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上古凶兽
“大蟒遇水，则成蛟，掀起波浪。蛟出水时，搅动天际，化为巨龙。”， 夏离突然喃喃自语，口中这段话更是莫名地便被念了出来，连夏离神色惊讶，不知为何。而清霜早已吓地脸色苍白，紧紧躲在夏离身后，神色恐惧地望着突然出现的狰狞凶兽。 这条头有畸角的庞然大物出水后，水面再回平静。盘踞在半空之上的狰狞巨兽扭动长身，吞吐血信，眼露凶光地望着两人。 夏离抬头望去，暗黄的光线却只见其朦胧身形，夏离心中其实挺好奇这一条究竟是巨蟒抑或是大蛟。虽同为庞然大物，两者却根本不可相提并论，蛟龙遇水，翻云覆雨，搅动风雨，在性质上便是天差地别。 只见这头狰狞三角眼中泛露凶光的巨兽，巨硕长身在半空中缓缓扭动，眼神凶残地盯着夏离。 暗黄的光线照在了夏离的脸上，仅仅片刻，这盘踞在半空之中的凶兽身上的戾气瞬间消失，神色有些恐惧，远远地看着夏离，眼眸中竟是敬畏。 幽谷中那突然充斥的血腥味，和骇人戾气瞬间消失，夏离亦是脸色疑惑，但接下来才是他更为吃惊，而清霜已经是紧紧捂住嘴巴，不敢出声。 “你是何人？”，那头狰狞凶兽张开血盆血口，嘶哑问道。 《山海经》上曾记载，若凶兽修道百年，可有灵智，可吐人言，搅动风云，为祸苍生。 “原来你是大蛟而并不是巨蟒。”，夏离抬头应道。 听到回应，那狰狞的巨兽却是像人那般生硬地干笑一声，眼中却是不屑，问道：“蟒是劣等生物，又如何与我相提并论？”。 一人一兽，却是交谈起来。这条满是刺鳞的大蛟再问一声： “你究竟是何人？” ——————————— 幽都鬼城中，这一被天下百姓忌惮恐惧，千万冤魂聚而不散的鬼城大殿的房檐之上，有一道英俊的身影半依在檐边，望着没有一丝生机的鬼城，皱了皱眉。 绣金九爪龙袍突然无风自摇，这位曾经的天地霸主站起身来转身望了一眼后方，低头沉吟，轻声道：“怎么这么快便是遇到了这头孽畜？”， 低头间，眉眼竟和夏离有七八分相像。随后，这位千古一帝也是笑了起来，笑容风流醉人，他望着这朦胧的前方，轻笑道： “春秋之时，本想养条上古凶兽来震慑诸侯。只是你这资质愚钝的孽畜，修行了千年之久，还不能遇风云化为龙，足足千年，还是一头弱蛟，真是不成气候。” 抬起头来，这位春秋大帝咬破手指，本应是千年魂魄的枯手中竟然有鲜血滴落！只见他轻轻弹出一指，那滴鲜血便是朝着前方直射而去，失了踪影。 春秋大帝再次坐在墙头，望着城外的苍凉风景，沉默不语。 ———————————— 夏离神色有些迷惘，他不知为何这条大蛟一直在问他究竟是何人，已经足足问了十次之多。而夏离亦是足足答了十次他是路过之人，只想渡河西去。但这条大蛟却一直重复问话，夏离也只好耐心地一次又一次地回答。 他可一点都不想和这头已有灵智的大蛟交手，在深湖上，这头大蛟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夏离打不过他，即便勉强打过了，也根本保不住身后的清霜。无论如何，夏离都是极为劣势的一方。 突然间，夏离神色一惊，些许朦胧的片段突然在脑海中浮现闪烁，脑海更是一阵眩晕。 头疼欲裂的他眼前一黑，身体便不再受自己控制。夏离身形突然一摆，便是悬空停在上古凶兽眼前，冷冷道： “孽畜，见到本帝为何不跪？”， 独坐在竹筏的清霜脸色苍白，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刹那间，夏离便想换了一个人那般，便连身上散发而出的气息亦是变得十分陌生。 这头狰狞巨兽突然嘶鸣一声，盘踞在半空的长身猛烈晃动，眼露凶光，吐出血红信子，蛇身散发出滔天威压。 夏离无动于衷。双眸冰冷，冷笑道： “春秋之时，你只是一头我随意便可碾死的卑微蝼蚁。莫非你以为你修炼千年之后，化作大蛟你便可忤逆于我？！” 夏离冷笑，额前长发被引起的巨风吹地凌乱飞舞。夏离伸出右手，五指平摊，眼眸冰冷地望着这条上古凶兽。 瞬间！这盘踞在半空中蛇身好似遭遇万斤压力，一寸一寸地往湖面砸落，而一只狰狞的畸角更是被压得粉碎！ 大蛟发出阵阵哀鸣，巨大的蛇身被寸寸砸落在了深湖之中，只露出那个被狰狞却血rou模糊的巨大头颅。 “我问你，还敢在本帝面前放肆吗？” 夏离背负双手，居高临下地望着这只露出巨大头颅的上古凶兽，眼中尽是冷漠和无情。 这头大蛟哀鸣一声，哪里还有先前那掀起惊涛骇浪的巨大气势，只得摇头求饶，目光中尽是哀悯。 夏离冷笑一声：“兽性难驯，即便对你再好也难保你忠心。本帝也无所谓你忠不忠心，只是背叛本帝的人，终究还是会死在本帝手中，尸骨无存。你可以不忠于我，但是下一次，本帝就不是这般好说话了。”， 那头大蛟连连摇头晃动，溅起水花无数。 夏离神色冷漠地点点头，说道：“起来吧。” 说罢这被夏离按在深湖中的大蛟再一次脱水而出，盘踞在夏离身前。只是这一次，巨大的身形明显匍匐在夏离的脚下，不敢乱动。 “当年把你扔进这个湖中，让你安静修行，而如今早已过了千年之久，为何你还是这般愚钝，不能蜕变成龙？”，夏离望着这条低头温顺的大蛟，冷笑一声。 “属下无能。”，狰狞大蛟口吐人言，即便头角已经被斩落一个，修为大跌，亦是不敢有任何怨言。 “罢了，即便你是上古凶兽，也只是一头妖物。资质本就驽钝，无法与人相提并论。大蟒入水，成蛟，掀起波涛。大蛟出水，一跃九天化为龙。如今你被我打掉一只畸角，修为大跌。” “但本帝告诉你，你成龙有望。你只需安静地深湖中修行，机缘到了，一遇风雨化为龙，腾跃九天之上。”，这条大蛟长身一震，狰狞的目光中尽是喜悦，若能蜕变成龙，那寿元修为可是跨越一大个境界，就好比巨蟒与大蛟，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天壤之别。 “多谢主人指点。”，大蛟嘶哑地说了声。 夏离点点头，平淡道：“不要告诉任何人本帝来过这里，你且安心修行。时机一到，我便会回来。” 大蛟又是轻轻摆动长身，便没入了深湖之中。 夏离点点头，正欲回去竹筏时，眼神撇了一眼下方。 此刻清霜抬起头来，脸色苍白的她更是与夏离双目对望。 夏离瞳孔一缩，像是望到不应该出现的人那般，身躯颤抖。 那远在幽都殿檐上的春秋大帝更是手脚颤抖，英俊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只见他突然跪在房檐上，瞳孔睁大地望着金黄的瓦砖，喃喃道： “如今连你也出现在这片天地之中了吗？！” 这位千古大帝神色癫狂，突然仰天大笑，满城都是那哀嚎凄厉的怨气。 —————————— 回过神来，夏离和清霜两人也早已经出了深湖，渡过了河。但记忆似乎却好像有一截被掐断了那般，夏离只记得入谷前的情景，而入谷之后到现在的片段，却是一片空白。而清霜亦是一脸茫然，她和夏离一样，也是仅仅记得入谷前两人小心翼翼的情景，至于后面，再至于为何来到了岸边，她也是不知道。两人大眼瞪小眼，瞪了许久，夏离叹息一声：“看来我们应该是遇到了不应该遇到的事情，被人抹去了记忆。”，但夏离冷笑一声：“这深谷中究竟有什么妖魔鬼怪，竟能把人的记忆截掉，如此神通广大的手段，那可比的上天上那些神仙了。” 清霜余悸未消，轻声道：“无论如何，我们能够活着便是最大的幸运了。至于深谷中有什么，以后总会知道的。” 夏离苦笑着点点头，两次渡河都是渡出了阴影。一次渡河差点连小命都丢了，第二次渡河记忆没了，夏离心中暗骂一声，心里也是有些后怕，果然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夏离抬头望了一眼天空，无所不能的仙人？ 夏离冷笑。 离开了竹筏，两人的身体也是被暖阳晒干，虽说如此，但身上黏黏糊糊的感觉还是让人难以忍受。出了深湖深谷，夏离却发现这里早已又是另一片天地，身后的竹筏安静地停靠在了岸边。夏离回头望了一眼那神秘未知的深谷，脸色复杂，随后两人便是离开了岸边朝着前方走去。 即便是十万里云空之上的仙人，亦不能否认，这个天下实在是太大了，大地竟然超出他们的预估。在这片辽阔的天地下，从来也只有一位真正意义上的天子大帝，那便是春秋大周天子，春秋大帝。而如今天底下有数十数百个王朝，每一块细小版图上都有一个小国，里面的君王都被称作天子陛下。这数十数百个王朝中，有两个个王朝却是被天下苍生熟知谈论。而这两个王朝亦是这片天下排地上号的王朝。 第一个便是一年前挑衅仙人，被仙人一剑赐死，便连大夏君王也身死道消的夏王朝。 而第二个，便是被那位枪道宗师一人一枪将整个王朝都打落地狱的燕王朝。 夏离望着那插城门上的一个“燕”字战旗，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