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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青春的碰撞

    第七章青春的碰撞

    回了北京,尤凝和秦辰便投入到了工作中去。尤凝本以为是个小小的杂志社,却不想,秦辰会想到她,把她拉到他的公司。该有的设备自然是一样不少的,一般不会出现在办公室的厨房和浴室都出现在了这个杂志社里,并且空间是绝对够用的。

    这倒是让尤凝小小地惊讶了一番。然而,更让她惊讶的是杂志社的装修。一进门,出现在眼前的不是前台,而是一睹美丽的墙。墙上有过多的装饰物,嫣红的色彩让整个灰暗的空间一瞬间便活了起来。略微发黄的射灯,打在几处,便将美丽的报社展现出来。

    古月——报社。这便是杂志社的名字。尤凝笑笑,倒是与灰色为主色调的装修挺融洽的,古风形式的报社,看来秦辰独有一番口味。

    从设计上来讲,一般的设计师很少会在进门处放上一堵墙,还是顶到天花板的墙。可是偏偏,这里便是放了一堵高高的墙,却一点不让人觉得压抑。

    再进去,里面的场景更是让尤凝目瞪口呆。这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大厅,根本没有任何东西阻挡,一眼便从这头,看尽了所有的景象。每个员工的办公桌都是从地上生出来的,不规则的几何图形,并且无一不是艳丽的色彩。

    “办公室”的分割,便是靠了这些从地上长出来的桌子完成的。大厅的墙壁,统一刷成了灰色,明度不一。偶尔,墙上也会出现一块泼墨似的彩色来,这便是简单的装饰。

    不得不说,这家杂志社的主人相当有艺术细胞。极有可能,是位室内设计师,或者是建筑师。尤凝自己也是学设计的,秦辰学过设计吗,真的想问他。

    让尤凝大跌眼镜的是她的办公室,这简直不能算是办公室,而是超级大的卧室。她的办公桌放在大厅最后面,占据着大大的地方,任是谁坐在那上面,都会觉得自己是老板,对着下面密密匝匝的员工。

    晚上的洗尘宴,算得上是百无聊赖的。大部分时间里,尤凝只是低头吃东西,偶尔也和陈翔说几句话,至于旁的人,基本没接上话的。她也心知肚明,杂志社的元老都看着这个位置,却不想空降了“神兵”,这事摆在谁那,心里都是过不去的。所以,一堆的同事里,基本上没有人给她一个好脸色的。

    尤凝也不去在意,她不过是代理主编,总是要回去的,这里怎么闹,只要不出格,她便也懒得去说什么。

    中途去洗手间的时候,不小心与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撞了满怀。道了抱歉,那人便阔步离开了。尤凝莫名地回头,看着那银灰色的西装,突然觉得心里发冷。这个人,倒是冷漠得不像话,冷得连周遭的温度都随他降下来。

    再回到席间,尤凝发现自己的位置被人占了,她尴尬地站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坐在她位置上的人,一身的银灰色西装,端了酒,一个一个地敬酒,一圈下来,终于到了秦辰这里。

    那人给自己满上酒,再把秦辰的酒杯拿到自己的面前,浅浅地倒了一点,推过去,用毫无起伏的声音对苏凉说:“小辰,你在这里还好吗?”

    小辰?他怎么知道秦辰?虞纾茵觉得事有蹊跷。

    秦辰仰头喝完杯里的酒,皱着眉头拿起了桌上的湿毛巾擦了擦嘴。余光里,他看见尤凝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旋即,他起身,让开了位置,对尤凝说:“你不工作,你看什么!”

    所有的人,这才注意到尤凝,有意无意的在这个不得不注意到她的时刻。大家亦是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笑话。她有些莫名,即便是她碎了好些人的主编梦,可他们总也不至于对她这样冷若冰窖吧?

    身着银灰色西装的男人此刻回过头去,眉眼一挑,不紧不慢地起身,却并没有还座位的意思。男人侧头问秦辰:“这就是新主编?”

    秦辰点点头,偷偷地注意着尤凝,却不见她有任何的动作。

    男人又倒了酒,似笑非笑地对着尤凝说:“以后,还请主编大人多多照拂古月报社。这一杯,我先干为敬。”

    尤凝没有管他的话,上前几步,无波无纹地问:“您是?”

    “你是报社的董事长。”

    尤凝端起酒,满满的一杯,仰头喝尽。“做好自己的分内事,理所应当。”她当然知道,这是秦辰的父亲,对待面前的权威,她做的更加完美。

    这样一句话,惊动了一桌人。大家都看着尤凝,似乎是在询问她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来。其实,她并没有一语双关,她不过是在说自己罢了,是他们想多了而已。

    男人走之后,洗尘宴也就散了。秦辰开车送尤凝回家。

    有的时候,爱上一个人只需要一秒,但这却不是一见钟情。因为,他们已相识好久,只差一个爱上的渠口。

    秦辰在Wps文字里敲出这样一句话,开始了他最新的小说。这一句话,为了他的爱情。他对与她,便是用事实诠释了这样一句话。

    像一个上课走神的学生一样,秦辰悄悄地抬起头,目光越过高高堆在面前的书堆,落定在尤凝的脸上。

    她的眉头,紧紧地凑在一起,手里攥着一支笔,微微地发颤。

    遇到什么事了吗!秦辰高冷的问着,不由地也皱起了眉头。

    来到北京已经三天了,秦辰已经三天没有看见尤凝的笑容了,哪怕只是清浅一笑,都没有。杂志社的同事她都没有好脸色,这于一个团队而言,是致命的。尤凝是在担心这个吧,无论如何,她是主编,她有责任让杂志社长长久久地存活下去,并且每一期的杂志、小说都热卖。

    尤凝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秦辰推开门了去,大部分员工都好奇的这里看。秦辰冷笑的说:“至于吗?”

    拿起手机之后,尤凝稍显沉重的脸上有了些许的笑意,这笑,秦辰怎会不识得?每每看见尤凝脸上露出这样的笑,他的心,便会钝钝一痛。

    走出办公大厅之后,尤凝才按了接听键,秦萧温温的声音从听筒里流出:“出差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本是一句带了关怀的嗔怪,此刻烦躁的尤凝听了却是另一番滋味。她挪开手机,看着手机屏幕上秦萧二个字又皱起了眉头,不快地说:“我有义务向你报备行踪吗?”

    电话两端,因为这句话,陷入了一阵沉默。终于,秦萧轻叹了一声,“工作不顺利吗?还是遇到了别的什么麻烦?”

    “对不起,我……”

    “不用说对不起。是我说话没有注意方式,不怪你。”秦萧适当地给了她台阶下,像以往一样,她犯错,毋须道歉。

    秦萧的话,似一股涓涓细流,滋润了尤凝烦躁的心灵。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换了一种轻柔的声音问:“你去杂志社找我了,是吗?抱歉忘记跟你说了。”

    “又道歉作什么?吃饭了吗?”秦萧的话依旧是温柔无限,尤凝的心也渐渐地舒缓下来。

    尤凝靠在墙上,随意地换了几个姿势,寻找到了舒适点。“还没有下班,你呢?”

    电话那端传来一阵清灵的笑声,旋即,温婉的声音通过电话流到尤凝的心底里,却让她的心,一瞬间跌进了冰窖。

    她记得,那声音是秦萧的妻子。虽只是匆匆一瞥,却因为他,而牢记。

    “秦萧,过来吃饭了。王姨给你做了香酥鸡腿呢。”

    “哦,好的,马上就来。喂?尤凝先挂了。”紧接着,便是匆忙收了线。

    尤凝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忙音,心揪成了一团。她把头抵在冰冷的墙壁上,低于体温的温度借着头皮,迅速地流窜到她的体内,蔓延至四肢百骸。她从未,这般得冷,这般得绝望。

    这感觉,比四年前分手时来得更无望一些。

    他已是有家室之人了,如今的一切,是她从另一个已经成为准mama的女人那里偷来的,偷来的。

    原来,她并不是自己想像中的那般豁达。原来,只有当事情摊到自己的头上,才能真正体味那无可奈何。她也不愿,破坏了别人的家庭,只可惜,心,早已不是她能控制的。

    她只怪,情字太长,太乱……

    又能知秦辰的情!

    尤凝独身站在阳台上,混迹在夜色里。

    这个她临时的家,并不是在高楼里,所以,她看不见远处的霓裳。这是个年代有些久的小区,不管是外墙还是楼道,抑或是装修的风格,四四处处都显了年纪。这楼一共七层,他们住在五楼。

    以往秦辰在的时候,这个时间段,他们正在吃晚饭。落了单,尤凝便也懒得做什么吃的,一个人在家吃,总觉得有些食不知味。

    她倚在栏杆上,想着,这会儿是真的无事可做了。可恨这个房子里连台电视都没有,否则还可以看电视消磨时间。她是个固执的人,工作了之后坚决不用电脑看电视。她说:再大的电脑能大过电视?两个家伙出来的音效是完全不同的。

    忽然之间,电话响了起来,她侧耳听着这音乐,估摸着到底是谁打的电话。应该是mama,这个铃声是她给她的家人设置的,这个时间点会给她打电话的,应该是mama。

    电话接起来,mama照常问她一句:“吃饭了没有?”尤凝这会儿思路有些不通畅,没大脑地答了句吃了,过后才想起来,哪里有吃啊!

    爸爸mama每个星期都会给她打电话,这是从她上大学开始的,也正是因为这样,尤凝总是不会惦记着给他们打,其实电话里也没什么可讲的,无非就是原来那些话,颠三倒四地讲了个遍,有时也会加点别的事进去。

    电话里,mama把应该讲的都讲了一遍,最后,只余了沉默。尤凝觉得mama应该是还有什么话要讲,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场。然后,尤凝说:“妈,你还有什么事没讲吧。”

    mama也是难得的爽快,应了声是,沉默了一阵之后,就说:“小凝啊,你年纪也不小了,你什么时候,可以考虑一下结婚的事情?”

    其实,她早就料到了mama要说出来的是这样一番话,但她还是让mama说了。她知道,不让mama说,mama心里一定会一直记挂着,往后的电话里也一直会旁敲侧击地说上几句,倒还不如让mama痛痛快快地一次说出来。

    想来也奇怪得紧,当初青青怀孕准备结婚的时候,虞纾茵刚刚高三毕业,那个时候,mama对她说,哎,这人啊,不读书的就是结婚也早。你看看这青青,连孩子都有了。我可跟你说,上了大学不能乱来,千万别乱来。村子里的人当着青青一家的面是不说什么,可是背地里,你也知道那话说得有多难听的。别乱来……

    mama一连串的话,中心思想也就那三个字——别乱来。虞纾茵心里也清楚,这三个字底里是什么意思。那个时候,她只管应着,没说什么别的话。

    她大学毕业之后,mama就开始给她灌输一些该谈恋爱的思想了,这几年,直接就是拿结婚说事。其实,也不过两个四年的时间,很多事情就这样慢慢地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