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崭露头角 四
屋子里热气弥漫，浴盆里热水满溢，里面的水呈淡黄色，漂浮着众多不知名的药物。巴哥特整个身体都埋在热气腾腾的药水中，只有他的口鼻露在外面。 “舒服。”浸泡在药水中的巴哥特睁开眼睛，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作为一个以骑士王为目标的男人，每天的训练量都是在逐步增长着，他现在的训练量已经达到了常人的五倍。每天训练结束，身体都会极度地疲惫，只有泡在药水中的时候他才能享受到短暂的宁静。 到了夜晚，黑暗将要降临。在树林里月光下的练剑是他自定每天要做的必修课，即使狂风暴雨，他也雷打不动地来这里练剑。每天都练到凌晨两三点钟他才会回去，睡三个小时后继续一天的练习。这种非人的训练方法常人两三天都受不了，他已经坚持了一个多月了。 当然也不是没有收获。两个月的时间，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更加轻盈，各种感官都明显比以前增强了许多，反应速度也比原来快了许多，身体上转变最大的还是力量，虽然跟哥哥的力量比起来差距很大，但至少能在哥哥手下撑过五招不被打断木剑了。虽然身体被每天的残酷训练弄得痛不欲生，让他好几次都产生过放弃的念头，但这一切都是有价值的。 虽然他每天都要经历那样非人的训练，甚至每天缩短自己睡觉的时间，可一个月下来，他原本瘦弱的身体明显强壮了许多，脸色也红润了许多。除了吃的好以外，自然是因为每天浸泡的药水。 巴哥特其实并不知道，药水除了缓解疲劳以外，还有强身健体，洗髓伐骨的作用。每天那么一桶就要一千赫本，须知一个普通农民一年才一千八百赫本，而他一个多月用下来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 “啊，公爵，贝里和邓弗里斯可是马丁家族和艾琳家族的领地，现在却被那群蛮夷占领了，我得事先对你说，如果你还敢袒护这个凯瑟琳神殿的敌人的种种卑劣行径和他一手造成的灾祸，如果你不对我解释些什么，那么我就不再信任你了。你就不再是我的朋友，你就不再是了。” 巴德利要塞被破后一个月后，消息传来后的第九天。已到中年的女皇克里斯蒂娜·雷茵，正在与首位到达王都雷茵的韦伯斯特公爵会谈。女皇克里斯蒂娜·雷茵在此之前已经一连在病床上躺了两个多月。 “女皇陛下，巴德利要塞居然会被攻破，这实在太出我的意料之外了，太可怕了。现在我们可不能和这群蛮子大打出手，南方的战事十分激烈，巴赫帝国才是我们最大的威胁！对于北方的那些蛮夷，我们只要给点蝇头小利就能稳住他们，不用急着对他们动手。”韦伯斯特公爵答道，他穿着绣花的宫廷礼服、长统袜子、短靴皮鞋，佩戴着多枚荣誉勋章，说话时扁平的面部不自然流露出愉快的表情。 他讲的是古老的纪龙德语，上流贵族们不仅借助它来说话，而且借助它来思考。他说起话来带有很平静的、长辈庇护晚辈时特有的腔调，那是上流社会和宫廷中德高望重的老年人独具的语调。他向克里斯蒂娜·雷茵跟前走来，把那洒满香水的闪闪发亮的秃头凑近她，亲吻她的手，就心平气和地坐到沙发上。 “亲爱的女皇陛下，请您首先告诉我，身体可好吗？”他接着说道，嗓音并没有改变，透过他那讲究礼貌的、关怀备至的腔调可以听出冷淡的、甚至是讥讽的意味。 “你的意思就是要求和吗？韦伯斯特公爵。” “除了这个以外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女皇陛下。”公爵说道，他俨然像一架上紧发条的钟，习惯地说些他不想要别人相信的话。 “我累了，可以的话你晚上可以待在王宫里。” “今日是莉娜子爵的生日派对，我要在那里露面，”韦伯斯特公爵说道，“我女儿顺便来接我，坐同一趟车子。” “我以为这些派对都会取消了。” “若是人家知道您有这种心愿，派对就得取消的。” 韦伯斯特公爵向来是慢吞吞地说话，像话剧演员口中道出台词那样。 克里斯蒂娜·雷茵虽说是年满四十，却有着少女般的肌肤和美丽容貌。她脸上经常流露的冷淡的微笑，虽与她的憔悴的面容不相称，但却像那些被娇生惯养的孩童那样，她也经常意识到自己的微小缺点，不过她认为没有必要去把它改正。 “老实说，所有这些庆祝会、烟火，都令人厌恶极了。” “我认为，”公爵面露微笑地说道，“假如委派我们可爱的爱格伯特，让他过去的话，相信他会完美完成和蛮夷的和谈。他可是个能言善辩的人。您说是吗？” 清晨的阳光是宁静淡雅的，没有那种喧闹气息，让人感到心平气和、心旷神怡， “对一名弓箭手而言，弓箭很重要。箭矢分箭头、箭杆、箭羽三部分，而弓主要是弓身和弓弦组成。箭矢可以大批量打造，可弓就贵重了！” “弓分两种。” “第一种弓，是由有弹性的弓身和有韧性的弓弦组成。拉弓时，弓身弯曲……是由弓身蓄力产生弹力。这是最为常见，也是比较普通的弓箭，比较容易打造，一般普通的弓箭手会使用这样的弓！” “第二种弓，是由坚韧的弓身和有弹性的弓弦组成，拉弓时，弓身稳定如架，弓弦则是拉长蓄力产生惊人的弹力，就比如我手中这一张弓！” “喝。”说着，吉尔拿出一柄黝黑色大弓，手中抓着一根箭矢，只见他弓弦拉起。 咻！ 箭矢闪烁着银光，一晃眼就已经射中靶心。 “你们的剑术都已经入门了，差的就是水磨工夫和自己的一点悟性。今天开始，这就算是你们的早晨训练。” 整个靶场一片安静，只有吉尔、柯万和巴哥特，其他一个人都没有。 “你来试试这个，应该合你的手。”吉尔将手中黝黑的大弓递给柯万。 “好的，教习大人。” 柯万连伸手接过这一古朴大弓，顿时觉得手上微微一沉，这大弓得有上百斤重，不由仔细观看着，弓身是由一黝黑金属打造而成，很是油亮。而弓弦则是约手指粗细，泛着青色，一阵可怕的煞气隐隐环绕着整个弓。 “这弓身是由乌铁打造，坚韧无比。而弓弦更是珍贵……是由外域百年蚕丝炼制而成，拥有惊人弹力。即使我的力量再大十倍也休想拉坏掉这一张弓，想必很合你的胃口。”吉尔笑道，“我给它起名为追风，如果你有射箭上的天赋，我会把它送给你。” “弓还不错，就是名字太难听了一点。” “臭小子！我送给你以后，你自己取一个好听的。” “那它就叫柯万之弓好了。” “好了。来，开始先学姿势。”吉尔拿出两张普通的弓，其中一张弓给了巴哥特。 “我们先主要练习站射，这是最基础的。之后我们再训练蹲射、反身射、跃射、奔射、骑射。”吉尔看着两人，“学箭，分两阶段。一是基础阶段，二是心箭阶段。” “基础阶段，就是在基础做到‘手到、眼到、箭到’，务必百发百中，方能进行下一阶段。” “心箭阶段不苛求姿势，只求‘心到，箭到’，不要用眼睛看，那样太慢了，必须靠心！瞬间拉弓射箭命中目标，快如闪电，真正关键时刻，关键契机只是刹那，不会让你慢吞吞瞄准的。当你心箭阶段练成，便算是成为一名神射手了。” 两人随即开始按照吉尔的指导，先开始学习正确的姿势。 “左臂绷直！” “就拉着弓弦就那姿势，定在那！” “你们两个的眼睛！眼睛！眼瞎了吗你们？” 一开始认真教，吉尔就开始咆哮了，什么都不懂的两人就仿佛白纸一张，一次次被训，不过两人已经习惯了吉尔式的训斥，一点一点慢慢地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