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回 活过
“吾之荣耀，离别已久。”——《英雄联盟》亚索 这一瞬间，仿佛那个让人无法逃离的悲伤世界被人撕裂了一道缝隙，透进来阳光。他本以为在这样悲伤的世界，他已被所有的人遗弃了。 可是这把伞，这个人告诉他并没有，还有人在陪着他。 会是谁呢？ 李小诺慢慢回过头去，慢慢愣住了。 这个人竟然是苏溪晴！ 他一开始想不到这个人可能会是谁，做过无数种猜测。可是没有哪一种猜测，他猜的是苏溪晴。实在是太意外了！ “小诺，别难过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苏溪晴的声音是那么的温柔，带着淡淡的温暖，还有一种让人心安的魔力。 “可是老师，你知道吗？小风他永远也醒不过来了。”李小诺哭了，第一次在苏溪晴面前哭了，并且哭得那么肆意。 “没事的。他只是要睡很久而已，毕竟他还在这里是吗？他还没有走，他还没有走离开，对不对？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苏溪晴说着话，一只手撑伞，一只手伸出去握住了李小诺的手，将手心的温暖传递给他。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桀骜不驯的男子，居然也会哭，还哭得那么伤心，她心里一阵莫名的心疼。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小诺。” 听着苏溪晴的声音，李小诺渐渐安定下来。他觉得好累好累，脑子昏昏沉沉的。迷迷糊糊之中，仿佛有一只温暖的手抚过自己的头发，又慢慢抚过自己脸颊，慢慢地他感到天旋地转，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他好像睡着了，只记得掌心有一种温暖，不离不弃。他用尽所有的力气，将那一份温暖紧紧握住，不肯放开。 那是那漫长的黑暗寒冷里，唯一的感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听到了有人说话。 “医生，他怎么了？” “他太伤心了，淋了一天的雨，一夜没睡，衣服也没换，一直受冻。所以心力交瘁晕过去了。还好他体质很好，输了点液，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李小诺慢慢有了意识，这好像是八哥和医生的对话。 等等，自己现在抓的是谁的手？李小诺终于慢慢恢复了意识，这才记起自己早上淋雨的时候，苏溪晴给自己撑了伞。然后她还安慰了自己，还牵着了自己的手。只记得她的手很温暖，让自己很受用，然后他就晕了过去。 后面的事情，他就不大记得了。只记得掌心的温暖一直都在，从未离开过。 那么，没有意外的话，自己现在握着的应该还是苏溪晴的手了。 基本上到这个时候，李小诺已经彻底清醒过来了，只是还没有睁开眼睛而已。他现在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睁开眼睛，如果睁开眼睛的话，岂不是就不好意思再继续握着苏溪晴的手了？关键还有别的人在这里，那可是会很尴尬的。 “咦！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晕倒前让她握着我的手只是因为我太伤心难过了需要别人安慰而已，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嗯，就是这样的。”李小诺强迫自己这么想之后，心里果然舒服很多了。 “让他休息一会儿，我去看看小风。”八哥说道，“苏老师，你呢？你要回学校去吗？” “我再陪他一会儿好了。”苏溪晴淡淡说道。 “怎么回事？这个女人的声音怎么变得这么好听了？一定是我的耳朵出了毛病。”李小诺心道，没过一会儿，他就听到了八哥离开的声音，以及医生离开的动静。那么，现在的房间里应该已经没有人了吧？其实有人也无所谓的，毕竟只要没有熟人就好了。不认识的人就算误会和多想，李小诺也完全可以不在乎的。 就在他准备醒过来的时候，耳边就听到了苏溪晴优雅好听的声音略带慵懒地说道：“人都走啦，你还不醒吗？” 原来她知道自己已经醒了！她是为了照顾自己的感受，所以才在人走之后跟自己说话。这样一来，李小诺只好睁开眼睛了，说道：“老师，你早就知道我醒了啊？” “嗯，知道。”苏溪晴答道。 “可是，你怎么知道啊？我可是连眼皮都没动过。”李小诺不解道。 “你说呢？”苏溪晴反问道，晃了晃被李小诺握着的手。 “呃，不好意思啊老师。”李小诺说着话便将头低下去了。 “喂！你还不松手吗？”苏溪晴微笑着问道。 听了这话，李小诺“刷”一下老脸通红，几乎整张脸都要埋到自己胸膛里去了，自然而然地松开了苏溪晴的手。 苏溪晴的反应倒还好，潇洒一笑，大大方方地拿回了自己的手。 其实自己的手就算很小气地收回来，也没什么的。 手拿回来了，是一件很自在的事情。可是苏溪晴却突然觉得手心里空荡荡的，心里也是跟着空荡荡的，没有了温暖。“怎么会这样呢？”苏溪晴觉得有些奇怪，看着坐在床上低着头满脸通红的李小诺。她记得这小子平常脸皮很厚的，怎么今天居然会脸红呢？还有啊，他在那里笑什么啊？为什么还笑得那么温馨？ “小诺，你在想什么啊？”苏溪晴问道。 “没什么，我什么都没有想。”李小诺赶紧摇了摇头。 “真的吗？”苏溪晴问道，“你看着我讲话啊。我记得你平时也没有这么害羞的。” “哪有害羞啊？我只是刚睡醒，眼睛不太适应看光而已，你知道不知道啊？这是常识。”李小诺没有底气地辩解道。 “好的，我知道。这是常识对吧？我还以为你又要说我辣到你的眼睛了呢。”苏溪晴嫣然笑道。 “老师，我只是开一个玩笑而已，你怎么这么记仇啊？”李小诺想，这个时候她脸上的笑容应该很好看。只可惜自己没有勇气去看。 见李小诺半天没有说话，苏溪晴也就保持安静了。 “老师，我睡了多久啊？”李小诺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开口问道。 “你已经睡了好几个小时了。你早上晕过去的，现在已经是下午了。”苏溪晴无奈的说道。 “果然是眼睛一闭一睁，一天就过去了啊。”李小诺无奈道，“老师，你就在这里一直陪着我的吗？” “是啊。”苏溪晴无奈道，“你一直抓着我的手不放，我还能去哪呢？” “你今天没回学校去上课吗？”李小诺问道。 “请了个假，就说不去了。”苏溪晴淡淡道。 “可是你为什么会来医院这里啊？”李小诺不解道。 “昨天上午看到你那样离开，我就知道事情不对劲。上次幽零之战的时候，我找你们车队的老板要了号码。所以这一次，我就直接打电话问他了。我想，能够让你那样失态的事情，一定是跟车队和摩托车这些有关。” “谢谢。”李小诺低着头，可是这一次却没有脸红。 察觉到李小诺忽然这么认真，苏溪晴不解道：“你怎么了？干嘛这么认真？” “对不起。”李小诺仍旧是低着头。 这样一来，苏溪晴可就是彻底懵了，刚说的谢谢，怎么又突然冒出了一句对不起来了？ “老师，跟你说对不起是因为我答应你的事情，我不能做到了，我食言了。”说完这句话后，李小诺已经下了床靠着窗户，背对着坐在病床边的苏溪晴。 “你没有什么事情食言啊。为什么这么说？”苏溪晴还是不解。 “我答应了小风，要回去当一个赛车手。这样一来，我就不能按老师你的希望当一个好学生了。”李小诺语意歉然，“老师，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老师。是我见过最好的老师！比老唐还好。可是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真的要回去重新当一个赛车手了。” 苏溪晴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也许，并不只是因为你答应了小风吧。那也是你内心深处真正想要的吧。小风说得对，赛车和赛道才是真正属于你的世界。你就像风一样，向往自由，追求荣誉。还有啊，你这么说我，我真的很开心。” 李小诺道：“老师，如果你生气的话，就骂我好了。我没关系的，反正我该骂。” “我为什么要骂你呢？”苏溪晴道，“毕竟你现在还没有食言啊。” “难道非要等我食言了以后再来骂我？”李小诺苦笑。 “当一个赛车手跟当一个好学生真的就那么矛盾吗？好像这两样事情还没到水火不容的地步吧？”苏溪晴反问道。 李小诺一楞，问道：“你的意思是？” 苏溪晴道：“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吗？我的意思是，你既当老师的好学生，也当你的赛车手。这样，我以后就可以说我的学生是赛车手了。这样你不觉得很酷吗？” “这也可以？”李小诺算是服了苏溪晴了。 苏溪晴微微笑道：“我说可以就可以，你会是最好的赛车手，也会是老师心里最好的学生。” 她虽然在笑，可是她真的是很认真。 “老师啊，平常你跟我一本正经的时候，我都是在胡说八道。可现在，是我在一本正经，而你是在胡说八道。”李小诺看着苏溪晴的微笑，突然又道，“不管了，你开心就好。我试一下，也并没有什么不可以。” “你看，当个好学生不是很随意吗？乖啊，以后记得也要这样听老师的话啊。”苏溪晴笑道。 不过这一次，李小诺只是随便笑了一笑算是礼貌，很快他的笑容就消失。 苏溪晴的笑容也跟着消失了，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这个时候李小诺是很难真正笑得出来的，毕竟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老师，我要去看看小风。”李小诺说道。 “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一起来到了小风的病房里面，八哥也在里面。医生说过了，小风醒过来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一。而李小诺在这一天一夜之间，也终于慢慢接受了事实。不过他坚信小风的感知应该还在，他应该能够听到自己的话。 他看着小风的脸，说道：“小风，你放心好了。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 “我支持你。”苏溪晴淡淡的语气中透着支持和信任，以及一份不可动摇的坚定。 李小诺有些错愕，回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苏溪晴，一时间他心胸之中有千言万语，可是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这种被人支持的感觉真棒！他看了她一眼就回过头去了，说道：“谢谢。八哥，明天就要比赛了。我想回去试试车，练练手。我们回车队去吧。” “嗯，医院这边我都已经安排好了。我们一会儿就回去。”八哥说道。 苏溪晴道：“李小诺，虽然我支持你。可是你家里呢？你总不能一直就这样瞒着他们吧？而且，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总有一天他们会知道的。” 李小诺眉头一扬，一道有些刺眼的光芒从他眸子里亮起，盖过了那原有的悲哀。只听他毅然道：“这一次，我会亲自去告诉他们，我要告诉全世界，我李小诺就是zero零号，是一名摩托车赛车手。” “你准备现在就去说？会不会太急了一点？”苏溪晴问道，她现在觉得自己也许不应该问这个问题。李小诺本来就足够让他家里人头疼的了，这会儿又出来这样一档子事情可该如何是好啊？ “老师，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学校吧。”李小诺说道，“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会解决的。” 李小诺并没有将苏溪晴送回学校，只是将她送上了公交车，然后就开始往回走了。来到了早上晕倒的地方，他仿佛看见了自己晕倒时的一切。 那时候他觉得整个世界都没有希望了，只有绝望和悲伤，还有无边无际冰冷的雨，他差点就此放弃。还好，有那一把伞，那一只温暖的手掌，还有那个人的话。 “小诺，别难过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到了此刻，到了此地，李小诺仿佛还能听见那句话在耳畔回响。他看了一眼小风病房的方向，轻声说道：“小风，我一定会做到的。” “小诺，走吧。我们，该去车队了。”八哥来到这里找到了他，说话的时候眼睛里也开始有了火光。对于他们两个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明天的那场比赛了。 引擎声响起，李小诺又骑上了他的摩托车出发了。 雨，依然在下。 八号车队。 小风出了事，每个人的心情都不好。大家都沉默着，待在修理间小风的那部摩托车旁边。那是一部火刃，跟李小诺骑的火刃一模一样。无论是年份，开始型号。只是这一部车的版花有些不太一样，为了比赛进行了一系列的改装和强化，换了轮胎，拆下了大灯和后视镜经过了系统的调校。 如果没有出昨天的事情话，小风明天就该骑着车这部车去比赛了。他是八号车队里天赋仅次于李小诺的车手，有很大希望夺得明天比赛的冠军。 来到八号车队后，李小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从大连参加motogp的选拔赛回来之后，他就很少来车队了。车队没有什么变化，跟以前一个样子。只是他再也看不到那个叫他小诺哥的人了。 “小诺，你从大连回来的时候，你就说过你不会再赛车了，可是我说过你的一切我都会给你留着的。你以前的赛车都在，状态良好。你想用哪一部车？”八哥问道。 李小诺道：“就用小风的那一部车吧。那部车跟我的车是同一款车，虽然经过了改装，可是性能也不会有太大的差别。我熟悉起来也快。人呢？怎么大家都不在啊？” 八哥道：“他们都在修理间，我们过去吧。该工作了。” “怎么都坐着不动啊？明天就要比赛了，都不用干活吗？”这是八哥来到修理间看到大家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阿火低着头说道：“小风都那个样子了，还有谁能去参加明天的比赛啊？” “小诺。”八哥道。 阿火道：“八哥，你别说了。我知道小诺的车技还可以，可是正式比赛他从来都没有参加过啊。” 八哥叹道：“其实，我有一件事情瞒了你们很久，是时候该告诉你们了。” 阿火问道：“什么事情？” “小诺，他就是我们车队的王牌赛车手，zero零号！” 次日，幸福路深处，李家。 李小诺已经有两天没有回家了，李正锋和侯馨兰给他打电话也不接，他只是回复短信说有事不方便接电话，会回家跟他们说清楚的。 今天是周末，一家人因为担心李小诺，昨晚睡得很晚，今天早上也起得很晚。以至于高家人还有任家人来他们家串门的时候，他们还在吃早饭。按理说，韩云青都已经亲自过来跟他们打过招呼了，他们不必太过担心的。可是韩云青显然忘了他自己的身份。他亲自过来打招呼，也从另外一个方面说明了李小诺的事情绝对不简单。 高思雨来到他们家的时候，他们一家人都围坐在饭桌上，面对一桌子的饭菜，却都无心下箸。她看到李小诺不在，李小小像个小大人一样一脸担忧地看着门口，期待李小诺会突然回家。可当她看到进来的是高思雨的时候，她小脸上的惊喜全都变成了深深的失落。 看到小家伙脸上的表情变化，高思雨如何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呢？她上前去到李小小身边，轻声问道：“小小，小诺他还没有回来吗？” “嗯。”李小小委屈地点了点头。 没过一会儿高拯和刘晓敏，任长行和任若雪也都来了。李正锋说起李小诺的事情，大家都很担心。高拯说道：“正锋啊，你别担心了。小诺这孩子平时虽然调皮淘气，可是向来做事都很有分寸，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刘晓敏道：“是的，小诺远比咱们平时看起来的要成熟得多。很多东西，他比我们要更清楚。” 这夫妇俩今天的话让所有人大吃一惊，在他们眼里，小诺这个问题学生不是应该让人担心的吗？ 侯馨兰不解道：“今天你们俩这是怎么了？怎么我们的孩子，你们俩比我们更清楚啊？” 话刚说完，门外便传来了一阵引擎声。 高思雨和任若雪心中都是一惊，这显然是李小诺回来了！可他平时骑摩托车不都是偷偷摸摸的吗？怎么今天竟然敢这样光明正大了呢？ 众人听到动静都是一惊，却只听李小小欢呼道：“噢！臭小诺回来了。”说完小家伙便像一只小兔子般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 只见院子的铁门外边，一辆车，一个人停在那里。 看到李小小欢呼的模样，众人心里好奇，这不会真的是李小诺吧？ 李正锋和侯馨兰终究还是放心不下，跟出去看了。只见车上人取下头盔，露出一张年轻帅气的脸来，眉目之间英气四溢，像极了李正锋，不是李小诺是谁？ “小诺，你今天怎么穿得这么帅啊？”李小小牵着李小诺的手，一双大眼睛只是盯着他身上那套黑白分明的骑行服看。 “爸，妈。”李小诺看着站在门口望着自己的父母，终于停下了脚步。他知道他们之间有一道坎，一直都不曾迈过去，但今天他决定要埋过这道坎。 “爸，妈。”李小小学着李小诺的口气说道，她年纪还小，显然不知道李小诺的语气有问题。 “小诺，有什么话，进来说吧。”李正锋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 “我还有事，说完我就要走了，时间有点紧张，我就不进去了。”李小诺道。 “小诺，有什么事情不能进来说啊。”外婆戴着老花镜出来了，大家都跟着她来到了院子里。 “外公，外婆，爸，妈，哥哥，表哥，有一件事情，我瞒了你们很久。对不起。”李小诺说完低下了头。 “什么事情啊？你说得这么严重？”外婆吴青梅听到这句话，不由急了。 “其实，我除了是你们眼中的问题学生之外，还有一个身份。我还是一名职业赛车手，今天有比赛我要去比赛了。”李小诺道，“对不起，瞒了你们这么久。” “李小诺，你什么意思？”侯馨兰听了李小诺的话，心里愈发不安起来。 李正锋道：“小诺，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我并没有在开玩笑，我早就说过，我就是zero零号。”李小诺道，“我知道我这么做不对。我也尝试过不去当一个赛车手，可是我真的做不到。如果我不去，我一辈子都不会开心的。” “小诺，赛车很危险的。如果你一定要去，我们得有多担心啊？你就不要去了，当个调皮的孩子，叛逆的学生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侯馨兰的口气终于软了下来。 “每一个人都曾来到过这个世界上，但并不是每个人都在这个世界上真正活过。我希望当老去时候，回顾我这一生，并不仅仅是来过而已，我更希望自己曾精彩地活过。如果我不能去追求我的梦想，那我就仅仅只是来过而已。没有活过，仅仅只是来过而已，这样的生命又有什么意思？”李小诺说着，嘴角露出了异样苦涩的微笑。 所有人都觉得他此刻他看上去很陌生，他眼睛里有东西，可谁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他的话直接刺进了他们的内心深处，让他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不管，你是我的儿子。你有你的责任还没有尽，我不许你去当什么赛车手，做那么危险又没有前途的事情。你今天不准离开家。”侯馨兰的眼睛有些红，开始有些歇斯底里，“你今天要是走了，就再也别回来了！” “所以，对不起。我知道我一直以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儿子，但这并不能成为绑架我不准去追求理想的枷锁。”李小诺的声音开始变得低沉，“对不起，mama。” “小诺，你不要走好不好？小小以后会很乖的。”李小小委屈兮兮地说道。 “小小一直都很乖的，不乖的是小诺。”李小诺松开了小家伙的手，在她额头上亲了亲。 “喂！李小诺，这是你的车吗？借哥哥骑骑怎么样？”院子外边有四个流里流气的青年在围绕着李小诺的摩托车指指点点。 这四个人是这一带的小混混，平常游手好闲，喜欢干点偷鸡摸狗的勾当，跟李小诺打过不少架。可一般情况下，他们很难进入这一片住宅区的，怎么今天给混进来了？ “你们最好赶紧走。”李小诺冷冷道。 “哟！火气不小啊。” “小诺，不要打架。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李正锋看到儿子脸色不善，连忙叫道。 “怎么？还想动手吗？”一个带头的说道。 “抱歉，今天没时间跟你们玩。”李小诺出了门，懒得理他们。 “可是，我很想玩呢。”带头的那个小混混一把抓住了李小诺的肩膀。 接下来，整个住宅区都能听到他们杀猪般的嚎叫。 李正锋看到李小诺出手干净利落，眨眼间就将这四个小混混打得满地乱爬，无奈道：“小子，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啊？” 戴好头盔，发动车子，李小诺头也不回地离去了。临走前他还无比平静地关上了院子门，李正锋从而看出来了他的决心。 这一次，他是认真的。 人已远去，只剩下他的最后一句话还飘在风中。 “也许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骑士，但谁也无法剥夺我追风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