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辽国皇宫
这一次石秀直接翻进了理藩院之中。 辽国经历了多年战火，国力大大的下降，再也不是当初的大陆第一强国，辽国的这些政府机构现在也极为落魄。理藩院本来应该是重要机构之一，可是现在里面竟然没有多少士兵把守，一副清冷的样子。 加上石秀的武艺极为高强，为人又极为机灵，他在理藩院转了一圈，竟然都没有人发现他的踪迹。当然他走的都是比较偏远的地方，在那些真正重要的阁楼面前仍旧是有精锐士兵把守的，想要进入那些地方仍旧异常的困难。 石秀仔细的观察着，发现有两座阁楼防御的最为严密，其中一个阁楼中有汉人的声音飘出，里面应该是大宋的使臣，还有一座阁楼空荡荡的，应该就是女真人之前所居住的阁楼了。 当下石秀在女真人所居住的阁楼旁边的一座小楼中躲了起来，这座小楼一片黑暗，里面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守，最是安全不过。 “如果时迁在这里就好了。”石秀躲好之后，心中暗道。 时迁精通的是小巧的武艺，善于藏匿、偷盗，若是他在这里，可以直接潜伏进入女真人的阁楼中，里面的任何重要情报都有可能偷盗出来。到了那个时候，这些女真人对于他们将没有任何的秘密可言。可惜，时迁现在在河东战区，根本不可能来到这里。 就在石秀躲藏在理藩院的时候，那几个女真人已经进入了燕京城的辽国皇宫之中。 这个时代的燕京皇宫远没有后世明清皇宫的规模。明清的时候，这里是都城所在。而现在，燕京只是辽人的“五京”之一，因为东京、上京、中京全部陷落，所以辽国的皇帝不得不暂时驾临这里。如果严格说起来，燕京皇宫只能算是辽国皇帝的行宫而已。 皇宫给人的感觉也有些冷清，里面的士兵、宫女数量都很少，不过这些宫女长的都异常的秀丽。女真人过来的时候，这些宫女的脸上都露出了恐怖的表情来。在契丹宫女的心中，女真人几乎是“魔鬼”的代名词，他们凶残、野蛮、无恶不作，杀死了无数的辽国人。 女真人对于宫女脸上的恐怖表情视而不见，他们甚至还伸手调戏这些宫女，旁边的契丹官员、士兵竟然在一旁赔笑，一副谄媚的表情。 “这些契丹人，可真是孬种！王子殿下，咱们真的要和他们合作吗？”有两个女真人走在最前面，此刻一个年长的女真人轻声问道。 “没办法，这是父皇定下的计策，我们必须和他们联合，一起对付梁山的汉人。”那个年轻的道。 “梁山的汉人虽然很厉害，但是我们女真儿郎绝不会输给他们了！只要咱们肯拼命，一定能将他们赶回高丽的！”那个年长的咬牙道。 “那样的情况下，即使我们可以打败汉人，我们的损失也绝不会少了！我们女真人现在只剩下这么一点人口了，绝对不能继续消耗了！如果能和契丹人联合的话，让契丹人给我们打前锋，到时候再赶走汉人就容易得多了。”年轻的摇头道。 “可是，王子殿下，那也不用派你前来啊？”年长的愤愤不平的道。 年轻的女真人脸上出现了一丝微笑，又摇了摇头，大步朝着前方而去。他不是别人，正是完颜阿骨打的儿子完颜宗望，也是现在女真国内仅次于完颜阿骨打的人物。 本来完颜宗望也不赞成和契丹人合作，但是多日来，他已经渐渐想通其中的道理，知道合作对于女真人好处极多，所以这一次他亲自来到辽国，要和辽国的皇帝大臣们签订盟约。 此刻走在皇宫的路上，他心中既有对契丹人的蔑视，也有不得不合作的苦衷。同时，对于梁山的汉人，他心中现在也有些畏惧起来。梁山汉人的实力增长的很厉害，根据他们所得到的情报，在辽阳以东的龙泉府一带，现在竟然又出现了10万梁山军队。如果梁山军队一直这么增长下去的话，恐怕女真人也不会是梁山汉人的对手了，所以现在必须很快敲定和契丹人的合作，然后迅速把梁山汉人击败。 “双方合作，兵力达到六七十万，想要击败梁山汉人没有任何问题！而且到时候我们女真人仅仅跟在契丹人后面作战，我们的损失也会少得多！至于战后，父皇想要让我们生养休息，我看也是很有必要的。哎，该死的人口啊，为何我女真人没有汉人那么多的人口？如果那样的话，我们何必和契丹人合作？天下都是我们的！”完颜宗望暗道。 “王子殿下，前面就是成德殿所在了，我们辽国的皇帝陛下，还有诸位大臣都在里面等您。”就在这个时候，后面的理藩院官员跟了上面，一脸笑容道。 “很好，我们这就进去吧！”完颜宗望点了点头道。 当下，先是门口的太监通报，然后里面宣旨，再然后完颜宗望才带着几个女真人进入了这所谓的成德殿之中。 完颜宗望终于见到了辽国皇帝，他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女真人曾经的敌人。此人看起来50来岁，长的倒是威武不凡，只是双眼无神，浑身的气质和完颜阿骨打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 当下完颜宗望只是拱了拱手，一脸傲慢道：“大金国左都元帅完颜宗望见过辽国皇帝陛下。” 他如此的无礼，他身后的女真人也都是站在那里拱手，没有一个下跪的。 对于女真人如此做派，辽国皇帝耶律延禧心中一阵恼怒，他真想派人把这些女真人全部拉下去打死，但是他知道自己绝不能这么做。他不但不能这么做，脸上甚至还要装出一副微笑的样子。至于辽国的大臣，有几个人脸上露出羞恼的表情，更多的则是和耶律延禧一样满脸笑容。 “来人，快，给王子殿下赐座！”耶律延禧急忙道。 当下有太监把一个座椅放到了大殿之中，完颜宗望坐了下来，其余的女真人则是站在了他的身后。 耶律延禧还想说几句客套话，谁知完颜宗望根本没有心情和他寒暄，直接道：“皇帝陛下，你当真决定和我们议和了吗？” 耶律延禧一愣，急忙点头，道：“这是自然，我求之不得！我们两国都是北方民族，本来就应该是兄弟，议和是应该的，难道不是吗？” 完颜宗望脸上出现了一丝冷笑，嘿嘿笑了两声。 听到他的冷笑声，耶律延禧脸上出现了尴尬的表情，旁边的耶律大石此刻开口道：“王子殿下，不知道令尊对于议和是怎么说的？” 完颜宗望道：“我父皇说，议和之后，我们立刻把中京还给你们。等到打败梁山汉人，我们就把上京也还给你们。” 听到这话，耶律延禧、耶律大石以及其余的大臣们脸上都露出了狂喜的表情来。上京、中京这是辽国曾经最重要的领土，现在终于又可以得回来了。 “还有，我父皇说，等到两国一起出兵的时候，所有的兵马都要接受我父皇的指挥。”完颜宗望又道。 “这……”耶律延禧等人再次愣住，他们可以和女真人一起出兵，但是他们并没有想要把指挥权也交给完颜阿骨打。 “哼，你们契丹国内有一个将领能够比得上我父皇吗？只有我父皇亲自指挥，才能把两国联军发挥出最大的战斗力来，才能更加轻松的赶走梁山汉人！这件事情不容商量，我父皇说了，你们必须答应，否则就不用议和了！”完颜宗望冷冷的道。 “好，我们答应了！还有其他的条件吗？”那些大臣们还想再思考思考，但是耶律延禧已经急不可耐的表态了。对于耶律延禧来说，现在每天都惶惶不可终日，他对于女真人已经从心底里面怕了，他对于议和无比的向往。如果能够议和，区区的军队指挥权又算得了什么？再说了，他觉得完颜宗望说的也有道理，辽国国内确实没有一个人能够比得上完颜阿骨打。如果辽国国内真有能够比肩完颜阿骨打的人物，那辽国也不会被打成现在这副模样了。 “还有一件事情，陛下，你要尊我父皇为叔叔！这就是所有的条件了。”完颜宗望嘿嘿笑道。 听到完颜宗望的话后，整个成德殿一下子喧哗起来，如果辽国的皇帝真的称呼完颜阿骨打为叔叔的话，那真是巨大的耻辱。他们没有想到女真人即使要议和，竟然还提出这样羞辱的条件来。 “陛下，万万不可！”当下耶律大石急忙道。 耶律大石确实希望两国议和，但是他心中的议和条件绝不可能这样屈辱。而且当初完颜阿骨打和他谈判的时候，也从来没有提过这样屈辱的条件。他却不知道完颜阿骨打对于人性已经摸透，在完颜阿骨打看来，耶律大石是英雄，那样屈辱的条件绝不会答应，可是对于耶律延禧却不是这样。耶律延禧胆小怕事，性格懦弱，越是打压他，越是欺凌他，越是羞辱他，耶律延禧心中反倒越发的相信女真人的“真诚”，对于议和反倒没有任何的反对了。 果然，耶律延禧猛地站了起来，双眼放光，道：“这个可以答应！今后金国皇帝完颜阿骨打就是……朕的叔叔了！你我今日就把合约签订吧，朕实在是不想再拖了！” 听到耶律延禧的话，辽国大臣纷纷阻止，而那对蒙古兄弟则是目瞪口呆，简直难以置信，他们也没有想到耶律延禧竟然懦弱到了这种地步。 在耶律延禧看来，称呼完颜阿骨打为叔叔虽然有些屈辱，但是总比丢了生命要强。在这个年代，一国皇帝称呼对方皇帝为叔叔的事情也极为常见，五代十国的时候，后汉的皇帝也曾经称呼契丹皇帝为叔叔，历史上的南宋，赵构也曾经称呼年纪比他小很多的金国皇帝为叔叔。所以，耶律延禧觉得这根本不算什么。 完颜宗望和辽国的君臣一直谈到了中夜时分，总算是把所有的细节都敲定下来。只是要签订条约还需要明天，无论是完颜宗望或者是辽国君臣都需要将条约再仔细的分析一遍，防止出现差错。 ****** 耶律大石从皇宫中离去，返回了自己的家中。和女真人商谈结束，他心中的一块大石总算是落下来了。现在终于可以轻轻松松的得到上京、中京，又可以把汉人从辽东赶走，防止汉人重新做大，耶律大石甚至觉得国事有望，只要好好努力的话，将来辽国恢复曾经的第一强国都不是什么难事。 他在自己的房中坐下，正准备洗漱之后休息，就在这个时候耶律晋宁从外面闯了进来。 “晋宁，这么晚你还没有睡？”耶律大石有些惊讶的道。 “叔叔，你们当真和女真人议和了？准备和女真人一起出兵？”耶律晋宁一脸着急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