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枫树下的尸体
“水生，这件事你一定要帮忙，否则上面怪责下来，我们都责无旁贷啊！”跟爸爸说话正是我们镇的镇长。 “这件事我无能为力，我早就说过不能建桥，青石板桥不能动，你们执意要动，这能怪谁？”爸爸黑着一张脸，冷冷的拒绝道。 “李水生，你可是村长，这件事你要是不管，信不信我把你抓进牢里去。”一位二十出头穿着警服的人朝爸爸动了动手，一脸的威胁。“还有你的那个宝贝女儿，你信不信我会让你们父女终生都无法相见。” “爸爸！”我满脸怯弱的站在那个警察身后朝爸爸喊道。 那个人刚想对我动手，爸爸一脚就踢了过去，动作迅速的抱起我。 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看到爸爸这个样子，我就知道他生气了。 “我只是村长，这不是我能力范围之内的事。”爸爸满脸冷笑的看了一眼那个警察。 “水生，你别生气。”一名看起来跟爸爸年纪差不多的人连忙开口，并且朝那名穿着警服的人训斥道。“还不向李村长道歉？” 穿警服的人看了一眼爸爸和那个人，哼了一声怒气冲冲的就走了。 “水生，看在我们同学一场的份上，你就帮帮我。”那人低声朝爸爸哀求道。“当初我也是想给家乡做点贡献，让村民们能够出入有车。” “我看这是你的私心吧？我不知道你是在哪里看到桥修路就能让你长命百岁？”爸爸脸色阴沉满是嘲讽的看着他。 “只要你帮了我这次，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乱动桥。”那人满脸赔笑的看着爸爸道。 “这是你说的，你要是做不到，以后我就真的帮不了你！”爸爸眼里精光一闪，稍纵即逝，可我还是看到了。 “最后一次，我保证！” “好！”爸爸说完抱着我就朝着围观的人群走去。 “凤凰村祖上传下来青石桥不能动，十里八乡老的人都知道，大家都帮忙把他们抬去祠堂里。”爸爸站在人群里，神情严肃的看着村民。“从今日起一星期之内大家都不要从这里走，都散了回去吧。” 爸爸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你们要是谁不信，出了事到时候可别怨我没提醒你们。” “局长，死者除了额头上有窟窿身上没有其他的伤痕，我要求……”穿着白大褂的法医听到爸爸的话站出来满脸不屑的说道。 “闭嘴！”局长厉眼朝他瞪了一眼。 村民们在爸爸的带领下都上桥把那些死去的人抬去各家的祠堂，一路上都是嚎啕大哭声。 当天晚上趁着mama熟睡后，我和爸爸来到了各家祠堂里，只见爸爸拿着他的那根竹烟斗，嘴里念念有词，然后一指点向死者棺前的黄纸，手在空中画了几下，随即黄纸就自发的烧了起来。 去了一个祠堂又去另一个祠堂，直到把所有死去的人面前的黄纸都烧完，爸爸才带着我偷偷回了家。 那时小觉得爸爸的动作很帅气，让我打从心里佩服，一点也不懂爸爸带我去的用意，直到后来爸爸被算计出事，我才真正的领悟爸爸的苦衷，他是怕没法护我周全，所以才一直以给我练胆为借口带我看各种诡怪奇异的事。 当清晨第一道阳光露出微弱的光芒时，我突然被惊醒，抬头看看窗外，没有发现什么，闭上眼打算再睡一觉的时候，突然听到我家门前的枫树边传来说话声。 我想仔细听听是什么，却什么也没听见，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便又睡了过去。 “小懒猫，快点起床，爸爸带你去看戏。”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耳边传来爸爸的说话声。 我真的很想睡觉，便抱着被子滚到床里边去，不理会爸爸。本以为这样爸爸就会走，可没想到他居然扯掉了我的被子，拿起旁边早就准备好的衣服给我穿了起来。 我闭着眼随爸爸给我穿衣，直到他抱我出去，一阵冷风吹到我的脸上，我的瞌睡顿时就没了。 “爸爸，雪儿想睡觉！”我翘着嘴巴不高兴地瞪着爸爸。 “雪儿，今天有戏看，你不想看？”爸爸用他的胡子来扎我，我被扎得咯咯地笑。 我家门前下的这棵枫树据听说有百年的历史，具体有多少年没人说得出来，据说以前有三棵一模一样的树，呈一个等边三角形种在我们村，村很粗，要三个大人手牵手才能把树给围住。 后来大跃进的时候，家家户户响应国家号召，大炼钢铁，修建铁路，养猪场和养鸡山等，因猪圈等要用木头做，于是有人提议把枫树给砍了。 虽然有人阻止，说祖上留下组训，三棵枫树不能砍，否则就会引来灾祸。 但还是有人不顾祖训，带着人把枫树给砍了，当天晚上带头砍枫树的人就七窍流血而死，其他帮忙砍树的人都疯了。 村民村都恐慌起来，这才知道彻底的相信祖训，从此对剩下的两棵枫树小心翼翼的保护着。 紧接着文化大革命，有人把这事说了出去，一群红卫兵又来把第二棵枫树给砍了，同样也是在当晚，所有参与砍树的人全部七窍流血而死，死因不明！ 一下子死这么多人，这件事很快惊动了上面的官员，第三棵枫树这才被保了下来，从此以后再也没人敢打第三棵枫树的主意了。 “大家让开，村长来了！”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句，围在周围的村民都让开。 只见原本被姚婶每天系绳子关猪的地方躺了两个人，他们的一脸的惊恐，眼睛看着枫树瞪得很大，很明显他们是看到了什么被吓死的。 “怎么回事？”爸爸抱着我一脸疑惑的看着地上的两个人。 听到爸爸的话，我百思不得其解，不是爸爸叫我来看戏的吗？他怎么好像一副不知道的样子？ “村长，我早上很早就起床去茅厕，回来的时候把猪牵出来打算系在钉子上，就看见他们在这了，没把我给吓死啊！”丁大叔立即从人群后走出来解释起来。 丁大叔一家虽是外姓人，却不是搬迁过来的，他的父亲也就是丁大爷是我们张家的上门女婿。 “是啊是啊，我还没起床就听到丁大的尖叫，赶紧披着衣服就起来看了。”另一旁的李建立叔叔在一旁点头说道。 “报警吧！”爸爸二话没说就让一旁的李叔去村里打电话。 “水生啊，就算报警也没用啊，这都是拆了桥受到了诅咒啊！”瞎子珍奶奶在一旁唉声叹气，并咬牙切齿的骂道。“那帮杀千刀的，叫他们不要拆桥不要建新桥，偏不听现在他们死了，这是来找替死鬼啊！” “不管怎么样？死人了就应该先报警。”爸爸坚持己见。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过了一刻钟左右警笛声由远及近，很快就到了。 这次带队来的依然是上次的那个叫张礼升局长，听说又死人了，他刚好在就一起跟来看看。 “李村长，别来无恙。”张礼升一下车就先跟爸爸打招呼，又是递烟又是点烟的，一脸的讨好。 比上次的态度好多了，我看着他这幅殷勤的样子，朝他做了一个鬼脸。 “小姑娘真可爱，你叫雪儿吧？”张礼升原本伸出来想摸我的手在看到爸爸脸色不善时立即缩了回去，他讪讪的笑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大白兔奶糖递给我。“这，这是叔叔给你的。” 我朝爸爸看了一眼，虽然很想接过，可爸爸没说话，我不敢要。 爸爸曾经三番五次的跟我说过，不管陌生人还是熟人给我吃的，他没同意我就不能要，更不能吃村里其他人的，很小的时候接了一次香婆婆的香瓜子，被爸爸知道后狠狠的揍了一顿屁股，从那以后我就不敢再接别人给我的东西了。 眼巴巴的看着爸爸，又看看张礼升手上的大白兔奶瓶，我贪婪的舔了舔嘴角。 “吃吧！”爸爸看我一副馋样，点了点头。 我伸出双手接过来，放进口袋里，然后抱着爸爸狠狠的亲了一口，“爸爸最好了，雪儿最喜欢爸爸！” 一旁的治保队长李有数看到局长对爸爸一副讨好的样子，阴阳怪气的说道。“村长，这里还有死人呢？你怎么不帮乡亲们解决一下？” 李有数虽然跟爸爸差不多的年纪，可他的辈分却比爸爸大，爸爸见到他还要喊叔，他是香婆婆的大儿子。 “有叔，我不是警察，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爸爸跟其他人不一样，他总是喊李有数有叔，为此李有数更加的恨上爸爸了。 “昨天那批人不就是你解决的？连县领导都听你的，我看今天也听你的就行了，你的能耐连县领导都听，那局长肯定也要听你的了！”李有数的话果真让张礼升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 “张局长，你请一个法医过来就行了，这件事我完全帮不了忙！”爸爸不理会李有数，侧着头跟一旁的张礼升说道。 张礼升以为爸爸不想管这件事，他顿时急得给了李有数一个白眼，惊慌失措的看着爸爸，满脸慌乱地说道。“李村长，你别听他的，我相信你！” “张局长，你叫法医来就能知道原因，这件事法医能给你解决，真的！”爸爸一本正经的看着他，眼里一片平静。 张礼升看了看爸爸，爸爸朝他点了点头，最终他让人去把打电话叫来了法医。 经法医一番鉴定之后，翻过两人的背，在他们的背上看到了伤口，最后断定是他杀。 死的是一男一女，没人知道他们的身份，最后还是张礼升打电话叫殡仪馆的车拉走他们。 也就是从这一天开始，村子里开始出现三三两两的陌生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