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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1章番外【算】

    感受到指尖的凉意,芮盈笑意不减地道:“妾身在外时也常念叨皇后娘娘,这不,刚还在和皇上说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呢,不想倒是皇后娘娘先到了,实在是妾身不该。·”

    柳莺莺微笑着拍拍她的手道:“不碍事,我啊,之前只担心你和皇上赶不及在过年前回宫,错过了阖宫团圆的日子,如今总算可以把心放放了。如何,杭州景色美吧?”

    “何止是美,简直是令人流连忘返,若非皇上想着年关将近,一心惦念着要回来陪皇后娘娘还有诸位姐妹同吃年夜饭,妾身真想在杭州多待几天。”芮盈嫣然说道。

    “当真有如此引人吗?那改明儿得空了,meimei可一定要好好与我讲讲。”在这样的话音,柳莺莺突然转向轩辕晔,在漫妙无瑕的笑意道:“皇上不在的这段日子,咱们宫里出了一件大喜事,妾身可得恭喜皇上呢!”

    “什么事?莫不是咱们宫也有人怀孕了吧?”轩辕晔本是一句玩笑话,哪知柳莺莺却是吃惊不小,神色怪异地问道:“皇上怎么会晓得?这事儿妾身可没跟任何人提过。”

    这下子轮到轩辕晔惊讶了,放下轩辕通灵,目光如炬地盯了柳莺莺道:“宫里当真有人怀孕了吗?”

    被惊到的不止轩辕晔,还有芮盈,想不到事情会凑得这么巧,出去一趟,不止胤祥皇后娘娘有了身孕,雍皇宫也同样;只不知怀孕之人会是谁,年氏?亦或是几位庶福晋之一?又或者是陈格格她们?

    正当芮盈胡思乱想之际,柳莺莺已经眉梢含笑的说出了答案,“是安meimei呢,皇上走后一个月,安meimei发现月信迟迟未至,以为是月信紊乱,所以召大夫来看看,哪知大夫来了之后一诊脉说安meimei有喜了。算算日子,正好是皇上最后召幸安meimei的那一次呢。”

    安云桥?竟然是她!

    芮盈万万没料到那个怀孕的人会是她,垂落于袖的双手瞬间握紧,安云桥……上天竟然这么眷顾她,在这种境地下还给她绝处逢生的机会!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个孩子意味着什么,轩辕晔本就对安云桥多有不忍,否则当初也不会在明知她犯下滔天大错的时候还仅仅只是禁足了事;如今再加上这个孩子,只怕原谅是迟早的事。

    果然,轩辕晔难掩喜色地道:“这么说来,云桥此刻已经足有四月?”

    “正是。”柳莺莺似笑非笑的目光漫漫扫过极力维持着平静之色的芮盈,“咱们宫里很快又会添一位小阿哥了呢!”

    “那云桥此刻在何处,又是哪位太医在照料她的胎儿?”轩辕晔迫不及待地问着,这样的神色令芮盈心沉到了谷底。

    听到这话,柳莺莺幽幽叹了口气道:“安meimei还能在哪里,自是在兰馨馆,自从上回皇上禁了她足之后,她就再没有踏出过一步,整日待在房抄写佛经,听说已经抄了满满一柜子了。妾身上次去看她的时候,瞧她精神并不怎么好,有些郁郁寡欢。·”

    不待轩辕晔说话,柳莺莺突然跪地恳言道:“妾身不知安meimei犯了什么错,要令皇上下令禁足;只是meimei此刻腹的骨rou才是最重要的。若因禁足而使得meimei郁结难舒,动了胎气,岂非得不偿失,所以妾身斗胆请皇上释了meimei禁足之令。”

    柳莺莺叹了口气道:“话是这么说,但没皇上的话,安meimei又怎敢踏出兰馨馆半步,任凭妾身劝干了口水也无济于事。妾身瞧着她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人却一天天瘦下来,真是不忍心。”说到此处,她朝绿意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会意地从小几的暗格里取出一本书册,柳莺莺接在手里轻轻摩挲了一下后递给轩辕晔,“皇上你瞧瞧,这就是安meimei眷抄的经书,一字一字,皆是她的心血啊!妾身不知她犯下何事,却从佛经看出了她的忏悔之意。”

    柳莺莺这番话说得声情并茂,令轩辕晔颇有几分动容,翻开经书,只见上面每一个字都工整细致,看不到任何涂改或潦草的痕迹,其用心可见一斑。

    经书在轩辕晔手一页页翻着,纸张摩擦带来的“沙沙”声,成为了此刻镂云开月馆除却唿吸之外唯一的声音。

    在那片静寂,芮盈捏着帕子的手在微微发抖,安云桥的死灰复燃固然让她气恼不甘,却远远比不上另一件事来得更震憾惊栗。

    安云桥……她竟然搭上了柳莺莺这条船!

    在皇宫,这两人是最令芮盈忌惮的,一样的心思慎密,手段狠辣,只是以前她们虽和气,但终究只是表面上的事,实际心里头对对方都有所顾忌,所以当时安云桥被禁足,柳莺莺并未多加过问半句。而今,却在句句在向着安云桥说话,要说两者间没有联系,那可真是笑话了!

    一本佛经翻完,轩辕晔抬起头道:“有孕在身是该多出来走动走动,至于请脉一事……”

    不待他说,柳莺莺已是道:“皇上放心,妾身早已请了宫陈太医照料,只要meimei心情安逸,腹孩儿必然健康无虞。”

    轩辕晔始一回宫,立时就有下人将消息传到兰馨馆,安云桥彼时尚未起身,自怀孕之后,她常感觉精神不济,性喜贪睡,常常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原本这个时候,画眉等人是绝不敢打扰的,但此事不同往常,她小心地在床边唤了几声,待安云桥略微睁开一条眼缝,方小声道:“主子,皇上回来了。”

    “当真?”原本在半梦半醒的安云桥听得这话立时精神一振,示意画眉扶自己起来,光滑如璧的锦衾在滑落时,露出白色寝衣下微隆的腹部,屋日夜皆烧着炭盆,是以并不觉寒冷。

    “奴婢怎敢骗主子,千真万确呢!”画眉一脸笑意地说着,塞了一个弹花软枕塞在安云桥身后,又命人取来一套色泽明艳的绯红捻金刺绣旗装道:“奴婢伺候您起身。”

    手指在锦衣上抚上,安云桥摇头道:“去将柜那套月白底色暗绣水仙花的旗装取来。”

    画眉一怔,小声道:“主子脸色不好,若再穿那套衣裳,会显得更……。”

    “更苍白是吗?”安云桥收回手指,覆在自己略有些削瘦的脸上,“如此才正好,等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等这一天吗?不容有失!”

    禁足多月,孕忧思之人,又怎适合花枝招展的打扮,素雅柔弱方才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这是她复起的唯一机会,必须要把握住。

    画眉点头,按着安云桥的吩咐,替她换上那套素净至极的衣裳,不施脂粉,发髻间亦只插了一枝最简单的素银簪子,愈发显得楚楚可怜。

    安云桥站在铜镜前仔细端详了几眼,确认没有错漏后方才扶着画眉的手到桌案前坐下,在那里摊着一本抄了一半的。

    安云桥目掠过一丝厌恶,这佛经日日抄写,枯燥无味,她恨不得一把撕了这些惹人厌烦的经书。

    只是再恨,现在都只能暂时忍耐,深吸一口气忍了胸的反感,提笔沾墨在纸上逐字逐句抄写令她烦到极点的经。

    如此,在抄了近半个时辰后,安云桥方才停下笔揉一揉发酸的手腕,恰好萧儿端了安胎药来,画眉接过后试了试碗壁的温度,见温凉正好方才递予安云桥,“主子先喝药。”

    安云桥接在手却不喝,而是问道:“让人看过了吗?”

    “主子放心,长寿拿了陈太医昨日开的药方去问过数位大夫,都说是安胎的良方,并无异常。”

    听得画眉的答复,安云桥点一点头叮嘱道:“记着,陈太医开得每一服药都要先问过三名大夫以上才可以煎服。他始终是皇后娘娘的人,与咱们说不上一条心,不能掉以轻心;这个孩子我好不容易才得来,若不明不白被弄了,可是后悔莫及。”

    “奴婢记下了。”画眉答应一声又有些疑惑地道:“皇后娘娘既然已经答应帮主子重新得回皇上宠幸,当不至于再加害主子吧?”

    安云桥冷笑一声,取下与衣裳同色的帕子拭一拭唇边的药汁道:“人心隔肚皮,寻常人尚且不能相信,何况是皇后娘娘这个老谋深算的女人;我投靠她是想复起,而她助我,也不过是因为觉得独自一人难以对付李芮盈,想找个帮手罢了;利益之下岂有真心可言。画眉,你且看着,若李芮盈一死,皇后娘娘第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我还有我腹的孩儿;所以,对她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是,奴婢以后一定加倍小心。”画眉与萧儿相互看了一眼,皆是从对方神色看到冷意,此时才晓得她们之前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以为投靠了皇后娘娘这棵大树就好在树荫下乘凉,却原来可以相信的唯有自己这些人。

    稍稍说几句后,安云桥又将精神放在眷抄经书上,然一直抄到晌午时分都不见轩辕晔身影,饶是以安云桥的心机也不禁有些耐不住气,频频催促画眉去外头看看。

    又等了一会儿,外头终于有脚步声响起,安云桥心一喜,赶紧敛了喜色,低头神色宁静地誊写着经。

    “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吉祥!”画眉与萧儿的声音先后在安云桥耳畔响起。

    皇后娘娘?不是轩辕晔吗?

    安云桥疑惑地抬起头,映入眼睑的赫然是皇后娘娘柳莺莺,她不敢怠慢,忙放下手的狼毫笔起身绕过桌案,不待她屈膝,柳莺莺已命翡翠扶住她,亲切地道:“你有孕在身不必多礼,坐下吧。”

    “是。”安云桥谦恭地答应一声,然一直等到柳莺莺落坐后她方才斜签了身子坐下,小心翼翼地看了柳莺莺一眼,欲言又止。

    柳莺莺睨了一眼在自己面前似乎永远谨小慎微的安云桥一眼,和颜悦色地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皇上今儿个怕是不会过来了。”

    安云桥神色微微一变,十指一下子收紧,忧声道:“可是皇上不愿见我吗?”若连这个孩子都不能拉回轩辕晔的心,那她的境况可就当真有些不妙了。

    “我就是怕你胡思乱想,所以才来这一趟。”柳莺莺拨弄着指上的錾金莲纹镶红宝石戒指,“放心吧,皇上知道你有了孩子甚是高兴,只是临时出了些要紧事,这不又赶着进宫去了。”

    听得她这么说,安云桥心一松,缓缓松开紧握的十指,面带好奇地道:“妾身能否斗胆问一句是出了何事,令皇上刚回宫就要入宫。”

    “这话怕只有李芮盈才能回答的了。”柳莺莺叹了口气放下捧在手的青花茶盏,起身走至桌案前,略带忧意的声音自那张好看的绛唇逸出,“你也知道,皇上的事从不避忌她,这份信任可真真让人羡慕。”

    她话音刚落,安云桥已在椅欠身,肃然道:“皇宫之唯一可当起皇上这份信任之人应是皇后娘娘才是。”

    笑意在柳莺莺眼一闪而逝,回过身温言道:“我也是随口说说罢了,不必当真。你是有身子的人自己小心着些,这兰馨馆缺什么少什么就派人告诉我,千万莫要委屈了自己与腹孩儿。”

    安云桥闻言大是感激,不顾柳莺莺的劝阻倚着椅子跪下泣然道:“能得皇后娘娘如此垂怜,实在是妾身与孩儿几世修来的福气!妾身无以为报,唯有以此生相侍皇后娘娘。”

    “你我亲如姐妹,无须客气,快快起来。若跪伤了你腹孩儿,皇上责问起来,我可担待不。”在柳莺莺的示意下,画眉与萧儿一边一个将安云桥扶了起来。

    又说了一阵后,柳莺莺起身道:“出来这么久我也该回去了,不然轩辕通灵下课回来寻不见我这个额娘该急了。放心吧,皇上早晚会来看你的,不必急于一时。这个……终归是皇上的孩子,他不会漠视不理的,若寻到合适的时机我也会帮你与皇上说的,且安心将养着吧。”戴着玳瑁护甲的手轻轻抚过安云桥月白旗装下的小腹,感觉到指下肌肤骤然缩紧,一丝无声的冷笑在心底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