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小村棋局（1）
《江湖美人》之《潜龙勿用》第11章小村棋局（1） 江湖藏龙卧虎。 三教九流，无不可结交之人；诸子百家，无不可阅读之书。 我自幼深爱文学武术，自比管乐孙吴，满以为可以凭胸中的谋略而登天子殿堂，成就历史的不朽伟业；借手中的笔墨而登大雅之堂，成就人生的不朽勋业。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人生不如意事常**。虽然生活得风光无限，潇洒无限。但时运不济，没有赶上平民弟子一步登天的科举时代。科举已经废除了若干年，“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蓬门子弟通过科举而一夜成名的历史再也不会重来了，无可奈何，只得落魄江湖。 江湖就是江湖，平等的江湖也是竞争的江湖。 江湖多是非，但没有江湖不能包容的人。 江湖多险恶，但没有江湖不能包容的事。 是是非非，真真假假，组成了人间的特别江湖社会。 社会如棋局，世人分黑白。江湖社会的斗智斗勇其实就是掌握了江湖规律的人在博弈……在玩一种高级的游戏而已。 所以，人们快各种游戏。虽然说有不少人懂得玩物丧志的道理。 我也是个爱玩游戏的俗人。在各类休闲游戏中，我最爱围棋。下棋和搓麻将一样有瘾，瘾发了也跟吸毒差不多，上了瘾想戒也难：口袋里常放几粒棋子，有空就摆个定势。大概揣摩纯熟了，有了套路，就不甘作寂寞高手，而欲大显身手。 江湖的游戏规则是：要扬名立万，就得寻访高人，向他挑战！被挑战的人级别越高，功力越深，战胜之后的荣誉感就越强。然后，向往超越别人，挑战更高更强对手并战胜他而进入下一关的欲望就越盛！ 原以为高人在城市，使向通都大邑走去。其所谓高手，水平平平。忽见一群人起哄，挤进去，是个毛头小伙子摆了残棋在与人赌博。江湖残局无一不是历代江湖豪杰之士深思熟虑之作，凝聚着若干代江湖人的经验和智慧，所以，挑战者都输得心服口服，垂头丧气。灰溜溜离去。擂主连胜几局，就说出大话来：“各位兄弟，我凭一套梅花残谱，走遍大半个江南，未逢敌手。牛皮不是吹的，火车不是推的，泰山不是堆的，你们南沼县的人要是有谁胜得了我，我愿把名字倒过来念，不叫周小舟，而叫舟小周！” 我觉得他太狂，上去，按住棋盘，说：“小兄弟，你不觉得今天的风很大吗？” 他茫然四顾，说：“没，没风呀？” 观众哄然一笑，他脸红一阵，就同没事人一般：“老兄哇，您是……！江湖人喜欢说大话，请恕小弟适才言语冒犯，不敢问仁兄尊姓大名？” “哟嗬！不用前倨后恭嘛，你这话就是‘来将通名受死，本帅不斩无名之鬼’的意思吧，是也不是啊？” 他低了头，我把手伸过去，说：“别上心哈。我喜欢开玩笑。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大家都是道上混的，就别说盐咸醋酸了，交个朋友吧，我姓时，名小亮，你呢？” “我叫周小舟，家住南塔公社，小地名棋盘山。” 我们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彼此携手上了清风茶楼，摆开棋局，斯杀起来。小舟确实有几把刷子，他摆的棋路暗藏梅花易数的杀机，若非我通晓奇门遁甲，洞悉变化玄机，恐怕会输得很难看：第一局我们下了2小时10分钟，我略胜；第二局下了差15分2小时，平；第三局用了两个半小时，他获胜。我们见天色已晚，相约明日再战！ 第二天，清风茶楼打出了一幅海报，说两大江湖高手在此作龙争虎斗，小城居民和来往客商，纷至沓来，一时人聚如潮，茶楼里座无虚席，茶楼下人山人海，茶客们都忘记了喝茶，全部过来围观我们下棋。小舟奇招迭出，杀着频来；我以柔克刚，以静制动，始终掌握着时局的主动权，为了给乡亲们争光，我一狠心，连胜他四局。他输得心服口服：“大哥，像您这样的对手，我在江湖上还是第一次遇到，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有意和您义结金兰，不知能否高攀？” 我说：“好，咱们就以棋盘为证人，举行结拜仪式！” 我们仿效刘、关、张的做法，仪式后以年龄论长幼。我21岁为兄，他19岁为弟。 义弟说：“大哥，下象棋我认输了。不知您的围棋下得怎么样？” 我也有点发狂了，说：“牛皮不是吹的，下围棋我更在行！” “您原不愿意结交下围棋的朋友？” “我出来逛，正是寂寞得慌，早就想找一些高人手谈。” “那好啊，我实话告诉你，我们村里，十有**的人都是围棋高手。所以才叫棋盘山……要是哥哥你喜欢玩，咱们就一起回去找几个高手过过招！” 义弟把我带回了他的老家。 那是个很偏远的小山村，沿一条山路走去，寂寞、幽深，仿佛当代的世外桃源。 义弟一家热情万分，义母李氏雍容大度，待我如同亲生。住了两天，我问了几次，义弟就是不说下棋的事，我正纳闷，义弟神秘兮兮地对我说：“今晚，我们上山去安消息（一种砸山耗子的机关）。” 晚上，我们提着电瓶，背了一些绳子到山上去。在山耗子常跑的路线上，设置了若干机关消息。义弟对我说，就要选择这样的天气，山耗子才会出来，它们一旦碰着消息，就会被抓住。 第二天清晨，义弟到我的床前将我捅醒：“懒虫子，您看，收获了20多只大耗子，最大的一只怕有2斤多！这山耗子若成了精，吃了她的rou您生的娃儿才聪明！” 义弟常用这个办法抓山耗子，他说是为了给我打牙祭补身子，因为下棋亏肾又亏脑，得先补一补。山耗子rou很好吃，称得上山珍中的精品。一次，我一边打饱隔一边问：“小舟，好久才去下棋嘛？我等得好焦急哟！” 义母说：“小亮啊，不要急，急不得！我们棋盘山人人会下棋，但下棋有个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