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遗忘过去

    剩下的两天，奥雷欧斯对待茵蒂克丝仿佛是真正的公主——也许真正的公主也没有这种待遇吧？

    “呐呐老师，我要吃那边的那个……”小修女指着不远处的小吃摊群，那里有着世界各地不同特色的食物——来自东方的拉面、章鱼烧，来自海边的烤鱼、扇贝，来自西方的汉堡等快餐……

    “去吧，”奥雷欧斯说道，“想吃什么直接去拿，我会跟在后面的。”

    听到这话的小修女欣喜地拿走各种食品，奥雷欧斯则是跟在后面一一付钱，淡定的样子就好像从口袋中拿出的不是钞票而是废纸。

    炼金术师和禁书目录的组合，用这两天的时间走遍了小镇的每一个角落，欢喜的笑容一直洋溢在茵蒂克丝的脸上，奥雷欧斯也偶尔露出笑容。

    ————我是时间的分割线————

    但这一切都在第二天的午夜停止了——那个必须消除记忆的时候。

    现在，离最后的时限还有2小时，而茵蒂克丝的身体已经无法动弹——不管大脑如何下命令，其他部分就好像与其失去联系一样。

    【还有2小时，】薇亚提醒着炼金术师，【进行最后的告别吧，别害了她。】

    “……”奥雷欧斯沉默着，薇亚再次提醒，【别忘了错过时间的后果……】

    “无法挽回，是吧？”奥雷欧斯绝望地回答着，“我知道了，请让我们度过最后的平静吧……”

    薇亚沉默地转身离去，奥雷欧斯走进了那个离别的房间——已经体现画好术式，与神殿已经连接的地方。

    房间里，茵蒂克丝躺在画好六芒星的地上，脖子上戴着薇亚带来的那个十字架。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她艰难地扭头看向来人，然后露出微笑。

    “老师，”茵蒂克丝开口，“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候了吗？”

    “还有2小时，”奥雷欧斯跪在她的身边，闭着眼流着泪，“我真的好不甘心，我已经努力了一年……说不定明天我就能找到办法……”不过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这只是不甘的幻想罢了。

    “我真的不想忘记，任何记忆都不想，”茵蒂克丝流着泪，她却丝毫没有感觉的样子，“我绝对不想忘记你。就算要违反教条，就算会牺牲生命，我也不希望遗忘心中这些点滴的回忆……”茵蒂克丝微笑着说着。

    奥雷欧斯听到后更加痛苦了——他也想不消除小修女的记忆，不过代价便是对方的死亡。他宁可面对一个不认识自己的茵蒂克丝，宁可茵蒂克丝遗忘一年的一切，也不想对方因此失去性命。

    “不，我会找到拯救你的办法的，”奥雷欧斯回答着，“即使你遗忘了一切，我也会帮你找回来……”

    “魔法没有办法的话，就用科学的方法。”奥雷欧斯说着在魔法侧的人听来不可饶恕的话，“与魔法侧平分天下的科学侧，是以学园都市为领导的势力，那里面一定会有办法……”

    不过这时的茵蒂克丝已经听不见了——她已经昏了过去。

    奥雷欧斯无言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然后起身，出门。“开始吧，”他说着，“请不要让我再受折磨了。”

    薇亚什么也不说，走进门，拿出萝拉给的文件，上面记载了具体的施法方式，【你要再看看吗？】她询问着记录官，【或者说，从你的知识里面，说不定能从里面发现不必消除记忆也能解决的方法呢？】

    奥雷欧斯知道对方是给自己最后的希望，不过即使这希望渺茫，他也不愿意放弃——他接过文件，一字一句地、仔仔细细地看完了一切，然后再次绝望地闭眼——“这只是普通的消除记忆的魔法，没什么帮助。”

    【那么，就开始吧。】薇亚耸耸肩——对方这个知识量惊人的记录官都没办法，自己这个野路子出身的魔导师更是不可能有什么办法了。

    ————我是消除记忆的分割线————

    魔法完毕后，奥雷欧斯和薇亚在房间外，等待着里面的禁书目录苏醒，而奥雷欧斯也知道，再次看到那个小修女，对方会把自己看成一个陌生人吧。

    【其实，我不是很擅长照顾小孩子，】薇亚寻找着话题，【这个，其实你不必离开的，再次和她从头相处一年不是很好的选择？】

    “……”奥雷欧斯沉默着，不过从脸色看来，这个选项有很大的诱惑力——他脸上满是挣扎的忧郁的神色，不过最后还是放弃了：“不，即使再当一年的老师，我也无法用自己的知识拯救她，”他回答着，“我知道仅凭我这个记录官的力量，是无法让她摆脱厄运的。那么，一年后的再次消除记忆，对我不是更加残忍？”他反问着薇亚，不等对方回话，他继续说着，“我要到学园都市去，从那里寻找能够拯救她的办法。”

    薇亚有些惊讶地看着对方，【这个选择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清楚吧？一旦你投靠了学园都市，那么你会受到所有魔法侧的人的敌视，以及正教的全力追杀。】你以为你有多大的力量？连我这个魔导师都无法抗衡的罗马正教，你这个不擅长战斗的隐秘记录官又能抵抗多久？

    【而且，你就这么肯定，你能得到学园都市的庇护？】薇亚继续说着，提出一个让对方无法回避的问题——万一到时候，学园都市拒绝接纳奥雷欧斯，而正教这边又开始追杀，那么这个可怜的炼金术师将无处可逃，魔法侧的魔法结社们不会冒着得罪正教的风险去收留这么一个没有多大利用价值的人——真正成为魔法结社的组织，怎么会没有对抗魔女的办法？

    “就这样看着她接受一次又一次的厄运？这种痛苦，你又怎么知晓？”奥雷欧斯有些激动地回答着，“而且我怎么说也是隐秘记录官，大脑中的知识对魔法侧的敌人——学园都市，还是有不错的吸引力的吧？”

    【……】薇亚无言地看着对方，的确自己不能体会到对方现在的心情，自己也对此帮不了什么。之前那样的劝说，只是自己不想看着这个家伙走那条希望渺茫的路罢了。既然对方已经决定，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

    【那么，祝你成功吧。】薇亚用自己都不相信的语气说道，【禁书目录已经醒了，你要再看看她吗？】

    奥雷欧斯猛地回过头去，好像下定决心不再回头一样，用不带感情的语气回答着：

    “那么，这一年就拜托你了，我会尽我全力找到拯救她的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