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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5章番外【罪】

    轩辕晔对李芮盈的信任,远非她或者宫任何·

    她厌恶,却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在拉起芮盈后,轩辕晔陷入了沉思之,这件事似乎变得越来越奇怪了,若不是柳莺莺所为,那又会是谁呢?

    他相信芮盈不会拿轩辕蕴的性命来开玩笑,也相信不可能是陈庶一人所为,若是背后无人,他何来的钱置宅子养女人,呃,慢着,既然那个叫什么映红的青楼女子是陈庶的枕边人,那么或许可以从她那边入手,来印证陈庶话语的真实性。

    想到这里,他命周庸即刻去将映红带来,周庸领命而去,不多时就已经将因为初次乘马而颠得脸色发白的映红给带了来。

    这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女子不知道为何会有人不由分说,强行将自己带到这里来,偷偷打量着轩辕晔几人缩站在门口不敢进前,直至看到陈庶方才大了几分胆子,往他站的地方挪了几步。

    “你就是映红?”就在这个时候,站在前面那个俊美冷漠的男子突然开口,将映红吓了一大跳,她不晓得轩辕晔身份,不敢随意称唿,只绞着手指低头道:“是。”

    “你是陈庶从青楼里赎回来的,可知陈庶是什么身份?”轩辕晔面无表情地问道。

    映红身子微微一缩,低声道:“我……我知道一点,他是皇宫的下人,负责侍候熹妃娘娘!”她并不晓得自己口的熹妃娘娘就站在跟前。

    “那他可有与你说过为何什么会有这么多银子替你赎身,还置了宅子让你住?”

    映红没有即刻回答,芮盈发现她在一个不经意地抬头间看了柳莺莺一眼,旋即才听她害怕地道:“我不知道,你们……你们是不是要收回宅子?”见没人说话,她愈加认定是这个可能,连连摆手道:“求求你们不要,除了那里我不知道还能去哪里栖身。若是……若是你们要银子的话,我可以给你们,只求你们放过我与陈庶!”

    她一边说一边慌慌张张地从绣有芙蓉花的荷包取出几张叠地整整齐齐的纸打开来,正是每张面额一百两的银票,周庸正自暗笑这个女人可笑的举动,却在无意看到银票上的银号名称后再也移不开目光。

    六通银号——广西分号,说明这个银票是从六通银号设在广西的分号发出来的,一般哪地发出的银票流通在哪地,若是异地,银票虽然一样可以兑换,但银号是要收取一定费用,所以除非必要否则很少会有人拿到异地去使用。

    周庸越想越觉得奇怪,逐从映红手接过这几张银票递到轩辕晔面前,他能想到的事情,轩辕晔自然可以想到,而且他还想到另外一件事。轩辕晔轻轻捻了其一张银票的一角看着忐忑不安的映红道:“这银票你是哪里来的?”

    “回这位爷的话,是……是陈庶给的。”映红小声回答,“他说后宫里的有位贵人要他做事,所以给了这些银票,他给我之后,我只兑了一张,剩下的全在这里了。·”

    “全部都是六通银号广西分号的银票?”轩辕晔的话令跪在那里的陈庶大吃一惊,他确实给过映红银票,但绝对都是京城本地的银票,何来广西一说?但更令他吃惊的事情还在后面。

    只见映红小心翼翼地看轩辕晔一眼后点头道:“是,当时我还问过他为何是广西分号的银票,如此去兑换岂不是很亏。但他说那位贵人出身广西,这银票是从其家而来。”

    广西?芮盈微微一皱眉,像是想到了什么,但一直又抓不住。

    “不对,奴才没有说过这话,映红,你是不是记岔了?”陈庶满脸奇怪地看着映红。

    映红很肯定地道:“你明明就是这样说的,我绝对不会记错。”

    在沉吟片刻后,轩辕晔扬眉对站在一旁的周庸道:“去将宋氏带来。”

    一直苦思的答案在听到这句话时,终于跃然而出,是宋氏,芮盈想起来,她便是出身广西。可是事情还是不对,她相信陈庶没有撒谎,而且柳莺莺亦是最可疑的那一个,可为何银票还有映红的话,句句都指向宋氏呢?

    宋氏为人芮盈很清楚,嫉妒自己得宠又生下轩辕蕴不假,但宋氏生性胆小,心计也算不得深,这些年来早已失宠,总算她攀着慕容仙,在宫里勉强还有一席之地。

    凭她,绝对做不出这么缜密狠辣的布置。

    这般想着,芮盈仔细打量了映红一眼,发现她虽然一直表现的很害怕,但其眼底又似有些笃定,再联想到刚才映红看柳莺莺的的目光,心疑窦从生。

    宋氏在得知轩辕晔召唤时,高兴了好一阵子,还特意打扮了一番换了身崭新的衣裳才过来,没想到却是被领去含元居,更没想到始一踏进,便看到里面站着跪着好些个人,气氛明显有些不对。

    之前的欢喜劲儿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她踮着脚尖走进去,朝脸色不善的轩辕晔行了个礼,“妾身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在轩辕晔叫起之后,她又分别给柳莺莺与芮盈行礼,在面对芮盈时,她神色勉强,动作更是磨磨蹭蹭,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宋氏对芮盈一直不满,尤其是她现在还爬到了自己头上,早憋了一肚子气,这礼自然行得不情不愿,却不晓得自己这番置气的举动,看在轩辕晔眼却是变成了另一层意思。

    银票轻飘飘地落在宋氏面前,轩辕晔淡然道:“鸢律,认识这些银票吗?”鸢律是宋氏的闺名。

    宋氏奇怪地捡起银票看了几眼后道:“这是宝顺银号设在广西分号所出的银票,妾身手里也有,不知皇上想知道什么?”

    轩辕晔深深看了她一眼道:“有人用这些银票买通陈庶,几次加害芮盈,我很想知道,这人是不是你。”

    听到这话,宋氏顿时花容失色,她或许不聪明,但什么话要命还是知道的,赶紧跪下道:“皇上明鉴,妾身没有,这等恶毒之事妾身万万不敢,至于银票,银票,妾身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许是因为过于害怕,宋氏有些语无伦次,那张惨白的俏脸上尽是惶恐害怕之色,连脂粉也遮掩不住。

    “银票是从广西分号发出来的,我记得咱们府只有宋meimei你一人是出身广西。”柳莺莺缓缓说着。

    “是……可是妾身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宋氏急得掉下了眼泪,不一会儿便将精心描绘过的妆容冲得惨不忍睹

    轩辕晔见问不出什么来,干脆让来福去宋氏所住的地方搜查,这一点宋氏并不怕,因为她确实没做过,相信来福搜不出什么来。

    可惜,宋氏忘了,这世间还有栽赃嫁祸一说,有人早在许久之前就已经盯上了她,要她做那个替死鬼。

    来福回来时,手里捧着几样东西,皆是奉命从宋氏院搜到的,其包括一包未吃完的蛇食以及一只哨子,一件件皆指向宋氏与铁线蛇一事有关,而来福更是说自己在宋氏院看到铁线蛇的踪迹。

    宋氏吓坏了,大脑一片空白,她不明白为何这些根本连都没见过的东西会出现在自己院。

    芮盈一言不发地盯着那些东西,脸色有些难看,到了此时,她焉有不明白之理,柳莺莺只怕早在第一次动手之前就已经找好了宋氏做自己的替死鬼。

    只是她始终不明白,为何映红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撒谎,她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根本与王府里的争斗扯不上半分关系。

    而且柳莺莺今日分明是有备而来,不声不响却将一切掌控其,就算是早有布置,也不该如此细密无漏才对。难道她一早已经知道自己今日会揭发她?可是陈庶一直没离开过自己眼皮子,究竟是哪里走漏了风声?

    芮盈尚在不解之际,轩辕晔已经一脸铁青的将东西掷在宋氏面前,“是否到现在,你还准备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妾身真的什么都不知。”宋氏眼泪使劲地往下掉,她是真的吓坏了,若这罪名坐实,自己必然不会有好下场,所以使劲否认,却不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再否认都是无用的,除非她能自证自己清白。

    只是……柳莺莺又怎会允许她有这个机会,早在棋子布下的那一刻,一切就已经注定,唯一的错漏,也许就是轩辕晔对芮盈的信任,否则她大可以借此机会将芮盈也给一并收拾掉。

    “这位爷,她姓宋吗?”映红指着跪在旁边的宋氏怯怯地问道,待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她又道:“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曾听陈庶说给他钱的那位贵人就是姓宋。”

    “映红,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何时说过这等话?”陈庶见她越说越离谱,忍不住开口质问。

    映红有些害怕地往后缩了一下,委屈地嘟囔了一句,“你确实是说过,难道我还能无生有不成。”

    妓女的话本是无足轻重,但在这种瞧不见利益牵扯的情况下,反而成了最可取信的话,因为你根本寻不到她撒谎的理由。

    “宋鸢律,你好狠的心肠!”轩辕晔咬牙吐出这几个字来,他本不愿相信,但人证物证俱在,由不得他不信。

    宋氏整个人都懵了,只知道哭,却不晓得这样的哭嚎并不能让轩辕晔生出半分怜惜来,反而是更加的心烦气燥。

    芮盈虽然不耻宋氏为人,却也不愿见她替柳莺莺背起这个黑窝,想了想道:“皇上,妾身觉得宋jiejie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当会否有什么误会?”

    宋氏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芮盈会替自己说话,不由得生出几许感激来,爬到轩辕晔脚下,攥了他宝蓝色绣有祥云纹的衣角哀求道:“皇上,妾身当真什么都没有做过,求您相信妾身!”

    轩辕晔低头,眸没有一丝感情,冰冷如冬日的冰雪,“我也很想相信你,可惜不知该如何去相信。鸢律,是否你没了孩子,所以也不希望别人有孩子?”

    宋氏赶紧摇头,轩辕晔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继续道:“一直以来,我都知道你失了孩子,心里难过,所以有时你说了不该的话我也未与你计较。可惜,换来的却是你的得寸进尺,胡作妄为,害芮盈与朕的孩子还不够,甚至将罪名加诸在皇后身上,陷她于不仁不义。鸢律,你说我要如何恕你?”

    宋氏不断地磕头,口爆发出尖锐的哭喊叫冤声,希望轩辕晔可以相信一二,可惜她不是芮盈,对她,轩辕晔也永远不会有太多信任。

    在沉默了一会儿后,轩辕晔说出令宋氏绝望的话,“传令下去,宋氏怀执怨怼,因妒生恨,蓄意谋害熹妃与胡样子之余还要陷害皇后娘娘,这等行径实不配再为妃;着,自今日起,废宋氏妃位,幽禁冷宫,有生之年不得踏出一步!”

    “不要!皇上,妾身是冤枉的,皇上!”宋氏被带了下去,一直到看不见人影,耳边依然隐隐可听到她喊冤的声音,凄厉绝望,彼时夜色渐渐笼罩,她的声音听起来更像夜枭,令人心惊rou跳。

    又一个人丧失了在王府争斗下去的资格,而做为始作俑者的柳莺莺,没有丝毫在意或是不忍,从头到尾,她的表情都表现的那么恰到好处。

    轩辕晔放过了映红,而陈庶,罪无可恕,被带下去杖毕,梃杖带着死亡的气息一下接一下落在陈庶的背上,在他生命终止之前,绝对不会停止。

    映红从屋出来后没有立即离去,而是来到被打得后背血rou模煳的陈庶面前,华灯下,神色出奇地平静,若非那张脸陈庶再熟悉不过,甚至会忍不住怀疑,究竟她是否自己认识的那个映红。

    “为什么?”陈庶不甘心,咬着已经出血的牙齿问出这三个字。

    映红知道他在问什么,蹲下身用手绢轻轻拭去陈庶脸上的汗与泪,附在她耳边用只有彼此能听到声音道:“陈庶,你以为我真的会看上你吗?不是,我只是在利用你而已,从一开始我就是皇后娘娘布下的棋子,用来勾引你个蠢才,不过你真的很蠢,这么点小事都没办好不说,居然还打算出卖皇后娘娘,要你这条命真是一点都不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