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疼!孟萱脸上还挂着泪,埋怨地看着他,可能是怕他再动,向后退了退,离他远一些。 骆弈轩赶紧取了件衣服给她披上:“你背上的伤是谁弄的?” “电!电……针!疼!”孟萱似乎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背过手摸了一下疼得赶紧缩回来,愈发地委屈。 “电?”骆弈轩看看还放在旁边的电击棒和针管,指着问她,“是这些吗?” 孟萱拼命地点头:“坏东西!坏东西!”一边喃喃着,一边扯身上的衣服。 “哎不能脱!”骆弈轩知道一定是衣服碰到了伤痕,但也实在没办法任由她这么做,急忙按住,“忍一忍,你听我的,我帮你把伤治好就不疼了!” “不疼?”孟萱真的停下来。 骆弈轩赶紧加重语气再说一遍:“对!听我的,就不疼!” 孟萱放下手,皱了皱眉,咧了下嘴,明显还是不舒服,但她忍住了。 “好!”骆弈轩冲她鼓励地笑笑,“你现在告诉我,除了这些,他们还用什么了?什么是最疼的?” “电!针!”孟萱答得认真。 骆弈轩点点头:“这两个我知道了,除了它们,还有什么?” “电!针!” “再想想,还有没有别的?” “电!针!”孟萱被问得不耐烦了,拍着床嚷嚷起来,“止疼!止疼!” 嚷嚷声变成哭闹,声音越来越大,任骆弈轩怎么安慰都再无济于事,正忙乱间,门突然被打开,张医生气势汹汹地进来,两个护士垂头丧气地跟在他后面:“你这人怎么回事?不是说了你不能见吗?你怎么……” “不能见?“来得正好,骆弈轩阴沉着脸站起来,”为什么不能见?怕我发现你们虐待病人吗?” “你胡说什么?我们什么时候虐待她了?” “没虐待?那这是什么!”骆弈轩说着掀起孟萱的衣服,也许是被他的怒气镇住了,孟萱停止哭闹,只看看他,一声都没出,反倒是那两个护士发出两声惊呼。 张大夫也吃惊不小,立即转向她们:“这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不是我们弄的!” “对啊!这几天下来我们连电击都只用了一次,剩下的就是注射镇静剂,要说伤我们身上的伤肯定是比她多才对!”两个护士慌忙辩解,张大夫却急了:“不是你们难道是我?” “不会不会,您一共就来过两次,怎么会是……”胖护士讨好地接道,直到硬生生地被瘦护士打断才意识到自己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张大夫恼火地瞟了骆弈轩一眼,又转回去:“太失职了!还不出去把门锁好!” 两个护士再一次逃开,张大夫再转过来时,竟完全换了副面孔:“这位先生,您应该是误会了,这伤不是我们造成的,说不定就和她受的刺激有关,多亏了您啊,帮我们发现了大线索!” “是不是你们造成的,我不能只听你一个人说,孟萱入院时你们应该做了检查吧!咱们拿到院长那一看便知。”骆弈轩看着他,目光凛冽,“对了,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倒是也有可能,因为你不常来,这些情况一并告诉院长……” “先生!先生!”张大夫不敢再让他说下去,脸上堆的笑容更多了,“我来的次数确实不太多,但那是因为我在四处寻找治疗的方法,您也知道,您朋友这个情况太棘手了!” “我不知道!我又不是医生。不过你们院长一定知道,他也一定不会冤枉你,走吧!” “哎别!”见骆弈轩完全不买账,张大夫知道遇上了个难缠的主,拦住他,一咬牙,“你直接说吧,你要怎么样?” “哼!”骆弈轩打量他一番停住了,微微勾起嘴角,”你有你的行医之道,我有我的处事之方,你也不必做出这幅表情,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张大夫根本不信:“你就说吧!” “我要你帮我监视这里有关孟萱的一切情况并24小时和我保持联络,保证我可以随时进出这里。” 张大夫想都没想就点点头,等了一下才抬起眼:“没啦?” “没了。”骆弈轩帮孟萱把衣服整理好,“作为交换,我会帮你洗脱嫌疑,找出她受伤的真正原因。”
“你知道不是我?!” “不知道,所以才要查啊!”骆弈轩淡淡一笑,这样的伤,不是普通人所为! “好!好!”张大夫苦笑着点点头,“算你厉害,都按你说的来!” 骆弈轩满意地点头,拿起电击棒看看又扔回去:“她身上有伤,不许再绑她,麻烦您多费费心,不要再用这些简单粗暴的方式控制她!” “这我知道!……”张大夫连声应着,突然骆弈轩手机响了,他笑了一下,“那我先出去了!” 骆弈轩边同意着边把手机拿出来,张大夫走到门边,又回过身来:“那些办法我现在对你朋友用了也没用,如果你真的能找出原因就请尽快,说不定他就能好!”说完,立即关门走了。 骆弈轩觉得他话里有话,但手机催着不让他多想,接通了一听,是机场打来的,提醒他别误了登机。 不提醒他到真的差点儿就忘了,跟他们说把机票退了,想想自己也确实很久没坐飞机了,不知道现在的服务是不是真的这么好,不过很快,他就真的收到了提示信息,通知他机票已退。 他挠挠头,坐回到孟萱身边,好吧,一切都那么正常自然,却又统统在一个诡异的前提下发生着。 孟萱又开始冲他嘟哝起“针,电”和“止疼”。 “刚才我不是都和医生说了,这些东西都不会再用了!” “那就不疼了?” 看着她立刻眉开眼笑,仿佛依稀又找到了些初见时的影子,骆弈轩心里揪了一下,赶紧转开视线,定好了心,他又在那里待了一会儿,瘦护士来取走了那些器具,孟萱依旧想要攻击她,依旧在骆弈轩面向像个孩子一样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一个小时之后,他决定离开,看来在明处等是等不来什么了,他得退开,给他们留一些行动的空间。 刚出隔离区的大门电话就再次响起来,贵州的,这显示出来的归属地让他升出一些预感——要有线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