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疯狂

    “这些汉人是疯了吗？”俺答汗看着那那犹如疯了一般冲锋的明朝骑兵，眼中露出惊疑之色，他似乎根本不敢相信，这些明朝军队竟然是敢在自己实力不如他们情况下做出这样的事情，这简直就是要鱼死网破，他无法相信，这些明朝人还有这样的血性。

    “父汗，这是那个家伙的军队，只有他会这么做！”一旁的珠华公主惊呼道。

    俺答汗立即明白了什么，他的目光瞬间便是落在了一面大旗之上，那面大旗在风雪之中肆意舞动，上面一个大大的陆字清晰可见，“怎么，一个弱冠之年的娃娃却是可以真的可以带出这样的沙场雄师？”俺答汗眼中的惊疑更甚了。

    他不明白，明军从来都是不缺乏血性的，只是他们一直都是在被压抑着，而这次的陆炜所带来的士兵都是来自京师，他们都是牢牢的记着嘉靖二十九年的那场耻辱，在大明，其实武将在很长时间内都是面临有些类似于宋朝武将的尴尬局面，他们当中并非是庸才，只是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压制自己，和自己的士兵，但是一旦是给自己和自己的士兵一个机会，他们就会变成一支极为恐怖的猛兽，而这也是明朝在自从建国以来，一支都能对于北方蒙古和辽东各族势力保持强硬的一个重要原因。

    “他们这是想要我的命，但是这要看看谁的动作更快了！”俺答汗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只见俺答汗手指指向那正在飘扬的陆字大旗，一个鞑靼骑士便是如风一般离去，很快，鞑靼大军便是出现异动，原本正在准备从两翼合围的鞑靼骑兵，突然间放弃了合围，而是迅速调转方向，向着那大旗的方向冲去，但是他们所不知道的是，那大旗之下却是只有杨博。

    杨博这便是有意为之，他这样做就是要使得鞑靼以为他就是主帅，这样他就可以尽量吸引敌军向他这里进攻，为陆炜的冲锋提供最大的机会，而此时陆炜正在奋力冲锋，他此时队伍都是尽量保持这样一种近似楔子一般的冲锋队形，这样便是而已是的与鞑靼的骑兵的正面接触减少，保证冲锋的持续，同时，由于这样的楔子冲锋阵型使得，他们的军队面积最小，在这样的乱军之中，使得鞑靼骑兵也是不敢随即大范围的发射弓箭，以免误伤自己。

    陆炜天灾外围的骑兵的保护下，率领处于内部的骑兵，不断用着弓箭射杀敌人，此时陆炜心中却是对于兵部那些人生出极大的恨意，因为，面对这样的混战，其实神机营还有一件武器，是最为适合的，那就是诸葛连弩。

    对于这个名字，只要懂点古代的军事的人都是不会陌生，这件武器，一度被后世认为失传，被封为神器，但是此时在大明，这种武器却是还是大量存在，甚至一些村子里都是有着一两件，又来防土匪，但是虽然都是诸葛连弩，但是其中差异却是很大。

    如一般的百姓的做的连弩，射程至多不过五十米，且此时威力已经不足，而在神机营的连弩从做工，到选材，都是最好的，射程几乎都是要追上一般的弓箭，同时射速快，最快的时候，十支箭矢只要六秒便是可以发射完，完全就是一把自动步枪。

    而当时陆炜之所以要从神机营选人，同时也是向着将这诸葛连弩带出来，但是却是被兵部所拒绝，因为神机营的诸葛连弩确实是每一把都是花费不小，即使是京城众多卫戍部队，也是只有神机营装备，除了连弩自身的成本高，还有就是连弩的箭矢都是特制，连弩的箭矢多为全铁，全铁的箭加装羽毛困难，无羽的铁箭在远距离飞行时会失去平衡而翻滚，达不到远射武器的作用，即使是木制，木制箭杆的制作要求精度高，人工制作难度大，不易大量制造使用。

    加上其射程好威力比之如神臂弓等强弩都是差的太远，所以一装备规模自然是不大，而此时陆炜他们出征已经是带上大量的火器，所以并不感觉并不需要在配上这样昂贵的诸葛连弩，便是拒绝了，而陆炜当初也是因为知道诸葛连弩的这些缺点，所以才是会令人特别制作他们现在所用的这种小型弓，但是此时的陆炜却是真的感觉急需连弩。

    因为连弩的发射是依靠摇杆机关，这样相对于拉弓更加省力，加上射速更快，在此时清除道路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而就在此时，陆炜突然感觉周围的鞑靼骑兵似乎更多了，给予他的压力也是更大了，而我陆炜紧随这便是已经是注意到，似乎来自后方的箭雨的支援减弱了，陆炜猛回头，便是看见，杨博他们周围大量的鞑靼骑兵已经是在向着他们突击，他们不得不分出力量去抵御。

    “该死的，这些大字反应真是快啊！”陆炜心中顿时犹如烈火烧灼，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的往外冒着，此时他清楚的看见那绣着金色狼头的大旗，距离自己还是那么遥远，要是他们屋及时靠近那王旗，他们今天便是要全部死在这里了。

    “传令，两轮齐射，之后全军不惜一切代价向王旗冲锋，今天我们就是死在这里，也是要让他们大汗陪葬，我们死了，也是要咬残了他！”陆炜此时双眼恶狠狠的瞪着那金色的狼头，眼中凶光仿佛可以吞噬一切，他此刻才真的是那头凶狼一般。

    “将军，你放心，咱就是真的用牙咬，也要将这些鞑子一起带到那阴曹地府去！”王鏊和柳行此时脸上都是露出一种决绝的兴奋，而白随着命令的传达，这种恐怖的的兴奋越来越多，一时间这柄利剑的冲击速度比之刚才似乎又是快了几分。

    金色狼旗之下，俺答汗看着那支犹如利剑一般的明军此时竟然是丝毫不顾及后方的情况，依旧是在继续往前冲，同时，他们竟然是也是开始使出了和刚开始后方的那种强弩，只是两轮齐射，他周围的鞑靼骑兵便是又是变得谨慎许多，而那支明军就这样一直冲，哪怕是自己身边已经是不断有人坠马，化为一滩rou泥，他们依旧是在不断往前冲，没有一丝迟疑。

    此时俺答汗的眼中的光芒再也无法平静下来了，“疯子，都是一群疯子！“俺答汗此时口中恶狠狠的吐出这样一句话，他此时只能看着那支真的像是疯了一般的明军，向着他冲来，那时不时发出的箭雨，迫使着他勇士们，不敢奋勇上前，他感觉到自己的军队此刻真的畏惧了。

    这次南下，他们原本是希望可以劫掠到他们过冬所需的一切，同时，威胁明朝可以尽快准予纳贡，但是，大同城的鏖战，迟迟无法拿下大同，使得他们的军心已经是不可避免的出现动摇，而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无疑是一剂催化剂，而这次北归途中的埋伏，他便是希望在北归之前，可以再次获得一场胜利，算是为这次南下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为之后的向明朝施压压力，再添加一枚筹码。

    但是他万没有想到，明军当中竟然是出现了这样一支军队，这样的悍不畏死的铁骑，或许此刻他们才是真的铁骑，令人畏惧的铁骑。

    “父汗，你还是先行避让一下，孩儿前去抵挡！”此时珠华公主请缨出战。

    “避让，我怎么可以避让，我就要站在这里，我不相信我们草原的儿郎，竟然是会输给这些明朝人？”俺答汗当即厉声喝斥道，这句话已经是在告诉自己身边所有人吗，他不会走，而他确实也是不能走了，此时真个军阵已经开始被打乱了，他的大军陷在已经是分别在围剿马芳，攻击那杨博的后队，以及阻挡陆炜的冲锋，竟然是二笔直接分为三块，而这样的乱军各部之间的联络自然是不再便利，而处在高地的王旗便是他全军的指引。

    若是他王旗贸然移动后撤，那么极有可能被误会他俺答已经是出事了，原本因为种种蒙上阴霾的军心，再遇到这样的情况无疑将是雪上加霜，那么大军便是真的可能出现溃败，所以他不能动。

    而此时，陆炜在一边冲锋，一边不时两轮，两轮齐射，此时正在急速靠近那王旗，陆炜之所以这样做便是使得军队在靠近对方王旗之后，战士们还是有着足够的体力可以一战，要不然他们当他么冲到对方面前的时候，却是已经是筋疲力尽，俺么就无疑是送死。

    当然，这样做的代价便是他们这一路冲来算是极为惨重，他们可以说这一路就是踩着鲜血而来的，眼看着就要靠近对方的王旗了，此时陆炜下达了最后的命令，全军分两队，他率领前队，除去他和自己神机营一百亲卫，其余士兵全部换刀，而后队则是全力放箭，为前队清除道路，待所有箭矢用完之后，只要还有一力气便是换眉尖刀直接白刃战。

    顿时，一时间飞箭如蝗，那些阻挡在陆炜他们前面的鞑靼骑兵，在这突如其来的箭雨面前瞬间大批大批的落马，陆炜他们乘机冲杀，收割残余，面对着安歇箭雨，鞑靼骑兵们不敢在正面与陆炜他们交锋，便是开始全力突击他们的后队，但是令他们恐惧一幕却是在在此时发生，他们发现那些明军此时似乎具象诗着了魔一般，一个个都是全力在发射弩箭，甚至于自己身上已经是中了数箭，身子已经是被那弯刀洞穿，他们依旧是在咬着牙将箭矢向着前方发射。

    不是一个两个这样，而是全都是这样，他们根本忘记自己的生死，用着自己的生命为为自己的前方的战友开辟道路，直到箭矢全部用光，他们一个个才换上眉尖刀，脸上都是带着一种恐怖的笑意，向着那些鞑靼士兵冲去，而这却是鞑靼骑兵的噩梦，他们很多人或许一生都是无法走出这个梦魇，他们永远不会忘记，当他们将弯刀成功刺进了对方的腹部，认为对方已经是必死无疑的时候，他们却是惊奇的发现对方还可以挥舞手中的战刀，将对手的头颅砍下，而脸上则是永远都是那种诡异恐怖的笑意，那是来自地狱恶魔的笑。

    陆炜他们在失去了箭雨掩护之后，大批的鞑靼骑兵便是向着他们扑来，陆炜他么随即便是你拿出自己的火枪，一阵阵密集枪声瞬间便是将最先靠近他们的鞑靼骑兵清理，而那种近距离的枪声，使得生于草原的鞑靼战马开始慌乱，鞑靼的军阵一时间开始出现一些混乱。

    明军的火器早已经是大量运用，所以他们的战马早已经是习惯这些声音，故而即使是这么近距离的枪声，陆炜的他们的冲锋队形依旧是没有混乱，兵锋直指对方王旗。

    “父汗，你先走我去拉住他们！”珠华公主说完便是直接跨上战马，带着人马向着陆炜他们发起反冲锋，而此时的陆炜已经是离那王旗越来越近了，他一斤是可以清楚的看见那王旗上那双金色的狼眼，而子啊王旗之下，还站着一个他似乎有些面熟的男人，但是他却是想不起来了。

    “南蛮宵小，拿命来！”突然陆炜看见一个现代有些娇小的身影带着一队鞑靼骑兵正向着自己冲来，显然是个女子，是要阻挡自己的，但是此时陆炜却是已经是顾不上其他，直接迎面而上，手中眉尖刀闪烁着冰冷的寒光，陆炜他虽然之前在京城里就是经常斗殴，就是一个街头小霸王，但是他的父亲却是正经的武进士出身，他当初还是真的下了功夫学过一些拳脚兵器，加上唉神机营呆了那么久，马上作战，虽然是不见得多么厉害，比得上那些威名史册猛将，但是总算是一个合格的骑兵了。

    陆炜扬刀便是直取那女子面门，此时在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陆炜可是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心思，他现在想的就是尽快解决对方，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对方却是挡住他的这一刀，之后那个女子手中的弯刀便是像是一条灵蛇一般向着他袭来，陆炜急忙回刀防守，但是对方的动作却是更快，那弯刀是紧随而来。

    陆炜毕竟之前没有真正的这样马上白刃战的经验，眼看着这就要被对方刺中，就在此时，只听见噹的一声，那弯刀被弹开却是看见王鏊提刀挡住那女子，“将军，去干掉那个俺答，这里交给我！”王鏊当即大声道。

    陆炜并不迟疑，便是策马向着那王旗冲去，珠华见状，急忙要去阻拦，但是此时却是被王鏊死死缠住，王鏊可不是陆炜，他算得上久经沙场，这马上功夫自然是了得，珠华要短时间摆脱他还真的有些难了，陆炜此时在柳行他们的护卫下，连连砍翻那些前来阻挡他们的鞑靼骑兵。

    的人此时陆炜手中已经是拿起一张鞑靼短弓，弓弦如月，箭矢正对准那王旗之下的男子，而那些鞑靼人自然是看出陆炜的意图，一个个惊慌失措的喊着陆炜所听不懂的鞑靼语，同时疯了一般的涌向那男子，挡在那男子面前，嗖的一声，一支箭矢宛若流星一般，噹一声，被一面盾牌挡住。

    那些鞑靼人这次才是松了一口气，不过很快便是就听见一声惨叫，紧接着王旗便是顺势倒下，俺答此时将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就是那个少年，又是那一幕。

    “俺答已经是死了，你们快喊，会鞑靼语用鞑靼语喊！”陆炜突然急吼道，柳行等人瞬间反应过来，便是几声高呼，有着汉语，有着鞑靼语，而这些话拜师像是瘟疫一般迅速扩散开来，众多的鞑靼骑兵看着先是一惊，接着看见那王旗已经是倒下，而此时明军已经是开始冲上那王旗所在高地，顿时，鞑靼大军之中，一种慌乱不可遏制的开始扩散了，鞑靼大军开始疯狂的向着方向凝聚。

    而原本正在围剿马芳的索坦他们，见到王旗倒下，又听到有人喊俺答已经死了，一时间也是没了心思再打，便是急急的向着高地回撤，而此时马芳似乎也是明白了什么，竟然是开始追击，而杨博此时看着鞑靼军的异样，竟然是也是开始追击，战局瞬间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