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回 李柔
墨言刚走出大堂,李柔就跟了上来,李燕一看连忙也站了起来。这时李柔回身道:“jiejie,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你坐着罢,我替你送送你的小叔子。” 李燕犹豫了一会,道:“那好吧meimei,可千万别惹出是非来。” 李柔应了一声,转头对墨言道:“走吧,还愣着做甚?”墨言对李燕笑了笑道:“嫂嫂,我先走了,您多保重。”说罢便跟着李柔走了。 墨言走在李柔后面,看着眼前款款而走的李柔有些莫名其妙,他可不认为李柔会对他有什么好感。墨言看着漫漫长廊,依着李柔的脚步缓缓走着,等着她先说话。终于李柔停了下来,转过身直视着墨言,道:“说吧,你们墨家打算怎么办?”墨言想不到李柔一开口就单刀直入,一时懵了,道:“什么怎么办?” 李柔见墨言支吾的样子,冷哼一声道:“你们墨家如此欺负我jiejie,害得我jiejie每日以泪洗面,食不安寝不寐,走到别处还被人指着脊梁骨,以后教她如何过日子?” 墨言看着李柔凌厉的眼神,想到嫂嫂委屈消瘦的样子不禁觉得理屈,道:“此事我也不想的。” “哼,不想?一句不想就不用承担责任了吗?都是因为你们墨家,才害得我jiejie如此狼狈,害得玄儿没了父亲。” 墨言退了一步,面对李柔的言辞凿凿,毫无还口之力。李柔看着一脸通红的墨言,又道:“此事不怪别人,就是因为你。才害得两家都不得安生。” 墨言瘫坐于走廊长凳上,叹了口气,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办?只要能让我大哥他们一家团聚,我做什么都是肯的。” 李柔嘴角显出一丝嘲笑,道:“若墨英十日之内不来王府赔礼道歉,求得我jiejie的原谅,我李家将会另觅佳婿!” 墨言听到嫂嫂要再嫁,急道:“此事万万不可!莫要害了玄儿。” 李柔甩了甩袖子,道:“这也是我父王的意思,你们看着办吧,我jiejie这么心疼玄儿,这么念着墨英,希望你们不要让她失望。”李柔说罢就走了。 墨言支着凳子站了起来,思绪有些纷乱,摇摇晃晃往将军府走去。 墨言直走到将军府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犹豫了好久终是打算把此事告诉墨英,让他自己决断。墨言在大哥门口徘徊许久都发现自己开不了口,便跑到房中拿了纸笔,把去王府的情况细细写了,然后折起来塞进了大哥房门下。然而此时墨英正在阮凤仪房中听她演说兵法,到一半,阮凤仪问起让墨英做的战术草图,墨英说忘在房中了,阮凤仪就叫下人去墨英房中取来。下人来到墨英房中拿了草图,刚要关门却发现了墨言留下的书信,连忙捡了起来一并带了过来。当下人把书信呈上,看着书信墨英脸色开始变得很难看,阮凤仪见状便向墨英拿来看,墨英先是犹豫不肯,最后见阮凤仪怒气渐渐上来,只得递给她。阮凤仪看完书信,猛地把书信捏着拍在桌子上,冷着连喝道:“欺人太甚!”众人都惊呆了,想不到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阮凤仪会发这么大火。 墨英连忙劝道:“娘亲息怒。” 阮凤仪瞪了墨英一眼,吩咐下人道:“速去把二公子叫来。” 下人应了一声连忙去了。不多时墨言便来了,看到阮凤仪手中的信件,墨言就知道事情坏了。墨言看着一脸铁青的阮凤仪呐呐不敢出声。 阮凤仪直视着墨言和墨英,沉声问道:“言儿说说吧,今晚干什么去了?” 墨言望了一眼墨英,支支吾吾道:“我,我。” 这时墨英站了出来道:“娘,莫要怪言弟,是我叫他去的。” 墨言连忙道:“是我太想玄儿,自己要去的。” 墨英还待说,阮凤仪猛地把桌案上的茶杯摔到地上,厉声道:“是什么好地方,让你们两个七尺男儿抢着去!墨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三下四了?” 众人惊呆了,谁也不敢出声,堂内一片寂静。 “说!”阮凤仪喝道。 墨英和墨言连忙跪在地上,道:“娘亲息怒。” 阮凤仪看着伏在地上的两个儿子,看着墨英狠狠抓在地上露出清白关节的双手,心一下子软了,天下父母心,谁会舍得让自己的孩子受委屈。阮凤仪长叹一口气,脸微微扬起,映着昏黄的灯光双目有些晶莹。 墨言看着痛苦的大娘和大哥,心顿时被揪紧了,懊悔之情无以附加。 阮凤仪猛地指着两人,喝道:“墨家男儿把腰板直起来!你们身负匡扶社稷重任,何故如此小人模样?” 这时,墨英抬起头来,对阮凤仪道:“娘亲,您让我去北塞吧。” 墨言闻言惊慌道:“大哥,你怎么忍心让玄儿留下当质子。还有大嫂怎么办?” 墨英转过头看着墨言,强笑着拍拍墨言的肩膀,道:“我当年当质子的时候也是跟玄儿差不多的年纪,言弟,大哥离开后,你要多保重。” 墨言看着一脸灰白的墨英摇着头道:“大哥,你真的不要嫂子了吗?” 这时,阮凤仪走过来,冲着墨言道:“你难道让你大哥舔着脸到王府去求情吗?我墨家还丢不起这个人!” 墨言一时无语。 阮凤仪摸着墨英的头问道:“孩子,你真想好了吗?” 墨英艰难地点了点头,阮凤仪叹了口气,欣慰道:“北塞虽是艰苦,但是常有蛮夷来犯,是个建功立业的好去处,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娘便上奏朝廷让你早日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玄儿你放心好了,娘绝对不会让他受半分委屈。”
墨英刚想说让玄儿留在他娘身边,但话到一半还是咽了下去。 阮凤仪让下人先带着墨英回去休息了,留下墨言。阮凤仪对墨言道:“孩子,娘知道你心肠好,但是有些事情不是光退让就能解决问题的。这里的事情你就别管了,明日早早就去大明寺吧。娘要早朝就不能送你了。” 墨言看着阮凤仪一脸阴沉,知道平和王府要生事端了,墨言知道大娘做了决定的事任何人也劝不住她,只好点了点头,请了安就走了。 夜已经深了,墨言毫无睡意,来到柴房,见悟戒真在饮酒,就走了过去跟他一起喝了起来。启明星亮时,墨言站了起来,道:“赖和尚,我要出趟门,能不能在我走这段时间,你能帮我照顾我大娘。” 悟戒哈哈一笑道:“既然咱们结为兄弟,那你娘亲就是我娘亲。而且反正我也无处可去,此处有酒有rou,我便留在这里了。” 墨言感激地拍了拍悟戒的肩膀,道:“回来请你去秦淮河喝酒!” 和尚傻笑道:“甚好甚好。” 墨言最后跟悟戒干了一杯,大步走出门去。 清露一打,墨言的酒气顿时消了,回房准备了一下,去马厩唤起还在懒睡的破颅,就出了城,来到墨家驻扎的军营。 墨言到时,军营里的军士们正在cao练,通过传唤,墨言顺利找到了此行墨家军的管事人。墨言道明来意后,那人便带着墨言来到校场。校场尘土飞扬,正进行着激烈地交锋。那人附在墨言耳边道:“少主,墨山他们正在场中,我们等会他们罢。” 墨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