金光在他翻眼时也被隐去了,无语道:“你说呢?”

    陆小偏惊讶道:“还真是真的?”

    “假的。”

    “那能不能给我看看?”

    邪主将狮子头塞进怀中,低头抠出自己的左眼,一颗闪着金泽的圆珠出现手中,笑道:“就是这么个玩意。”

    陆小偏皱着眉头,看着他那空洞的左眼,浑身一个冷颤,偏头道:“你这个魔鬼。”

    这时邪主的样子真如一个魔鬼般,英俊的脸庞、配着空洞的左眼,一行血泪从眼里流出,嘴角还带着淡淡笑意,让人不寒而栗。

    他看着手中圆珠,问道:“我现在真的很吓人吗?”

    “我又不是没见过死人。”陆小偏倔强道。

    邪主将圆珠摁进眼眶中,擦掉脸上的血水,叹息道:“其实真正吓人的是时间、是空虚、是孤单、是寂寞。”

    “我又没问你,你感慨那么多干嘛?”

    “因为我心中有个比我更可怕的魔鬼。”邪主笑道。

    “有那么可怕吗?”

    “我都害怕。”

    陆小偏看着前方奔跑的三狼,问道:“你真不打过放过他吗?”

    “我想放过他,可是谁又能放过我?”邪主问道。

    “你的命运不是自己主宰吗?”

    “每天都是身不由己。”

    “嚓”

    一道黑光出现,一柄漆黑如墨、泛着乌光、缺失剑尖的宝剑出现在陆小偏手中,可以说这柄剑有两个剑尖,与其让剑不同就在于本该剑尖的地方凹了下去。

    剑长三尺三寸、厚三寸三,剑身越靠近剑柄的地方越窄,整个看起来给人一种头重脚轻的感觉。

    “屠神如墨、仙佛不挡。”邪主赞美道。

    此剑正是剑谱排名第四的“屠神”,整柄剑就如黑暗之源,乌光闪闪、墨浓潺潺,仿佛就连太阳光都被遮挡一般。

    “呵...”

    陆小偏娇喝一声,猛拍马脖子、身子飞了起来,整个人就如一朵白云,衣衫在风中作响,长发飘扬、手中屠神就如暗黑卫士,显得格格不入、看见起来又是那么自然。

    “砰”

    三狼整个人栽倒在地,右脸上沾满了尘土,很快就被汗水侵蚀成泥巴,双掌猛之地面,紧咬牙关再次向前奔去。

    陆小偏脚下涟漪滚滚,轻轻落地,再次一个跃身,空中几个翻身,来到三狼身前,背对他沉声道:“别再做无谓的挣扎。”

    三狼停下脚步,摸了一把脸,甩手挥着汗珠,长出一口气,呼吸急促道:“北道传人,你这是要置我于死地吗?”

    “嚓”

    屠神横卧当空、发出一声脆响,代表了陆小偏的态度,闭眼道:“如果你再向前一步,我不介意杀了你。”

    邪主等人纵马来到三狼身后一丈之距,他将右手中的小鸟拿到眼前,笑道:“看来你再也飞不了。”

    右掌出现一团紫光,张开五指将这只半死不活的小鸟与紫光紧紧握在手中,手臂慢慢向外延伸。

    直到手臂伸直,拳头向下慢慢展开,一道血水“嗒嗒”落地,一团飞灰飘在空中,慢慢消散。

    问道:“杀星客、三狼,你可有遗言?”

    三狼没有转身,呼吸还有些急促,身体由于剧烈运动颤抖不止,笑道:“这是邪主给我的心愿吗?”

    “嗯,说说吧。”

    “你对所有人都是这么残忍吗?”三狼问道。

    邪主笑道:“我对自己都狠残忍的。”

    “我希望我的兄弟们都能活下来。”

    “办不到。”

    “那你想让我说什么?”

    “遗言。”

    “我已经说了。”

    “遗言就是你遗憾的事,也就是说你不可能完成的事。”

    三狼笑道:“不用解释,我还不笨。”

    “可你太蠢。”

    “我想知道你与官府勾结到底是为了什么?”

    邪主翻身下马,脚步声“啪、啪、啪...”,就如死神的号令,逐渐接近着三狼。

    来到他身后,右手搭在三狼左肩,笑道:“为了好玩,你信么?”

    三狼浑身一颤,双眼露出恐惧,咬牙道:“我信。”

    “那你可以去死了。”

    三狼轻轻闭上眼睛,就在接受命运的时候,一个声音从远方传来。

    “给我住手...”

    “哒哒哒...”

    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一人急速飞跃在马群前头,一群纯色白马、马头有缰、马背有鞍、鞍上却无人。

    这人一身白衣胜雪,白发如腾云,白靴踏千浪,万马蹬凌风,一人领着一群骏马而来。

    邪主皱眉道:“怎么又是这个王八蛋。”

    白衣人步法若流星,几个腾跃转挪闪过邪主手下头顶,双脚落地来到邪主身后。

    这是一个年岁看起来与邪主相仿的中年人,狮鼻大口威神脸、双眸竖立豹子头、冷漠如枭灭光眼、烈如火焰烧天眉,身如瑶山不老松。

    沉声道:“三狼我保下。”

    “你还有完没完?”邪主不悦道。

    来人道:“其他我不管,狼王的子嗣你别想动一个。”

    “我要是非动不可了?”

    “大可以试试。”

    邪主猛然一个转身,双拳流星灭盏、奇快非凡,双脚推海平风、势欲齐天。

    整个人仿佛还在原地,却又移动了万年,身带一连串残影,仿佛多出了两条手臂、四脚踏风扫地。

    “砰、轰隆”

    白衣人稳扎马步,双掌横推,似那擎天玉柱,直捣乱魔渊,横插邪主面前。

    “咚、哈、哼!”

    两人相撞在一起,发出不同的声响,只见邪主双脚蹬在白衣人大腿根部,左拳停在他面门前,右拳横在心门间。

    白衣人双脚如钉子一般稳扎地面,整个上身向后倾斜,左右手交叉抓住邪主的两只手腕。

    “咯当当...”

    手掌与手腕之间发出令人胆寒的磨牙声,仿佛是哪个神经错乱的人正在磕牙,又似哪个魔鬼在啃食骨头。

    邪主的拳头正在接近这人的身体,这人的身子逐渐向后倾斜,二人的手背都是青筋暴涨,就如四手之间的古荒蛮龙欲出世。

    左眼金光一闪,邪主嘴角邪笑道:“给我杀了他。”

    他手下纷纷下马,快速向三狼合拢而来,白衣人怒声道:“我看谁敢。”

    “我看谁不敢。”邪主道。

    三狼紧闭双眼,身旁是股股劲风,耳中是刀剑争鸣,他是江湖人、他知道江湖事,也知道江湖规矩,快意恩仇,杀人者人恒杀之,死在名剑是最好的归宿,死在小人手中只是一种不幸。

    他不怕死亡,更不怕刀剑分尸,但死亡没有来临之前、他不知道是个什么感觉。

    现在他知道了,那是一种可悲的不舍,舍不得爹娘苍老的面容,舍不得兄弟之间的嘻嘻哈哈,舍不得那个还在等他的姑娘...一切切的舍不得,揪住他的心,撕裂他的灵魂。

    “啊...!”

    他睁开双眼,怒啸一声,喊出心中的痛,一道剑光斩来,直逼咽喉处。

    不是他不想闪躲,而是早已精疲力尽,他不知道为什么还站着,他想坐下,可是无法做到。

    三狼眼珠转动,看向斩他的那道寒光,轻轻闭上双眼,两滴泪水溢出,那是所有的不舍、化作泪水无言滚落脸庞。

    “给我住手。”

    白衣人怒啸一声,身子猛然挺直,带着邪主直接原地跃起,一个翻身双臂用力提着邪主向前甩去。

    邪主双拳变爪狠狠勾住他的手腕,冷笑道:“你还是顾着自己吧。”

    “今天我非宰了你。”白衣人怒啸道。

    说时迟,这时快,剑锋已经刺破三狼的皮肤,一道乌光闪现,“咔嚓”一声。

    一截断剑从三狼身上滑落,屠神横在他肩头,陆小偏淡淡道:“我可以留你一个全尸。”

    “偏大人,你这是何意?”

    身在空中的邪主惊讶道,白衣人右腿伸在他两腿之间,瞪大双眼,用头狠狠砸在他的脸上。

    “砰”一声。

    “哎呀!我干你女儿。”邪主吃痛道。

    二人双双落地,白衣人冷笑道:“没想到你脸皮真厚。”

    “谁敢动我三哥。”

    远处传来七狼的暴喝声,他紧咬牙关,嘴角血滴甩落,急速朝这边奔来。

    右臂被人从半中间斩断,光着的上身前胸后背伤口翻裂,脚步却没有任何迟疑,像是浑身的伤都不是自己的。

    看他身影一瘸一拐,有些伤口鲜血往出飚,每一步落地,就是一道血色脚印。

    身后跟着三人全是银发男子,其中一人怒啸道:“真无良,老子是你的对手。”

    喊话的这人真是“银魔五狼、顶雷针”,七兄弟之间战力第一,没有兵器,对敌全靠身体,所学本事将身体练就到了极致。

    他脚踩神行步,几个闪身来到七狼身前,大叫一声:“给我回去。”

    “喯喯喯...”

    加速向前飚来,整个人一把尖刀,切的空气都破裂,脚下留下一道深痕,正所谓:“银魔顶雷针,开路奔歌风,神行铁铲地,急催追日落。”

    气势如虹驾九霄,催得天地日月倒,身似长剑劈风裂,万古绝空天魔骄。

    双手、双指拿捏挥雷剑,一剑斜指天、一剑引暗河,冲入马群,“嘶律律...”骏马乱奔,冲入人群道道血跳。

    “狗贼真无良...”五狼怒吼一声。

    正在与白衣人纠缠的邪主眉头紧皱,身子突然倒地,带着对方在地上打滚起来。

    “人渣,你怕了吗?”白衣人骂道。

    躺在地上的邪主,右脚向上蹬去,将白衣人身子挑在空中,双臂用力,急来一个绞缠在,挣脱束缚。

    双掌勇拍地面,地面留下两只掌印,左腿弯曲,整个人随着左腿的伸直站立起来。

    “哈...”

    一声大叫,再次用力猛蹬右脚,急速收回,整个人向后飞去。

    “王八蛋,你玩阴的。”

    白衣人双脚落地,怒道:“对付人渣,讲任何道理。”

    邪主气得眉头直跳,看了三狼一眼,愤怒道:“不管是谁来,今天我也要宰了他。”

    “这由不得你。”

    白衣人一个猛跳,来到邪主身边,挥拳打去。

    邪主再次一个闪跳躲开他的攻击,骂道:“老子跟疯狗不打架。”

    一个闪身来到五狼身前,邪笑道:“就让我看看你的身手,是否真如你的口气这么硬。”

    五狼银发飞舞,松开左手,邪主一手下软软倒地,这人脖子细长细长的,就如一条线般,脸上七窍流血,双眼已从眼眶中跳了出来。

    邪主笑道:“好辣的手段。”

    五狼冷声道:“废话少说。”

    邪主左脚向后一小步,身子猛加速度向前扑去,四臂四手、劈风斩云,四腿四脚、翻踏山江,整个人透着一股邪气,嘴角邪笑似鬼魅。

    五狼脸色沉重,“啪”双掌拍地,整个人倒立起来,双腿似双刀,劈向邪主。

    “砰”

    邪主后退一步,笑道:“不赖嘛。”

    五狼吐出一口气,大喝道:“再来。”

    “咻”

    一道飞镖从邪主手中飞出,整个人紧随飞镖之后,直立空中旋转起来,给人一种一堆手脚飞舞过来的感觉。

    五狼身子一斜,躲开飞镖,双掌拍地,身子再次倒立起来。

    “砰”

    二人一沾急走,好不啰嗦,再次相撞在一起,再次分开。

    以五狼为中心,邪主就如随着水车激流的水,五狼就似那固定旋转的水车,只不过水车是一圈圈的旋转,而五狼这个水车是向左旋转半圈、又向右半圈。

    白衣人一个闪身,来到邪主手下身边,挥动猛拳砸去,一拳下去,就传来“嚓嚓嚓”骨头断裂的声音,就是一个人栽倒在地。

    不管倒地这人被他砸在哪里,身体这个部分就会裂开口子,白骨鲜明、血rou横飞。

    “三狼,还愣在那里干什么?”白衣人大叫一声。

    陆小偏皱眉看着白衣人,看着倒下的邪主手下,看了一眼佩剑,又看了一眼三狼。

    轻轻摇摇头,屠神离开三狼的肩头,紧接着传来“砰”一声。

    三狼猛然栽倒在地,浑身的汗水还在流动,可他已是没有呼吸。

    白衣人一个纵步,来到三狼身边,眉头紧皱道:“好歹毒的丫头。”

    “不是我杀的。”陆小偏轻声道。

    她双脚离地,身子向后跃去,躲开白衣人的拳头,双脚落地开口道:“真不是我杀的,如果你想打架我奉陪。”

    白衣人浑身颤抖道:“废话少说。”

    “嚓”

    屠神横卧陆小偏眼前,脚踩莲步,反手剑猛然一个转身,背对白衣人,乌光似墨、画一笔飞鸿,从白衣人胸前飞过。

    白衣人身子向后斜仰,双脚似那割天刀,急速接近陆小偏下盘。

    屠神来到陆小偏右手,再次反手剑,乌光似河、洒万条鱼跃,斩在地面一脚印上。

    白衣人惊险躲开这一剑,双脚落地,皱眉道:“逆法冥王是你什么人?”

    “师父。”

    “这么说你是北道传人?”

    屠神在陆小偏手中翻转,横卧当空,她面前白衣人,平静道:“前辈你老了。”

    “好像真老了,没想到逆法也会有弟子。”

    “若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掌天印、白龙前辈。”

    “不错,正是雪白龙。”

    陆小偏伸直右臂,屠神闪出一道乌光,凌厉逼人,秀眉竖立道:“请亮天印。”

    “世间再无天印。”

    “为何?”

    “因为我不配。”

    “嚓”

    屠神入鞘,剑柄没入她秀发中,她是背剑而行,因剑鞘在衣衫内,屠神不出的话没人看的到。

    “你已不是我的对手。”

    雪白龙道:“就因为没有兵器吗?”

    “不错。”

    “归战冥王的性格。”

    陆小偏向前走来,平静道:“北道唯一传人。”

    雪白龙道:“一王胜、二王平、三王败,就算你是十三冥王唯一传人,你确定能走过去?”

    陆小偏知道他在告诉自己与师父们的战力,十三冥王任何一人雪白龙胜,二王联手他能战平,三王的话他必败。

    “狰狞圣母如何?”陆小偏问道。

    “我不如。”雪白龙道。

    “魔主如何?”

    “深不可测。”

    “伏皇怎样?”

    “战平。”

    “北极星?”

    “不如。”

    离他五步之距,陆小偏停下脚步,眼神清明的看向他,三息后道:“那你挡不住我。”

    “三人名在、身不动,一人行踪不定,怎知我挡不住你?”

    陆小偏向前走来,步法从容,却有些虚幻,看腿部在迈步,看脚掌宛若灵蛇,每迈一腿,就好像双脚都在移动,身后脚掌却是一个。

    雪白龙笑道:“掠云步,的确上乘,不够快,你走不脱。”

    “追月步急速,却跑死了人,我在哪里,他们就在那里,你挡不住我。”

    雪白龙双臂如飞龙,脚踩带劲风,猛然出现陆小偏眼前,整个身子横移,“砰”。

    陆小偏出现在他左边,二人双掌砰在一起,她借力向前跃去。

    雪白龙出现她必经之路,双拳朝后打去,身子却像前撞来,大喝一声:“呔!”

    “砰”

    陆小偏急退两步,脸色苍白道:“看来我与魔主还有些距离。”

    “傲骨乃幸事,傲气要不得。”

    “不用你来说教。”

    “啊哈...!”

    七狼暴喝一声,单臂夹住一人,只听见骨头“嘎嘣”脆响,他脸部潮红,摔倒在地,张开大口狠狠咬住身下人脸部。

    摇晃着脑袋,真跟狼般撕扯着血rou,他身下还没死透的人瞪着双眼,眼球看要爆了出来,嘴角血水横流,望着近在咫尺的魔鬼。

    半个右臂猛然杵地,伤口鲜血溅在他脸上,再次怒叫一声,嘴里咬着血rou,摇晃着身子、步法却是沉稳的向三狼走去。

    邪主的手下看着这么血腥的画面,纷纷让开一条道路。

    五狼银发竖立,神行步如帝辇御空,额头满布汗珠,眼神冷得吓人,双臂好似夜叉戟,十指张开乱魔爪,身体每个部位都在律动。

    好似蟾蜍咕咚,又如鱼龙摆空,“啪啪啪”浑身就如炮仗一般轰鸣不断,直直向前飚去。

    邪主一脸邪笑,不断后退,总是五狼保持相同距离,身子随着五狼腾跃而头腾跃,不论五狼怎样追赶,他就是这么面对他。

    双手阴阳太极图,狮子头就是那少阴、少阳眼,太极图每转动一次,邪主挥拳打在狮子头上。

    急速旋转的狮子头与空气摩擦出暖流,能够看到整个狮子头被隐隐一道蓝光包裹,激射五狼而来。

    看着飞来狮子头,五狼眼都不眨一下,不论从哪个方位打来,打在他哪个部分,狮子头怎么来的就会怎么回去。只有“砰砰砰”的响声证明这道道蓝光的攻击。

    二人之间蓝光就如道道星河,梦幻了天,迷乱了眼。

    “你是来玩杂耍的吗?”五狼怒道。

    邪主笑道:“跟你一样玩命么?”

    “废话少说。”

    “你以为我愿意搭理你?”

    “你这个人渣。”

    “渣了点,总比累死强。”

    七狼躺在三狼身边,额头抵着他还要温度的脸庞,一脸的微笑,只是沾满鲜血的脸不管怎样的表情,都让人觉得是恐怖的。

    “三哥,七弟来找你了,就这样死去,我有些不甘心,你甘心吗?”

    泪水横流,微笑却是那么的温馨,咬牙将三哥抱在怀里,喷出一口鲜血,扬天怒吼道:“兄弟三世缘,手足可补天,你已不在人生路,我陪你索魂墓。”

    一声怒啸,喊出血脉同源,那nongnong的温馨,世间能有几许?我们同是一娘生,我们都已走到人生死亡线,生命的终点一堆墓,跟着你来,随你而去,虽是不甘心,我也知足。

    “啊!啊!啊!...七狼、三哥...”五狼疯狂起来。

    “我还没死了,五哥好好活下去,死亡的滋味不、不、不好受...”

    七狼已经喊不出话来,伤势与悲情夺走了他的生命,唯有眼角泪珠知道他的感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