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再次来到燕京
花荣在东北形成一条线的防御之后，耶律晋宁也终于离开了这里。 他带着自己的十几名骑兵，另外还有石秀、鲁智深等人再次返回辽国。 只是，耶律晋宁现在的心情和来的时候完全不同。来的时候，他自傲自大，认为契丹人是世界上最强大的种族。可是在半路的时候看到了女真人，他无比的恐怖，同时灰心失望，觉得天下应该属于女真人了。可是经过了整整一个冬天，和梁山大军一起行动，歼灭完颜宗翰，现在又完全挡住完颜阿骨打，他心中则开始惊惧梁山的实力。梁山已经把不可一世的女真人都打败了，他不知道和梁山合作到底是对是错。 已经三月初了，这个时候江南已经是春意nongnong，可是在东北，积雪还没有完全的消化。 “完颜阿骨打的主力已经来到了辽阳附近。现在，只要你们出兵的话，一定能打完颜阿骨打一个措手不及，把以前丢失的国土重新收回来。”石秀道。 “不错。”耶律晋宁点了道。 不管梁山是否强大，不管双方合作是对是错，出兵是一定要做的事情。现在女真人在西部的力量无比空虚，正好趁机夺回国土。他知道自己的叔叔耶律大石一直胸有大志，不满足仅仅做一个节度使、仅仅做一个燕京留守，如果叔叔能够带兵收复国土的话，叔叔的地位也会远远超过现在，甚至能够拥有和皇帝相匹敌的威望、实力。 他们一路往南，发现这里比起几个月前还要荒凉。在几个月前，他们所过之处还能见到不少的村庄，那些村庄里还有一些百姓。可是现在，一路过去，村庄基本上都残破了，一路上几乎没有见到过几个人影。其实原因也很简单，自从梁山和女真人大战开始之后，这里的百姓为了躲避战火，已经远远的逃走的。其中大部分人都是去了燕云十六州，还有一部分人可能是一路往南，进入大宋的境内。 整个北方，现在到处都是战火，一片混乱，已经基本上不适合人类生存。勉强留在这里，乱兵经过，男的会被杀死，女的会被凌辱而死。如果碰到女真人或者梁山的人，还有可能被驱赶着离开家乡。到了女真人的地盘，会成为女真人的奴隶，到了梁山的地盘，命运说不定还能好一些。 耶律晋宁、石秀等人一路上换马不换人，他们一天几乎不休息，用最快的速度往燕京城赶去。现在战况紧急，耶律晋宁必须第一时间将东北的情形告诉耶律大石。 这样的连日连夜赶路，仅仅用了七天时间，他们就来到了燕京城。此刻燕京城刚刚关闭城门，耶律晋宁在城下大声的喊了起来。 “到底是什么人？不知道现在已经关闭城门了吗？”城墙之上，几个士兵恶狠狠地喊道。 “耶律大石是我叔叔，我乃南苑枢密副使耶律晋宁，快快打开城门！”耶律晋宁在下面历喝道。 听到耶律晋宁的话后，上面的士兵倒是吃了一惊。当下有人用绳子把一个竹笼吊了下去，耶律晋宁将自己的令牌放上去。上面的士兵确认了耶律晋宁的身份之后，急忙打开城门，把耶律晋宁一行人放进来。 耶律晋宁看着这些士兵，心中十分的不爽。自从见识了女真人和梁山的士兵之后，他就觉得燕京城的这些士兵处处不顺眼，他们和女真人、汉人差的太远，靠着他们，根本不可能打败女真人或者汉人。 “哎！”深深的叹息了一声，耶律晋宁不理会这些士兵，他带着石秀、鲁智深在燕京城的大街上纵马驰骋，朝着耶律大石的府中而去。 ****** 耶律大石本来已经入睡，但是听说耶律晋宁归来，他急忙穿上衣服，立刻将耶律晋宁叫了进去。 至于石秀、鲁智深，他们则被几个仆人安排在大厅里面坐着，各种美酒好菜都端了上来，两人也不管不顾，大快朵颐起来。 “晋宁，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你许久了！”耶律大石看着耶律晋宁，一脸微笑道。 “叔叔，我来是想告诉您，现在正是出兵的时候！我们万万不能错过这个机会！”耶律晋宁道。 “我也听说梁山已经占据了辽阳城，完颜阿骨打似乎正在攻打辽阳城，但是我知道的不多。你回来的正好，赶紧给我说一说梁山和女真人的战况。”耶律大石道。 “好！叔叔，我们是几个骑兵先是跟着梁山的韩世忠。他带着两万大军碰到了一万女真骑兵。双方突然遭遇，根本来不及布置任何的阴谋诡计。最终一万女真兵死伤惨重，能够逃走的不到3000人。接着韩世忠带着上万士兵进入了西方的雪原之中，那雪原茫茫，根本没有道路，其中的危险不必多说，您也知道。如果是我们契丹人，进入雪原，在那种情况下，士兵肯定会大乱。可是梁山的士兵仍旧是纪律森严，硬是走出了茫茫雪原，最后突袭会宁府，用火烧死数十万女真人……”耶律晋宁将他这些天来的经历缓缓地说了起来。 耶律大石脸色凝重，到最后他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叔叔，您怎么了？”耶律晋宁奇怪的问道。 “汉人将来也是我们的威胁，是我们辽国的大敌。”耶律大石道。 “嗯。他们很强大，一点都不比女真人弱。而且他们比女真人还多了人口优势。女真人充其量不过数十万人口，而汉人，数千万人口，如果全部为梁山所用的话，我们根本不是对手。”耶律晋宁道。 “晋宁，你这段时间和梁山的人在一起，你说说看，有没有什么制约他们的办法？”耶律大石道。 “这……叔叔，只怕很难，或者说根本不可能！他们的士兵勇敢，他们的军官清廉，他们从各处迁移来许多百姓，在最短的时间里，那些百姓就对他们归心。他们从高丽出来之后，想要制约他们，已经不可能了。这些天里，我天天都在思考这个问题，每一天我都很苦恼烦闷。汉人这么强大，我们契丹人将来怎么应对他们？即使打败了女真人，我们辽国也要面对汉人。真难！”耶律晋宁叹息道。 耶律大石眉头紧皱，在房子里走来走去，过了许久，突然道：“阳谋是不行了。看来要用阴谋了。晋宁，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交给你。” “什么事情？”耶律晋宁好奇地问道。 “我要你继续前往高丽。”耶律大石道。 “啊？现在去那里做什么？”耶律晋宁道。 “我要你带着大量的金银、美人，去见他们梁山的大都督，去见他们梁山的重臣。用金银、美人贿赂他们。汉人安于享乐，只要他们接受了那些金银、美人，时间长了，他们终究会被腐蚀的。到时候我们辽国说不定还有继续生存的机会。”耶律大石道。 “叔叔明智！”耶律晋宁先是一愣，然后立刻欣喜的夸赞道。 “这件事情无比的重要，甚至和收复国土一样的重要。我会把燕京城最好的宝物，最好的美人通通给他们送过去。一定要腐化他们。他们的士兵，我们暂时对付不了，可是只要上层腐化了，他们的士兵也就废了。汉人，也就这个弱点罢了。”耶律大石道。 “是！”耶律晋宁急忙答应下来。 耶律大石心中仍旧忧心忡忡，他也不知道这招管不管用。汉人的历史上总是能出一些雄主，那些雄主是不为宝物、美人所惑的，但愿梁山的大都督不是这样的人吧。除了梁山汉人的潜在威胁，除了女真人之外，现在耶律大石仍旧有无数的事情要处理。 中京被女真人打下之后，辽国的皇帝耶律延禧消失不见，整个中京的领导班子都跟着耶律延禧不知道逃到什么地方去了。有人说耶律延禧去了极西契丹人的发源之地，也不知是真是假。那里在内蒙古的深处，到处都是荒山老林，那里倒是无比的安全。可是他们是安全了，辽国现在没有领导机构了。 相对而言，他耶律大石作为燕京留守，现在已经是辽国数一数二的人物了。只是仍旧有几个人不听他的。他想要出兵，必须把这些人都说服了。 当天晚上，耶律晋宁、石秀、鲁智深早早入睡，他们七天七夜赶路，如果不是武艺高强，早就累趴下了。此刻一个个呼呼大睡，任何响动都难以惊动他们。而耶律大石则是彻夜未眠，他一边观看地图，一边将手下的大将全部叫来，商量出兵的事情。 第二天，天色刚亮，他就被燕京城中另一位大佬萧干叫了过来。 萧干乃是当今辽国的奚王。奚族是辽国的重要种族，在辽国刚刚成立没有多久的时候，他们被契丹人征服，之后一支是萧姓后人担任奚王。萧干今年50多岁，他的下面有5万奚族战士组成的军队。所以想要北伐，耶律大石必须联合萧干。 萧干进入了耶律大石的府邸之后，耶律大石立刻将北方的战局说了出来。 “你确定汉人真的占据了北方大量城池，所以完颜阿骨打不得不把主力都调回去？”萧干有些迟疑的道。 “确定。我的侄子耶律晋宁亲自去了梁山，和梁山的军队呆了几个月的时间，昨天才刚刚回来。这件事情绝不会有错的。”耶律大石道。 “可是那些汉人、高丽人真的有这么强吗？我不相信。”萧干摇头道。 “奚王，你听我的，这件事情不会有错的！完颜阿骨打的大军真的从中京回去了！你听听我的吧。”耶律大石着急的道。 “再等一等吧，我相信中京方面过段时间也会有人到来的，到时候就知道真假了。”萧干道。 虽然中京已经被女真人攻克，但是辽国在中京仍旧有一些探子，这些探子现在只能把消息传到燕京城。尤其是许多探子都是萧家派出去的，所以萧干在等那边的消息。 “奚王，时不我待。不能耽误！”耶律大石有些焦急的道。 “再等一等。”萧干还是摇头。 耶律大石无比的着急，萧干离开之后，他又把燕京城的另一位大佬郭药师请了过来。郭药师今年40多岁，看起来稍稍有些文雅，他乃是当初渤海国的移民。辽东被女真人入侵之后，郭药师招募辽东之民，组成“怨军”，意识是怨恨女真人，要找女真人报仇。他的怨军现在有3万人，也是不小的力量。耶律大石想要出兵，也要把他带上。 郭药师的消息比萧干灵通得多，他早已得到情报，知道辽国的局势发生了很大变化。只是他只有3万军队，也不敢贸然出兵。耶律大石找他商议出兵的事情，他心中狂喜，立刻答应了下来。 就在第二天，中京方面的情报也已经传来，完颜阿骨打确实离开了中京。现在整个中京附近只有五万女真士兵了，其中纯粹的女真人数量只有一万，其余都是各族士兵组成的新附军。 当即耶律大石、萧干、郭药师三人便准备出兵事宜，只是辽人经历了200多年的岁月之后，官僚系统也相当的庞大，效率极低，想要出兵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到了三月下旬，他们的军队才集合完毕，准备出发。 耶律大石自己有五万军队，郭药师有三万，萧干有五万，总共十三万大军，这已经是现在辽国最后的力量。想当初，就在十年前，辽国还有百万大军，结果在女真人的兵锋面前，不断溃败，士兵要么战死，要么成了女真人的新附军、奴隶军，想想都让人叹息。 “这是我契丹人最后的希望了！十三万大军！我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收复失地。然后我再重新招募军队，让我辽国继续成为大陆第一强国。只要每一个契丹人都如我一般不懈努力，这个愿望终究能实现的。”骑在马上，握着马鞭，耶律大石暗暗的想到。 他有这样的决心，只是他也知道这异常的困难。现在的辽国政治和大宋一样，无比的腐朽黑暗。包括军队，也是如此。军队里面的军官基本上都是无能的宗室子弟担任。而那些有本事的人，就算立下军功，也很难上位。这一切都需要改变，而改变很困难。 “耶律元帅，我们陪你一起北上攻打女真人。我们和女真人打了多次，对他们很了解。”耶律大石正要下令全军出发，石秀、鲁智深骑着马奔驰而来，两人拦住耶律大石，急忙道。 其实石秀这一次来仍旧负有使命，他是要进入辽军之中，了解辽军的虚实。只有真正的跟着军队出发，才能真正的了解这支军队。 “你们和晋宁前往高丽吧，我有礼物送给你们大都督。”耶律大石摇了摇头，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