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平静的战前（四）
10:15am 距离召唤英灵已经过去十七个小时了，从下午的召唤到现在的第二天上午，虽然时间不是很长，但由于圣城之内只有这么一对御主与一对从者存在——或许还要再加上个小萝莉，所以彼此之间熟悉起来也是十分快速的。 虽然从整体上而言，爱因兹贝伦十分喜爱将银色作为主色调，但在切嗣夫妇所居住的这座城堡当中，华丽的金色装饰也是同样存在的。即便爱丽斯菲尔不过是为圣杯战争存在的“道具”，即便卫宫切嗣也只是为此而入赘的“佣兵”，但家族千年来的骄傲却自然不会做出让人睡猪圈的行为。 在那特意重新装修后铺满了金色墙纸并雕满了华丽纹路的一间空房内，两位从者正面对面地注视着对方。 轻盈柔软金发端庄地盘在头上，纤细的身躯穿着古风十足的蓝色礼服，裙摆华丽地垂在地上十公分处。清澄而凌冽的翠绿色双瞳注视着对方，Saber率先开口了：“说吧，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毫无疑问，切嗣是使用阿瓦隆作为媒介进行召唤的。所以理所当然地，出现在此地的英灵也应该只有Saber自己一人而已。再不济，就算是如同第三次圣杯战争那样被一对姐妹召唤，也应该是以双重人格光暗属性出现。无论如何，出现另外一人是绝对不应该的。 高挑的身材，比起Saber那固定在十五六岁的身体而言高高出了一个脑袋。同样是金色的头发却被收拾得干净利落，短发更加凸显锐气。精致的面庞虽然冰冷，银色的双目更是如野兽般令人战栗，浑身更是不断地散发着一股令人难以忍受的凶恶气势，但这一切对于Saber而言却是毫无威胁。 只见名叫克蕾雅的神秘女子缓缓地弯下腰来，以三十度角向Saber一鞠躬。虽然语气略显平淡，但也是有着一丝尊敬的意味在那其中。 “您好，尊敬的亚瑟王，我是来自轮回小队恶魔队的新晋成员，此次前来乃受人邀约。” Saber有些礼貌地皱了皱眉头，疑惑地问道：“轮回小队？我对这个名字不熟悉，但似乎……那些洪荒之人似乎也略有提起，但详情不明。你说自己是受人邀约，那这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言辞不多，但每次Saber听到她说话时都有一种舒适的感觉。克蕾雅的声音比较偏向于中性化，不过从她的整体气质而言，这种嗓音却又格外地适合她。Saber很难想象，如果把这个克蕾雅的嗓音忽然换成了一个娇柔的女声……该会是有多难受。 “受轮回小队中洲队的远坂凛邀请，她是本位面原住民，后来如所有轮回小队成员一样，因不明原因而进入了主神空间。空间管理者主神拥有让队员返回自己世界的能力，而在她如此选择的同时，也邀请我一去。” 完全可以理解的事情，Saber点了点头。虽然她只是偶有听闻轮回小队的情况，并不具体地了解，但毕竟也是从英灵殿而来的人。这种说给普通位面普通人听必然会导致迷糊的情节，她却能够理所当然地迅速接受。 “远坂凛……明白了，那么她为什么会邀请你？这和召唤英灵时同一职阶出现两人又有什么情况？” “……我的一位已经死去的熟人的遗体被她发现并复活了，我需要见她。至于召唤的情况，是因为远坂凛打算对本届圣杯战争的规模插手，所以英灵数量会不符合规定。” Saber在成为英灵后存在了多久，克蕾雅是不清楚的。至于对方经历了多少事情，在各个型月世界内经历多少次第三、第四乃至第五次圣杯战争，她更是不清楚。不过很显然，对方的心理承受能力显然是出类拔萃。在克蕾雅将情况说完了之后，Saber并没有就此露出惊讶之极的神情，而是默然地点了点头。 “可以理解，那么……你说这事是远坂凛弄出来的，而她还是这个位面的原住民？她今年多大？六岁吗？” “不，不是，外表年龄十六岁。我们恶魔队当中有一个她的同乡，所以我知道fate的存在。不是六岁，是……外表年龄十六岁。” 如果说之前，Saber的默然只是为了表示知道而已的话，这一次就是真的默然了。那若柳叶般的金色画眉忽然变得无比刚硬，翠绿的眼神也变得十分严肃，表情上更是阴沉了下来。不过尽管如此，那精美的容貌却不但没有遭到破坏，反而出转变成了一股刚强而严肃的美。 “这样啊……我知道了，看来这个型月位面很不简单，因为这已经是我在这不到一昼夜里知道的第二件不正常的情况了。” Saber的后一个长句属于自言自语的范畴，不过却也是十分清晰。不过在听到对方的回答后，克蕾雅却是心中一动。 第二件？ 这件事总体上就是一件事而已。第四次圣杯战争时的、外表年纪十六岁的、位面原住民远坂凛，先进入主神空间，后插手英灵组成，并带外人进入。 总体而言，这就是一件事。一个特殊的人的特殊行为. 那这第一件是什么？ …… 7:15am 海风自然是潮湿的，不过或许是由于时节正值冬季的缘故，卫宫并没有感到多少潮湿。比起那根本无所谓的事情而言，冬风的寒冷才是最让他受不了的。 自己不会攻击性的魔术，所以没法像凛桑那样以什么Gandr之类的咒术加快伐木效率，这是卫宫一开始就声明的了。 “远坂，你该不会想让我直接那斧头砍树吧？再说了，我也没有斧头啊。” 当凛桑老神自在地往树根下一靠，打算打个瞌睡的时候，卫宫的抱怨就像是一只苍蝇般烦人。 “你好歹也在之前差点解开一阶基因锁，身体素质也是不差，魔元力增幅总会吧？将体内能量向着双臂注入并自行运转，以此……好吧，我来教教你。” 魔术回路是一种拟神经的生物组织，最早的魔术师是如何把它发明出的，早就已经不可考了。虽然时钟塔存在的时间长达两千年，但魔术师最早却是可以一直追溯到公元前上千年，而那时就已经有这种拟神经存在了。 最早的魔术回路是加入到人体中的方法也早已失传，不知是从公元前的什么时候起，这种方法便莫名其妙地变成了血脉之间的传承。作为一种拟神经造物，在这种情况下完全可以说是已和人体融为一身。那么只要掌握了那基本的方法，当魔元力在体内运行时，虽然依旧会感到不适，但同样也可以用来暂时强化人体。 于是乎，在明白了怎么一回事之后，卫宫便开始不断地用强化后的双臂开始伐木了。 “喝！” 一拳狠狠地砸在了一颗粗壮的树干上，整棵树都扑棱扑棱地摇晃了起来。 “增幅得还凑活，不过你对于力道的控制不行。没看到整棵树都晃了吗？你只需要在树干上砸出个洞就行了。” 比起正在辛苦的卫宫而言，凛桑却是老神自在。坐在一棵树下，背靠着树干，舒舒服服地眯着眼睛看着对方在徒手伐木，这是多么的轻松愉快！ “喝！” 又是一拳砸出，不过效果还是一如既往，并不是直接在树干上掏出一个洞来，而是让整棵树都不断地摇晃了起来。 “喝！” 再一次地一拳砸出，整棵树干摇晃得更加厉害了。好在这座小岛貌似还呆在北回归线以北的位置，所以树枝上并没有任何树叶存在。不然这一拳下去，说不定不要说树叶了，毛毛虫都能落下来一两个。 “哦哦，卫宫，这样可不行啊。你再这么砸下去的话，估计就是整棵树干都被你个砸烂了。这样……果然！” 还没等凛桑说完的，只听得一阵吱吱嘎嘎的声音响起，数道手指粗细的裂纹顺着卫宫打击的位置向着树干上延展了过去，紧接着便不断地扩大了起来。 “啊，远坂，貌似这样子也可以啊，木筏用木板也可以吧？或者说是一块块圆柱形的木材？” 笑呵呵地看着整棵树笔直地裂开成十数份儿，如此说真的卫宫自己也觉得这个注意似乎很不靠谱。 不以树干为单位，而是用裂开的残块？ 貌似整棵树也就是碗口粗细而已。 “啊……算了吧，看你伐木效果实在是不怎么好，还是让我自己自己来吧。照你这笨蛋现在这效率，天知道我的木筏什么时候才能做好。” 从数根前站起来的凛桑抱着双臂，有一种看不成器的孩子的眼神注视着卫宫，撇着个嘴走到了一棵树前。 “我说远坂……非得造木筏吗？我们不能直接飞向陆地？” 看到凛桑真有要造木筏的打算，卫宫不禁觉得十分汗颜，他还以为这就是调侃一下呢。 听到卫宫的话，凛桑无奈地哼哼了一声。 “你当我想啊？毕竟我手头可没有嫩长途飞行的魔术礼装，如果单凭cao控重力的魔术，也就短时间还行。但是卫宫，你知道我们现在距离陆地有多远吗？” “……不知道。” 卫宫摇了摇头。 这一句不知道下来，凛桑更是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 “……我也不知道啊，天文学可不是我擅长的，看太阳看星星都没意义……也就是看太阳知道东西南北吧，但你知道冬木市是在东还是在西？地理学也是一样，到哪儿差洋流走向去？我现在除了咱们还是呆在北回归线以北之外，再就啥都不清楚。说实在的……我连咱们之前昏了多久都不知道。” 北半球……这范围可就大了。 也许两人现在正呆在天平洋上，也许正呆在大西洋上，也许正呆在日本海，也有可能是距冬木市不过五十海里。既不会看星星也不会看洋流，一向学习成绩优异凛桑第一次埋怨，为什么学校不开个天文课？就算再不济，地理课上也应该讲一讲当人一无所有地流落荒岛时，该怎么探测自己的方位吧？ 好吧……凛桑还是知道一点点的。 比如，自己是在回归线以北，因为气温是典型的冬季。比如，东西南北的方向，因为太阳在那儿摆着。 但也就这些了。 本小姐是呆在哪儿啊？ 知道在北半球有个啥用！？ 知道小岛周围的东西南北有啥用？ 我知道自己是该向北还是该向东，该向南还是该向西！？还是东北西南？还是东南西北？ 如果是太平洋，或许是向西，那如果是呆在大西洋呢！？ 本小姐可是连自己昏了多久都不知道啊！手表手机更是没有！上哪儿从时间上看经度！ 或许也有法子，不过凛桑是不知道的…… “以木筏作为移动基地，你在下边划着，我悬浮到高空看有没有陆地，坚持不住了就下来休息休息。当然，给木筏加速的符文我是会的，那很基础。在宝石当中加入一个加速的魔术式，然后激活就行了，全自动运行。” 行家一出手，效率立刻就上来了。在念过了简短的咒语之后，一连串灰黑色的Gandr弹精准地命中了一颗颗碗口粗细的树干尾部。随着一声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不过十多秒的功夫，整整十棵树就被砍伐了。 “远坂，我们好像没有绳子吧？你有能够将木筏粘合在一起的魔术吗？” 走到木堆前的卫宫刚刚感叹完，转头一望，便是凛桑鄙视的目光。 “……那个，我只会强化和投影魔术啊，修补破了的窗户都不会的。” 只能苦笑，两个人，在各种意义上。 …… 8:20am “距离言峰绮礼那小子的表演还有多长时间？” 禅城家外部的浓密树林内，CC和凛正在散布者。 “一两天吧，毕竟那个法国疯子还没有被召唤呢，虽然我估计父亲他们肯定误解了，但大势应该不会就此而发生改变。” 即便是冬季时分，但这林荫道两旁的树林却依旧是绿意盎然。清晨的阳光遭到了绿叶的遮挡，便在那散发着泥土气息的林地上落下了斑斑光痕。 饭后的散步，凛给自己换上了一身乳白的连衣裙，除了裙摆上的褶皱外，整件衣服上也被挂上了好多粉色的花瓣。浓密的黑发在脑后挽了一个发髻，然后顺着脖颈垂下。而CC除了换上一身典型的猎装之外，更是把那浅绿色的长发编成了麻花辫。且不说其他人是怎么想，反正CC自己是挺满意。 “那个……雨生龙之介是吧，他是多久之后召唤出Caster的？那个将军？” “父亲他们集体召唤后大约48小时后，杀人狂小哥会召唤出**将军……真是极品组合啊。然后Assassin和吉尔伽美什之间的表演则是再过48小时左右，在这之后再过差不错17个小时，才是Saber和迪卢姆多之间的首战。” 对于CC的问题，凛回答得十分轻松。一边如履平地地在那深浅不一的土地上慢慢地走着，一边微笑着欣赏那从树林间传来的清脆鸟叫声。一阵微风吹来，并非寒冷，却是凉爽舒适。 “……有那么长吗？貌似动漫里也就是两集……吧？” 作为一位动画党，CC表示自己压根不知道原来节奏居然这么慢。 “那可不，小说写得很细腻的，倒是动漫给删减了好多。不过从艺术效果上讲，情节紧凑的确更具观赏性，虽然这纯粹是因为那根蘑菇没计划拍太长。二十几集来着？根本不够完全展现原著。” “也就是五天啊，难怪你会把另一个你和卫宫士郎给扔到小岛上去。我本来以为，你是在发现剧本没能按照UBW线路走之后，想给他们在创造机会呢～” 嘿嘿地笑了起来，虽然只是憋再嗓子里的嘿嘿声，但当这一身猎装的CC背着手低着头，抽抽着肩膀笑起来的时候，凛却依然露出了尴尬的神情。 “这个……毕竟我自己就是UBW线路的嘛……总不能让士郎和艾露莎走一起去吧？虽然艾露莎肯定会一脚把他踹了……而樱的话……CC，我这人有时可是很小气的～” 眼神有点飘忽，在CC憋着嘿嘿笑声斜眼瞥过来的时候，凛果断地望起了天。 “呃，我说CC……” 不过，望天归望天，在停止望天后，凛却是忽然把脑袋转向了自己好友，眼睛刷地变成了一道粗粗的黑线。 “……你能不能别老穿得那么男性化？” “……有问题？” “……你自己瞧瞧咱俩这组合” 常态下相当女人味的凛，身着乳白的连衣裙，除了裙摆的褶皱外，还搭配着点点粉色花瓣。一笑，然后再以这绿意盎然的树林为背景，让那黑色的长发在脑后发髻下随风飘舞着…… 身材也算比较高挑，腿更是又长又细，搞了一套多口袋的棕色风衣与牛仔酷的CC戴着灰色贝雷帽，往正搞着文艺范儿的凛身旁一站，腰一跨，手一叉，再瞥出那冷傲范儿十足的眼神，再拿手一压帽檐…… “……我再叼一根古巴雪茄如何？” “……别和我一起逛街，我怕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