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红魔 二
他转身向队伍的成员说道：“即使没有希望，我们也必须坚持下去，”他说：“至少我们还有复仇的机会。坚强起来，擦乾眼泪！来吧！我们眼前还有很长的道路，很多的事情要做。”他们站起身，环顾四周。 “那就是命运瀑布！”曼德尔指着瀑布说。”如果我们的命运没有这么乖违，我们应该是沿着那些瀑布进入这山谷。” 往东方看去，山脉的延伸突然间终止了，众人可以看见远方模糊的地形轮廓，在北边则是极目所见绵延不绝的落日山脉。在他们后面不到一英里之外，略低于他们脚底的地方有一座湖，那是座圆长形的大湖，看起来如同一支刺进北方谷地的枪尖一般。湖水的南半部已经脱离了山脉投射下的阴影，露出在阳光下。但湖水依旧十分幽暗，就像是从通火通明的房间，往外观看万里无云的暮色一样。湖水四周有着美丽的草地，将它包围成一个完整的弧形。 “那就是银月湖，”吉莉莉哀伤地说：“我还记得他告诉我：愿我能够获得平安喜乐！他却必须永远留在那个鬼地方。” 众人沿著大门外的小径继续往下走。小径十分狭窄，又因为年久失修而支离破碎，许多地方都掩没在杂草中。不过，依旧看得出来这里曾经是一条主要干道。在道路旁的许多地方还有岩石雕刻的作品，以及翠绿的桦树和迎风飘逸的枞树。一个往东的大转弯，让他们来到了旁边的草地上，离小径不远的地方，矗立著一个顶端断裂的石柱。 吉莉莉大喊道：“可以的话，我临走之前，一定得再看看这里的美景！” “那就快一点吧！”曼德尔回头看著幽灵矿坑的大门：“太阳西沉得很快，或许在天黑之前那些蛮人不会出现，但我们一定得在日落前远离这个地方。今晚应该会是新月，大地会很黑暗的。” 这条路现在转向南，开始急速地下降，穿过了山谷两边合拢的臂弯。在距离出口不远的地方，他们找到了一池如同水晶一样清澈的清水，它们从池水的边缘一滴滴流下，落入一条深邃多岩的河道上。 “这就是银月湖的源头，”曼德尔说：“别急著喝，它很冰哪！” 曼德尔说：“我们的道路和它的路径有很长一段距离是相合的。因为我必须遵照伍德的遗志，率领各位沿著红森林前进。”众人看著他指的方向，注意到小溪跳跃进山谷中，一路流向泛著金光的遥远彼端。 “红森林！”吉莉莉惊叹道：“那是传说中的地方！没有其他地方的树木能够生长得如同那里一样。即使是到了秋天，树叶也只是转成金黄，并不落下。只有到了春天新叶长出时，这些老叶才会落下，让枝枒上挂满黄花，森林的地面一片金红；由于树干都是灰白色的，到了那时会构成一片金顶银柱的绝顶壮丽景象。如果我们能够在春天站在那些树下，我的心必定会雀跃不已！” “见识过它的危险后，你可不会高兴！”曼德尔说：“但我们还有许多英里的路要走。早点开始吧！” 刚开始，道格拉斯和吉莉莉还勉强可以跟上众人，但曼德尔的步伐越来越快，不久之后他们就开始脱队。自从今天早上以后，他们就什么东西都没吃。吉莉莉的被箭擦过的割伤如同火烧一样热辣辣地疼痛，她觉得头重脚轻。即使天空高挂著太阳，但在经历过幽灵矿坑的闷热之后，这里的空气似乎还是冷冰冰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道格拉斯则是觉得每一步都很勉强，必须经常大口吸气才能跟上。 终于，持斧护卫转过头，发现他们已经远远地落后，于是赶快上前和曼德尔说了几句话。其他人跟著停了下来，曼德尔和跟著持斧护卫一起跑回来。 “对不起，道格拉斯大人，”他满怀关切地说：“今天发生了好多事情，我们又急著赶路，我根本忘记你和吉莉莉的体力了。即使幽灵矿坑所有的蛮人都在后面追赶，我们也不该忘记这件事情。来吧！前面有块我们可以暂时休息的地方，我会在那边尽力帮助你的。来吧，布曼，我们抱他们走。” 很快地，他们遇上了一条从西边而来的小溪。它们沿著一道泛著绿光的瀑布往下流，流进一座小山谷。山谷之中有许多弯曲、低矮的枞树，小河两旁陡峭的山壁上长满了野生的莓子和许多苔藓。在河谷底则有一块平坦的区域，小河从旁边喧闹地流过，众人就在那一区停下脚步休息。现在大概是下午三点，他们只不过远离幽灵矿坑的大门几英里左右，太阳也已经开始西沉了。 曼德尔和其他两名护卫，利用此地的灌木和枞树升起了一堆火，同时还从小溪中打水，布曼照顾著道格拉斯和吉莉莉。吉莉莉的伤口并不深，但看起来相当糟糕。道格拉斯检查伤口的时候神色非常凝重，过不了多久之后，他脸上的表情趋缓，松了一口气。 “吉莉莉，你运气真不错！”他说：“许多人为了斩杀蛮人，受到了比你严重很多倍的伤。幸好对方的刀剑没有没有淬毒。在我处理过之后，它应该可以很轻易地愈合。等布曼把水热开之后，你先用热水冲冲伤口。” 他打开背包，掏出一些乾枯的叶子。“这些已经乾掉了，一部分的药效也变得比较弱。”他说：“但是我身上还带著一些在附近找到的草药。把一片撕碎丢在水中，将伤口洗净，我就可以把它包扎起来。曼德尔，现在轮到你了！” “我没事，”曼德尔说：“我只需要吃吃东西，休息一下就好了。” “不行！”道格拉斯坚持道：“我们一定得看看你之前的战斗对你造成了什么伤害。我还是很惊讶你竟然可以活下来。”他小心翼翼地脱下曼德尔的锁子甲和内甲，接著倒抽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