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骆先生，你过来了吗？我们下午三点半要出警，你最好赶在这个时间之前过来。”听声音依旧是之前的那个警察。 “实在不好意思，我突然有事耽搁，暂时去不了了！” “那还有别人可以来的吗？”警察一听一下发起愁来，“说起来是个小事儿，可这手机不停地响，我们也不能总在这儿接电话呀，而且很快就要没电了，一但关机，失主自己要是想起来也不好找了。” “我这儿真没有，给她打电话的人就没有一个能来取一趟的吗？” “要不是像你一样要过来办事，谁会为了别人的手机专门跑一趟啊，你再想想办法吧！” “那行，你把给她打过电话的号码给我几个，我试着联系一下。” “好，就这个，归属地和你的一样，刚打过，说是她哥！” “她哥？” “对！你记着啊，……” 从没听说过孟萱还有个哥哥，但骆弈轩不敢轻易下判断，毕竟他之前实在是没有对她了解多少，他把这个电话号码记下来给了张大夫，让他联系这个他口口声声苦寻不得的病人家属。 没过多久，果然有人敲门了，进来的是个三十多岁上下的年轻男人，一身休闲打扮，侧背着个双肩包，脸上是与这身装扮极不相符的焦急，门还没完全推开声音便已经过来：“医生，孟萱她怎么了！” 张大夫起身招呼他：“你是她哥哥？” “对，我叫孟萧，是她亲哥哥！” “好，你先别急，坐下说！” 一门之隔的办公室内间里，骆弈轩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外面的两个人，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他们两个人的表情，可是从始至终，没有出现一点他希望看到的暗示，眼神交换甚至是不自然。 张大夫详细地向那个自称孟萧的人交代了孟萧的病情之后，希望他能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但他为难地摇了摇头：“我已经在国外定居快十年了，前年把父母也都接了过去，所以孟萱一直都是一个人住，他对我们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我实在是不知道……” “不管是好事坏事，你说来听听！越近的越好！” “最近的……最近她好像恋爱了，大概一个月之前吧，他打电话告诉我说她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儿，但是那男孩儿还不太想谈恋爱，所以她让我暂时替她保密，连爸妈也没告诉。” 张大夫闻言挑了挑眉毛，向内间虚掩的门瞟了一眼，孟萧以为他听出了什么，又接着道：“不过我meimei她一直很乐观，跟我说的时候除了有一点郁闷之外还是期待满满的样子。” “你不是说了她报喜不报忧嘛！”张大夫叹着气，孟萧一见急了：“那您的意思是？” “没有！现在什么都不明朗的情况下一切皆有可能！” “哦！”孟萧点点头，面色却没有丝毫的缓和，“也不知道那个男孩儿能不能联系到，他来过吗？” “来倒是来过几个看你meimei的人，但不知道哪个是！”张大夫忍不住又瞥了眼内间，说了这么多，孟萧早就坐不住了：“我能去看看孟萱吗？” “可以，你到外面等我一下，我要准备点东西。” 骆弈轩稳稳地坐在那里等着张大夫进来，门一关好，冷哼一声：“又一次见识了张大夫的职业cao守啊！为什么我想见就不行，人家一句话你就答应了？” “人家是直系亲属啊，我今天也跟你说了的！” “直系亲属？你连他身份证也没见上一面吧！” “不是，是你给我的电话，说是病人她哥，你现在这又是什么意思啊！”张大夫觉得自己好像又多了一个把柄落在他手里，郁闷之情溢于言表，“那我现在去跟他说不能见了？” “不用！”骆弈轩站起来，“让他见。” 说着他透过门缝确认孟萧已经出去了，打开门，示意张大夫先走，却不见动静，一回头正好撞见他打量的目光，又把门关上：“你今天就这么看我还没看够啊！” 张大夫笑着摇摇头：“每次都有新收获！” 骆弈轩抬手挡住脸：“把你那表情收收！你不就是想说我害人家meimei单相思积郁成疾，现在怕人家找上门来吗！” “那是不是呢？”张大夫眼睛都快眯成线了。 “是！” “哦？” “不是！” “你……” “跟你有关系吗？” “怎么没关系！我要寻找诱因……” “你少来！这点儿事儿至于刺激成那样！” “哎一切皆有可能！” “你走不走！”骆弈轩实在不想再和他无聊下去，更何况看着他那表情直犯腻。 张大夫见他脸又沉了下来，也就识趣地拿起个医用箱出去了，一路带着孟萧来到病房，让他自己进去。 孟萧难以置信地看着孟萱的样子，颤抖着声音喊她，孟萱只瞥了他一眼，便再没有任何反应，他心疼地伸手替她梳理头发，刚弄了两下，孟萱猛地回身抱住他的胳膊就咬，张大夫和护士赶紧进来把他们分开。 他不甘心地一遍又一遍呼唤着孟萱的名字，可孟萱的眼中除了戒备和惊惧什么都没有。 张大夫安抚了几句让他呆在外面，自己和两个护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让孟萱安静下来，又借机做了些基本的检查，出来时，孟萧紧紧地扒着玻璃，已经泣不成声了，一见开门就要再向里闯。 张大夫他们赶紧把他拦下来，他平静了一会儿，说了许多拜托的话才不甘心地离开。 骆弈轩一直在暗处看着，这会儿走到张大夫旁边，恰好可以看见孟萱被固定了手脚：“我不是说不能再绑她吗？” “这又影响不到她的伤！再说了，就算我们被她伤了活该，也得防着她自己伤自己吧！” “我不是这个意……” “好啦！还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你还得加油啊！”张大夫叹口气，走了，骆弈轩心里升起些过意不去，他摇摇头甩开，暂时就把它们都收到理智之后吧！ 他回到谂秘阁，用那里的电话打给叶霞，确认了孟萱家的情况确如孟萧所说，向她要了孟萱家的地址便马不停蹄地直奔那里。 进了小区，停好车，上楼，敲门，一路上他做了无数种猜测，直到里面传来应门声，他仍在和自己赌着里面是不是下午去精神病院的那个人。 很快，门锁转动，他下意识也握紧拳头，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