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回 死人
跟韩云青在天台上聊完过后，李小诺回到大厅，见众人也都快要散了，便打了个招呼回房间洗澡准备睡觉了。他发现确实有点累了，可又偏偏睡不着。明天，就能够知道那神秘的夜刃到底是谁了。 “好期待啊！”李小诺躺在床上，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些。他想着以后不再赛车了，总得有点事情做，像这种事情就很有意思嘛。 由于是周六的缘故，再加上睡得晚，李小诺并没有设置闹钟。可偏偏第二天一早很早就醒了过来，任它呵欠连天，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于是，睡懒觉的想法就只有作罢，便起床洗漱。 洗脸刷牙完毕，来到楼下，发现自己今天实在是起得有点早，大家都还没有起来。不过走在楼梯上的时候，鼻子里却闻到了一股烧饼的香味，这让他激动不已，馋念大动。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冷小薇在楼下，可是到了厨房那边的时候才发现这个正在做早点的人竟然是那个从来都不会起早做饭的人——钱吉祥！ 李小诺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确定自己没有发烧。又摸了摸肚子，那饥饿感是如此的真实，这绝对不是在做梦。 钱吉祥见李小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淡淡一笑，问道：“昨晚那么晚才睡，今天又不用上课，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啊？”李小诺闻了闻烧饼的香气，说道：“我也想多睡一会儿，可是睡不着。你干嘛呢？准备了这么多的早点，一会儿吃得完吗？你这是起了多早啊？买了这么多的食材和原料。” “也不算太早吧，比你早起两个多小时而已。”钱吉祥淡淡道，现在的他看起来有种脱胎换骨，焕然一新的感觉。他变得内敛了不少，不再嬉皮笑脸，给人的感觉稳重成熟，和蔼可亲，不像以前那样老是嬉皮笑脸的。 李小诺笑道：“看来是真的准备重新做人了啊，不过你起那么早怎看起来还这么有精神啊？一点都不困的样子。”说着话，李小诺不由打了个呵欠。 钱吉祥略一思忖，说道：“重新做人这个词，听起来有点怪怪的。不过意思差不多了。我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生命有限，我得抓紧时间，重新真正地活一次。一想到这些，哪里还能睡得着呢？一日之计在于晨，一个不能控制自己早晨的人，又如何能够去掌控自己的人生呢？” “讲得好！”李小诺朝他竖了个大拇指，又道：“看不出来，你的厨艺也不赖啊。只是，你准备的这些早点未免也太丰盛了吧？” 钱吉祥道：“我既然决定了要重新开始，而今天是重新开始的第一天。这第一天的早饭当然得讲究一些了，毕竟意义非凡嘛。为了感谢感谢你，还有大家，所以今天准备了这一桌子早点。一顿好的早餐，能给人提供足够的能量，带来愉悦的心情，可以让你用最好的状态开始新的一天。” “吉祥哥，有心了。”李小诺笑着，使劲闻那烧饼的香味，就差口水没有留出来了。 “小诺同学，注意一下形象。你可别流口水，毁了我一早上的心血啊。”钱吉祥有些无奈地说道。他并不是不知道李小诺对于烧饼情有独钟，可是也不至于这么情深吧？ 李小诺道：“谁让你做了烧饼呢？反正我不管，这些烧饼全都是我的。不看了，等彻底熟了我就直接开吃。”说着，又看向钱吉祥给其他人准备的早点。 “乖乖，这也太丰盛了吧！无论是中式的还是西式的，南方的，还是北方的，全都有啊。厉害，厉害！”李小诺赞道。 餐桌上这时候已经摆满了早点。西式的有煎蛋，牛奶，面包，吐司，果汁等等。至于中式的，那就更多了。常见的豆浆，油条，包子，皮蛋瘦rou粥等等。还有汤圆，蒸饺，各种面条米线，rou夹馍和各种汤。 “乖乖，怎么还整了咸甜豆腐脑，干丝火腿啊？闻味道这个是蟹黄汤包啊。还有这么多水果，怎么还买了哈密瓜啊？你是成心想让我撑死啊？”李小诺发现除了他最爱的烧饼之外，还有几样也都是他的心头好。 钱吉祥道：“行了，你看就看，别这么大声叫唤啊！大家都还在睡觉呢。” 两人个人说着话，陆续有人下楼。等人到齐之后，钱吉祥说了一番感谢的话，然后让大家别客气，却发现李小诺早已在啃烧饼了。见到钱吉祥状态大好，与从前判若两人，大家都是齐声祝贺。 基地里的十个人都在，原本看起来有些过于丰盛的早点没过一会儿就被吃得差不多了。其他人还好，吃得差不多也就行了。李小诺自问饭量不小，可是竟然还要逊乐乐一筹。他都已经吃完了，按理大家应该早就吃好了。可是乐乐却还在那里吃着，边吃边笑。她好久没有见过这么丰盛的早餐了，一个人抢了好多吃的，在那慢慢吃。 反正她今天不用上班，可以慢慢吃。吃累了的话，歇一会儿再吃。对于一个吃货来说，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呢？她一个人在那吃的时候，不禁在想钱吉祥这个人虽然不是很帅，可是也还看得过去。最重要的是，他居然能做这么多的好吃的。哈哈！ 早饭吃完后，龙海和马俊超可以先休息一会儿，不用急着上班。小强和阿Q则是吃完就跑了。宝儿妹吃饱喝足，又不用上班，准备回房间玩游戏。 冷小薇问道：“小诺，你今天不上课，看你的样子也是不准备写作业。要跟我一起去我店里吗？” 李小诺正拿纸巾擦嘴，还没来得及回答，韩云青便道：“小诺今天要跟我一起，等他忙完了你再问他。” 李小诺连忙点头，说道：“是的，今天我跟师兄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在他那边忙完了再说。” 冷小薇美目当中露出一丝怀疑，问道：“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办，跟你有什么关系？” 李小诺道：“小薇姐，知道你喜欢黏着我啦。可是呢，当男人要办正事的时候，女人就不要过问太多啦，安心的做自己的事情，乖乖的待在一边就是啦。” 冷小薇秀眉一扬，正要说他几句，只见李小诺赶紧离了餐桌，说道：“师兄，我去外面等你，顺便把狗喂了。” 看着李小诺慌忙逃离的背影，冷小薇不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龙海喊道：“小子，你跟你师兄忙完了重要的事情，记得去健身房帮忙。今天周六，人很多的。” “知道啦。” 喂完狗后，李小诺便坐上了韩云青的车子，直奔涯海市公安局。到了公安局后，韩云青停好车子，说道：“小诺，你在车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韩云青说完，也不等李小诺表态是否同意，便自顾自下了车，直奔局子里去了。 不过李小诺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爽，一来是因为他工作性质特殊，不方便带自己过去，免得让人说闲话。二来是因为韩云青进去之后不过十几分钟就回来了。 回到车上之后，韩云青脸色有点沉重，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要要开车离开的意思。 李小诺问道：“怎么了？结果还没有出来吗？” 韩云青摇了摇头。 李小诺道：“既然结果出来了，怎么还一副不开心的样子？难道夜刃是你的熟人？” 韩云青长长地吸了口气，说道：“结果已经出来了，夜刃的身份已经确定了。只是，如果这个结果没有错的话，那么夜刃应该是一个死人才对。” “死人？难道诈尸了？关键咱这也不是拍鬼片啊，难不成还有鬼吗？”李小诺十分郁闷地说道，兴奋了一晚上，结果夜刃居然是个死人！ 韩云青神色一动，说道：“你小子倒还真是提醒了我，这其中只怕真的有鬼！”他说着话，把手里的档案递给了李小诺。 接过档案，李小诺仔细地看了起来，除了对摩托车之外罕见地对一件事情这么认真。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这份档案当中去了。 过了一会儿，韩云青见他这么认真，不由笑道：“怎么？李大神探这么认真，是不是看出了什么端倪啊？” 李小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点了点头，说道：“嗯，这夜刃果然长得不漂亮。我就说嘛，一个女人要是长得漂亮，那肯定唯恐别人不知道，又怎么会给自己戴上面具呢？” “李小诺同学，你的出息呢？被笨笨吃啦？”韩云青有种吐血的冲动。 “额，不好意思啊，说了几句题外话，调剂一下嘛。原来这夜刃真名叫作沙曼华，真有意思啊。曼珠沙华，彼岸花。我看她肯定还有个meimei，叫做沙曼珠。就好像问东那小子肯定有个弟弟叫做问西一样。”李小诺本想正经一点，可是还是忍不住扯到了另外一个频道。 韩云青道：“李小诺同志，请你严肃一点儿。还有，问东又是谁啊？” 李小诺干咳了几声，说道：“没什么，问东就是问东了，听名字就知道这个人好奇心比我还大。曼珠沙华，开在黄泉路上唯一的花，象征着死亡。咳咳。”看到韩云青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对，李小诺只得顿了一下，又道“原来这沙曼华就是五年前跳楼自杀的那个女孩子，那时候她才十六岁，乖乖，花季少女啊。咦！竟然也是涯海市一中的，还跟我是校友啊，应该是学姐啊。就是不知道现在是不是长得比以前好看些。话说，一个人可以改名换姓，可以戴面具，变声器，可是DNA这玩意总不会改变的。然而，这档案上写得清清楚楚，她是的的确确的死亡了。这怎么搞的？话说这么久了，五年前啊，那个时候师兄你在干嘛啊？” “那个时候，我还在当兵，刚刚从一个新兵蛋子变成老兵。DNA是无法改变，那么就只有一种解释了，当时死的并不是夜刃，也就是沙曼华。那么死的会是谁呢？”韩云青接过李小诺还回来的档案，喃喃自语。 李小诺轻笑道：“档案上写得这么清楚，怎么可能会不是她？要想知道，也很简单啊，你去挖她的坟，看看是不是空的。如果是空的，那么这件事情当中，就是真的有鬼了。如果不是空的，你可以捡点残骸啊骨头什么之类的，再去验一下DNA，再跟你昨天采集到的血样化验的DNA结果对比一下是不是同一个人，那不就门清了。” 韩云青听了李小诺带点玩笑口气的话，只觉眼前一亮，说道：“李小诺，我收回以前说过的你不适合当警察的话。哈哈，你既然决定不当赛车手了，那么努力学习，去考警校，毕业后当警察。以你的天赋和身手，那绝对有成为一代神探的节奏啊。” “你不会真的想去挖人家的坟吧？”李小诺见他有些小激动，不由问了一句。挖坟这种事情，他并不害怕，可是总觉得有点不太好，再怎么样也不会像韩云青这样一脸期待。 “小子，通往真相的路注定不会一帆风顺的。有时候要想得到答案，你必须不顾一切。”韩云青拍了拍李小诺的肩膀，然后发动了车子。 “师哥啊，这种事情你自己去就行了。这是你的职业对吧？没必要拉着我一起去吧。你要是觉得人手不够，喊几个同事不就行啦？”李小诺不由叫了起来。 韩云青笑道：“上了我的贼船，你小子别想着走了。老实说，这件事情还没立案呢。关于夜刃是不是那晚的杀人凶手，没有直接的证据，这事儿只适合偷偷摸摸地自己查一下。反正你小子也没有事情做，跟我一起去就是了。处理尸体我不怕，可是打扰人家死后的安宁，多少会有点损阴德吧。拉一个帮凶一起，我心里舒服一点。” 李小诺想要下车时，韩云青手摸方向盘，脚踩油门，片刻间车子已经上了路。车速不慢，还能跳车不成？李小诺那个后悔啊！早知道直接让他打电话告诉自己结果就是了，为什么要跟他一起来这呢？要是去了小薇姐那里，陪着大美女心里多带劲。哪像现在，要跟一个臭捕头一起去挖人家的坟。 到了涯海市的公墓之后，见到李小诺一副不爽的模样。韩云青只得把车停好，跟他低声下气地说了几句好话，又拍了他几句马屁，这才将这小子给请下了车。 李小诺下了车之后才发现，这个公墓是在涯海市北边郊区的一座荒山上。看起来年头已经很久了，很多地方都是十分的破旧。只有一间小房子在公墓的入口处。那里面只有一对老夫妇在那里负责。 韩云青亮出了自己的证件，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那一对老夫妇也没有多说什么，老头子当即答应了一声，带着韩云青和李小诺两个人前往沙曼华的墓，留下他妻子在那里。证件是真的，车也是警车，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再说了，这墓里面又没有什么宝贝，自己又不是有钱人，也没啥好怕的。 走了一会儿，李小诺忽然问道：“大爷，这荒郊野岭的，你们两个人在这里看公墓，晚上不会怕吗？”韩云青听这话，不由打了李小诺胳膊一下，示意他不要乱讲话。 可是老头子并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反应，仍旧走在两个人前面，头也不回。只听他说道：“这有什么好怕的。我们在这待了几十年了，习惯了。而且啊，我们两口子也上了年纪，过不了多久也就要在这里面一直歇着，跟他们继续作伴。一开始刚来的时候，是有点怕，尤其是到了晚上。不过时间久了，就无所谓了。其实人死了，就烂掉了，只剩下骨头而已，别的什么也没有。这里有很多墓，年头久了，也就破了烂了，又没有人来修。里面有些什么，路过的时候都能看到。你一会留心点，也能看到，没那么可怕的。现在提倡火葬，就一个骨灰盒，想看也看不着咯。” 听了这老大爷的话，李小诺不再说话了，老老实实地走路，心道：“果然是术业有专攻啊。大爷，你厉害。” 十几分钟过后，一行三人这便来到了沙曼华的墓前。墓碑写了死者的姓名，还贴了一张已经泛黄的照片。 只听那老大爷叹道：“这就是了。这孩子死的时候才十六岁，可惜啊。那时候来这给她送行的都是他的老师和同学们，她家里就她养父一个人。我记得后来没过半年，她养父也死了。” 韩云青面色郑重，问道：“怎么打开？” 老大爷去到了那墓碑的后面，说道：“来，搭把手把这块石板挪开，里面就是棺材了。” 韩云青道：“小子，帮忙啊。别光看着，有什么好怕的？” “去你的，谁怕了？”李小诺叫道。话是如此，可是开棺验尸这种事他只在电视上看到过，自己可还真没有干过。他低声念道：“打扰了，恕罪恕罪。我不是故意的，你要是生气了晚上别来找我，找老韩。” 他声音很小，可是韩云青在战场待过的人，感官异常敏锐，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哭笑不得。 三个人一起动手，费了不少的力气，才打开了那块石板。 石板下面，就是沙曼华的棺材了。但是，棺材里面会有人吗？有人的话，那个人会是沙曼华吗？如果不是，那会是谁？如果是，那夜刃又是谁？ 李小诺有些忐忑，只见韩云青和那老大爷一起打开了棺材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