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挚友追随
乱世确实是一剂猛药，打破了所有现有束缚，但是也让人间变得混乱不堪，需要重新制定法度。殷涯以前只是觉得乱世让人间变得如此之惨，只觉得如今乱世有百害而无一利。却远远没有想到，乱世打破了束缚。 没有了前朝世俗规矩的束缚，苍龙城正走向一个新的高度。两相对比之下让殷涯很难受，他亲眼见过乱世中挣扎求存的人的惨状，这些人的惨状却成了苍龙城飞黄腾达的垫脚石。但是王莽也说了，乱世不一定全坏，但绝对不是好的。乱世的到来让人间受到了太多的苦难。 殷涯原本对王莽的看法既不赞同也不反对，从他能随意牺牲一名苍龙城弟子来看就是一个十足的枭雄，这种人做事本没有什么错，想牺牲自己也没什么错，那么等自己羽翼渐丰再去报复同样也没错。只是王莽在乾日殿对洛颜的一番话，以及稍稍对殷涯吐露的毕生大愿，让殷涯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位高权重的长老。王莽的心性气度，眼界格局已经让他叹服。 胡思乱想中沉沉睡去的殷涯没有想到的是，这次王莽的一番言论已经让他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月落日升，殷涯同样有许多事要去做，面见李之曜，拿回生死簿封皮，看看黎阳恢复的怎么样了，再去见秦晚阳遗孀，等待岳珑归来，无论哪一样都不会太过简单。 ########### 殷涯如愿在医馆见到了黎阳，黎阳在医馆外凭栏而立，望着浮陆间隔中露出的茫茫云海，显得很是悠闲。此时正是盛夏，一片碧蓝如洗的天空上，一轮烈日高悬，配合上极为安静的玄武区，闻着新鲜的空气，望着下方的无尽云海，直接用一副绝美的画卷展示出了何为世外桃源。 黎阳看见殷涯来了，也没显得怎么吃惊，道：“你来了？真是想不到，在乱世中竟有这种世外桃源胜地。” 殷涯点头：“我回来了……只是抱歉。” 黎阳叹了一口气，显然知道殷涯说的是什么：“主医的弟子告诉我了，仅仅是救治我和小兰，就出动了一个长老，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我那些手下镇民救不回来，我是知道的。离宫今早来过，你们苍龙城挺负责的，都已经把他们全部埋了。能魂归大地也好，乱世之中，又怎么可能不死人呢？给了他们解脱，至少要比成那种无知无觉的傀儡好。” 有个问题显然是殷涯想了许久也想问的：“你被控制的时候，有没有知觉？当时你能感应到四周外围么？” 黎阳皱着眉头，道：“我刚醒来的时候那个主治弟子就问了我一次，当时我还算记得很清楚，就一一回答了，只是这东西就好像梦一样，醒来太久之后反而会不记得了，只觉得是源自心头的恐惧。” “哦对了，那主治弟子告诉我，我在失去意识后‘梦’到的那个世界，是我的神识命宫。” “神识命宫？！”殷涯大惊，命宫与星象之术一直以来都是极为高深的学问，传说人一生之性格，乃至命运很有可能就会被命宫中的星辰所改变，地府也仅仅是极为专精法术的阎王能探究到命宫，人间界更是少之又少，能探寻到自己命宫的就已属不易，看破重重迷雾探寻到他人命宫已经是通天彻地的大能之士，那么能将人的意识锁在命宫中的，又该是怎样的存在？ 本来按照九曲宫所显露出的实力，是万万不可能让苍龙城八部部主加上一大堆长老家主齐聚的，殷涯起初还很是不解，现在看来，关键就在这命宫上。由于命宫乃是仙界九天星宫所辖，地位上仅仅是表面臣服天庭，但各星君内务完全自治，与仙界直接管束的地府完全不同，如果魂魄被锁进自身命宫中，那就是归九天星宫所处置了，也不可能再通过黄泉之门或者鬼差衙役拘魂前往地府。黎阳受限于自身眼界，不知道这些，苍龙城中知不知道还是两说，但殷涯却是明明白白的知道，被九曲宫变成那副朝拜模样的人，是不可能再轮回了。 “怎么了？我知道命宫这种东西很悬，莫非是还有其他奥妙？” 殷涯心中的震惊神色一闪而逝，掩饰的很好也没让黎阳发现，而是道：“没什么，我只是震惊于九曲宫的能耐。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黎阳苦笑了下：“一个没了地盘没了手下的一镇之主，就跟没了牙的老虎一样。苍龙城对核心弟子收入很是严格，我想我多半也当不了弟子。” 殷涯没有隐瞒，承认道：“这个确实，人间乱世拜入苍龙城的很少，苍龙城对这方面审查很是严格，我也是有一位友人在城内才得已顺利入城。不过你可以在城内当个客卿什么的，胜在自由，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待遇虽然比正式弟子差了点，但我想比起乱世要好得多了。” 黎阳苦笑一声，极为贪婪的吸了一口空气，憋了好久才吐了出来，沉醉的道：“想走？我都没想过天下会有这么好的地方，又怎么会走呢。殷涯，当日是你孤身闯入我青灵镇将我和小兰救了出来，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虽武技斗法稀烂，但眼光手艺还算有点，我和小兰以后就追随你，如何？” “此话当真？！”殷涯心中一喜，黎阳和凌兰二人论道行也算是下斗中斗境界的弟子了，殷涯虽有意让他们追随，但好歹他是把黎阳当做朋友看的，直接这么要他二人追随总让殷涯觉得过不去这个坎，但就算黎阳成为客卿，他如此偏门的能耐也多半不能独自出任务，还是得依附一名正式弟子，而无论依附谁，殷涯都觉得不是很放心。黎阳有意追随他正好顺水推舟的应承下来。 黎阳笑道：“怎么，还怕我说假话逗你？当然是真的，小兰和我本事都不差，我黎阳向来不喜欢欠着谁的，你的救命之恩，我一定会以追随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