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孩子的困惑
科举在即，此时正好进入盛夏，北京城里气候着实宜人，无数外来的客人们，也给这座沉寂了许久的城池，带来了几分不一样的生机。 自洪朝进京之后，三易其手的北京城终于重新归于平静，在清朝肆掠、明朝搬空了整个北京城底蕴后，李天养作为洪朝共主，接手北京城之后，反倒让城中的商业活动更加繁盛。 当然，这首先得归功于天津卫改军镇为对外埠头，随着泉州、广州等华夏埠头主动或被动关闭之后，想要跟华夏汉商做买卖，就得在洪朝的几个埠头中。 基隆港，由于地理因素问题，多半前来交易的为南洋商人和西洋人，而天津港码头，却是多接待东倭海商，以及琉球、朝鲜商人。 “噼噼啪啪！” 又是一阵密集而喧嚣的鞭炮声响起，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可是北京城里的老百姓们却已经是不再多有惊讶了，这想必是哪一个坊市里又新开了一家商铺吧。 “各位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啊，我那措商号今日立足北京城，新开商铺大酬宾啊！” “商店所有商品，今日一律八折起售啊！” “这里有来自草原特产的牦牛rou干儿，有一泡温水冲泡即可服用的当季奶粉，还有咱草原上最是出名的羊毛衫、羊毛裤啊！！” “各位走过路过，可别错过啊！” 李天养自上次搞了出微服私访之后，便再也收不住手脚了，平日里但凡有点时间便会带着侍卫们乔装打扮一番后，出了皇城去逛上一逛。 今日也是朝中没有大事，而自己长子李赟所出长孙李虞在王妃带领下，入宫来跟李天养与陈玉墨他们问安。 王妃留在了皇后陈玉墨宫中陪聊，不过六岁的长孙李虞却是被李天养給带着，悄悄出了宫城来。 相比于对儿子女儿他们的严格要求，对于长孙李虞他们这一辈，李天养却反而渐显慈溺。 不过唯一不会改变的，便是让这群已是皇二代、皇三代的后辈们，去民间感受一回疾苦，了解老百姓真正的生活。 长女李琼是李天养最爱的一个孩子，但是她所嫁之人，却不过是大元岛上一位普通人家，这个幸运儿当初仅因为跟李琼一同工作，平日里又对其嘘寒问暖，最后便俘获了女儿的芳心。 不过，就算迎娶了当今洪朝陛下的长女，这位驸马爷的日子也没有太多改变，在已更名为笨港第一中学的学校里，当着学校副校长的职务，日子依旧只能算是平凡。 洪朝迁都北京之后，李天养曾私下里问过女儿，是否愿意一起北上，在女儿婉言拒绝之后，李天养便不再强求。 而李天养的长子李赟，所娶的妻子也同样是平凡人家子女，就连长相其实也不过是中上之资而已，但是却能稳坐王妃之位，足见李天养对于这几个儿女的教育成功。 不过，也因为李天养这些子女的婚嫁如此平凡，却是让李天养他们更是为百姓们爱戴，哪个皇家子弟的婚姻对象，不是所谓的门当户对之家呢！ 同时，李天养他们一家的以身作则，却也让洪朝婚姻自由的思想，渐渐在民间传播开来，给予年轻人们更多榜样力量。 难得孙子跟在身边作陪，今日的李天养闲逛之时，却是多了几分温馨。 所谓天家无亲情，就算李天养自己不认为这是对的，可是随着儿女们的长大成熟以后，他们在自己面前也渐渐变得拘谨和不安起来，让李天养再难体会曾经儿女们淡村的爱慕与依赖了。 只有在这些尚未长大的孙辈身上李天养才能再次体会这等温情，所以时不时地李天养便会让跟随自己一起入京的两个儿子王妃，带他们一家人进宫来聚聚。 “阿爷，这那措商号是做什么的呢？” 一脸稚气的小李虞，带着好奇的神色从马车当中探出头去，看着路上刚刚开业的商号伙计，在街头门口大声吆喝，不由问起来。 “这个那措商号啊，就是咱们一般人家采买东西的地方，家里要是却乐乐什么东西就上这样的商号去采买。” 李天养慈爱地抚摸着孙子的头，帮其解惑道：“你看这些伙计的打扮，是不是跟咱们的穿戴不一样啊，他们身上披着的那一条动物尾巴一样的氆氇，脸颊两侧红彤彤的一片，是因为他们长期居住在高原上，所以产生的高原红。” 李天养掀开马车车窗上的窗帘，很有耐心地为孙子解释着。 “阿爷，什么是买啊？” 小李虞从小在王府中生活，对于民间生活日常了解甚少，当其问出这个问题时，李天养先是一愣，随即便有一番无奈。 “买这个东西可就有些复杂了，让阿爷一点点跟你讲讲它的来历吧。” 李天养没想到这幼年一代的孙子们，已是脱离人间疾苦久矣，却是连这点生活常识都没有，这边耐下心来跟对方解释起来：“很久很久以前吧，咱们的老祖宗们打猎归来，或是在田间地头劳作，辛苦干活种植出各种粮食，来养活他们的一大家子人。” “这打猎的人家，手里拥有的是从丛林里采摘到的各种野生水果，还有打猎获得的各种动物。” “而那些耕种人家呢，则拥有的是五谷杂粮、各种蔬菜。” “话说，你们先生也教过你们吧，光是吃水果和rou食，或者粮食和蔬菜，都是对身体不好的事情，他们彼此手里的东西，对生活都很重要。” “可是，他们双方却又都不会彼此的打猎或者种植技能，那他们该怎么办呢？” “咱们的老祖宗也很聪明，他们就用手里余下来的粮食蔬菜，找上那些打猎为生的猎户们，跟他们交换手里的猎物，这样一来，他们双方就能够获得彼此都需要的东西了，对不对？” “对！” “这就是最原始的买卖交易，其中需要注意的是，倒地该多少粮食还多少猎物呢？”。 “…………” 李天养循循善诱，尽量用小孩子们能够了解的口吻语气，解释着买卖的概念，同时他对跟随左右的彭宇航一个眼神，示意他找地方停下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