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蓝
高补班校长室的门敞开着，曹校长正在埋头批改作业。 姬潜龙站在门口用右手指关节轻轻敲敲门，曹校长抬起头来，楞楞地看着门口。看来脑筋一时还没有转过弯来。姬潜龙夹着手皮包，走到办公桌前。 “校长！老师！表叔！您好！小生在此有礼了！”姬潜龙鞠躬行礼。 “不同了。”曹校长站起身来，隔着办公桌伸出手与姬潜龙握手，“坐！”他伸手指了指桌边的凳子。 “什么不同？”姬潜龙听言坐下问。 “能言油嘴了。”曹校长说完笑了，还是第一次对姬潜龙笑呢，以前一律都是严肃对待的。 “您这是表扬还是批评？”姬潜龙惊讶。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他又恢复了曾经面对姬潜龙时的严肃表情，“不过你浪迹江湖，看来已经小有成就，并且蓝图在胸！”他对姬潜龙目前的表现作出这样的判断。 “老师有深度的洞察力！”姬潜龙这次一改从前面对时的局促表情，平静推出这句话。 “你这是称赞还是肯定？”这回他微微一笑，作此反问。这一问在于他是与前面姬潜龙的相对应相押韵，不输文采。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姬潜龙说完，呵呵呵笑笑，“真心话！”他补充说明。姬潜龙套用表叔校长的话，却显得最为深奥，锣鼓相对。 “你成熟了，一点也不肯让人了。”曹老师好像有点失落。 姬潜龙听得此言先是一怔，“啊哟，老师，我不是故意的！”他立即表明心迹。同时也懂得了从前曹老师的心意了。也听出老师间接承认过去对自己太过严肃。 但自己根本无意计较这些。“老师，我懂得严师出高徒的道理。没有你以前的严厉，哪有现在的我们？”他的话有点道歉的味道了，老师当然听得懂的。老师的神情缓和了， “那么快就被提拔为副校长，与你的严格要求与提携分不开啊！”姬潜龙认真举例说明。 “我就知道，你是晓得好歹的。尽管你放弃副校长的位子我很生气，但我还是这么认为。”曹高兴起来，并直言不讳他曾经的不满。这也就难怪他一开始愣愣的样子了。 如果姬潜龙现在是一名校长，他恐怕要热情迎接了。倒不是巴结，而是兑现了心目中的愿望，自己有成就感获得，自然谈得来，话多而热情。至少，同行之间熟悉，但现在姬潜龙与自己身处外行，陌生感油然而生。是对自己的一种否定，是不是引起逆反心理也难说啊！ “所以，今天特意来看望老领导。靠得这么近，却只顾穷忙，今天来陪个不是。”姬潜龙真诚地说。 “客气话就不要讲了。来找我有什么事？你现在三朋四友肯定多了，是不是有孩子要上高补班，尽管说，我一定帮忙。” “表叔，我一直的，有什么重大决定，都是来找表叔。所以，今天来也是想和表叔谈谈，汇报汇报思想。也是专门来请教的。虽然我放弃做校长，让表叔很失望，但木已成舟，万请老师不吝赐教，莫推脱。”姬潜龙诚恳地说。 “不存在，你现在搞的事情，我可是外行。噢，你现在到底搞的怎么样，很少听到你的消息，只知道你是造香江小镇的建筑队的工头。” 姬潜龙听到此言，心中一紧，“不存在”在他嘴里说出，可是权术术语啊！含义深而捉摸不定！ 姬潜龙听到此言，心中一紧，“不存在”在他嘴里说出，可是权术术语啊！含义深而捉摸不定！ “现在形势比较好，一期工程结束，我就可以赚到一笔可观的资金。”姬潜龙在说‘资金’一词时，加重了语气以突出‘第一桶金’的意思，后面就自然过渡到谈自己的宏伟蓝图上面来了。 “到手没有？在这一行有什么体会？”曹表叔根本不为‘第一桶’所动，而是平静地问了这一句。 “噢，还没有，不过快了，年前的事情。”姬潜龙说道这里停了下来，看着表叔，指望他发言，但没有，所以只好继续， “体会很多，比如行行出状元。比如一个人有了实力更加可以做实事做好事。虽然我目前的实力很小，但我却已经做了不少好事，交到了不少真心朋友，能做事的朋友。”姬潜龙又停了下来，看看表叔老师，他在听。 “噢，大磨中学的普通班学生钟玉峰，表叔记得的吧？”表叔嗯了一声表示肯定，“经商失败，心灰意冷，到一新办的窑厂做搬砖工，陷在痛苦中，我把他安排到我那里去。”姬潜龙的意思是自己挽救了他，是因为自己有一个实体可以容纳人，否则即便自己存心拯救也白搭。 “这事也有利于你自己。在商言商，商人能够坚持互利原则就算是有职业道德了，但用不着标榜。”他使用了‘商人’一词，姬潜龙成为他眼中的商人了。姬潜龙听到，他的心又是一紧。但商人也是事实啊！所以，他听到表叔这样的回答竟然一时无言以对！而‘标榜’一词则是刺痛了他。但他想达到自己的请教目的，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于是仍然继续： “明年我想成立自己的建筑公司。独立开展业务，做大做强！”姬潜龙一鼓作气说出自己心中的蓝图。这个蓝图与他出来的动机相比有出入，当时他的动机可是给大磨中学建实验楼的。也不知曹校长知不知道这回事。 “想法很好，业务从何而来？”表叔既有肯定，但也提出了他的质疑！ “只要质量过硬，就一定有生存空间！”姬自信地说！ “质量决定一切？”表叔继续质疑！ “大不了我向梅花小区开发商一样贷款搞开发，本地不行，到外地被招商引资去！”姬潜龙说出了他的盘算！ “但那样是有巨大风险的！而你过分瘦弱！现在经济危机，房子不好卖，你说的那个开发商的房子卖不动。”表叔还是在质疑！ “即便是成立公司，最好是挂靠学校，建立校办企业。比如县中、二中，甚至大磨中学，暂时不宜独立，以后改制再说。”曹校长给出一个建议。姬潜龙听他这样说，脸上一喜。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表叔在这方面就可以帮助我。” “怎么帮？”表叔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