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同舟共济(1)
“土匪”在转过弯处时，下意识地用余光扫射了一下还躺在下面一动不动的“水鬼”，但他这一次没有任何的犹豫。 顺着台阶，“土匪”有些费力地向上一步两个台阶地大踏步地走着。 除了他们刚钻出来的那个窗户离地较低外，其它的四个没有规则地倾斜着向上呈波浪状排列着，离着山道约有三至五米高的距离。 “土匪”放弃了想钻进其中一间的想法，他现在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尽快抓住“狗牙子”。 “土匪”本以为会很快转上城堡的第四层，但他马上发现道路盘旋曲折，似乎通向无尽的深处。走了十多分钟后，连台阶也没有了。 一条狭长黝黑的仅一人多宽的山路斜斜地伸向左侧，不时地传来风掠过过道时所发出的奇怪的叫声，有时像哭声、有时像笑声，也有时像低吟声，让人捉摸不定，甚至还觉得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土匪”冷笑一声，向前走去，才走出两步，突然一条阴影从黑暗中窜了出来，直扑“土匪”。 “土匪”虽然早早就在暗中戒备，但还是来不及躲闪，那阴影便重重地撞在了他的肩头上，然后一条毛茸茸的尾巴从他脸上扫过。 “土匪”几乎摔倒，当他稳住身子时，那动物已不知踪影啦。 “土匪”不禁心中暗骂：“什么狗东西来着？吓我一跳。”他揉了揉有些生痛的肩头，喘了口气，定了一下心神，继续向前走，很快他便适应了里面昏暗的光线。 潮湿的发了霉的气味充溢着整个空气，两侧的山壁上还不时地向下淌流着冰冷的水丝。 “土匪”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然后用仰头将嘴唇贴近石壁，让水丝缓缓注入嘴里，他并没有马上吞下水，而是任由水从他的口中溢出，顺着他的脖子向下淌流，那神情是无比的陶醉，精神是无比的放松。 一时间，“土匪”觉得自己远离了世间的争纷，回到了遥远的故乡，他不禁闭上了眼睛，任由思想遨游。 不知过了多久，“土匪”长长地叹了口，然后开始向前走，路面时高时低，到处都是青的已经发黑色的苔藓，当走到光亮处时，“土匪”发现路上并没有出现他想像中的踏痕。 “土匪”用手揉了揉太阳xue，仔细地回想着走过的每一步，思考着“狗牙子”可能会逃向哪里。 “也许这小子根本就没有往这里逃跑，必竟从转角开始，自己就无法紧紧地盯住他的身影，一切不过是从自己的想当然出发。” “土匪”也只是犹豫了那么一下，就走出了洞口。 原来的城堡看不见了，脚下的还是崎岖的山路，想来是已经转到了山的另一侧。 “土匪”咬了咬牙，开始向上走，他极力地控制着自己沉重的脚步，同时警觉地观察着四周围。 原来的阳光突然看不见了，眼前又是一片茫茫的云雾，随着风不着地掠过，一下子冷了很多。 “土匪”靠在一块巨大的山石边休息，只觉得肚子在不时地抗议，叫得如雷般的响。他下意识地在口袋中摸了摸，似乎想找出一块能吃的东西来，然后他的脸一下子变了。 “土匪”马上翻看口袋，不错，那把小锉子没了。 “土匪”稍稍一想就明白了，一定是“水鬼”抱着自己大腿时偷去的。只是他为什么只要这个呢还是说他也只是顺手偷去了这个？ “土匪”心中冷笑道：“这次回去，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放过你的啦！” “土匪”才站起身，就觉得周围的气氛不对，只觉得头顶一股冷气在冒，他向上看去，就见三只凶恶无比的豺狗正立在他头上不远的一块岩石上。 “土匪”的脸一下子变得更加刷白了。 和野兽常打交道的都知道，豺狗这东西，体型并不大，但是动作极其敏捷，而且特别的聪明凶狠，往往成群结对，就连狮子老虎这些也对它避让三分，它们生性最残，尤其喜欢的就是将敌人的肠子从肚子中掏出，然后它们会围着敌手，看着它们在地上翻滚、挣扎和嚎叫，直至死亡。 那豺狗一双又残酷的目光紧盯着“土匪”，就好像看着自己的玩物一般，满是嘲弄，它们的鼻子上上下下地嗅着气，态度显得十分的轻蔑。 就算是在平时，“土匪”也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一下子能够对付三只这样凶悍而又狡猾的东西，更何况如今连半条命也没剩下。 “土匪”苦笑一声：“现在可好，不用发愁肚子饿的问题啦。有一只就够自己饱食几天的啦。他娘的，我真他妈就是笨蛋一个，要是手上有把大砍刀也不至于如此窝囊了。” “土匪”并不甘心坐以待毙，他缓缓地坐下，盘腿开始运功。 那三只豺狗先是一怔，相互交流了一下，然后身型最小的一只轻盈地跳下，顺着山道缓缓走下，它弯着身，如临大敌，双眼紧紧地死盯着“土匪”。 “土匪”半眯着眼，紧张地观察着慢慢走近身边的那只豺狗的一举一动。 那只体型最小的豺狗在“土匪”面前三下米处停了下来，它回头望望上面的两只，不住地摇头晃脑，然后那两只也跟地下来，站在了它身后一左一右。 那只体型最小的豺狗在爪子在地上刨着沙石，沙石随着呼呼的风不住地吹向“土匪”的脸上、身上。 “土匪”一动不动，他在凝聚着力量并等待着，他清楚地知道，只要有一丝的差错错误，就不用回家啦。 “土匪”很希望敌人能够给他多一些时间，可是念头才一闪。一股凌厉的寒风向着他的面门扑来。 “土匪”微一侧身，那只小豺狗的双爪已是搭在了他的肩头上，随即便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土匪”左手向上挥动，将小豺狗身子撩向身后山壁的同时，手中的拳头已是打在了那只小豺狗的小腹上。 那只小豺狗惨叫一声，身子重重地撞在了“土匪”后面的石壁上，然后几个翻滚，落在了离“土匪”不远的地上。 一出手，“土匪”就知道比想像中的结果要差的多，果然，那只小豺狗转眼翻身而起，一瘸一拐地向后退了几步，嘴角虽然淌着鲜血，但双眼仍然凶悍地望向“土匪”，更要命地是那两只大的豺狗跳下来不说，又有两只豺狗冒了出来，大有围攻之势。 “土匪”双手随地抓起几顆石子，双手一扬，立刻七八颗石子破空而出，在山石上，石阶上不住反弹，在几只豺狗的面前擦飞而过，顿时吓得那三只豺狗窜上了几米的高处。 “土匪”缓缓地站起身，然后身子慢慢地顺着石阶向下退。 那五只豺狗先是一怔，刚想向下冲，“土匪“的手双是一扬，又是七八颗石子飞出，吓得那五只豺狗又是向后一退。 “土匪”才退下十几米，那五只豺狗便跟了上来，“土匪”再发石子，那五只豺狗已是毫不畏惧，迅速闪过然后紧跟着“土匪”。 豺狗们不时地舔吸着“土匪”在台阶上留下的点点血迹，开始显得兴奋起来，双眼睁得大大的并发出了呼呼的声音。 一只豺狗居高临下直扑“土匪”，“土匪”一矮身，那只豺狗便窜到了“土匪”下面的石阶上。 没等“土匪”直起身，又有一只豺狗从“土匪”的右侧的石壁上窜过，也落在了“土匪”下面的石阶上。 下面的两只豺狗一起回过身，冷冷地望着“土匪”，似乎在说：“小样，你已没有退路了。” “土匪”双手各握一块尖锐的石头，然后睁着血红的双眼侧着身子向着下面走，才走两步，两只豺狗便扑向他的后背。 “土匪”闪身躲过，顺手一块石头砸在了其中的一只豺狗的脊背上，那只豺狗顿时惨叫一声瘫倒在石阶上，另一只闪电般地逃脱了。 “土匪”下手毫不留情，左右开弓，顿时将那只豺狗砸得血rou模糊，连叫声也听不见啦。 余下的四只豺狗惊恐地望着“土匪”和它们的同伴，身子相互摩擦，但没有一个敢向前。 “土匪”扔下满是鲜血的石头，他气喘着，一脚跥着那只豺狗的一条后腿，双手拉着另一只后腿，发狠地狂呼道：“想老子死是吗？老子劈了你！”可是力气不济，连续运力都没有半分动静。 “土匪”坐了下来，他用手拎着那只豺狗的脖子道：“跟老子斗狠！来啊！”然后突然一口咬在了那只豺狗的脖子上。就好像野兽一样用力撕咬着，顿时鲜血充满半张脸，神情显得特别的恐怖。 几口浓咸的热血下肚，“土匪”感觉到气力上升了不少，可是他知道，危险远没有过去。 “土匪”再次捡起满是鲜血的石头，他站起身，任凭嘴上的鲜血顺着下巴往下滴，挑衅地四下打量了一下周围的那四只豺狗。 “土匪”突然一脚将那具列豺狗的尸体踢向台阶的豺狗，吓得它们向着两边躲闪。 “土匪”向着下面就冲，四只豺狗不约而同地向他扑去，转眼之间，台阶下便躺下了一具奄奄一息的豺狗，而“土匪”的身上又多了几处伤口。 “土匪”眼前金光乱闪，他咬着牙支持着，他的眼前已经现出了死亡的恐惧，他不敢想自己豺狗被撕成数片的情景，如果此时眼前有着万丈深渊，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一只豺狗扑到了“土匪”的怀中，“土匪”想也没想，从高处跃下，重重地将豺狗摔在了沙石上，不等他看清这只豺狗的死活，又一只豺狗扑了过来，“土匪”便抱着怀中的豺狗向下滚去。 尖锐的山石在“土匪”的身上不停地撞击，只疼得他想晕过去，可是他的神经告诉自己，他绝不能晕过去，绝不能。 “土匪”终于坚持到了山洞口，他一阵狂喜，冲进了洞内，但他马上就知道他错了，他的精神一下子开始崩溃了，然后他重重地摔在了潮湿的地上。 手电筒从袋子里摔了出了，然后亮了起来。 因为洞口其实很宽，并不足以作为固守的屏障，而且洞里的黑暗让“土匪”更是处于不利的地位。 “土匪”费力地翻过身子，可是右手指也只是刚刚能触摸到手电筒的边缘，它变得异常的沉重不说，而且可望不可及，就算是能够拿在手上，他还能够将它化为利器吗？ 两条长长的黑影闪进了洞里，然后又闪出了洞口，不一会又闪了进来，接着向着“土匪”慢慢地移动。 “土匪”不甘心地继续去拔手电筒，这一次手电筒反而向前一溜，离得他的手更远啦。 “土匪”就觉得右手腕一阵刺疼，一只毛绒绒的脚踩在了他的手上，向上望去，就见一张喷着热气的血口已是凑近了自己的眼前。 “土匪”不由地长叹了一口气，绝望地闭上了双眼，但同时也在聚焦着最后的一点力量，想殊死一搏。 猛的，就听见“噗嗤”一声，“土匪”就觉得一股热流浇在了他的头上，不等他睁眼，一件沉重的物体砸在了他的脑袋上，他头一晕，就不醒人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