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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3章番外【留心】

    小梅也吓傻了,跟着她一道跪下,结巴了半天才总算把请安的话说完。·

    安云桥看也不看她,冷声道:“免了,春儿姑娘这礼我可受不起!”

    春儿听着这话不对,晓得安云桥动了真怒,连忙磕头如捣蒜,不断地请罪道:“奴婢该死,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求娘娘饶恕。”

    “该死?”安云桥突然笑了起来,娇媚如花,蹲下身托起春儿的下巴道:“你长得这般好看,又怎么会该死呢,指不定什么时候皇上就看上你了,封你个美人或娘娘什么的,我这个失宠的侧娘娘又怎敢怪你呢!”

    “奴婢……”春儿刚说了两个字,脸上就重重挨了一耳刮子,安云桥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冷得能将人活活冻伤的寒意,“还知道自己是奴婢吗?身为奴婢却在背后议论主子是非,还妄图飞上枝头变凤凰,哼!麻雀永远都只是麻雀,变不得凤凰!何况就凭你的姿色,说麻雀都是抬举了你!”

    看春儿吃痛的表情,安云桥眸闪过一阵快意,恻目唤道:“李卫!”

    “奴才在。”李卫垂首,神色平静的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

    “去给我狠狠掌这个贱婢的嘴,直到她再也不能勾引男人为止!”安云桥将这些日子受的气全撒在春儿身上。

    “奴才遵命。”李卫答应一声,面无表情地走到又痛又怕的春儿面前,左右开弓,一掌接着一掌,没有丝毫留手,打得春儿面颊高肿,嘴角流血,不知掌了多少下后,李卫自己都有些手痛了,方听到安云桥淡淡的声音,“停下吧。”

    终于从那剧痛解脱出来,春儿连忙朝安云桥的方向连连叩首,自肿如香肠的嘴里挤出早已变形的声音,“谢娘娘饶命!谢娘娘饶命!”

    “我有说要饶你吗?”安云桥的话令春儿绝望,不知后面还有怎样的责罚。

    安云桥蹲下身,饱满如玫瑰花的唇一张一合,在她耳边轻轻地说着,“我这人生平有两个忌讳:一是人家瞧不起我出身;二是想要跟我抢皇上;很不巧,这两样你都犯了,你说让我怎么饶你呢?没错,我现在是不比从前了,但要收拾区区一个贱婢相信还不是什么难事。”

    不等春儿说话,她已经直起身对李卫道:“将这两人送到刑房去,就说她们背后议论主子是非,该怎么处置刑房管事自己晓得,别让我再教他。至于这个**儿的,不止背后议论还不安本份,妄图勾引皇上,着刑房拔下她的舌头,然后赶出宫去。”

    她要让所有人知道,虽然皇上有阵子没来兰馨馆了,但她依旧是皇宫的嫔位,依旧是主子,没有人可以随意作践她。至于流言,哼,坐以待毙从不是她的性子,她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若被她查到是谁在暗害她,定要那人生不如死。

    同情在李卫脸上一闪而逝,下一刻他已经拖了哀嚎不止的春儿与小梅往刑房走去。·

    安云桥处置了两个丫头的事,在天黑之前就已经传到了柳莺莺耳边,彼时她正在检查轩辕通灵功课,待三福说完后方才道:“她这是借着那两个下人在发心里憋着的火呢,随她去吧。”

    “主子,婉嫔那事咱们真的不用管吗?”三福小声问着,天色渐暗,翡翠取了火折子在点灯,听得三福的话不屑地道:“管她做甚,安云桥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留着她将来只会祸害主子。”

    “这事我也知道,我就是怕她到时候狗急跳墙,将主子也给咬了进去,借种生子若被查实了,可不是什么小事;即使只沾上一点也是麻烦事。”三福也有他的忧心在里面。

    “无妨,一只狗而已,成不了什么气候。”柳莺莺在将轩辕通灵错误的地方一一圈出后,搁下笔拭一拭手道:“何况彤册上记载的明明白白,我不过是依彤册算日子罢了,何错之有。”

    柳莺莺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望着被幕色笼罩的天空静声道:“我现在更好奇的是,究竟是谁放出了这个流言?又是谁要这样对付安云桥,会是李芮盈吗?”

    同样的疑问亦索绕在轩辕晔心头,这个流言始一出来的时候,他曾怀疑过芮盈,因为当初就是她的那席话,令自己开始疑心安云桥。尽管当时不曾提过安云桥的名,但芮盈那般聪明,焉有想不到之理,何况百悦香一直为安云桥所喜。

    不过在命周庸追查后,虽然层层绕绕的找不到一个头,但隐约发现这个流言是从兰馨馆流出来的,若果真这样的话,那可信度便要高多了,与芮盈亦不会有什么联系。

    他很想知道,究竟云桥有没有骗她,究竟弘昀是不是他的亲骨rou,在这一切查清楚之前,他不想见云桥。

    “皇上。”外面有人敲门,是周庸的声音,自狗儿改名张成去外地任县丞后,他许多事都交由周庸在打理。

    “进来吧。”轩辕晔将摊开许久的公合起后,对走进来的周庸道:“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周庸打了个千儿道:“启禀皇上,奴才查到这段日子确有一名年轻公子在各家香粉店转悠,并且说过皇上之前提到的那番话。只是从前些天起,那名年轻公子就不见了踪影,再也没有出现过,也无人认得他是谁,倒有些像凭空消失了。”

    “这么说来,线索断了?”轩辕晔皱眉。

    “是。”周庸有些惭愧的答应一声,旋即又道:“倒是奴才今儿个在茶楼里面听到了一件事……”

    他犹豫了一下方鼓起勇气道:“与宫流言一般无二,贩夫走卒、平民百姓之间皆在传言说宫里面的婉嫔为起复博恩宠,不惜借种生子,以野种冒充皇子,且他们连昀皇子背上有块胎记的事也知道,传得绘声绘影,有如亲见;更有那说书的添油加醋,拿来胡诌。奴才担心,此事早晚会传到其他几位皇子的耳朵里了。”

    轩辕晔越听越吃惊,皇宫流言屡禁不止的事他心有数,但怎会传到外头,皇宫素来规矩极严,宫内的事是绝不允许外传的,一旦被发现轻则杖责,重则直接打死;宫邸初建时曾处置过几个,后来就再没有这样的事发生。

    这件事……轩辕晔闭目屈指在桌案上轻轻的敲着,不知在想什么,而这一想就是整整一夜。

    天亮后,轩辕晔睁开略微有些发红的眼眸,起身对同样站了一夜的周庸道:“走吧,去椒房殿。”

    同一时间,芮盈打量了铜镜梳装整齐的自己一眼,将手递给水秀,任她替自己套上金银双色绞成的戒指淡淡道:“走吧,咱们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到了那边发现云妃已经到了,逐在行过礼后挨着她坐下,在接过侍女递来的茶盏后轻声道:“jiejie来得可真早。”

    云妃笑一笑道:“准备了这么久的好戏要上演了自不能错过,倒是meimei,你说皇上今儿个真的会来吗?”

    “周庸昨日回宫,我相信以他对皇上的忠心,一定会将所见所闻一字不漏地转述予皇上;只要皇上不希望事情再恶化下去,就一定要做出一个决断。咱们尽管看着就是了。”芮盈啜了口清香四溢的茶漫然说着。

    “你倒是将人心揣摩的透彻。”云妃说着将目光移了开来,就这说话的功夫,温如言也到了,她在对面坐下,朝两人微微一笑,不需言语已明白三人皆是想到了一会儿。

    看人来了不少,柳莺莺颇为高兴,“难得几位meimei都在,恰好可以一起帮着商议商议灵汐的婚事,为着这事我都头疼好些天了。”

    “灵汐公主要出嫁了吗?”陈美人讶然问道。

    “倒是还没有,不过灵汐已经及竿,这夫婿人选该是时候挑选起来了,否则若是晚了耽误她出嫁,岂非不好。”说到这里她重重叹了口气道:“李氏死后,这孩子一直由我在抚养,也可说是我看着长大的,这孩子品性淳良,敦厚亲善,与她额娘截然相反,这些年我是真心将她当亲女儿看待,如今她年岁渐长,总想着能给她找一个好夫婿。”

    “能有皇后娘娘这位嫡母,真是灵汐公主的福气。”陈美人恭维了一句又道:“不知皇后娘娘可有看的人家?”

    “倒是有那么几个,你们帮着瞧瞧哪个更好些。”随着柳莺莺的话,三福将早就备好的册子一一分发给诸人,却是记录了柳莺莺口那几人的一些情况。

    芮盈一打开赫然发现第一页就是她曾替伊兰介绍过的探花郎魏源,皇后娘娘将他放在第一个,看来也甚是看好。

    今科殿试一甲皆是少年才俊,无奈状元已经成了公主额驸,榜眼又有妻室,唯有这探花因之前家境贫困,一直未曾娶妻,成了香饽饽。

    再往后翻,好几个都是今科进士,还有几个是世家子弟,瞧着皆还算不错,唯有一个特别些,竟是商家子弟,在本朝商户的地位虽有所提高,但还远远不能与读书人相提并论,然在看到他的姓氏时众人又释然了,钱敏之,姓钱,闻名天下的三大富商之一钱锐也是姓钱。

    柳莺莺等她们都翻完后方才含笑道:“如何,几位meimei可有意的人选?”

    年氏将翻了几页的册子随手往小几上一扔,语含不屑地道:“皆不过是平庸之才,随便选一个就是了。”

    坐在她下首的宋氏闻言谄笑地奉承道:“福晋父兄皆是人龙凤,自是看不上这些,但对其他人来说已经算很难得了。”

    柳莺莺听了略有些尴尬,不过很快便面色如常地笑道:“年meimei的几位兄长都是好的,可惜辈份不当,年岁不当,又全都早已成家,而子息辈又皆比灵汐年幼,这姻亲却是结不成了呢。”

    年氏扬一扬唇,并不说话,云妃见状进言道:“依我看,这个魏探花不错,学富五车,且听说为人至孝,凡孝诚之人皆有一颗仁厚之心,将来必会善待灵汐公主。”

    在她之后,好几个人也各自说了意见,既有倾向于进士的也有倾向于世家的,唯独没人提钱敏之,在她们看来,这三大富商之一的钱家虽说有钱,但论门第始终是低了一些,配不得亲王公主。总的来说,倾向魏源的人更多些。

    正商议着,安云桥走了进来,刚进门便忙欠身道:“妾身来晚了,请皇后娘娘恕罪。”

    “无妨。”柳莺莺指了指年氏对面空着的位置示意她坐下,这刚挨着垫了织金垫的椅子,就听得宋氏凉凉道:“婉嫔如今也不需要伺候皇上了,怎么反而来得比咱们更晚,难道贪睡过了头?”

    安云桥睨了一眼宋氏,以前她得宠时,宋氏低眉顺眼,一句话也不敢多说,而今见她失宠,便迫不及待地出言奚落,真是一个可耻小人。

    虽说心里不悦,面上却依然盈盈浅笑道:“jiejie误会了,原本早就该到的,哪知临出门时轩辕昀有些咳嗽,我怕他出事,便陪了一会儿。jiejie也知道轩辕昀那身子,虽捡了条命回来,却一直羸弱得很,天气稍有点变化就易犯病,太医几乎是天天往咱宫里跑。”

    “轩辕昀……”宋氏拭了沾在唇边的茶渍抬眼讥笑道:“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排这个轩辕字辈呢。”

    这话一出,安云桥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宫里流言虽闹得沸沸扬扬,但从没一个人当着她的面提过,连年氏也不曾,她宋氏什么东西,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讽刺她。

    不等她发作,柳莺莺已不悦地道:“好了,越说越没谱了,都少说几句。还是继续说灵汐的婚事吧,趁着今儿个人齐,定一定,我到时候也好与皇上说。”

    安云桥捺了心的怒意,取过册子看了几眼后,指着最开头那个魏源道:“妾身瞧着此人不错,学识人品皆是上上选,不若就他如何?也不算辱没灵汐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