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一如往昔，事与愿违
“你是没睡醒，还是说脑子早就被烧坏掉了？” 伊芙的表情很难形容，但光是被她的白眼那么一瞪，芙蕾雅的神经就近乎要接近绷断的边缘。 “我虽然不是联合的机师，但说到底也没有帮你们ZAFT去冒险的道理吧？还是说你想怎么样？一枪把我给毙了？没关系，朝这儿开枪。” 伊芙指了指芙蕾雅腰间的手枪，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脑门，接着嗤笑起来。 “不过，就怕你连这儿都打不中。” “你这家伙，别给你几分颜色开染坊，蹬鼻子上脸了！” 芙蕾雅也不管身旁就是拉克丝坐在那里喝茶，也激动地站了起来，一把揪起了伊芙的领子。 “杀了你？没那么容易！如果你不肯跟我去，我就先杀了基拉大和。让ZAFT空港警备队把奥尔科特号拉出去当作纳斯卡级的靶船练习光束炮射击！将那些船员一个一个送进屠宰场变成rou沫！！” “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 剧烈的争吵迅速升级成了肢体冲突，虽然双方还算是克制，可随着语言中暴力成分的不断提升，现场俨然即将变成三流地痞流氓斗殴的场景。一直忍着没有说话的拉克丝克莱因实在没法再继续听下去，只好沉下了自己的嗓子，突兀的吼了一声。 “够了！” 一时之间，妙龄少女的吵架声熄灭了，换来的是如同冰窖般的寒冷空气吹向了两人的背脊骨。 “十，十分抱歉，拉克丝大小姐。” 芙蕾雅有些后怕，即使跟拉克丝混得再熟，芙蕾雅也明白有些事情是不能…… 拉克丝慢条斯理地将杯子放回了桌子上，接着挥动手臂，请芙蕾雅和伊芙重新坐下。她的叹息里有着太多的信号，就连不怎么买账的伊芙也知道，现在不是继续争吵下去的时候。 但说到底，做出提议让自己跟着一起去攻打联合的秘密基地，这种事情从根本上就是不可能的。 而且，拉克丝也和伊芙是同样的想法。 “芙蕾雅，你到底在想什么？” “……对不起，拉克丝大小姐。可是，我也是被逼无奈之下才会脱口而出的。就和我刚才说的那样，萨拉议长现在正等着我给他的回复。” “你跟他说了伊芙是什么身份吗？” 怎么可能？ 如果真的开口的话，暂且不提坐在这里的伊芙会立刻被ZAFT拖出去枪毙，奥尔科特号的成员真的会被拖进屠宰场让他们见识一下全自动屠宰机的威力不说。招待了联合两名机师，并且让他们住在自己家里养伤的克莱因父女也绝对没好果子吃。 而作为知情且不上报的芙蕾雅奥杜尔自己。恐怕最好的结果就是军事法庭审判五分钟而后跟着伊芙一起被枪毙。而身为芙蕾雅背后的资助人和后台，谢尔曼机关也难以逃脱被清洗甚至彻底关门的事态。 先是摇了摇头，芙蕾雅接着说道：“我告诉议长，说伊芙小姐是……是拉克丝小姐的客人，是护卫玛尔基奥导师的雇佣兵。” 这是在入港之初就为奥尔科特号一行人所准备的正式身份。另一方面需要进行修复作业的Null高达也是通过登录在“佣兵”伊芙特纳名下的方式带进Plant的。对于这混迹于三方之间的群体ZAFT虽然谈不上什么好感，但也没有明显的敌对态势。 “帕特里克叔叔既然让你来见我，那么他的意思就是首肯了这个提案——换言之，关键是伊芙小姐的想法吧。” 拉克丝为了安抚在场的两人，声音也刻意放得有些轻柔。心知自己不能当面翻脸的伊芙心底自然是不情愿去参加ZAFT的行动，所以也只是无言地摇了摇头。 “怎么都不行吗？” “拉克丝你是要我去帮杀死我父亲的仇人吗？” 被追问的有些恼了，伊芙吊起自己的眼角白了面前的两人一眼。不得不说，的确让人感觉很不爽，但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芙蕾雅现在回头想想要是这件事情落在自己的肩膀上，打死自己也不会去干这种蠢的没边的事儿。 拉克丝默默点了点头，算是表达了自己的意见。接着又转身看向了芙蕾雅问道：“如果伊芙不同意的时候，议长阁下有什么备用的计划吧？” “这……是这样没错。他说如果她不同意的话，就会从月球警备队调集兵力，同时强制性召回米诺克斯对基地发动总攻。按照军力对比来看绝对可以拿下那个基地，但是我方的损失也一定会非常的惨重。” 再加上，因为使用PANIC系统而正在疗养的米诺克斯到底还能发挥多大的作用，身为前车之鉴的芙蕾雅可谓知之甚详，能够发挥出平时战斗力的二分之一都呛。 “我问的不是ZAFT的军事计划，芙蕾雅。” “那您问得是……” “如果伊芙小姐不答应，按照议长大人的性格也绝不会善罢甘休吧？特别是她此刻正在我家做客，他一定会作为攻击政敌的材料对此大肆宣传。与此同时，作为不配合的惩罚，一定会对伊芙小姐们的身份进行盘查，甚至扣留运输舰和MS——如果真的发展到这一步，就会发现伊芙小姐的真实身份是NULL的机师，而与联合的机师互相来往的克莱因家立刻机会成为全民公敌了。” 一时之间，芙蕾雅和伊芙全都沉默了。 除开芙蕾雅不说，伊芙明白拉克丝这番话并不是对着芙蕾雅说，而是对自己的劝说。就算自己不用珍惜自己的性命。但是依然躺在床上的基拉和奥尔特克号的成员全都会因为自己而成为阶下囚——甚至是被处死；即使玛尔基奥手眼通天，在这种情况下恐怕也做不了什么，他保不保得住自己估计也是玄。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凭什么？ 自己为了活下去，不得不驾驶联合的MS保护联合的战舰一路逃走；可为什么才过了几周，就要为了ZAFT去攻打联合的秘密基地？！ 这是命运在和自己开玩笑吗？ 自己的意志根本无法决定自己的行为——自己总是在为了别人，为了别的什么在做着违心的事情。这样的命运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伊芙觉得自己的内心被一团火焰包裹了起来，这股怒气无法向外释放，只能不停地灼烧着自己的内心。 与此同时，芙蕾雅那敏锐的直觉感受到了不同，某种说不清楚的东西在伊芙的身上出现额，那股强大的东西正不停地从她的内部向外散发，让人感到毛骨悚然。同样的感觉，芙蕾雅只有在劳鲁克鲁泽的身上才遇见过。 伊芙沉默了半响，最后才从咬牙切齿的状态恢复了过来。 表情上虽然没什么异常，但是那双通红的眼睛还是让芙蕾雅暗暗心惊——战场上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万一她想不开最后对着自己的背后发上一枪的话…… 自己究竟是为什么才会脱口而出那种主意？ “仅此一次！” 伊芙用尽全身的力气捏紧了拳头，嘴角轻轻地颤动，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还有，小心你的背后！” ========================================================================================================================================================== “这就是玛尔基奥导师的护卫？” 帕特里克萨拉穿着国防委员长的紫色制服，用审判似的目光扫视着面前的少女——虽然这样很不礼貌，但他并非是以个人的身份，而是以一名军官的身份在视察下属。只不过，这样的目光让伊芙非常的不舒服。 同时，穿在身上那件红衣精英的驾驶服，也让她觉得自己很不爽。 “是的，容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哈德森商会的MS机师，伊芙B特纳小姐。” 芙蕾雅虽然在介绍伊芙，可心底却在不停地打鼓。要是现在伊芙暴起伤人，电光火石之间谁又能阻挡她？ 帕特里克的眉毛又皱到了一起，但却不再多说什么。他朝着手下挥了挥手，接着就有人拿着两个个项圈似得东西放到了伊芙和芙蕾雅的面前。 “这是什么玩意儿？” “保险措施——你们接下来要驾驶的可是ZAFT最新锐的MS，而执行的又是最最危险的任务。如果你们不幸被擒的话……这个东西可以保证你们。” “保证我们不会泄漏秘密，也保证我们的尸体和机体都可以在敌人的基地里发出最后一次最强大的攻击吧？” 伊芙那不卑不亢的声音立刻引来的其他人不快的眼神，但帕特里克却反常地笑了起来，并沉声应了一句：“没错”。 “当你们任何一个人的生理指标停止的时候，你们的机体就会开启自毁模式；机体如果大破，失去战斗力，也会开启自毁模式，把任何可能泄漏出去的信息和材料都变成融化的铁水——我想你们也明白我说的意思了。” 哼，恶心的ZAFT。 伊芙冷笑一声，并不作答。接着就有身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在她的脖子上带上了项圈，然后又在她的头上装上了两个像是发卡的一样东西。 “好了，两位。”帕特里克带着两人走进了格纳库更深的深处，随着他转过身面对着芙蕾雅和伊芙，照明灯光开始一个接着亮了起来，将矗立在这里的钢铁巨人照亮。 这一幕场景，仿佛是当天在赫利奥波里斯自己的父亲向自己介绍Null一模一样。 只可惜，事态已经完全不同了。 “这就是你，伊芙小姐接下来要搭乘的座机——Freed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