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无法相信

    第十九章无法相信

    六点五十分，秦辰的车终于出现了郊区秦家大院门口。大红的灯笼，一边一盏，在那夜色里格外地醒目。

    秦辰拿起副驾上的一个档案袋，下了车。车子“滴滴”地响了两声后，在秦辰的身后彻底安静下来。

    大概是听到了车子的声音，秦瑶还有吴萌萌都已经在院子里了。秦瑶走过去，挨个儿叫了，然后跟着进了餐厅。

    饭后，吴萌萌自觉地回了房，给了他们足够的空间。可秦瑶呢，揣着明白装糊涂，问来问去，就是不问秦瑶为什么来，只当秦瑶只是过来吃顿晚饭这样简单。

    秦辰也就配合着不主动去问，却仍是很有技巧地把话题慢慢转移到公司方面去，最后这一转，秦辰就把白天赵晔转让股份的事情给说了出来。然后，理所当然地，秦辰就问起了赵晔。

    于园是这样说的：“晔啊，是你mama发小儿，俩人好得跟一个人似的，绝对可以放心。”

    于园是这样说的：“你们签完字赵晔就给我打电话了，放心吧，在公司好好干。”

    听他们这样说，秦辰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他知道，他轻易问不出来什么。

    “叔叔，婶婶。”忽然的，秦辰收了那副小辈的姿态，严肃认真地喊了他们一声。然后，把一直放在身后的档案袋放在了桌面儿上。

    他眼睛落在档案袋上，极为认真的模样，仿佛要看穿了一样。

    秦恢和于园面面相觑，直觉那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最后，秦辰抬起头，依旧是那样严肃认真的模样，说：“婶婶，这些就是我要的事实，可是，我想从您那儿知道，请您，告诉我。”

    我从政二十余年，什么样大大小小的阵仗没见过，却单单被秦辰这话给惊着了。她眉头紧紧地蹙着，看了一眼身边的丈夫，再去看秦辰，紧紧地抿着唇，没有说话。

    “其实，这份东西在我这儿小半个月了。从你们坚决不让我去给mama输血开始，我就已经知道了。叔叔，婶婶，我已经知道了整件事的结局。可是，我想知道过程，我必须要知道。”苏凉见两个长辈都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原来有些不安的心，一下子像是沉到了深海里，似乎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秦恢一脸的倦容，英挺浓黑的双眉差一点儿就立了起来。一双黑黑的眼睛里，像是蒙了一层雾。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秦辰这副模样。他原来以为，秦辰只是内敛，却不想，有一天，秦辰会变得这样沉静，静得在他脸上，看不见一丝一毫的表情。

    “唉。”秦恢叹一口气，端着紫砂壶的手，紧了又紧，才偏头对妻子说：“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告诉他吧。”

    于园瞧着那样的秦辰，仿佛看见了二十年前，带着银晃晃的手铐坐在警车里的的顾常鸣。当初，他也是那样，没有任何的表情，静静地看着车窗外哭成泪人的妻子，和站在妻子身边儿茫然的儿子。

    当时我站在车外看着顾常鸣，半张脸在暗处，半张脸被光照着，煞白煞白的，跟白纸似的，看得她有些心惊。

    警车到底还是开走了。顾宅门口围着的那群记着依旧没有散去，手中的相机一直“咔嚓咔嚓”地响着。

    我双手抱住你的二姨颤动的肩膀，小声地跟她说：“你，先进去吧。”

    她木愣愣地由着于园扶着进去，那个小男孩儿跟在她们的身后。快进门的时候，小男孩儿又蹒跚地折了回去，仰着头，伸手指着他们，奶声奶气地吼：“走开！不准再拍我mama！”

    那个时候，于园和楚心一起回身，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心里翻江倒海的。而楚心，轻轻地喊了一声“叨叨”之后，就晕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于园告诉她，她怀孕一个多月了。楚心躺在病床上，在那个瞬间，脸变得煞白煞白，眼角不断地掉下泪来，浸湿了枕头。

    她哭着对于园说：“你，帮我安排手术，拿掉孩子，我绝对不会要那个畜生的孩子，绝对！”她那个模样，要多恨就有多恨，双眼红红的，简直要烧出火来。

    最后，顾常鸣刑事判决下来的那天，楚心去了医院，把孩子拿掉。可楚心从此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可楚心却笑着说，我和常鸣一辈子也不能再同床共枕了，能不能生育，又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