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斩断
雁鸣山不远的临淄县中有一镖局，名为青龙镖局，在济州府中颇有名望。 镖局中的当家名为程荡寇，是济州绿林中有名有号的好汉。 程荡寇年轻之时，行走华夏国大千江湖，最终同挚爱重归故里，在济州府开办了这家镖局。 程荡寇在济州江湖颇有名望，走镖亦是细心无差错，深得主顾们的喜欢。这镖局生意是做的风生水起，越来越大。程荡寇夫妇便安家扎根于此，诞下一子，取名青龙。 程青龙年幼之时便展露天赋，不但天生神力，而且天资异禀。年仅八岁，便将镖局中诸位镖师的武学功法悉数学会，而展现出的江湖豪气更是青出于蓝。 诸多兵器中，程青龙选择了斩马大刀为己用，只为斩断一切，扬青龙威名。 “娘！我回来啦！” 年少的程青龙下了私塾，风似的冲进了镖局大门，穿过刀枪林立的院落，来到了厅堂之上。 “龙儿，你回来了。” 程青龙的母亲孙夫人慈爱地看着自家的孩子，忙是放下手中镖局的账本，替孩子倒上一盏凉茶。 “娘，我来帮忙！”程青龙将书包丢在一旁，兴奋地凑到自家娘亲的身前。 “去去去，算账的事情你能算清楚吗？”孙夫人笑着呵斥道：“倒不如给娘讲讲，私塾里面好玩的事情。” “好啊，娘！”程青龙兴奋地站在孙夫人的身旁，侃侃而谈： “娘，我在私塾里认识了两个义气相投的兄弟，一个名叫马戎逍，一个叫做古清明。我们商量在私塾里拉起一面大旗，惩恶扬善，笑傲江湖！” 小程青龙说的眉飞色舞，不时在娘亲面前展露几式拳脚功夫，还燃起了几撮灵气之焰。 孙夫人看着自家孩子兴奋的样子，笑道：“你才几岁，就开始拉山头立门户了。” 程青龙挥舞着拳脚，挺胸豪声道：“爹像我这大的时候，已经行走这大千灵气江湖了！” “所以你爹只有一个镖局，遇到娘那会儿一穷二白，就是个野小子。”孙夫人笑道。 “那娘不是和爹浪迹天涯了吗？”程青龙反问。 “这孩子……”孙夫人看着孩子摇了摇头，竟是被孩子堵了话，不过回忆一番年轻时候仗剑天涯的日子，心情也是有些澎湃激动。 “龙儿你回来啦！” 正在此时，一声从院中传来，此声如洪钟，浑厚有力，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听便是行走江湖的豪侠之人。而来者，正是程青龙的父亲，程荡寇。 程荡寇走镖归来，尚未解甲，自家孩子便扑在自己怀中。程看着迎接自己的妻儿，程荡寇会心一笑，便是一副天伦之景。 这时，镖局院外踏入一人。 此人乌金甲，皂色袍，生的是孔武有力，英武非凡。行走之中铿锵有力，手中赫然是一柄一人多高的斩马大刀，正是成年的程青龙。 程青龙踏入院中，脑海之中一道空灵声音突然响起： “程青龙，如此天伦之景可是熟悉？如此美好，你可喜欢？” “你是谁？”程青龙问道。 那空灵的声音又是响起：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想让你回味一下过去的美好。” 程青龙冷哼一声，懒得理会这空灵之音，大步走入院中。 “你是谁！”程荡寇眼见这不速之客，忙去上前问道，见这来势汹汹的样子，手中又有大刀，莫非是寻仇之人。 程青龙没有答话，同程荡寇擦身而过，径直走向年幼时候的自己。 “你要做什么！”年幼的程青龙满面惊恐，看着所来之人。 程青龙猛然举刀，对着年幼的自己顺势劈下，这一刀让在场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程荡寇慌忙亮出兵器时，一切为时已晚。 斩马大刀嵌入年幼程青龙的肩膀，从腰间砍出，顷刻之间年幼的程青龙被分为两截。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大刀挥下的瞬间，定格的是程青龙一如既往冷酷的面容，是程荡寇的追悔莫及和孙夫人的痛哭失色。 年幼的程青龙被一分为二，却没有流出半点鲜血。斩断之处，蒸腾起阵阵黑烟，连同两截的躯体，一同消散在空中。 “龙儿！”孙夫人的悲恸声，在院中响起，是何等酸楚。 “贼子看刀！”程荡寇更是悲愤交加，手中之刀直取杀害自己孩儿的凶手。 而这一切在程青龙眼中都只是泡沫幻影，他视若无睹，无动于衷，冷然面对这一切看似悲欢离合的场景，而这片天地，这熟悉的院子在程青龙周围皆尽破碎，化作虚无。 “程青龙，你竟然这么冷血。” 那空灵的声音再此响起，却变得有些恼怒，带着些许质问。 “冷血？那只不过是我的心魔罢了，只有斩断他们，才能斩断我的心魔。” 程青龙冷笑着，看着眼见忽然化作了一片洪荒之地，混沌之野，有无数凶兽向着程青龙嘶吼扑咬而来，个个是张牙舞爪，凶相毕露，流淌着的唾液混杂着令人胆寒的恐惧。 程青龙朝着凶兽啐了一口，横起手中的斩马大刀，斩马刀上暗红色的屠戮灵气推散而开。 屠戮灵气，源于最凶残的洪荒之地，今朝便用这屠戮对抗洪荒之中的凶兽。 这一切让程青龙嗤之以鼻，任他再凶猛不过只是自己的幻境。破义大刀之后，程青龙稳如泰山。 “如果这就是心魔，也不过如此。” 多少人沉溺在虚幻和真实之间无法自拔，又有多少人分不清虚幻认不清真实的自己。而程青龙在虚幻中坦然而行，一切的一切都不为所动。 “这是何等的心智和坚韧！你不是人，你是魔！” 那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却带着恐惧和不安。 程青龙嘴角划起一道凶恶的笑容，对着这洪荒放肆说道： “我不光是魔，还是魔尊！” 斩马大刀在洪荒之中挥斩而出，将扑来的凶兽斩的七零八落，将这片洪荒斩的天翻地覆。 眼前一切又化作虚无，破碎在程青龙的面前。 “魔鬼！魔鬼！” 空灵之声尖叫起来，旋即烟消云散。 程青龙眼前重新变为了那片浓厚的雾霭，而这片雾霭忽然间变得清晰起来，渐渐消散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