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红鹰传情
小白老虎是放在买它们带回来的柳条筐里，它们闻到山野间气味，就觉得在筐里憋屈得慌了，要出来。在柳条筐里“曾曾”地叫着，绮妍请示道，“把它们放出来吧。” 张广才说，“它们要跑丢了咋整？” “跑丢了，说明它不该和我们在一起。它应该在哪里就随它去吧。”绮妍说。 “遵命……姐。”艮莉答应一声，跑去，把两只小白虎放了出来。 小白虎到了更广阔的天地，欢实起来，跟着艮莉就跑了过来。艮莉一扭身，上了她们带棚的车里，小白老虎扒了两下，没够到车上的人，就去别的地方胡闹起来。 去那匹小马白嫩格跟前，去扑咬小马的尾巴，小马扬起蹄子，尥起了蹶子，踢了小白虎的下巴，把小白虎踢得“曾曾”地叫唤。 大家跟着哈哈地乐，都说，这回让你得瑟，遇到吃生米的（什么也不在乎的）了吧！ 小白老虎吃了一回亏，离小马白嫩格远远的。特别远离小马蹄子的“射程”之内。大家看了，都说这家伙“虎”，我看它尖的很！ 大家又哈哈笑。 队伍行进起来。 嘎嘎谷扭过头去问挹娄，“窝拉客（二哥），那会儿你怎么帮着尉仇台说话？” “这你还不明白？”张广才说，“讷乌看见姐从城门里跑出来了，尉仇台没有把姐怎样。” “你能看出那么远？”嘎嘎谷说，“我不信！” “你呀，还就得信，”挹娄说，“自小我阿米就给我吃生肝，我的眼，能看出去很远很远，我能看到天……你信不信，我看到阔力回来了。” 大家向挹娄看的东北方向望去。但并未看到天际有什么，都以为挹娄在开玩笑，谁想到，不一会儿，天空就出现一个黑点儿，这黑点儿逐渐扩大，同时传来阔力“噶”的叫声。 大家说，真是阔力呀！ 挹娄说，“丁苟儿的，咱这眼睛怎样？” 大家一致称赞，说，你看看挹娄啊！那眼睛贼尖（非常锐利），难怪能把药包偷来！ 挹娄觉得这话不咋对味儿，就不去理夸他的人了，而是把上臂张开上举，大声呼唤着阔力。 阔力听见挹娄喊它的声音，在大队人马的上空，盘旋一圈，倒背着脸，落在了挹娄的肩上。挹娄看到阔力的腿上还绑着白布，就说，“丁苟儿的，阔力的信没送到？” 张广才说，“那哪能呢？没送到，它这一宿干啥去了？” 挹娄赶紧把阔力腿上的白布解了下来，递给了张广才。 张广才把那块白布展开，见还是他给写信的那块布。但是，在他信的下边，又有张广才他姥爷的两行蝇头小楷，“信悉。恭候亲家。季步璐及随人在。房屋不日搭好。” 张广才把他姥爷的信念了出来。 小哥仨以及绮妍怔了，都说，“季步璐这么快就回去了？他这是日夜兼程啊，不然，不能这么快就能到家。” 挹娄说，“还得给季步璐写信，让他给咱姐单独再盖一座房子，要地上的，不要地下，地下的，姐住不惯。” 绮妍莫名其妙地说，“冤家呀……” 说完，绮妍就拨转马头，松松嗒嗒向前走去。 挹娄他们哥仨忽然兴奋起来，吵着他们的阿马哈（岳父），让找来笔墨，好给季步璐写信。 笔墨很快就找来了，张广才垫在车上的一个平整处，就把绮妍贵妃要去他们那里，让季步璐领他的随人给贵妃盖一座地面上的房子，以便于绮妍贵妃居住的意思写了进去。 信写完，张广才念了一遍。念完，猛地一回头，见绮妍就在他身边，眼睛紧紧地盯着他。张广才懂了绮妍的眼光，放下了他手中的笔，左一下右一下，打了自己两个小嘴巴。 可是，绮妍还是不放松她的眼光。 张广才可怜兮兮地看着绮妍，那意思是，行了吧？ “不行，”绮妍说，“你说了三次‘贵妃’，就掌了两次嘴，怎么可以？” 张广才方才明白，又补了一个嘴巴，绮妍才放下了眼光，从张广才手中夺过笔，在布的空白处，大大写三个字，“我来也。” 张广才和挹娄、嘎嘎谷欢天喜地地把新写好的信，又绑在阔力的腿上，挹娄对阔力说，“阔力，你要不饿，就麻溜的再回去一趟，把信捎回去，到家再吃东西，再歇。噢？” 阔力“噶”地叫了一声，腾空而起，向东北方向飞去。 绮妍坐在马上，久久地注视着阔力逐渐消失的身影，她把什么，让阔力捎了回去。 第二天一早，阔力就飞了回来，挹娄从它的腿上解下了那封信，见上边是血写了两个字“等你”。 张广才说，“这不是我姥爷的笔迹，再说，我姥爷有笔墨也犯不上用血来写呀？” 挹娄就猜，“这是谁写的呢？” 挹娄转过头去问绮妍，绮妍用指尖戳了挹娄额头一下，挹娄“嘻嘻”笑个不住。 这一路上，很是顺利，第四天下晌，挹娄他们一队人回到了大秃顶子南山屯，挹娄和张广才的家人以及挹娄他们的玩伴在屯子口迎接他们，当下，挹娄和张广才两家的大人，和艮家大人、艮家三姐妹都认识了，挹娄的额呢一转身，就一把把艮冉捞到手里，艮冉说，“我不是……我是冉，我的额依根哈哈（妻子对丈夫的称呼）是张广才，你的德斗·格格（对女孩子客气的称呼）是她。” 艮朗把艮莉推到挹娄的额呢（母亲）及礼芝面前，可是，艮莉的手里还牵着一个软风。艮莉说，“这里还有一个，她也是您的儿媳妇。” 及礼芝一看有两个，喜不自胜，一只胳膊揽过一个，左看看右看看，看也看不够的样子。 挹娄的阿米（父亲）凑栏汗，只顾在一旁“嚯嚯”地笑。 张广才的娘花慧，也搂住艮冉不放松。艮冉扬起头要叫她什么，她拂住了艮冉的嘴，说，“到家里到家里，姥爷有话要对你们说。” 花慧生生的把艮冉拖到她的家里。 绮妍下了马，挹娄把他的阿米和额呢介绍给她，她和挹娄的阿米、额呢致礼已毕，就问，“季步璐呢？” 挹娄阿米凑栏汗说，“在你的房子门口迎接你呢。” 绮妍用马鞭抽打一下自己裙子，说，“看看季步璐大人为我建造一座什么房子。” 大家就跟着绮妍，往屯子里走。 ——这座平房，看着粗糙些，但，毕竟是那么回事，有窗户有门，有模有样的。不愧是经常出入夫余地界的人督造的房子。 房子被许多人围着，通向门口，留出一条通道。 绮妍他们走过去，那些人都向这边看。 绮妍走近，季步璐出列，向绮妍一拱手，“迎接贵妃娘娘。” 绮妍停了半天，才对身边的挹娄说，“我不是贵妃了。来之前，我约法三章，谁也不许叫我‘贵妃’，违者，怎么来的？” 挹娄高声说，“掌嘴！” 绮妍嘻然一笑，对季步璐说，“怎么样，季步璐大人？” 季步璐现在刮去满脸的胡须，头发也捋顺了，显得很年轻，加之满身的肌腱，更加透露出一股勃勃的生机。 季步璐把头发甩向一旁，向绮妍躬下身躯，把自己俊朗的脸探给了绮妍。 绮妍看着那张脸，有些惊惧。她抬起手，向那张脸拂去，拂在脸上，手却没有抽回。 季步璐看着绮妍，抓住拂在他脸上的绮妍的手，另一只手兜向绮妍的腿窝，把绮妍打着横抱了起来，走向屋里…… 围观的人，一片欢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