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自作聪明
“呦，您可别这么说，刚才是我有眼无珠，我掌嘴，”汉子一脸谄媚的陪着笑。 老嬷嬷在夫人身边常年伺候，一瞧这架势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也没点破，见豆蔻没有要追究的意思，给中年汉子递了个眼神道，“还不赶紧的，把我们夫人定的首饰拿出来给丫头瞧瞧。” 这边应着声，进后堂取出一个金丝楠木的盒子，打开来，一枚玉佩被锦缎包裹着，只露了个边角，豆蔻便瞧出来是个好东西。 水儿通透，颜色也正，除了样子小了一点，算不上太名贵，但是也够的上分量了。 县令夫人对一个山野的女娃格外的挂心，这外人不知，可她这个嬷嬷却一清二楚，取了玉佩挂在豆蔻脖子上比划了比划，“挺好，就它了，你喜欢吗？” 豆蔻点点头，都说无功不受贿，这县令夫人突然想起她来，想必有事相求，正好她也有一事要求夫人。 “喜欢，但是我更喜欢珍宝阁的伙计刚刚送来的镯子，”豆蔻笑眯眯的转身仰头望着那个中年汉子。 嬷嬷见豆蔻意有所指，问了句，“找你们掌柜的来说事。” 这边伙计褪了下去，没一会一个花甲老人从里屋出来，见到嬷嬷依旧不卑不亢的问道，“找老夫有何事？” 嬷嬷递了个眼神给豆蔻。 “那珍宝阁的伙计刚才送来的镯子是我娘当出去的，但是昨个儿我去赎当，珍宝阁的老板却说卖出去了，您能让我瞧瞧那个镯子究竟是不是我家的吗？”豆蔻没有当票，用手指沾了水在桌上画了个和其他镯子并无二异的圈圈。 “有何不同？” 豆蔻微微一笑，指着手镯内侧的位置说道，“这里有个轻微的凹痕，是个弓长张的张字，旁人不细看瞧不出来。” 掌柜听闻，脸色的神情微微一变，抬手让伙计把珍宝阁刚才送来让他镶金套的镯子取了出来。 镯子才刚刚加工到一半，被伙计小心翼翼的放在台面上，金箔还没完全裹住那个凹进去的字，但是豆蔻当场就认出了这个镯子，“就是它，被珍宝阁的老板说卖出去的镯子，还只卖了几十个铜板。” 掌柜的当下明白了什么意思，但是他却把镯子收了起来，一脸坦荡道，“老夫是开门做生意，这东西是珍宝阁送来的，如果这位小姑娘说这是你的东西，那等老夫还予他们，你可去讨要，如果想从老夫手里拿走，还望见谅，生意以诚为先。” 言下之意，谁交到他的手上，他就只能还给谁，其余的他一概不管。 “那能去掉金箔吗？”豆蔻指着上面已经包了一半的金箔问道。 掌柜点了点头，“那是自然，待老夫还予珍宝阁，确认东西无误了再另行包裹。” 嬷嬷也瞧出了几分门道来，镯子是个好镯子，只是这刻了字...... 掌柜的把事情交代给身边的伙计，由他引着去珍宝阁。 忍冬见豆蔻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县令夫人身边的嬷嬷，当下就蹲在推车后面试图把自己藏起来，豆蔻瞧了，把她喊起来，“没事的，你就继续卖仙菜。” “可是已经卖完了，刚才珍宝阁的钱老板可好心了，帮着咱们沿街叫卖，一会儿工夫就卖完了，”忍冬把两个见了底的坛子抬起来给豆蔻瞧，脸上笑的别提多开心了，所以豆蔻也就没说什么。 “那你在这等我，咱一会就回家。” 嬷嬷拉着豆蔻去了珍宝阁，钱老板瞧见了，知道这是过来找事儿来了，可毕竟见过大世面的人，不会被个小娃娃唬住。 “呦，这不是夫人身边的嬷嬷吗，怎么今天得空来我这珍宝阁坐一坐啊，”钱老板把几个人引到堂内，对着后面喊道，“有贵客，上好茶。” 嬷嬷冷哼了一声，说道，“你眼睛倒是尖，嬷嬷我都没来过你这珍宝阁，你还能瞧出嬷嬷我是什么人儿来？” 钱老板搓着手，一脸老jian巨猾的奉承道，“您是不来我这小地方，但是您可是县令夫人身边的红人，这县衙后堂小的我是没少走动，当然认得嬷嬷。” 茶倒上，点心备上，豆蔻指着桌上的镯子说道，“钱掌柜，这个就是我娘当掉的镯子，你昨个儿跟我说几十个铜板卖给别人玩了，今天怎么就凭空出现还送去镶金箔？” 钱掌柜把镯子用手往后一推，伙计忙上前把东西收起来。 “呦，瞧你说的，这世界万物还不兴有个双啊，再说你那个不值钱，这个可值钱多了，小姑娘不懂可不要乱讲话，就算你跟嬷嬷相熟，这坑人的事也不能找上我啊，是不是？” 这个女娃，谁人不信都没关系，但是她出手就能治好老爷隐疾，给的方子也对症，所以嬷嬷认定豆蔻所说不假，把个茶杯重重的搁在桌上道，“掌柜的，开门做生意，莫不是见丫头年纪小就诓人，这买卖可做不长久。” 掌柜的忙辩解，“不是一样的物件儿，这天差地别的，不能因为这乡野的丫头一句话，就让我吃亏，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豆蔻瞧着掌柜的是煮不烂的鸭子，嘴硬的很，“既然价值连城，定没人会想要在这玉镯上刻字，您可见过世间有同样的镯子？” 掌柜顿时变作了哑巴。 这玉石上刻字可是大忌，尤其是上好的玉石，本就娇贵，如果刻字更容易玉碎，世间是再找不出一人会做着等的蠢事。 “我看就这样吧，你把玉镯还给这位小姑娘，嬷嬷我就当没看见这档子丑事，钱老板还照样开门广迎四方客，怎么样？” 嬷嬷开口了，那掌柜的必定听从啊，万般不舍的甩了甩袖子，“罢了，我就当孝敬老天爷了，不过话说在前面，这镯子我完全是看在嬷嬷的面子上赠予的，可不是理亏，这话咱可得说到前头。” 掌柜的挑帘又进了后堂，豆蔻悄悄跟过去，看见钱掌柜把盒子里的镯子拿出来换了旁的，不仔细看简直是一模一样！ 豆蔻却看着没有当场揭穿钱掌柜，而是又回到嬷嬷边佯装没事人的样子吃着点心喝着茶。 “东西在这，嬷嬷您可得乘我这个情啊。” 拿了东西再出来，嬷嬷问豆蔻，“可是原来的物件儿？” 豆蔻没有答是还是不是，只是笑的神神秘秘的，把东西随意扔在了推车上，打算和忍冬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