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Pianist北北
C单元厨房里，现在大家又聚在了一起，毕竟这是没课的读书周。而路北北突然提出了个未来计划，考公务员。没头没脑，突如其来。 “决定了？”孙伯君说。 “也没有完全下定决心，但是好像不错。”路北北说。和夏冬青从学校走回宿舍，她真的认真想了想这件事，觉得似乎是条出路。 “那你就要真的开始准备了。”夏冬青说，“从现在要开始刷题，回国时正好报考。对了，我当时备考过，不过后来没去参加考试。你有不会的题可以问我。” “我也去考过，不过没考上，半工半读太累。”孙伯君说，“我不是比我女朋友大两岁嘛？我先毕业，她还读书，我就在学校附近找的工作。一边照顾她，一边上班，一边准备国考，结果没考上。她——” “嗯，需要考场经验的话，婆婆可以提供给你。”夏冬青说，她坚决不让婆婆没完没了地聊女朋友。 “我也没考过。”沈畅说，“我帮不上忙。” “对了，北北是党员吗？你知道有的岗位只能党员报考吗？竞争小一点。” 李凯问，他也想到了这件事。路北北照常摇摇头，已经风干的呆毛无奈地晃了两下。“夏工已经说了。”她说，“可我不是。还有西部志愿者，退役军人——这些我都不可能啊。是不是只能去偏远地区岗位了？” “还不如先入个党。”李凯说，“那些更不靠谱。偏远岗位很辛苦，人家未必要你一个女孩子呢。” “少爷，你说得轻松，她上哪里去入啊。”孙伯君说，“要么是读书的时候从学校党支部申请，要么是工作以后，从单位的党支部申请。现在这里，大英帝国的学校，难道能有咱们的党支部？” “早知道上学时候就入了。”路北北说，再次一头扎在桌子上。“听说成绩好就行。我中学成绩就很好。” “中学入党几乎是不可能的。”沈畅说，“条件特别苛刻，成绩不止是要好，而且是要特别好，全年级前几名才行。我当时都没有入成呢。” “我就是年级第一啊，连着好几年，到高二还一直是呢。”路北北答，“只是当时根本没想过这事嘛。” 厨房中突然爆发出一阵哄笑，北北抬起头，看剩下几个人一起使劲低头。 “有什么可笑的？” “北北，你别生气，可你真的不像年级第一。”夏冬青说。 北北撇嘴，自觉的确是说了什么不太对的话。但大少爷突然抬手示意大家安静。“等等。”他说，“婆婆，你刚才说什么？大英帝国的学校没有咱们的党支部。所以北北没法申请？” “是啊。怎么了？” “没党支部，那咱们成立一个不就行了？” 几个人倒是不笑了，全都张着嘴看着李凯，而大少爷俨然胸有成竹。 --- 但凡有正式党员三人以上，就该成立党支部。这倒是党章里规定了的。大少爷已经用手机搜了这条党章出来，传给剩下几个人看。 “你们看，这事可行啊。而且咱们学校里中国学生这么多，找三个党员还不容易？” 李凯说着，问路北北拿了张纸，先抄下那行党章，然后写了沈畅的名字。“沈畅肯定就是党员。婆婆，夏冬青，你们两个应该也是吧？” “嗯，我大学时候入党了。”孙伯君说，“那现在就是两个人了。” “我也是。”夏冬青说，稍微有点不愿意承认，不过其他人没说什么。“那太好了。”李凯一拍手，“还没出咱们单元，就已经凑了三个人，大家热情很高涨嘛！党支部书记——当然是沈畅来最合适了，不过你可能不愿意管这个闲事，那就给婆婆。副书记就是夏冬青了——” “我不是党员。”沈畅突然说，“我是要入民主党派的。” “纳尼？” 李凯一再确认，沈畅努力点头。少爷只好勉为其难把沈畅的名字划了下去。二差一，几个人居然不约而同开始思考认识的人里有没有党员。 “傅洋洋是吗？”路北北问。 “初中就出国的土豪，应该没时间入党。陆信歌肯定是吧。”孙伯君说。 “陆信歌应该也要去民主党派。”沈畅说。 “这事到底靠谱不靠谱啊，你们就真的开始研究！” 夏冬青说，剩下三人如梦初醒，互相看看。但大少爷突然又一敲桌子。 “算了，是不靠谱。”他说，“外面找来的人我们毕竟不熟，万一出乱子就不好了。没办法，关键时刻，还得我亲自来。” “少爷，什么就您亲自来？”夏冬青问。 “我也是党员啊，这样咱们正好三个人。这样，书记还是交给婆婆来当，副书记也还是夏冬青——” “等会儿，少爷你等会儿。” 三个人一起扶住大少爷，连沈畅看着李凯。 “你是党员？”几人一起问。 到底是成立党支部这事更不靠谱，还是李凯是党员这事更不靠谱，几个人现在已经不太想得清楚了。相比之下，路北北曾经连续几年是年级第一这事，倒显得多了1%的可能性。李凯使劲点头，还翻出手机相册里的党员证照片给他们看。几个人研究了半天这照片是不是假造的，最后勉勉强强信了。 “你们这群人。”李凯揣起手机，忿忿不平。“反正咱们现在凑够三个党员了。” “那？” “办事啊！拖拖拉拉，这么没效率，怎么能跑步进入全面小康社会？” 几人互相看看，最后目光全落在李凯面前那张纸上。第一行字就是少爷抄下来的那行党章：但凡有正式党员三人以上，应当成立党支部。第二行字则是三个党员的名字，以及划了的沈畅，还有补写在最后的“预备党员路北北”。 “少爷，您真打算成立个党支部？”夏冬青问。 “有什么地方不行吗？”李凯反问，“我刚才还没说完呢。咱们三个先写一份申请送到伦敦大使馆，申请成立党支部。支部一批下来，北北交给咱们一份申请，就成了预备党员。毕业的时候经过一年，她正好能转成正式的。这样，等到她报考公务员的时候，人家面试官一问，你有没有什么先进事迹，北北就能拍着胸脯自豪地说，我是英国伦敦学生党支部的第一批党员——多先进，多有觉悟？面试官能不录她吗？” “有道理！” 路北北一拍桌子，“少爷，我看错你了，我本来以为你跟我一样废物，现在我才知道你居然还有点宏图大略！” “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有点？” 李凯清清嗓子，路北北赶紧改口，“特别多，十好几斤的宏图大略！” “这还差不多。婆婆，啊不，孙书记，咱们先草拟一份申请报告？这个事情我觉得交给夏副书记最合适了。” “喂，怎么突然就合适了，怎么突然我就是副书记了？”夏冬青说，“我们真的要搞党支部吗？” “你觉得我们两个肚子里有这墨水吗？”李凯答，完全无视夏副书记最后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