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汴水桃花坞【南下】之八
华夏古代对黄河的治理，是贯穿整个华夏历史的。传说中的大禹治水，治理的应该也是这条桀骜不驯的河流。 北宋时期，在北方游牧民族的强大压力下，对于黄河的治理更加上了政治色彩。北向流淌的黄河从地理上对于东京汴梁的赵宋朝廷来说是十分心里暗淡的，以为失去了一个强有力的防御天险屏障。围绕让黄河从北线改回东线，在朝廷中掀起了多次政治斗争；对河的治理变成了官场兴替的工具，几次人为的向东改线，又被固执的黄河多次冲垮提拔仍然回到了北线，田地毁坏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又有多少官员为此成了政治斗争的牺牲品，据说王安石的变法失利也与这整改黄河失败有关。 如今这桃花坞原来是黄河岸边的一个渡口，可如今这黄河干道已经向西偏离了数十里，现在只能说是东京汴梁向西边的黄河伸处的一个触角了，早已失去了重要渡口的作用。 虽然已不是渡口，但向西确实离得黄河近了许多，也还算个经黄河水运的物资集散地之一。 这里已经是东京汴梁的地面了，村镇、建筑、行人和商旅开始密集起来。 雷三郎从镇子驿站附近的茶棚休息，他仔细打量着这个说过多少次，可并没有一点印象的地方。 这是个面积不小的集镇，可是建筑都有些老旧破败了，只有那干枯河床边规模庞大的码头还在默默显示着它曾经的昔日繁华。上游黄河肯定有了新的渡口代替它，要不是官道在这里拐了个大弯，恐怕这里早就被废弃了。 它能保留下来大概还真是因为有着这个道家前圣地“东京道场”的缘故，道观或者说道产在这里还是占了很大的比重的，只是也看不到什么往日的虔诚上香的景象了，看来那个国师林灵素确实是最后功败垂成了。虽然说还并没有被正式扫地出门，但最少已经在朝廷皇帝那里已经掉价，不会有什么封赏举动了。若是在经过一段时日，这个道家的圣地，也会很快就烟消云散了吧。 但这个地方对咱来说，却是很有用处的，这里毕竟是中原的心脏地带，若是能够在这里建立一片无人管辖的“国中之国”，那意义可是大了去了！ 不过现在就到哪儿去，还不是时候。还要有许多事情要做，但也许过不多久，他会正式的登堂入室，以皇上御封的名义管理这里、开发这里，建立一个真正的东京“华盛天道”道场。 想到这里，他朝着手下这帮弟兄说道：“走，我们进东京汴梁！” 他们现在这拨人精简了许多。除了晁忠、宋成、小边和妍儿这四个贴身随从以外，步骑尉只带了武松、石秀、燕青、焦挺四人，走报军机头领只带了鼓上蚤时迁和活闪婆王定六，另外还有柴进和樊瑞。其余原来一起出山时的人马除了戴宗和欧鹏不久会跟上来以外，都在刘唐、雷横的带领下留给了李应和公孙胜。 戴宗和欧鹏到哪里去了？他们受雷三郎委托带着那ju花骢和小黑两匹战马向西南去了汤阴县，自然是去找在丛台擂认识的这两匹战马的主人。 对，应该是汤阴县。那应该是岳飞岳鹏举的老家，雷三郎清楚的记得。 现在，他也在惴惴不安的等着戴宗他们的消息。 自从他们离开梁山以后他就发现这个时迁每到一些热闹地方晚上总会溜出去，一般身边陪着他的不是王定六就是小边、宋成等，甚至有时石秀、燕青也会跟着出去。一般一两个时辰才会回来，别人倒是没有什么，只是这时迁总有着一股诡秘的坏笑。 路上雷三郎问了下这里他们以前所说的有十站联络点的事，对这个时迁回答得到老实，在这从梁山到东京一路上，他们走报军机机构一路安插了十几个人；虽说都是些小人物，但与他们这些机密头领联系密切，或者说也都在他们的监督之下。 这些人已经在当地安顿下来，打探消息，转移储运财物是他们的主要责任。表面上做正规的买卖营生，实际上是一条“销赃”链条。 他们的财物从那里来？这就是时迁这几个人的事了。 这几个人从这里经过，那从来都是贼不走空。就像现在这一路，时迁这个“盗圣”可是从没闲着。雷三郎还几乎知道了个使他汗颜的消息：他们出来只要有时迁等人跟随，几乎是不带盘缠的！ 这次是这样，上次他们出山，出南乐、下武灵，一路的消费竟是全出自时迁、王定六等人的“妙手回春”。 越是富裕的地方，越是不妨碍他们所规定的“三不伸手”，时迁等人伸起手来可说是肆无忌惮，同时也是财源滚滚了吧。 这个“三不伸手”是这样的，当时时迁入伙的时候，由于名声欠佳，性情豪爽的时大头领晁盖不满他的行为严加训斥，后来经过副头领宋江的周旋，再加上事前后来屡立特殊功劳，虽有了这条规矩：义军出战时不得伸手；对僧道及正当百姓不得伸手；非有山寨公事不得伸手。 这也算是个对这些人的限制吧，时迁等人倒也是遵守的比较好。现在雷三郎倒也不在乎这些了，反正自己以后大手大脚的事少不了，花起银子到心安理得了。 不过自此以后，他给加了两条附加规定，头一个是主要针对名声狼藉的官员或者官商下手，做就做大的；二是一定要有强有力的后援保证，每位“盗圣”必须有两位以上的武林高手做后援，到时候对这些为富不仁的家伙即使明抢也不为过。 这下子时迁等人可是更欢了，当然呢石秀燕青这几个人也忙了起来。 一路上他们到手的金银珠宝藏入秘密联络点，将来有山寨派人转移或者出手换成硬通货的银两，同时到取得来的银两、钱庄通票就成了他们的路上花费盘缠。现在宋成、晁忠背着的包袱日渐鼓起来，他这个下山时几乎一文不名的雷员外现在已经又成了像样的富翁了。 汴水，距东京汴梁不到三里的县城，柴进、青建议现在天色已晚不如在这里歇息，明日再进入东京汴梁城区。 几人住了下来，时迁面对光怪陆离的热闹街市早已忍耐不住了，叫上王定六一起出发，他们的后援这次可是牛了：武松石秀等亲自助阵，想来这次的收获恐怕要叫他们开回眼了。 雷三郎没有关心他们那些事，虽然只是住在一个偏小的客栈，但是举目看去外面万家灯火，认识让他感慨不已。 这个汴水看城垣应该是个小县城，不过现在很难说城的大小了，城垣周围蓬勃兴起的店铺、商号、住家已经快使人看不出城区的面貌了，小小的城墙范围已经成了个被围着的大院子。它离得汴梁这样近也不是有什么奇怪的，那是因为汴梁也像这汴水县城一样，范围扩的太大了。 从桃花坞镇过来，官道两边几乎也没有什么闲置的地方了，店铺虽然比集镇稀疏一些，但也快连成一片了，其实也就是说，距汴梁边缘数十里的范围内早已纳入了东京汴梁的经济流通圈。 据柴进说，东京周边像汴水这样的几乎被吞并的县城尚有十数座，那些比桃花坞还要大的人口过千的集镇数百，这里实实在在的是大宋的心脏。 如此看来，只这小小不足百里的周围，应该聚集着过百万的人口，数十万禁军，从眼下汴水的情况看，整个就是一个超大型的商业区、住宅区、游乐区。这还是指东京外围，那个大宋的都城呢，真的进入东京汴梁会是什么样的令人震撼的繁华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