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无影斩妖剑
挹娄和张广才穿上绮妍贵妃给他们俩新做的衣衫,甚是展扬。上衣还是“坎肩”型,不过,这更接近现代坎肩的样式——领子向下挖了挖,在领口处留了一个“V”型开口,只是领子还留着,立立着,遮掩着他们俩的小细脖子。 又有三个小宫女,一人手捧着一个托盘,托盘里各放着一把镶宝石的短剑。 绮妍贵妃指着三把短剑,对挹娄、张广才和嘎嘎谷三人说,“这三把剑是一个游方的道士所赠,说有人能从剑鞘里拉出这把剑,那这剑就是谁的。已经三年了,满朝的文官武将,没有人能拉得开的,大王就放到我这里保存。今次我把它们拿出来,也不指望你们把它拉出来,只是让你们佩戴在腰间,像不像,做比成样,要不,从王宫里出来的,腰间空空的哪好?拉不开,正好,省的用它来惹事——这比大兄弟、二兄弟兜里的陶丸强,看着不起眼,却能致命,除了不动用,动用就惹事。这剑好,起着一个装饰,威吓的作用,还不能惹事。” 听她这么一说,挹娄就从一个宫女捧的托盘里拿过来一把短剑,握在手中,翻过来掉过去看着,把玩着,口中啧啧。说,“这玩意呀,真好啊!就是不能……要是能的话,该有多好!” 挹娄这么说着,就手握着剑柄,另一只手握着剑鞘,两下一用力,一下子就拔了出来,挹娄看着,剑身泛着寒光,甚是锋利;可是,别人看了,就是一柄只有剑柄,没有剑身的剑。 张广才和嘎嘎谷看了,也同大家一样。 张广才心下疑虑,是不是那个道士打一个谶语,拔不出剑,实际是,拔出也无剑。就从身边宫女的托盘里,也拿起一把剑,也抽了一下,剑出,也同挹娄一般,清清楚楚看到一个寒气逼人的剑身,别人却只见他手握一个空空的剑柄。 张广才从别人看他抽出剑的样子,就有所体会:莫不是挹娄的那把剑也是他能看到剑身,别人只能看到剑柄? 嘎嘎谷看张广才,张广才向他努了努嘴,嘎嘎谷会意,也去从身旁的宫女捧的托盘中拿过了短剑,两手攥住,一拔,也拔出一柄寒光凛凛的宝剑,也是自己能看得到,别人却毫光不见。 张广才看嘎嘎谷的样子,也同他一样,嘎嘎谷拔出的也是一把如同自己手里的剑。 绮妍贵妃拍着手掌,哈哈地笑,说,“原来那道士,打了一个谶语!不过,不管咋地,你们兄弟三个,还是把剑拔了出来,管是有没有剑身,不过是装点一下门面,吓唬吓唬人罢了。” 挹娄转过头来,想对张广才说什么,张广才抢在他的话先,对他说,“讷乌,还不把剑入鞘?” “这……”挹娄还想说什么。 “这就谢恩吧!”张广才说。 说完,张广才带头把自己手中的剑,插入了剑鞘,往腰间挂上去。 嘎嘎谷学张广才的样,也赶紧收剑。 挹娄一看他们俩,他也赶忙学样。 然后,三人并在一处,向绮妍贵妃拱手致谢。 绮妍贵妃说,“免了免了,到你们大一大,我再让大王给你们一把真的剑。” 挹娄说,“其实……” 张广才连忙打断了挹娄的话,“其实,这一柄也不错。到时让人按上一个剑身,就挺不错的。看这柄和鞘多精致!” “是呢,”绮妍贵妃说,“花老道,就知取笑,弄一个独柄剑,糊弄小孩子玩。不过,你们却一下就拔了下来。文武官员怎么拔的剑,我没看到,我记得我收起来的时候,也拔过一回,好像纹丝不动,像是一体的。你们按了什么关窍,一下就拔下来了?” 挹娄这回明白了张广才的用意,这时,他连忙给绮妍贵妃解释,说,“用手压一下剑柄正中的红宝石,这剑柄就能抽动了。” 张广才看看,说,“我这是蓝宝石。” 嘎嘎谷说,“我这是黄宝石。” 绮妍贵妃说,“我还真没注意,三把剑柄的宝石还不一样。行啊,你们配在身上,我看都挺威武的,那么——你们就去吧,不可太晚,早早回来,家里还有个新娘等着个新郎呢。” 绮妍贵妃又给了张广才一包银子,说穷家富路,出门在外,难免有不时之需;还问他们用不用带一队兵士? 三人一起回绝:带一队兵士,那多不自在,等于被人看管起来了。 绮妍贵妃给她弟嘎嘎谷选了一匹和挹娄、张广才二人的马差不多的马,也是沃沮贡马,这种马,长得高高大大,样子好看,在平原作战也可以。但据嘎嘎谷说,这种马,不适于山地、沼泽作战,他们夫余和北沃沮,高句丽等族的作战人员,都用一种当地的马,这种马叫“乌拉马”。 “乌拉马”体形比沃沮贡马娇小,也没有沃沮贡马的样子俊朗,但是,耐力极强。这样说吧,沃沮贡马能跑五百里,它就能跑一千里。而且,它能在沼泽地里走,它能踏试出那个是坚实的塔头墩子,那个是漂浮在水面的塔头墩子,骑在它的背上过沼泽地,你完全可以伏在马背上睡觉,让马自己走,它会把你带出沼泽的。要是沃沮贡马,或者是别的品种的马,就算是汗血马,也是白给。 “乌拉马”和其他马一样,吃草吃料,但是,它还能吃rou,喝rou汤,到关键时刻,可以和虎、熊等猛大的动物,连踢带咬地搏斗一番,毫不示弱。要是别的品种的马,看到虎了、熊了,早就尿了。 挹娄在未来的征战中,得益于这种“乌拉马”。这是后话,后说。说跑题了,咱再说回来—— 挹娄、张广才和嘎嘎谷三人上了马,精精神神的就奔北门而去——啥都是该着,挹娄和张广才他们来的时候,是从南门来的,这回听说有个北门,嘎嘎谷问挹娄和张广才走哪一门,好事的挹娄,当然要走北门。 定下走北门,嘎嘎谷却领他俩往西南走,挹娄说,“亿揽讷乌,你领错道了吧?说从北门出,你怎么领我们往西南走?”
嘎嘎谷笑了,说,“没差,从哪个门走,出去干啥去?不是去逛景吗?我们夫余王宫有一大景,是必须得看的。” “什么?”挹娄问。 嘎嘎谷说,“到那里就都看到了。不像你手中的剑,只有你自己能看到剑身。” 挹娄回头看看,见送别的人,离他们很远了,他们说话,那些人听不到了,就很是神奇地说,“你说,他们咋看不到咱的剑身呢?你们俩的,我也看不到,你们能不能看到我的?” 张广才和嘎嘎谷相对看了一眼,嘎嘎谷说,“我们手中的这种剑,就是传说中‘无影斩妖剑’没想到,落在我们的手里。” “我听说有三把这样的剑,我还想,怎么会是三把呢?”张广才说,“原来是给咱哥仨准备的。” “哼,别人就拔不出,”挹娄说,“我们一拔,‘嗖儿’,出来了!” “找到它的主人了吗,他们当然就捋顺调阳(老实、乖巧)了。”嘎嘎谷说。 “你们也这么说?”挹娄问。 “啥?捋顺调阳啊?”嘎嘎谷说,“其实,咱们两族毗邻而居几百年,语言上难免有相通之处。” “轧邻居,好好住着,你说,你们占我们的山,夺我们的地,关我们的人,这哪里像一个邻居所为呀?”挹娄是含着笑说这番话的。 一听这话,嘎嘎谷脸涨得通红,说,“关你们的人,我知道,不是帮你们把人放了吗?可是,我们占了你们哪座山,夺了你们哪块地?” “果勒敏珊延阿林(长白山)是不是我们的?现在是不是让你们占去了?”挹娄的脸也有些发红地说。 “这可是老一辈子的事了。”嘎嘎谷说,“我从小就听说,果勒敏珊延阿林是我们的,只是,山上有你们肃慎的神。” “还是啊,”挹娄扯着脖子说,“我们的神怎么跑到你们哪儿去了?” “这都是很久远的事了,咱们谁也说不明白。” “好,”挹娄说,“咱远的不说,就说眼巴前儿的吧:我们住的那座山的西坡,不能是你们的吧?” “……”嘎嘎谷欲说又止。 “你想说啥?说。”挹娄说。 嘎嘎谷有些不耐烦,他说,“西坡咋地啦,你说。” “讷乌。”张广才搭上话,他想阻止挹娄和嘎嘎谷再挣下去。 “阿洪,”嘎嘎谷对张广才说,“你让窝拉客说。国,是一个,两个,十个,八个,可是,理,天下就一个。谁也好,服来服去,就得服一个,理。” “好,”挹娄说,“这话我爱听,说明你没白是我的亿揽讷乌。” 这时,张广才向前一指,“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