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秽城形胜
往后,绮妍贵妃再没说什么,挹娄退下之后,绮妍贵妃就让软风站起来,来到她的身边。绮妍贵妃抚摸着软风瘦弱的身材,安慰了软风一番,对她说,从今往后,就不能把自己当成一个小丫头了,要适合小宫女与“二奶奶”这种角色的转换,注意自己的形象,摆正自己的位置,把心思都用在照顾二公子的身上。 软风连连应诺。 她心里还胆儿突突地记挂着绮妍贵妃要那块方绢,还担心绮妍贵妃识破那块方绢。到那时,她不知怎么应对好了,身子就有点儿抖。 绮妍贵妃问,“你哆嗦什么?” 软风连忙弱弱地答道,“昨天一夜没睡,我折腾他一夜……” “啊?”绮妍贵妃给她纠正说,“不对,不是你折腾他,是他折腾你。” “对对,对!”软风慌忙改口,“他折腾我,这家伙把我折腾的,脑瓜仁子到现在都木了涨叽的。” “快回去补个觉吧。啧啧,还是个孩子……”绮妍贵妃无比怜爱地说。 软风慌忙谢恩,退了下去。还有一步就迈出了贵妃娘娘的门槛了,软风心里想,可下子就逃出这个鬼门关了!可是,绮妍贵妃突然叫住了她,“软风。” “啊!”软风大惊失色,好悬没闪了腰。 她这动作太夸张,把绮妍贵妃一吓,把叫住她想说什么,都给忘了。 绮妍贵妃挑挑指脊说,“你走吧,想起来再问你。你可要稳重些,不能这么毛了三光(毛毛躁躁)的。” “奴婢知道了。”软风蚊声地说。 “这回不能一口一个‘奴婢’的了,我弟嘎嘎谷和你的夫君挹娄二公子结成金兰之好,我就是你的义姐,你就是我的兄弟媳妇,再不可妄自菲薄了。”绮妍贵妃说。 “哪好……我毕竟……”软风仍旧蚊声地说。 “啊,你说你的奴籍?”绮妍贵妃想起了什么,她叫来熙和院的管家乞灵,对乞灵说,“你去为软风办一下奴仆脱籍文书。软风从即日起脱籍,成为‘国人’。” 乞灵看了软风一眼,暗中倒抽一口冷气,回一个万福给绮妍贵妃,口中说,“是。” ——因为,她还是“奴籍”呢。 软风一听这话,心里乐开了花,这是她几辈人想都不敢想的事呀! “谢娘娘!”软风赶紧向绮妍贵妃施礼。 “还叫我‘娘娘’吗?” “啊,谢谢jiejie!”软风脑瓜机灵,嘴甜,善于随机应变,转换角色。 这一声“jiejie”叫的,也把绮妍贵妃叫的心花怒放。她说,“啊,我想起来了:昨夜我让她们给大公子和二公子赶制两套衣衫,你拿去,给他俩试试,哪儿不合适,再改制。也想给你做两套衣衫来的,但你尺码太小,没有谁来比对,她们要去新房量,我没让。有道是,‘新婚一刻,值千金’哪,怎好去叨扰?我说,明天再量吧。一会儿,你到下边找乞灵,把我的意思说给她,让她好好给你量作两套像样的衣衫,才不辱没从王宫里出去的媳妇——要知道,你这是跨国婚姻哪,不得儿戏。” “谢jiejie。” 软风的总体感觉,有点儿飘。 走出门口,看挹娄、张广才和嘎嘎谷三人堵在门口的台阶上。他们怕软风一时不注意,说走嘴了,说露兜(露馅、穿帮)了,他们好去救驾。看软风走出来了,就一齐拥上去。软风推了挹娄一把,说,“给‘二奶奶’让道!” 挹娄逞凶,凑近软风说,“你扒拉谁?!” 软风把两只小胳膊往胸前一架,说,“来呀,把他给我拉下去。” 张广才和嘎嘎谷上前来拉挹娄。 挹娄说,“你们俩听她的?” 张广才和嘎嘎谷这才意识到自己整拧了。 可是,软风已经扬长而去,并且得意洋洋的。 挹娄受不了软风这个气,当下就要走,回大秃顶子南屯,就是他的家乡。张广才说,“上公子没回来,咱们怎么能走啊?那太不像爷们儿办的事了,怎么也得上公子有个准信儿,才能走啊。” 嘎嘎谷说,“是啊,这两天就在王宫里蹲着了,我带你们逛逛秽城去。秽城老大了,可好玩儿了。要不,回去说你来一趟秽城,那都有啥景呀,你咋说?” “那,这都有啥景啊?”挹娄问。 “啥景?”嘎嘎谷咽了一口唾沫,提提气,说,“秽城,四周群山叠嶂,山峦起伏,城北,东起我们这里的龙潭山、望云山、桃源山、玄天岭,西至北山、小白山,将全城围护其中,那毕拉(松花江)一弯碧水由西南而来,从城边蜿蜒而过,绿水烟堤风景佳绝,当朝诗人,有这么两句诗是对最佳形胜的写照:‘青山横北郭,白水绕东城’。 “我们秽城,四象齐全,左青龙,为龙潭山,右白虎为小白山,前朱雀为朱雀山,后玄武为玄天岭;五行皆备,上述四象分别属东方木、西方金、南方火、北方水,秽城居中属中央土。
“同时,堪舆术士还对秽城四周的群山分别赋以八卦之称,即乾、坤、巽、兑、艮、震、离、坎;对周外地形赋以九星之名,即天蓬星、天芮星、天冲星、天辅星、天禽星、天心星、天柱星、天任星、天英星。 “从堪舆学看来,山与水是乾坤两大神器,有山之龙,亦有水之龙。水为龙之血脉,xue之外气。龙无水送,无以明其来;xue非水界,无以明其止。凡届龙xue,端赖水为证应,水会则龙尽,水交则龙止。秽城及龙潭山得那毕拉(松花江)缠绕,有难得‘水抱’之气。” 有人鼓掌,三人看去,见是绮妍贵妃。 绮妍贵妃说,“秽城之美,唯有我弟能尽情描绘;秽城之妙,唯有我弟能详尽道出。有这么一个好向导,你们不遍游秽城?” “好!”张广才大声叫好,说,“我是得和亿揽讷乌游玩一番,挹娄讷乌要舍不得和娇妻的鱼水之情,那就留在暖客阁好了。” “我不!我也和你们游山玩水,那样的娇妻……”挹娄看绮妍贵妃在上屋门口,就把到嘴边的话,拐了一个弯儿,说,“留在家里吧,晚上不回来吗?” 大家都笑。 嘎嘎谷说,“回来呀,要是回不来,也得用轿子把你抬回来。” “哎——”绮妍贵妃说,“不用,你们骑马去。约摸觉着回不来,就在挹娄兄弟的马屁股上踢上一脚,那马就自己跑回来了——咋地呢?给三公子骑的那匹马,是匹牡(雄)马,和马群里的一匹牝(雌)马昨夜没边没沿地交颈(亲昵,也指交配),它想着和那匹牝马继续厮磨,自然就要往回跑了。” 绮妍贵妃说完,自顾自地大笑起来。 张广才和嘎嘎谷也跟着她笑。 唯有挹娄笑不起来,他昨夜挨了一夜的臭骂,再就没什么了。 其实,绮妍贵妃在逗挹娄,给挹娄和张广才牵来的马,还是他们俩来的时候骑的马,只是鞍辔方面,焕然一新,马的两耳处,挂上红白布条,马的脖颈上镶挂一串铜铃,走起路来“哗灵哗灵”地响,威武,也警示路人:靠边靠边了,本公子来了,肃静、回避。 挹娄那匹马的后鞍鞒还制作一个木架,斜斜地向后展出挺大一截,挹娄心想,整个这玩意干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