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重生的机会
看着那道远去的黑影，苏晓晓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算忘了前世，可她好歹总要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吧？ 于是她咬咬牙，决定还是找那个不靠谱的阎王问个清楚。 一路上，冥火幽幽，阴风阵阵，一道道白色鬼影在空中乱飞。苏晓晓左躲右闪，好不辛苦。飞了一阵，她突然感觉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跟着她。 什么东西，还能是什么东西！在这幽冥地府里，除了鬼，只有鬼！ 她鼓起勇气回头一看，果然……是一个鬼，看着还挺眼熟。 “你你你……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苏晓晓问道。 “谁跟着你了？”黑衣男鬼拽得二五八万，“我还没说你挡我的道，就已经很客气了！” 说完，不屑地瞥了苏晓晓一眼，一个飞身超过她。 苏晓晓咬牙切齿：这什么人啊！不对，这什么鬼啊！说话怎么这么不中听？之前对他生出的那一点点亲切感瞬间消失不见。 别让我再见到你！她在心中暗暗咒骂。 然而，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在阎王殿前，她又看到了那个黑色身影。 “咚咚咚咚！”黑衣男鬼抡起地上那根已有些腐朽的棒槌，将阎王殿前的大鼓敲得咚咚作响。 正俯在文案前打着瞌睡流着口水的阎王猛地惊醒，慌张地望了望四周：“谁！是谁在击鼓鸣冤？” 站在一旁跟着打瞌睡的判官马上抖擞精神，捂着耳朵朝着门外吼道：“那谁谁谁，别敲了别敲了，给我进来！” 黑衣男鬼并没有马上停手，又奋力捶了几下，才将手中的棒槌随手一丢，拂拂衣袖走进殿中。 苏晓晓看了看地上那碎成两段的棒槌，小心翼翼地跨了过去。 黑衣男鬼径自往前，并未理会她，仿佛她根本不存在一般。 阎王擦了擦嘴边的口水，整了整身上的官服和头上的官帽，敛了敛神沉声道：“来者何鬼，击鼓鸣冤所为何事？” 黑衣男鬼默不作声，脸上挂着一丝嘲讽，表达的意思很明确：明知故问！ 阎王见他目中无人，刚想发作，只听苏晓晓甜甜地笑着打圆场：“是这样的，阎王大人，我们是喝过孟婆汤的，和冥府里其他的鬼魂有所不同。因此，对什么时候能恢复投胎这件事情比较挂心……” “咳，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啊……”阎王摇了摇手中的扇子，思索片刻，“大概要再等上两三个月吧！额，也有可能是两三年……当然，也不排除四五年的可能性……” 苏晓晓抽了抽嘴角，终于顿悟：原来，阎王所说的“不日”，是“不知道要几日”的意思…… 一直维持高冷、沉默状态的黑衣男鬼突然开口道：“那至少，也要让我们知道自己究竟是何人，来自何处，姓甚名谁吧？” “这个嘛……”阎王和判官互相交换了下眼色，“天意如此，你们何必执着？姓名，无非只是个符号而已。知道了又如何，不知道又能如何？比如我，大家都叫我阎王，再比如他，大家都叫他判官。千百年来，可有人知道我们的真实姓名？” 苏晓晓很无奈：看阎王这样子，是不打算告诉他们了。不过，他的话虽然有敷衍的嫌疑，又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黑衣男鬼双拳紧握，浓黑的大眼死死盯着阎王，血红的薄唇紧紧抿着。他似乎在极力隐忍着内心翻腾的怒气，随后转身咻地一声飞出殿外。 紧接着，大殿之外又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鼓声。 “判官，判官！”阎王一边捂住耳朵，一边扯着嗓子喊道，“让那个死鬼进来！” 判官好话说尽，终于将一脸傲娇的黑衣男鬼再次请入殿中。 “去去去，把生死薄给我找来！”阎王又对着判官发号施令。 半晌，判官才从一堆书卷中翻出一本积满了灰尘的小册子，毕恭毕敬地递给阎王。 阎王轻咳一声，用衣袖擦了擦生死薄上那厚厚的一层灰，仔细翻看了起来。 他一边翻着，一边时不时打量苏晓晓和黑衣男鬼，很努力地将生死薄上的名字和眼前这两个鬼魂联系起来。 过了好久，他才终于理出些头绪，先是指了指苏晓晓，道：“你的名字，大概……约莫……叫做‘苏晓晓’，死时年方十八。” 苏晓晓很无语：名字也可以“大概”、“约莫”的吗？ 阎王又翻看了一阵，随后指了指黑衣男鬼：“你的名字，大概……” 黑衣男鬼对“大概”这个词很不满，狠狠地瞪着阎王，吓得阎王生生把“约莫”两个字吞了回去。 “咳咳，你的名字，叫‘楚云河’，死时年方二十。” 二十，那也算是英年早逝吧！苏晓晓在心里暗暗地想，估计这个叫楚云河的黑衣男鬼，前世死得也很惨吧！ 黑衣男鬼显然对阎王的说辞持怀疑态度，飞身跃至书案之前：“把前世镜拿出来，借我看看。” 一听到“前世镜”三个字，阎王立刻紧张了起来，双手紧紧护住压在自己屁股底下的镜子，正色道：“忘却前世对你们而言，其实是一种解脱。天意如此，你们又何苦逆天而行？” 楚云河却不打算就此放弃，再一次逼近阎王道：“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给我看前世镜，二是马上给我安排投胎。否则我就到玉皇大帝那参你一本，告你玩忽职守、办事不利！” 苏晓晓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刚刚说的是“我”，而不是“我们”！可真够自私的啊！ “有事好商量，好商量嘛！”判官赶紧上前当和事佬，然后对着阎王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耳语了一番。 阎王脸色渐渐舒展，不住点头赞许，拍了拍判官的肩膀以示嘉奖。 “前世镜，是断然不能给你们看的；至于投胎嘛，目前确实没有指标。不如我们各退一步，即日起，只要你们每人能在阳界挽救三个轻生者的性命，便可获得一次重生机会。但如果在此过程中伤及无辜，将永世不得超生！” “我愿意我愿意！”苏晓晓赶紧表态。这个条件，听起来很诱人——而且阎王刚刚说的是“你们”，自然是包括她在内的意思， 楚云河沉默片刻，也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在他们即将离开阎王殿之际，阎王飞快地补充了一句：“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若是不小心被道士收了去，那可就魂飞魄散了，本座概不负责！” 苏晓晓不禁抖了抖，与此同时，她注意到一旁的楚云河也跟着抖了抖。 这个阎王，着实老jian巨猾，故意把最糟糕的情况留到最后才说，还将责任撇得一干二净！ 待他们走后，阎王这才掏出了一直压在屁股底下的前世镜，看着镜中的二人不住地摇头叹气：“唉，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判官看着镜中的楚云河，猛地一拍脑门：“我想起来了，他就是那个穿越来的……” “嘘，天机不可泄露。”阎王将食指轻轻按在唇上。 说完，他又把前世镜重新塞回了屁股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