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再三出招
阔力活了,挹娄高兴坏了,他搂住阔力就不撒手,嘴里喃喃地说,“我说你不能舍我而去吗?我不死,你怎么能死呢?你得死在我的后边……” 尽管花玉乔向图山布什户解释一番,图山布什户也不是不信,但他还是对挹娄横冷个眼睛。 如果说,花玉乔劝慰图山布什户的话有点儿道理的话,那么,他对公孙渊说的那番赚取许多眼泪的话,纯粹是顺情说好话。眼看着这五十九人都活过来了,第一个吃的和最后一个吃的毫无二致,谁先吃一会儿,谁先后吃一会儿,能咋地?只要在三刻钟之内吃了,不就行了?还什么“后吃的,就有可能耽误时间而救不过来”云云?先后,只不过是医道的习惯,谁在跟前,谁凑手,就先救谁而已,没有“看你,更胜他俩一筹”之说。 俗话说,“人老尖,马老滑,兔子老了,不好拿。”——只不过,顺着“上公子”以他为主的意识,说一句讨巧的话而已。 这句话可不要紧,使公孙渊坚定了和jian雄曹丞相以及曹氏家族决一死斗的决心,并且,为此献出了他仅仅三十岁的生命! 图山布什户手腕子被张广才的珍珠打了一个血包,看了,从他的医箱里拿出一把柳叶尖刀,在那个包上划了一个不大的“十”字,把里边的淤血放了出来,用一块丝麻垫上,告诉图山布什户,“按着揉,多咱揉麻了为止。” 图山布什户边走边揉,眼睛不时地瞄向挹娄,瞄向张广才。 他去瞄公孙渊,被公孙渊看到了,公孙渊指着他骂道,“你娘隔壁的!信不信老子把你那只眼睛挖下来!” 图山布什户赶紧躲闪开自己的眼睛。 张广才回头看看,然后对他姥爷花玉乔说,“姥爷,这山里总有这种毒气吗?” “哪呀,”花玉乔说,“这是有人放的毒。” “姥爷,你说这不是天然的?”公孙渊惊惧地问,“是人为的?” “当然是人为的,”花玉乔说,“这林中哪来的那么大的风?那雾霭,眼瞅着就往咱这边吹来。” “谁呢?”挹娄问。 “这肯定是北沃沮人干的。”花玉乔说,“我听说他们的巫婆有这个本领。你想,他们北沃沮,弹丸之地,又没有强兵悍马,凭什么在众多强国的围困下,求得一线生机呢?没有点儿邪门歪道,不早让人吃掉了?” “那他们要再放毒,我们还没有排毒救命丸了,可怎生是好?”公孙渊走上来问。 花玉乔笑了笑,说,“咱们已经服下了排毒救命丸,就在咱们的身体里边产生了抗毒性,他们再放毒,对我们已经不起作用了。他们也深知这一点,不会再放毒了。但是,他们是绝不肯善罢甘休的,不放毒,还会有别的诡计。让军士们提起精气来,小心提防着。” 公孙渊冲后队,把花玉乔的话喊了出去。后边的兵士,包括图山布什户也提起了精神。 阔力这回不离挹娄左右了,就在他的旁侧串着树空飞着,包括看到一只硕大的林鼠,它都放弃了追铺,不为诱惑所动。挹娄、张广才和公孙渊直劲儿夸它懂人性。 又走了半个多时辰,就听到林子的前边,有说话的声音。公孙渊把一只手举了起来,人人都做好了防备。 公孙渊走在队前,挹娄、张广才和延尽吝紧随其后。 不一会儿,从林子深处,跑过来几个小孩。 小孩也就四五岁的样子,手里都拿着一束野花,他们举着花,向公孙渊送来,只见公孙渊嘿然冷笑,手起剑落,把最前那个小孩的头,连着肩头,一齐砍了下来,顿时,小孩的一腔子血,喷了出来。 众人大惊,都不由自主地“呀”了一声。 小孩的尸身倒地,其他小孩大叫着,往森林深处跑去,公孙渊提剑追了过去,被花玉乔叫住了。 公孙渊收住了步子,骂道,“草尼娘的,跟老子玩儿这个把戏!” 公孙渊走了回来,见除了兵士,所有的人都围着那身首异处的小孩儿。 张广才回看他一眼,那眼神,满是责备的。 公孙渊心中一惊:难道我杀错了?不是妖孽,而真是个小孩?他偎着姥爷花玉乔的身旁,钻进了人圈。 花玉乔扭头看他一眼,从药箱里拿出个蝇甩子,向小孩的尸身拂去,轰走几只落在小孩尸身的苍蝇。然后,他就挤出了人圈儿。 这时,就听到挹娄大声地叫道,“你们看!” 大家看去,只见那小孩的尸身逐渐化成了浓血。 “真是妖孽变化的呀!”延尽吝大喊道。 公孙渊向化成脓水小孩的尸身看一眼,又回头找姥爷,他看到姥爷花玉乔仍在人圈外,仰着头,一副深沉、哀婉的样子,他就走上前去,扯了花玉乔的衣角一下,低低地说,“姥爷……” 花玉乔低头看是他,又回头看看,声音压得非常低地对公孙渊说,“再不可了……顶多,你不要他的花罢了。” 公孙渊重重地点点头。 花玉乔对众人说,“走吧,一个妖孽,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快快赶路?” 公孙渊跟着姥爷说,“走吧,姥爷都说走了。” 围着的人只好怏怏而去。 又走了一程,就听到前方灌木丛中,有“咴咴儿”野猪的叫声。姥爷把一只手举至肩头。公孙渊他们立即抽出宝剑,做好了万全准备。 果然,一阵灌木丛的摇动,从里边钻出十数只小野猪。野猪这么大小正好,打好打,rou也香嫩。 公孙渊就指挥兵士们摘弓搭箭,做好准备。他象姥爷刚才那样举起了一只手。 也怪,这些小野猪一点也不认生,见到人,非但不跑,反而冲着人跑来了。 阔力“噶”地叫了一声,从树枝上俯冲而下,迎面攫起一只小野猪就飞了起来。 花玉乔厉声制止,并让挹娄阻止阔力吃野猪,“娄儿,让阔力把野猪扔了!” 不用挹娄说,花玉乔这话刚一出口,阔力就在树空的飞行中,把厉爪里抓着的小野猪放开了,那小野猪跌倒在草地上,跌得“嗷嗷”叫了两声,一个翻身打滚儿,就爬了起来,仍旧往这边跑。
公孙渊手往下一挥,兵士们利箭齐发,十数只小野猪迎箭倒地。 公孙渊走上前去,说,“哈哈,要摆治小爷,倒给小爷送来美味!来呀,把这些野猪带上,今天晚饭,咱们有荤性了!” “停!”花玉乔上前制止,“不准碰这些野猪!” “咋地?”公孙渊问。 “咋地?”花玉乔说,“你不觉得这些野猪反常吗?” 公孙渊眨巴眨巴眼睛,点点头,“嗯”了一声。 花玉乔说,“他们没准就是想让咱们吃了这些野猪呢。” 走过来的兵士,停住了脚步,看着公孙渊。 公孙渊大喝,“都愣着干啥?没听姥爷说吗?退回去!” 兵士一个个退了回去。 连续三次加害于他们,这不能不使他们有所警惕。 公孙渊让兵士们原地休息,他把挹娄、张广才和图山布什户、延尽吝他们,以及姥爷聚在一起,商量对策——不能总是等着对手出招啊,咱们就被动挨着,这不越来越使对手放开胆子了吗?咱们就擎着他们使手段? 大家都看姥爷花玉乔。 花玉乔说,“军事上,别看着我,我不懂;这方面得问图山布什户将军和延尽吝道台,他们俩是行家。” 这一路上,基本都是公孙渊在指挥,下命令,等于把两位军官架空了。两位对此当然不好说什么,但花玉乔这么一说,把久积于胸的愤懑,挑了起来,虽然是敢怒不敢言,但憋在心中的火气,从他俩酸溜溜的话中,流露了出来—— 图山布什户说,“还是上公子定吧。” 延尽吝说,“上公子咋说,我们咋做就是了。” 要命的是公孙渊并没听出这话有什么不对味儿来。他大怒道,“放你老娘那刺喽臭!我定,还要你们干什么?” 花玉乔听出两位有抵触情绪,就说,“你们要以大局为重,眼看着对手屡屡出招,咱们不应声而还,不等于把脖子往人家刀刃下伸吗?君子不逞一时之气啊!” 两位军官一寻思,花玉乔说的有道理,图山布什户就说,“依我看,在行进方向,百米一个,百米一个,放出五个游动哨——起码把他们和我们交集的距离拉得长一些,使他们有所忌惮,不敢恣意而为。” 延尽吝说,“图山布什户将军说的有道理,我看还应该在留两个殿后的。以防敌人从后边偷袭。” 公孙渊双掌一拍,说,“好,就这么办!真是‘三个臭皮匠,合成个诸葛亮’!” ——听到些不会说话的,也没听到这么不会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