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玉楼夜,刀光现(一)
书迷正在阅读:苍龙霸主、超级透视、不灭武仙、冒牌小太监、铁血征战英雄梦、炼罗星球、血色家园、全能灵师:邪王独宠小狂妃、蜜宠天后:早安,金主大人、开天归来
今晚心情乱的人可不少。 含玉楼二层雅间门口,建州城员外张贵张大老爷烦闷的来回渡着步子,他前面的椅子上,坐满了一溜小妾与小孩子。 张贵逛了两圈,心里想道:“爷们我这不是白瞎了吗,陈大府公就宴席上露了一次脸,之后躲在这儿召见了个俊俏的青年进屋,一召见就是一个半天,现在又换进去一个中年男子继续聊着,看这意思莫不是要一个晚上儿?难道……难道府公老爷有断袖龙阳之癖?” 有钱有权的人没了追求,就爱整这些奇怪的癖好,暗养这种脔童在大宁上层权贵人氏里倒也不是甚么新鲜事儿。张贵打了个冷颤,一抬头,看见眼前这一群莺莺燕燕的端坐着的妾侍们,不禁有些恼火的骂道:“一群没用的女人,整日里就知道吃喝,爷们我带你们来是为了吃饭的吗,一个搭上话儿的都没有,过时了知道不……” 张贵还在犹自大骂,突然身后不远处“吱呀”声响起木门打开声。陈府公与吕监事二人渡着步子总算走了出来,只是两人眉头都有些紧皱,似乎有些烦事还压在心里。 张贵立刻闭上了嘴巴,连忙侧身立在一旁,不敢挡住二位巨头的道路。 大概是这一群打扮照人的女子与小孩子挤在楼道里太是显目了,nongnong的胭脂香味充斥整个楼道,陈府公收回了紧皱的眉头,瞥眼看了她们一眼,奇怪道:“咦?你们是什么人的家眷,楼下院落里有很多热闹的地方儿,为何站在这里。” 众女子都把眼睛瞧向了旁边的张贵大老爷。 张贵哈着腰的见到这一群女人把目光看向他,不禁心里暗骂:一群猪,你们整个理由扯就是了,看我做甚么。 可是眼下里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的走上前两步,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又退了一小步,紧张的胁肩谄笑道:“府公爷您来了啊,小孩子不听话惹了些麻烦,小民在这训斥两句,倒是碍着了府公爷的眼睛,小民惶恐啊……”说罢,顺手就是敲了旁边一个女子牵着的小胖孩子一个大脑瓜。 那小胖孩凭白无故挨了这么一下,咧开嘴门子就要嚎啕抗议,倒是那女子眼尖手快,一把捂住小孩子的嘴巴,搂在怀里视作安慰。 陈府公“哎”了一声阻止,摇了摇头道:“你这教育的方法有失妥当……”忽的他想到自己身下的两个丫头,不禁觉得自己似乎也没有资格教育别人,便赶紧闭上了嘴巴,轻叹一声,迈开步子就要走开。 身后的吕监事却一声呼喊:“府公大人,且慢……” 吕监事上下一打量张贵,开口问道:“看你衣纹绣有铜钱纹,你是一位商人?姓什么?” 张贵哈着腰小声道:“是是,小民张姓,一介贱贾,做些小本生意养家糊口……” 吕监事看了眼他身后一众妾女小娃,眼中起了笑意,徐徐道:“呵呵,养家糊口,是啊,你们这个家里人口不少,小本生意可不好养哇。” 陈府公站在一旁听他闻了些没营养的话题,不禁出言道:“辉绍兄啊,怎么了,可是有些怀疑……” “不是。”吕监事抱拳笑道:“府公大人不是忧愁咱们的人怎么进入盘查严谨的鞨真海西地区吗,我有一计不知可行否,战事良久,鞨真人必然大量需要中原的生活必需品,咱们用些这些商队做掩护岂不可掩人耳目?” 陈府公闻言眼睛一亮,忍不住翘起指头哈哈笑了起来…… 此时含玉楼一处较大的院落里,灯笼高挂,高大戏台上,戏子武生们来回昂声穿梭。 因为宴席主题中还包含有庆祝出征之意,所以被邀请来的戏班子里大多要在今晚要演一出征战沙场的戏份。而出征沙场很曲折很有名的便是当朝开国武仙将卫宋云智取金陵,火烧三军的一场戏。 大宁太初年间,开国太祖林承渊经过三十年的征战,在上京建立宁朝政权,天下诸侯藩镇大多选择了顺从统治,而以江为天堑,固守金陵的南唐政权却不愿意将花花山河拱手让与别人,便携四十四位仙人,十八万大军固守金陵及周边几州与大宁官军对峙。金陵附近大多是繁华至极的州府,人口众多,财力盛腴,宁太祖怕战乱会把这里的繁华破坏殆尽,便对军队的出手方面有所限制,致使大宁官军七次围城都无功而返,这时开国公卫老将军推荐其只有十七岁的幼子领一路兵马参与战事,太祖见老臣心切恳求,便同意将南路一军归于其幼子掌管。 却不想其子卫宋云年青而智聪,极其善用兵法,通过宣传宁朝一统天下的实力与决心,拉拢了百姓民心,仅靠他一路兵马便攻破了金陵周边的所有州府。金陵南唐皇帝知道此事吓的魂飞魄散,便听从幕僚之意,把仙人中唯一的一位绝美仙子派出城外,想用美人计迷惑年轻的卫将军退兵,卫宋云装作被仙子迷惑,却用反间计骗的金陵大军出城,最终在山林中被他一把大火烧个干净,夺下了南唐政权。 此时“吭吭锵锵”手持花矛的小武生在锣鼓声中刚刚下台,这台边上扮诱惑小将仙子的戏子穿着白色的衣裙,身段儿柳条儿般柔软,手捻兰花翘,俏生生的唱着戏,为了表现出勾引诱惑之意,还时不时向台下媚眼儿一飞,惹得下面一群围观人群一阵轰然,拍着舞台木桩竭力叫好。 李安景本来也眯着眼睛满面兴趣看着台上扮演仙子的戏女樱口微张,拖着腔调唱戏。看了片刻,他忽然觉得身边似乎有些不对劲,转头一看,果然,身旁身上罩着大红斗篷的任映妍一张俏美的脸蛋儿上樱唇微抿,美眸有些意味儿的盯着他看。 “怎么了?”李安景疑惑的一声问道。 任映妍把目光转而望向了台上,嫣然一笑道:“你看台上身穿白衣的戏子,她演的也是位仙子喔……” “咳咳……咳!”李安景赶忙收回盯着戏子的眼神,佯装咳嗽难耐,心里却暗暗叫苦:这又吃的哪门子醋啊,现在感情好了,澹台静真是位仙子被她知道后,我这连人家演出的戏都看不自在嘛。 李安景苦着脸道:“研儿啊,我……我都解释很多遍了,你还是不相信啊,我和静真姑娘她真的没有什么。”说罢,他心里暗自祈祷:老天爷啊,我又说谎了,您老莫生气哈。 任映妍装作很诧异的睁大的美眸,无辜道:“怎么啦,我可没有说什么啊?你总是在解释可就有些让人误会了啊。” 李安景登时无语,张张嘴,无奈的垮下肩膀,悲哀道:“抱歉,研儿,是我多想了……” 任映妍双眸含笑的轻轻一弯儿,随即又怕他身受打击不敢多言,便又小心的瞥了他一眼,伸出一双滑嫩的手儿挽住了李安景的手臂,漂亮的青丝长发枕靠着他宽阔的肩膀,默默的看向台子上的人影晃动。 发丝间清香扑鼻,李安景微微低下头来,看到枕着他肩膀上的任小美人儿,鼻息轻叹,伸出右手帮着任映妍掩好敞开的斗篷。 欢快叫好的人群中,一对才子佳人默默相依,只盯着舞台上飘绕燕语的戏子…… 舞台上精彩的演出吸引了来院所有人群的目光,却无人发现院落边角的二层小楼的栏杆处,一位真正的白衣仙子目光痴痴的盯着人群。
澹台静真站在高处,双眸紧紧盯着任映妍脑袋枕着李安景的肩膀,手指忍不住抚摸红唇,微微一咬,自言自语:“你……到底喜欢谁……”,片刻倩美的身姿渐渐掩入黑暗中,只留下松叶簌簌作响,一切便又归于平静。 在精彩的戏份总有乏味的时候,这时戏班子为了拢住客人不离开,总要插花般点上不同的精彩。 一段戏唱完,戏子摆着飘飘云袖施然退出舞台的时候,忽然从两侧各有一个身穿胡服细袖打着绑腿的年轻小生翻着筋斗便上了台面,那筋斗翻得又快又急,仿佛两个风火轮一般在台上,这时有从两侧各走上来一位大肚子光膀汉,火把一举,张口吹吐便是“轰”的一道火焰,吓得台下观众缩进脖子观看,火焰轰然中,舞台正中凭空闪出一位妖娆女子,体态丰腴,高胸细腰,妖媚扭转。大冷天的,看的台下一众男性“噗”的一下都能喷出鼻血来。 李安景瞪着眼睛刚要细细观看台上扭动的美女蛇时,忽然眼前一黑,一双冰凉的小手遮住了他的眼睛,耳畔立刻响起了任映妍那又气又羞的一声娇喝:“不许看!” 李安景被遮住眼睛,小声叫道:“怎么啦,好好好,我不看行了吧,不看……” 任映妍瞥了眼台上那已经开始妖娆起舞,挺胸摇臀的女子,却不敢收回双手,掰着李安景的脑袋便向后转,口中还是羞怨道:“真是的……这是甚么场合啊……弄得乌烟瘴气的……” 听着耳边男性人群大声鼓掌吹口哨的激烈叫好,李安景毅然含恨的迈开步子,跟着任映妍柔软手掌控制的方向,步履蹒跚的离开了。 俗话说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这些戏台上精彩的表演怎少的了广大的幕后工作组的全力配合。 戏台高棚后面,大车上各式各样的戏服胡乱的被仍在哪儿,各种演出的道具排着序列等待被搬上舞台,一张八仙圆桌上面,三个抬道具的汉子无聊的坐在哪儿,其中一个习惯性的叼着一杆草棒子,手指顶转着一个戏帽子,说道:“乌林兀,我怎么觉得咱们真的像是一个打杂的伙计,这都一个下午加晚上了,除了在这搬东西,就是理衣裳,刺探个毛情报。” 乌林兀还未说话,他旁边的中年男子却说道:“六儿,不要抱怨,你当收集情报就非要上房掀瓦,隔耳偷听吗。你看看这满楼的热闹,邀请的权贵人数,还有些部落头人衣饰,哪怕是咱们藏身的戏班子所要唱的戏,不都告诉我们青山府即将要有的大行动吗。” 乌林兀大脑袋一摇,这才插上口道:“嘿,要我说,咱们不如伺机找到这个陈府公,趁他不备一击毙命,什么青山府建州军的马上都得乱套,省的咱们在这一点点分析些没用的东西。” “切!”那唤作张六儿的汉子将手指中旋转的戏帽子往乌林兀头上一盖,讽刺道:“没蛋拽着你都得扯上天,你当府公的名号是随便给的,他陈维安就是晚上睡觉放个屁都能嘣死你,还去刺杀他嘞。” 乌林兀涨红着脸还要反驳,却看见后台的帘子被呼啦下翻开,一个头戴毛毡的汉子进来匆匆说道:“探到了,鹰头儿在旁边的阁楼里商量事情,明里暗里的护卫并不多。” 中年男子“哗”的一下跳下八仙大桌子,解开外面的厚实毛皮衣服,露出黑色劲装,出声道:“好了,明访结束该暗查了,弟兄们,该到了咱们显露身手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