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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人面桃花

 他每数一个数,就有一个死去,等到数到十七的时候数不下去了,因为在场青龙会的人都死完了,可是那二人的出手速度有多快。

    “你们今晚已经杀了十九人,跟我官府走一趟。”法寂大声道。

    法寂走了两步,回头一看发现、三缺一个人也没跟上来,来到白阎罗身边,抬起头大声道:“你们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吗?”

    白阎罗笑道:“听到了,那个女的怎么办?”,指了指昏倒在地的青羽丹飞。

    “你背着,然后你们跟我来。”法寂道。

    三人望着那小小的背影,花蝴蝶自言自语道:“跟着走呗,他手下咱们惹不起。”

    “听到了没,跟着走呗,他手下咱们惹不起。”夜游神道。

    白阎罗只好背着青羽丹飞,三人慢慢跟随法寂向镇令府走去。

    十二匹腾龙驹飞驰在杭州、通往济川的官道上。

    葛狂爬在马背上,略显的有些无聊,无奈道:“四哥,今晚有月亮吗?”

    他是个十足的鸡目眼,一到天黑眼睛就如家鸡一般,根本看不见东西。

    落无尘道:“那是上天的事。”

    “你怎能如此没有人性。”葛狂慢慢道。

    “就算你嘴里能说个鸟来,还得赶路。”落无尘道。

    葛狂翻起身稳坐在马背上,无语道:“马儿不是在跑嘛。”

    “驾...”

    落无尘懒得搭理他,扬鞭催马向前奔去。

    葛狂大声问道:“你们是打算跟着七爷混,还是跟那个碧眼妖怪?”

    身后只有马蹄声,十个鲲鹏骑兵静悄悄的,没有一人回答他的问话。

    “你们是不是都哑巴了?”葛狂问道。

    “没有。”一名骑兵道。

    “那为什么你们不说话?”

    “没有不说话。”

    “屁,刚才我问话的时候你们也说话了?”

    “说了。”

    “你们是打算跟着七爷我混了,还是跟那个碧眼妖怪一起?”葛狂问道。

    身后传来的还是马蹄声,骑兵再次闭嘴不言。

    葛狂有些郁闷,问道:“我刚才问话你们听到了吗?”

    他这次听到了声音,十人铿锵有力、十分整齐道:“没有。”

    葛狂听了这话,感觉很没面子,问道:“你们是谁的部众?”

    “四爷的。”十人齐声道。

    “得,居然这么不解风情,就算对牛弹琴,牛还知道摇耳朵的。”葛狂大声道。

    接着道:“看来你们也没有讨到老婆吧?”

    “七爷,今夜不讨论女人的事。”一骑兵道。

    “那咱们讨论点什么?”葛狂道。

    “赶路。”十人齐声道。

    葛狂问道:“此处距离济川还有多远?”

    “不足十里路。”一骑兵道。

    葛狂猛踢马肚,狠狠道:“你们给我等着,等到了济川城,七爷让小的们算账,本想一巴掌抽死你们的,可爷我长大了,打你们一顿的话,别人会议论我欺负小孩子。”

    “哒哒哒....”

    腾龙驹驮着葛狂急速向前奔去,大喊大叫道:“碧眼妖怪,等等我。”

    身后十人扬鞭催马紧随其后。

    大约半柱香时间,葛狂就追上了落无尘,腾龙驹的速度本来都差不多,两人骑乘同一马种,为什么前面的会被后面的追上了?

    因为落无尘眼前无路可走了,停下来不止他一人,还有九百九十鲲鹏骑兵。

    鲲鹏骑兵们正在抢修这官道,人马配合,所有人都齐心协力,就算九天将不在,鲲鹏骑兵也不会杂乱,这就是帝国最强兵种的精髓所在。

    “怎么回事?”葛狂问道。

    落无尘皱眉道:“前面官道被人丛中截断了。”

    “是谁这么大胆子?”葛狂问道。

    “当务之急是赶往济川,其他都不要紧。”落无尘道。

    葛狂催马上前,大声道:“你们给我快点。”

    翻下马背快步向前准备帮忙,可一不小心掉进坑里面去了,这时他才想起自己的眼睛,一到夜里根本不好使。

    “那个谁,快拉我一把。”葛狂叫道。

    惹得骑兵们一阵大笑,落无尘下马来到他身边,笑道:“老七,你是搞笑来的吗?”

    葛狂大声道:“刚才谁笑了,给我站出来,我可都记住你们了。”

    落无尘道:“看来都是月亮的错,大半夜的还玩羞涩。”

    葛狂没有搭理他,问道:“还有多久能够修好?”

    “一炷香时间。”一骑兵道。

    一炷香时间在忙碌中很快就过去,不得不说鲲鹏骑兵对于时间拿捏的恰到好处,也只有这样他们才配,来到太师宇帐下。

    帝国最强军团不是说说而已,是每一个细节,每一方面都做到优秀,才算最强。

    “驾...”

    落无尘、葛狂率领手下催马向前奔去,害羞的月亮刚上枝头,注视着腾龙驹狂奔而去。

    往来客栈中,除了墨辞,所有人都在一层大厅。

    鹏宇坐在一张椅子上,平静的望着对面站着的蓝魔,开口道:“这么说,你有把握一个月之内找到真凶?”

    摘到面纱的蓝魔是一个特别漂亮的女子,相貌与鹏宇同意级别,二人各有千秋,虽然脸型不同,但要说谁胜过谁,其实论相貌很难说。

    鹏宇能够稳压她的只有上位者的气质,鹏宇看起来有些挥洒大方,而蓝魔却是温婉端淑。

    蓝魔笑道:“却是有这个把握,不然小女子也不会出现在太师宇面前。”

    “这么说我该相信你了?”鹏宇问道。

    蓝魔道:“因为你是太师宇。”

    她没有说让鹏宇相信的理由,也没有说自己的优势,只说了句鹏宇的身份,这就是聪明之人的好处,没有太多理由,也没有自我吹捧,像是毫无干系的回答,却是达到自己目的、最直接方式。

    有这句话就足够,的确因为她是太师宇、天下共主的姑姑,鲲鹏军团的灵魂,这身份大得吓人,相不相信一个人,完全可以凭个人喜好判断,可以整个帝国都是他们家的,谁敢欺骗这种人,就算有人会欺骗这种人,但帝国都是你们家的,欺骗你的人还不是由你处置。

    鹏宇道:“说的好。”

    蓝魔欠身道:“谢太师。”

    “刚才你也看到了,据你判断这一城之人死于何人之手?”鹏宇问道。

    蓝魔道:“温骨柔掌、夺命针、一笑黄泉、断此生。”

    她说完这句话,身后站的三魔心中咯噔一下,觉得口干舌燥起来。

    青龙脸露惊讶之色,十分不解的望着蓝魔侧脸,他实在想不通蓝魔为什么会这样说,说出真相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他感觉越来越猜不透“阴天四魔”要干什么。

    龙惊语道:“夺命针,是不是哭笑笑?”

    蓝魔道:“是,又不是。”

    “到底是不是?”上水仟鱼道。

    蓝魔道:“夺命针的确是哭笑笑的武器,但杀死一城之人的人,绝不是哭笑笑。”

    “何解?”鹏宇道。

    “夺命针虽是哭笑笑的武器,但他杀人有一个习惯,会在死者的胸膛用针刺一张笑脸。”

    龙惊语道:“万一他这次杀人没有刺了?”

    “他有非刺不可的理由。”蓝魔道。

    鹏宇道:“我知道,他是一个孝子,他母亲被人害死,但她生前最喜欢看的就是儿子的笑脸,所以哭笑笑在每次杀人的时候就会刺一张笑脸,这张脸就是自己的面貌,他希望死者灵魂在黄泉路上,万一遇见他的母亲,那样母亲就能看见他的笑脸。”

    蓝魔点头一笑,开口道:“哭笑笑只杀一种人,这种人有个统称、叫嫖客,花钱玩女人的人,因为他的母亲本是一妓女,死在一个嫖客手中,而这个嫖客就是哭笑笑的父亲,被他亲手杀死的。”

    龙惊语道:“真想见见此人。”

    鹏宇瞪了他一眼,开口道:“哭笑笑不好见,要见他你必须成为一个嫖客,而且得杀死自己睡过的妓女。”

    蓝魔看了龙惊语一脸,笑道:“看吧,想见他其实很容易。”

    “对对对,我也希望你去见他。”上水仟鱼急忙道。

    “哒哒哒...”

    一阵马蹄声轰隆隆传来,从马蹄声中就可以听出,这些马匹都是绝世良驹。

    上水仟鱼脸上露出笑容,望向门外,因为他知道是谁来了,鹏宇也是一脸的笑意。

    “老大,老大...”人还没来,葛狂的声音就传进众人耳朵。

    突然门口出现一个,十分花俏又耀眼的铠甲,葛狂立身在门口,看见里面的众人,身子猛一停顿,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眉毛,装相十足的迈步走来。

    葛狂来到鹏宇面前,抱拳道:“末将参见太师。”

    鹏宇点头一笑,将手一抬,示意他起身。

    葛狂来到上水仟鱼身后,眼睛在红魔、蓝魔、玄武身上看来看去,却装出一副十分正经的样子,实在是难为他了。

    落无尘一身碧绿铠甲,身边笔直的走了过来,抱拳道:“末将参见太师。”

    礼毕来到上水仟鱼身后,看了一眼龙惊语,微微一笑静静站在那里。

    “你们吃饭了没?”鹏宇问道。

    “吃了。”葛狂道。

    落无尘与他同时道:“没吃。”

    上水仟鱼瞪了一眼他们,意思是你们再丢面子老子弄死你们。

    “到底是吃了还是没吃?”鹏宇问道。

    “没吃、吃了。”,两人又是异口同声,这会葛狂说的是没吃,落无尘说的是吃了。

    上水仟鱼道:“好好说话。”

    落无尘一脸的无语,他发现自己跟葛狂这二货走在一起准没好事,什么人呐,只要不提前商量好就出乱子。

    葛狂缩了缩脖子,小声道:“早晨是吃了,由于赶快中午、晚上没顾上吃。”

    鹏宇道:“映红、雪舞去给他们造饭。”

    “是。”二女应答一声,转身走向后堂。

    葛狂立马抱拳道:“太师,末将觉得她们需要帮手。”

    鹏宇笑道:“去吧。”

    葛狂看了一眼落无尘,抛了一个媚眼转身跑去。

    映红听见脚步声,头也没回道:“七爷,你怎么来了?”

    葛狂摸了摸眉毛,笑道:“因为爱情啊。”

    “映红姐有主了,你别乱打主意。”夜雪舞道。

    葛狂道:“我是来打你主意的。”

    “那好啊,我要天上的星星,摘来了今夜我就是你的人。”夜雪舞笑道。

    “你能不能说个我能摘到的。”葛狂道。

    夜雪舞道:“太师的一根头发。”

    葛狂道:“你还不如杀了我,被老大吃掉还不如将身体奉献于爱情。”

    大厅中,落无尘拿着从死者眉心取出来的针,开口道:“这针不是被人打进去的,而是在人死后被人用钝器钉进去的。”

    鹏宇道:“接着往下说。”

    落无尘指了指地上尸体,开口道:“此人至少已经死了五天左右,只因身体还有温度,是温骨柔掌与折仙散的作用。”

    他来到昨夜龙惊语背回来的尸体跟前,双指拿起那根插在背心处的头发,指了指蓝魔,笑道:“如果没看错,这根头发是你的。”

    所有人看着蓝魔,而她没有一丝的紧张,笑道:“不错,是我打进他体内的。”

    “为何?”落无尘问道。

    “因为他想非礼我。”蓝魔道。

    落无尘道:“哦?能否说说经过。”

    蓝魔装出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她知道自己不得不说说了,因为形势对她越来越不利,本来天衣无缝的事,偏偏坏在一根头发上,她没有想到世间会有眼力这么好的人。

    她现在真想要了这个碧眼男人的命,虽然他长得很好看,但却在毁灭自己的梦想,决定以后要想办法弄死此人,在心中想着该怎么回答他的问话,可她没有太多考虑的时间,必须要给他们一个满意的交代,否则自己绝对走不出这酒店,她有些后悔白天的决定。

    “怎么难以启齿吗?”落无尘沉声道。

    蓝魔笑道:“关于一个女孩子的声誉,总是有些不好意思说。”

    鹏宇静静看着她,命令道:“说。”

    蓝魔道:“十天前,我一人来到济川城走亲戚,去的正是他家。”,指了一下尸体。

    接着道:“他本来是我远方表哥,谁知道他见我貌美,竟然给我下药,差点非礼了我。”说着说着眼泪掉了下来。

    落无尘道:“我敢保证,他死于五天左右,这根头发是昨天才被打进去的。”

    蓝魔哭泣道:“他死于什么时间我不知道,这根头发的确是我昨天打进去的,他非礼我那天就想杀了他,但他毕竟是我表哥,不看一面看一面,我舅舅他这么一个儿子。”

    蓝魔越伤心,众人听得皱眉紧皱,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

    如果她说谎,眼泪为什么那么真,如果不是说谎,既然她表哥非礼不成,为什么还要在尸体上下手,蓝魔本是一个江湖人,人死道消,死了不管恩恩怨怨,一了百了,是为一个江湖人、应该懂得这般道理。

    蓝魔接着道:“昨天我去他家,找不到任何人,就去他书房,看见他正在看书,我本来想乘他家没人出手教训一下,当我出手时就想到他非礼我的情景,所以一下子就把头发打进他心脏了,当时我不知道他已经死了,不过我将头发打入他心脏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死定了,所以我就逃走了。”

    落无尘道:“你知道自己杀了人,为什么不去官府?”

    “江湖人杀个人很正常。”蓝魔道。

    “他是江湖人吗?”落无尘问道。

    蓝魔道:“他是。”

    “可他没有任何内力,也没有练过任何外家功夫。”落无尘道。

    “江湖人非得各个都是练家子吗?”蓝魔反问道。

    落无尘抹起死者的袖子,问道:“你知道这些伤痕的来历吗?”

    蓝魔摇头道:“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落无尘看了她一眼,从她的表情中看不出任何信息,他来到红魔身边,一把抓起她的手,问道:“你知不知道?”

    红魔道:“你不会认为是我抓的吧?”

    “不会。”落无尘道,他在抓起红魔手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蓝魔,可是他失望了。

    落无尘来到尸体边,捡起那个匕首,大声道:“老七,你来一下。”

    “哦。”葛狂应了一声,不一会儿就来到众人面前。

    落无尘将匕首扔给他,葛狂鼻子动了动,开口道:“这是狗血。”

    “有没有搞错?”落无尘惊讶道。

    其他人也是一脸的惊讶,都怀疑这人是不是疯了,全城人都死了,只有这尸体比较奇特一点,本来以为刀鞘中的血迹可以带来破案线索,没想到是狗血,尤其是龙惊语面具下眼睛瞪得圆圆的,不可思议,居然是狗血,太让人意外了。

    上水仟鱼拍了拍额头,叹息道:“这也太狗血了。”

    葛狂道:“真是狗血啊,我敢断定这狗血昨晚还是热乎的。”

    龙惊语摇了摇头,笑道:“这点我可以保证,因为我们发现时候,刀鞘里还能流出血滴来。”

    “看吧,老大我可是血液专家。”葛狂道。

    鹏宇摆了摆手,苦笑道:“你们都别吵了,让我静一静,果然世间有想不到的事,没有见不到的事,本来以为是破案线索,却没想到出现这么狗血的事。”

    “开饭了。”夜雪舞叫道,端着两蝶热菜从后堂走了出来。

    鹏宇道:“你们去吃饭吧。”

    沉阳镇上,法寂领着白阎罗他们走进镇令府。

    穿过前院,来到后院,法寂道:“到了。”

    推开一间屋子门,走了进去,点上蜡烛,开口道:“进来吧。”

    白阎罗三人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来到官府,一路走来、见到法寂的守卫都对他十分恭敬,镇令府也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高端,感觉就以普普通通的大院子而已,唯一不同的就是这个院子充满了威严之气。

    三人眼睛乱转看向四周,白阎罗背着青羽丹飞率先走了进去。

    待他们都进入房间之后,法寂指了指床,说道:“你将她放床上,我去找人看看她身体,桌上有茶应该温的,想喝了自己动手,但我告诉你们不要试图逃跑。”

    白阎罗将青羽丹飞放在床上,打量着屋子,说实话法寂的房间真没什么可以看头。

    一张桌子、桌上放着一茶壶、六只小杯子、四只凳子、一张床、床旁边一衣架,衣架上挂着干净的小孩子衣服、床底一双小靴子,除这些外就剩下门窗地面了。

    花蝴蝶坐在凳子上,自言自语道:“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来到官府。”

    “听到没,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来到官府。”夜游神道。

    “你们第一次来官府吗?”法寂声音从门外传来。

    法寂小身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大人,都是女的,一个十分漂亮穿着雪白衣衫,一人相貌也不差,年龄看起来比漂亮女人大一些,穿一身米黄色衣衫。

    雪白衣衫女子,正是号称鸳鸯梦的倩丽,另一位名叫湘秋燕,是江湖人称“回春手”的女郎中,江湖三大神医,蛇医第一、温避第二、回春手第三。

    蛇医专用古怪偏方、毒药、蛇虫给人治病,不论怎样的伤患在她手里都能治好,不过她行医手段特别吓人,她经手的每个人,都被她吓死过。

    温避是专门针对瘟疫的行家,除了瘟疫他免费治疗以外,其他的病想要他治疗,那根本没戏,就诊费这一辈子都给不起,必须带上下一代。

    回春手是个内外伤的神医,无论任何外伤在她的治疗下都会完好如初,不留下任何疤痕,内伤在她治疗下不但恢复如初,还让人精气神旺盛的效果,但她却不治疗任何毒伤,就算是蚊虫叮咬中毒,她都不给治疗。

    法寂来站在两女中间,左手抬起道:“这位是我未婚妻。”

    对面三人的眼神十分惊讶,惊讶到白阎罗不再缺笑、夜游神不再缺爱、花蝴蝶不再缺心,这种惊讶的力量到底有多神奇,可想而知。

    白阎罗大笑道:“孩子,你睡醒了没?”

    花蝴蝶道:“这是一朵鲜花插在狼屎上了。”

    “就是、就是。”夜游神点头道。

    倩丽对三人欠身一礼,浅笑道:“你们没有听错,他的确是我郎君。”

    她的声音特有磁性,虽然不是特别好听,但让人一听就会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法寂瞪了一眼白阎罗他们,右手抬起道:“这位是我姨娘。”

    介绍完二人,法寂来到床边,看着青羽丹飞的脸色,老气纵横道:“挺美的一个人儿,为啥脸色这么苍白。”

    白阎罗三人很无趣,本以为法寂会向二女介绍他们,结果居然这样,直接当做空气了。

    “咳咳,她应该是病了。”白阎罗轻咳道,实在是有些尴尬,这么大的人了,江湖名声也不弱,没想到在一个小屁孩眼里被当做了空气,找谁说理去。

    法寂道:“姨娘你过来看看。”

    湘秋燕站在原地,看了一眼青羽丹飞,道:“她有慢性毒发。”

    法寂道:“中毒之事,我知道你不会违背自己规矩,但她身上有没有内外伤?”

    “有,但都与毒性有关。”湘秋燕道。

    法寂将腰间大刀揭下来放在桌上,来到湘秋燕身边,张开双臂抱住她的双腿,撒娇道:“姨娘,寂儿不要你治她的毒伤,将内外伤只好就成。”

    这时的法寂才像一个孩童,这么大年纪的孩子就应该在父母怀中撒娇,而不是如他一般娇小的身躯内装一个老者的灵魂。

    湘秋燕伸手摸着法寂的后脑勺,笑道:“你啊,好歹也是一镇捕快,居然还撒娇,你也不怕别人笑话。”

    法寂道:“面子没有生命重要,你到底答不答应。”,将自己的小脑袋在湘秋燕的肚子上拱来拱去,放佛一只温柔的乖猫猫。

    “好啦,我治,看来规矩就是准备被你这小鬼头破坏的。”湘秋燕笑道。

    法寂听到这话,狠狠抱了一下湘秋燕,放开她笑道:“让娘子见笑了。”

    倩丽看着人小鬼大的丈夫,笑道:“没事,郎君在自己家里怎样都行。”

    “咳咳,捕快大人,你能不能估计一下外人的感受?”白阎罗问道。

    法寂瞪了他们一眼,开口道:“你们跟我来。”

    领着三人走上一条小道,道路两旁绿树成荫、芳草香香,有几只夜间活动的动物在草丛间跑来跑去。

    “没想到镇令府居然有如此雅景。”白阎罗赞美道。

    法寂道:“以后慢慢欣赏吧。”

    不一会儿四人来到一间篱笆小院,院内有一颗枣树,枣树下有两张竹子编成的躺椅,对面有三间草屋。

    中间小屋门被人从里面推了开来,走出一个女子,穿一身橙色衣裳,身材不高挑也不好看,略显肥胖,不过走姿特别好看,就如仙鹤漫步在云端。

    女人来到法寂面前,欠身道:“大人。”

    法寂抬手示意她起身,开口道:“今晚又捉来三人。”

    女人抬头看向白阎罗他们,笑道:“他们杀了几人?”

    此女子不笑还好,她一笑白阎罗三人就想哭了,不是因为该女子笑容难看,而是因为她的眼睛,一双让人生畏的桃花眼。

    要说这女子最好看的地方,就是一双眼睛了,她这双眼睛就如一对半解华裳的、孪生双胞胎姐妹样。

    娇花含羞弄蜂蝶,邀月举杯春江醉,风情遮半惹君怜,举世无双桃花眼。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从那一双眼睛中谁都能读懂此女人的心意,但没有敢打她的主意,这是一双诱人犯罪的眼睛,却也是生吞欲望的恶魔。

    此女,江湖人称“桃花仙子”,这是一个赞誉的称号,但用在此女子身上成了让人敬畏的称号。

    人们敬畏她,不是因为她的身手,也不是因为她的眼睛,而是与她有关系的两个男人。

    一人是她丈夫,鹤人面,他是江湖第一大盗,他要敢说自己是第二,那第一只能是上天。

    鹤人面虽然是个大盗,却不在帝国通缉之列,他偷盗没有规矩,想偷什么就偷什么,但偷来的东西从不自己享用,全部交给官府,让发给穷人们。

    这不是帝国不通缉他的理由,不论怎么说,偷了东西的人总会受到制裁的,但被鹤人面偷过的人都不会去告官,反而得感谢他。

    因为他们不敢,鹤人面这人干事一点都不讲究,偷祖坟、偷老婆、偷女儿、偷房子、偷米、偷夜壶、偷灶头,反正你家能有的东西,他都能偷。

    别人要是敢告官,他一定能偷的你一文不值,你要是还不肯罢休,最后他就偷命。

    鹤人面每次作案的时候,都会在现场留下一个纸鹤,他不但是个轻功高手,也是一个刺杀高手,既然有这么好的身手,为什么他是第一大盗。

    用他的话来说“不管做什么,都要给别人面子。”,他是一个很要面子的人,也会给别人、给足面子。

    闯荡江湖二十多年,从未有人见过他出手,等别人看到的时候,他已经做了,就算你当众打他一拳,他不会还手,他的报复手段只有在你不知道情况下施展,就算偷命,他也不会让你知道。

    不知道何时下手的,知道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家东西没了,这样的人只能用大盗来形容。

    既然没有人知道他何时下手的,那么为什么就知道这事是鹤人面的干的,因为现场纸鹤内,就有“人面”二字。

    此人也是一个十分有趣的人,穿的衣服上面总有两个字与一图案,后背一只丹顶鹤,左胸一个“人”字,右胸一“面”字。

    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就是鹤人面一样,曾有人当众截住他,反正不管别人是打,还是骂,他都会给别人面子。

    可以说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每当别人打他、骂他,他都会说你家这东西、或那东西该被偷了。

    既然他是这样的人,为什么没有人当众打死他呢?

    那是因为用拳脚打他一下,那人的拳脚也会疼。

    如果别人用武器的话,鹤人面身上总会出现一柄剑护着自己,要是用重型武器的话,他就站在那里,不论你怎么打都打不着。

    那么为什么这样的人,帝国还不通缉?

    鹤人面此人表现十分好,不论帝国让他干什么,他就会干什么,让他坐牢、他就乖乖坐牢。

    帝国有人看着他,他就让那人看着,对于国家来说百依百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想作案的时候还能作案。

    也有人怀疑过,他是不是有太多的孪生兄弟,但查找了好多年都没有找到。

    起初有人告官的话,帝国还会管,可是告官那人无一幸免全部死了。

    所有人都知道是鹤人面干的,但他就在帝国大牢中,就如无所不能的神一样。

    反正所有人都知道你干的,帝国也知道你干的,但你本人在帝国眼皮底下,根本作案时间,也没有人见到过他作案。

    现场就一只纸鹤,他还是那种打扮,这么听话的良民,后来有人告官,帝国也不会信了。

    就这样一个人,能不让人生畏吗?

    谁敢打他老婆的主意,那真是寿星爷嫌命长。

    第二人,就是桃花仙子的哥哥,与魔主项天行其名的邪主。

    白阎罗三人急忙低下头,答道:“十九人。”

    桃花仙子对法寂欠身行礼,问道:“大人你说该怎么办?”

    法寂道:“还是老规矩吧。”

    白阎罗三人心中一“咯噔”响,汗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老规矩是什么?什么是老规矩?

    “十九人啊,要么跟我夫妻十九个月,要么坐牢十九个月。”

    一个成年男子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鹤人面来到法寂面前,抱拳道:“大人。”

    法寂示意他起身,转身走出小院子,朝自己房间走去。

    鹤人面一身大红袍,衣服上就是他那招牌字样,秀发披在身后,底层是笔直的、上面一个羊角辫。

    身高八尺有余,四方脸、浮云眉、双眼如星、大鼻子、嘴唇有些厚,下巴上留着小胡子。

    白阎罗三人行礼,齐声道:“人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