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尴尬至极
岳母的请求，李晓想不出拒绝的理由。想到岳母一个人住，难免孤单，在这里陪陪她也好。看岳母今晚的神色，应该还有其它的事，却不好开口说出来，李晓也不好主动去问。 徐兰兰起身去卧室取了一套睡衣出来，李晓接过睡衣就去了洗手间。冲完澡回到客厅，却看到岳母伏在沙发上偷偷哭泣。 这是怎么了？李晓心中一慌，忙过去坐在她身边：“妈，怎么又哭了？是我和晓怡不孝，惹得您伤心了。” 徐兰兰直起身子，满脸泪痕，哽咽着看看李晓，摇摇头：“不怪你们，是妈心中难过……” 柔弱的肩头又是一阵颤抖，偏过头伏在李晓胸前，默默地流泪。李晓眼睛也红了，轻抱着她的肩膀，柔声安慰：“妈，我知道，你一个人支撑着这个家，很不容易，我和晓怡又闹别扭。不过你放心，晓军马上要回来了，等他工作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岳母先是一味抽泣，在李晓怀中，逐渐平静下来，慢慢地好像睡着了。李晓静静地坐着，岳母让他从内心里敬重，一个柔弱的女人，靠着微薄的收入，独自把一对儿女送进大学，其中的艰辛和为难，真不可与外人道也。 房中没有了一点声息，一切仿佛都沉浸在静逸之中。徐兰兰腹中一阵翻涌，她惊醒过来，手紧紧捂住嘴，从李晓身边挣起，小跑去了洗手台边，俯身下去，就是一阵压抑不住的干呕。 李晓一惊，忙跟过去扶住她，手在她后背轻抚几下：“妈，你身子不好！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 徐兰兰脸刷地变得通红，强压下腹中的不适，直身推开李晓：“我没有事，大概是前几天受凉了，休息一阵就行了，你快去睡吧，我去洗澡了。” 徐兰兰慌乱地进了洗手间，关上了门。李晓心中疑惑大起，看岳母刚才的反应，身体一定有病了。看她惊慌的神色，绝对不是受凉这么简单。 徐兰兰在浴室，任凭热水合着泪水冲刷而下，仿佛一切烦恼都随水流冲走了。刚才身体的反应差点露出马脚，如果让李晓知道了实情，自己还不得羞愧而死。 想到此处，手不由自主抚摸着小腹处，有点后悔让李晓过来，可她心中的恐慌和无助，又使她想找个人分担，习惯家中有事都是给李晓说一声，可让李晓来了，她却难以开口。 满怀不安洗完澡出来，却看到李晓还坐在客厅：“怎么还不去睡？天也很晚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快去睡吧。” 李晓随手放下手机：“妈，我上个洗手间。”说完，李晓起身去了洗手间。徐兰兰走过去，看茶几上李晓的手机放在茶杯跟前，而茶几上却有水，她拿起手机，想放在沙发扶手上，眼中随意看看还在亮着的屏幕，不由愣住了。 屏幕上是一张照片，晓怡和一个中年男人亲密走在一起，怀抱着一束鲜花，看照片的背景，应该是在晓怡单位楼下。这是怎么回事？晓怡身边的男人是谁？李晓怎么会有这张照片？难道晓怡已经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 徐兰兰一阵心慌：死妮子，你想干什么？难道真打算和李晓分手了？看来解决了自己的麻烦，还得尽快找女儿一回，晚了女儿万一弄出不堪的事情，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听见洗手间门响，她迅速放下手机，回到沙发上坐下。等李晓回来，她神色急促地说道：“晓晓，明天你有时间吗？我想去西临市的医院一趟，有点事情需要处理，你开车陪我过去。” 去西临市？那儿是另外的省了，紧挨着山城，距离一百多公里，上高速也就一个小时的事。既然岳母有事，自己再忙也得去啊：“妈，没有事，我明天早上去东城办点事，然后很快回来接你去西临市。” 一夜无话，李晓早上起床，吃了岳母精心准备的早餐，开车去了政府大院，进了办公室，拿一张便签纸写了方佳和张春丽的名字，然后去了西院，来到马卫东在西院的办公室。 马卫东没有用原来马建国的办公室，而是重新选了另外的套间办公。李晓进来，把便签递过去：“班长，我打算让二科的方佳出任区办副主任，这个张春丽是分局赵局长的爱人，在市房管局上班，我想调过来让她接替方佳的二科。你同意我就让谭部长先考察，然后上常委会。张春丽只是科员调动，让人事局发商调函就可以了。” 马卫东看方佳在名单上，很满意李晓的知趣，既然张春丽是庆伟的爱人，庆伟又在马建国案中出了力，何不落个顺水人情：“说了让你拿主意吗，你客气什么，我还能不放心你。张春丽是赵局长的爱人，也顺便提一级，这两个人都很优秀嘛，我打电话让谭部长过来。” 李晓听了很高兴，一次性解决了春丽的副科级，也算意外之喜了。等组织部谭部长过来，马卫东把名单递过去：“谭部长，我和李区长议了议，这两位同志拟提拔为副科，你辛苦一下，组织人先行考察，然后再上常委会通过。另外，政府办还缺主任人选，你配合李区长做好先行考察，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谭杰都四十多了，体制内的门道早捻熟于心，东城区现在是什么情况，两位主官定下的事，他只能配合了：“马书记，我完全服从您的决定，一定配合好李区长做好考察，尽快走完先行程序。” 马区长点点头，李晓接过名单，交给谭部长：“老谭，辛苦了，这个张春丽在市房管局上班，要麻烦你走程序先调她过来。” “李区长放心，今天我就办这事。”谭部长接过名单就告辞了。 李晓要去西临市一趟，给马卫东说了声，就下楼来。给徐艳红说了声，让她今天在政府盯着，然后，开车回厂区接了徐兰兰，上高速直奔西临市。 西临市虽然紧挨着山城，但省份不同，两市来往也很少。西临市是资源大市，煤、铁、稀土储量丰富，两市企业间的交往到是密切。东城区现在建设西部汽车基地，对西临的资源需求更大了，下一步李晓还考虑和西临市签下战略合作协议，两地互补，也不失为发展的新契机。 下了高速，到西临市中午十点刚过，徐兰兰说去西临市人民医院，李晓开了导航，很快来到西临南区人民医院停车场。 徐兰兰下车，让李晓在车里等，独自一人去了门诊大楼。李晓原以为她是来医院找人，现在看见她进了门诊大楼，隐约看见她去了挂号窗口，他再迟顿，也明白岳母这是来看病。 有病为什么跑到这么远的医院，难道山城的医院看不了？若是她有病，为什么不告诉自己？难道岳母的病很严重？怕家人知道担心。 李晓放心不下，下车悄悄跟了过去，等岳母排队挂了号，进了楼梯，李晓不动神色跟了上去。看到岳母最终在四楼妇产科门口排队等候。怎么来了妇产科？想到岳母昨晚上意外的干呕，李晓心里突然涌上奇怪的想法，难道…… 不可能！李晓摇摇头，努力把这样荒唐的想法摈弃掉，可这种奇怪的想法，在心中却挥之不去。等轮到岳母进去就医，李晓走过去，从人群中看到岳母果然在就诊位上，一个女医生正在号脉。 李晓悄悄退了回来，等了十几分钟，看岳母又出来了，手里拿着几张纸。李晓躲进旁边的洗手间内，站在门口，看岳母下楼，大概她去一楼缴费了。等了二十多分钟，岳母又上来，去了另一侧的化验科，他心中疑惑更甚。 在洗手间抽了几支烟，看岳母取了化验单，又去了医生办，李晓出了洗手间，走到楼道拐角。时间不长，岳母出来就随医生护士去了楼道尽头的手术室。 还要动手术！李晓一惊，立即走过去。手术室门关着，旁边的护士室到是门户大开，护士都在里面忙碌。看两个护士端着准备盘，出来要进手术室，李晓凑过去，满脸堆笑：“你好，里面的病人，是要动手术？” 年轻的护士脾气很燥，斜着眼盯着李晓：“你是什么人？” “哦，我是病人家属。”李晓可不敢招惹白衣天使，满脸讨好的笑容。 大概李晓的外表让护士有几份好感，她好奇地上下打量李晓，：“病人怀孕了，要做流产手术，她那么大年龄了，你们还这么不小心，连正常避孕都不懂，什么人嘛。” 怀孕了！李晓脸色涨得通红，，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又不好解释什么，尴尬至极地站在那儿。年轻护士鄙夷地冷哼一声，对他翻了个白眼径直进了手术室。 他和徐兰兰的年龄差距明摆着，护士大概把他当做小三情人之流，被人鄙视也正常。李晓压下心头的震撼，急忙走到楼道拐角。 她竟然怀孕了，这是怎么回事？岳母是很本分的人，文化程度也不低，生活圈子那么小，都是外婆级的人了，什么事情不该做，她应该很明白，可偏偏就有孕了。 怪不得她始终不好开口，面对晚辈谁敢有这样的勇气？那导致岳母有孕的男人是谁？他做下孽却让李晓来背这个黑锅，敢动我的家人，我一定要让你露出原形，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李晓想了想，回站在手术室门口等着。岳母年纪不小了，遭这样的罪，身体如何吃得消？李晓也不怕承受尴尬，只要人身体没事就好，其它的都不必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