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医院惊魂
夜色降临，霓虹初上，夜晚的温度刚刚好，这原本是个多么美好的天气，自己为什么要多管闲事以至于现在和三个大男人挤在餐馆包厢里啊，而且有一个还不是人类。 “你们的面，请用～”老板娘笑眯眯端上热腾腾的叉烧拉面，江梨是这里的常客，老板娘总像对待儿子一样，在他的碗里多加了几片叉烧rou，“这两位没见过呢，是你的朋友吗？” 江梨咽了口唾沫，胡乱地点头应付着，等到老板娘退出去后，对面的两个人齐齐地向前倾身，单手托腮，饶有兴趣地盯着他。 江梨被看得浑身不自在：“那个，我说…” 当然，江梨战战兢兢的话没有说完，就被黑衣小哥打断了：“喂，小白，这家伙果然是特殊体质。” “嗯嗯。” “等他死掉就拉过去做手下吧，最近有点缺人啊。” “嗯嗯。” 喂，不要在那里自说自话好不好，为什么自己要做手下啊，还有，他现在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死掉？ 半小时前，当江梨意识到自己差点带回家的其中一人是个鬼的时候，就已经晚了，白衣小哥连问也不问就把手抵在了他的额头上：“唔，原来是这样啊。” “你是从小就能看到吗，还是出什么事之后才可以看到它们的？”黑衣小哥满脸的好奇。 江梨当时完全处于混乱状态，第一反应就是低头看两个人是人是鬼，路灯下，看不到西装男人的影子，而另外两人的影子却清清楚楚映在石砖上，难道他们俩和自己一样？那也说不通会随身带个鬼吧。 两厢都闹了个一头雾水，黑衣小哥提议反正以后抬头不见低头也要见的，干脆都说清楚比较好，于是江梨就被“押着”到了拉面馆。 闻着香气四溢的拉面，江梨一点胃口都没有，倒是对面两位吃得很开心，从他们的对话江梨得知，二人以“小黑小白”互称，不过这称呼听起来怎么都有点不走心。 “请问，两位怎么称呼？” “吸溜～你先说吧，拉面真好吃，吸溜～”小黑吃着面，口齿有些不清，一边不断往里面加着辣椒粉。 江梨瞥了眼坐在一旁的西装男人，大概是面的味道吸引了他，虽然不能吃，但看得出来在努力地闻着香味，江梨默默把面推到他面前，然后开始讲述自己的事情，大概是从未跟人提起过吧，不管是痛苦还是委屈，二十多年来江梨一直都肚子忍受着，面前的两个人就像有某种魔力，让他将各种藏在心里的过往全部倒出。 直到说完最后一个字，江梨才口干舌燥地舒了口气，顿时感觉轻松了许多。 “哦，难怪…”小黑听完之后点点头，”不过，也没什么太大的意思嘛。” 正在喝水的江梨差点一口水喷出去：“没意思？！”或许是一直有些温厚的江梨嗓音突然提高了，正在吃面的小白也抬起头来不解地看着他。 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之后，江梨马上克制了一下情绪，但并不打算为刚才的事情道歉：“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或许在你们看来，我的遭遇都不算什么，但是，请不要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因为，你们不曾经历过，你们根本无法体会。” 江梨起身，小黑小白也叼着拉面抬头，两人的眼神平静无波，好像刚才江梨所说的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单我已经买了，再见。”站着半天结果就憋出了这么一句，江梨心中无比懊恼，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江梨站定，说话的是小黑，“他姓谢，我姓范，今后请多多指教了。” 当时心情不甚好的江梨只是粗略记下了，也没有多想什么，只是在第一百零八次感叹那天超不顺的同时，走出了拉面馆。 …… 第二天的江梨早早就到了医院，精神状态出乎寻常的好，一觉到天亮，江梨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好的睡眠质量了。 “江医生早。”小护士照例和他打着招呼，“哟，今儿感觉状态很好哎！”小护士的京腔总能让医院的早晨充满朝气。 “小夏早。”江梨挑起嘴角，还给小护士一个微笑，然后在她幸福地冒粉红泡泡时拿起病历夹，开始了清晨的查房。 医院的上午还是比较热闹的，护士们忙碌地跑东跑西，康复期的病人们早起洗漱锻炼，江梨负责询问病人们的情况并记录下来，为他们制定方案，一圈下来，已经是九点多了。 江梨从最后的病房走出来，边走边比划着手中的病例夹：“嗯，八号床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十七号应该换药了…对了，小夏，记得给十床换药啊…小夏，小夏？” 江梨抬起头，才惊觉诺大的走廊就剩下他一个人，空空荡荡的，仿佛所有人都在一瞬间消失了。 “怎…怎么回事，这不可能啊。”江梨左看右看，还是一个人没有，“难不成我穿越了？” 正纳闷间，耳畔想起一阵风铃声，声音很轻，很空灵，分不出方向，就那么一下一下响着，听得江梨的小心脏也跟着一下一下跳。 以江梨这么多年的撞鬼经验来说，都从未碰到过如此诡异的情况，不过不管什么危险状况，逃跑总是没错的，江梨转身就朝着楼梯间跑去，他所在的楼层是三层，只要跑出医院就好了，江梨天真地想着。 可是不知过了多久后，江梨发现他倒霉催地遇到了鬼打墙，不论他多努力地跑，楼梯就像无穷无尽一样，推开门，他依然停留在三层。 “怎么会这样？”江梨气喘吁吁靠在墙上，此刻正值上午，阳光充足，可医院里却黑气流窜，鬼气森森，连他哈出的气都变成了白色。 “叮玲叮玲…”风铃声又响起来了，这次几乎就像是贴在江梨的耳边，他吓了一跳，惊恐地看过去，江梨从小到大见过的鬼魂不在少数，这次却没有看到想象中鬼魂的形象，而是一抹细细的红色。 “风铃？”江梨眨眨眼，离他不远的病房门口正挂着一盏红色的风铃，风铃的种类有些老旧了，是用红色的线尾部栓上金色的铃铛，只是大概是年代太久，原本金色的铃铛表面掉色严重，显出深褐的铜色。 江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站那观察了那么久的铃铛，只知道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那风铃似乎活了一般，红线蜿蜒变长，突然间便向他激射而来，绕上了他的脖颈。 “呃！”红线的力道大得惊人，江梨拼命撕扯，无奈红线越缠越紧，“救…命…”感觉肺部的氧气正逐渐消耗光，江梨的力气也越来越小。 看来这下可能真得交代在这儿了，江梨无助地想，在眼前变模糊之前，他似乎看见有个人影从那间病房出来，然后消失在视线中。 “破！” 随着一声厉喝，脖子上的压迫感瞬间消失，江梨坐到地上大口喘气：“咳咳！哈！呼！得救啦！”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略微有些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却并不令人感到厌烦，江梨抬头，少年双手捏符，穿着病号服站在那里，不过对此时的江梨来说，简直犹如神砥一般。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会在这儿。”江梨摸摸脖子站起来，刚想感谢一下救命恩人，他的恩人却一头栽倒。 “嘶～又来了。”少年深色痛苦地捂着肚子，和刚才判若两人。 江梨急忙跑过去：“你没事吧？” “废话，这样子像没事吗？”少年一副虚弱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挺厉害，“你是医生吧，快给我治一下。” “你肚子痛吗？” “说是急性肠胃炎。” “呃…”江梨有些为难，“我是外科医生，而且没有能马上见效的药。” “啧，要你什么用。”少年上火道，“闪开！” 少年一记符纸，打退缠绕上来的红线，江梨忍不住问：“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少年虚弱地回头，一脸不爽：“切，阴阳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