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回家路上

    李东海和刘思燕在两名警察的带领下走进了派出所。

    作为一个比较宅的网络小说作家，在生活其他方面的接触也不多的李东海，在进入那宏伟**的派出所的时候，内心深处真是紧鼓慢鼓一起敲响，明明犯罪的不是他，可是他却好像要接受某种审判似得,觉得被一种恐惧给攫住了，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刘思燕一路上抓着李东海的手不放，显然也是有些害怕。

    “两位跟我来。，”警官打开车门，下车。

    进警局以后，他对旁边那名警员说道，“小张，你带这位小姑娘去录一下笔录。”说完就把视线聚集在了李东海身上，“你，跟我来。”

    李东海问道：“我们要分开吗？”

    警官道：“是的，笔录要分开做。”

    刘思燕看了李东海一眼，没有说话。

    李东海回望女神一眼，开口道：“好，全听警官安排。”

    警官邀请李东海坐下，取出笔和纸，说：“姓名？”

    “李东海。木子李，东方的东，海洋的海。”

    写完名字之后，警官面无表情地问道：“职业？”

    “网络小说作家。”

    听到这个职业的时候，警官抬头看了李东海一眼，没有说话，继续问道：“住址？”

    李东海被这名警官冰冷的语气问得有些生气，这哪儿是做笔录，这简直就是在审问嫌疑犯！人家毕竟是执法人员，他面子上也不好发作，只是平静地说出了自己现在的住址：福安区长寿路幸福小区第二单元802。

    “联系电话？”

    李东海报出一串数字。

    警官说道：“现在，请你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况。”

    李东海稍稍回忆了一下，说道：“当时是下午五点半左右，我走进刘思燕公司大楼，刘思燕就是刚才那个小姑娘。我喜欢她很久了，我是准备去向她表白的。”说道这里的时候，李东海的脸稍微红了一下，也稍微停顿了一下。

    警官没有催，只是静静地等待李东海继续叙述。

    “思燕工作的办公室楼层不是很高，所以她偶尔会选择走楼梯。她是跟那个叫做陆天的男人一起下楼的……”李东海说到这里的时候又支支吾吾了一下，他不知道要用怎么样的话语来描述，描述他心中的女神跟别的男人在接吻的时候遭到了袭击。

    警官等了半天，见李东海还是不说话，出声道：“这里是派出所，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如果是秘密，我们一定会保守秘密。如果是隐私，我们一定尊重隐私。如果是一些危险的信息，我们也会尽全力保证你的安全，希望你不要有顾虑，但说无妨。”

    李东海叹了口气，说道：“那个时候陆天正在跟思燕……”

    李东海仍然不知道如何启齿。

    警官用探询的目光打量他，等他说话。

    “陆天正在跟思燕接吻。”像是冲开了一道千斤重的闸门似的，李东海终于讲述出了客观事实，“毫无防备的陆天遭到了一个男人的突然袭击，那个人手持钢筋水管，打在了陆天的脑袋上。陆天当时就倒地不起了。由于事出突然，我跑过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那个男人看到我跑出来之后，发现惊动了别人，大概是为了避免弄出太大的动静，扔下钢管跑了。”

    李东海略去了他用一支玫瑰花抵挡钢管的事。那朵玫瑰已经在他跑去小诊所找医生的路上丢掉了。他不是故意丢掉的，而是玫瑰花在他手里突然像破碎的玻璃一样碎成了粉末状，他想拿也已经不好拿了，所以才随手丢掉。

    这件事太过无稽，说出去警察不一定相信。如果被认为是在说谎的话，这帮司法人员的后续处理一定极为麻烦。

    “你看清那个男人的外貌了吗？”

    果然，问到点子上了！

    “嗯，”李东海仔细回忆道：“一米八左右的个子，中等身材，年龄大概在四十岁左右。灰色上衣，黑色裤子。”

    “还有没有别的特征？”

    “嗯……”李东海沉默一段时间之后才道：“暂时想不起来了。”

    他觉得他在回忆的时候甚至可以手绘出那个男人的肖像，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在这个警察面前这样做，没有好处。

    于是他就做了一个普通人在描述外貌时大概会做的事。

    警官书写完毕之后，让李东海看了一遍笔录，确认无误之后，让他签字。

    李东海签完字之后，走出了办公室。发现刘思燕已经在门外等他。

    李东海看着刘思燕失魂落魄的模样，轻声问道：“你还好吧？”

    刘思燕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警官走到他们身边，“暂时没什么事了。如果有什么情况，或者又回忆起什么，第一时间联络我们。你们现在可以走了。”

    从时间上来看，应该是核对完笔录了。思燕跟我说的大概没什么出入，所以才能这么顺利地放我们走。

    真的是，跟警察沾上了关系确实挺麻烦的。

    李东海说：“谢谢，麻烦你了，警官！”

    刘思燕点头示意，没有说话。

    两人肩并肩走出了派出所。

    走了一段路之后，李东海说道：“思燕，我送你回去吧。”

    刘思燕怔了一会儿，说道：“东海，今天的事情谢谢你，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是现在我已经跟陆天好了。你不用对我那么好了。东海，你是个好男人，你一定会找到适合你的女孩儿的，我……我们俩不合适。”

    刘思燕这时候说出的话就像一根冰锥刺穿了李东海火热的心，令他痛苦万分。

    长痛不如短痛，女人永远比男人要狠一点的。

    李东海的心在一瞬间被刺痛之后，用力地微笑道：“说什么呢？做不成恋人，也可以做普通朋友嘛，你肯定不会拒绝我这么热心肠的朋友的，不是吗？”

    刘思燕看了李东海一眼，柔声道：“东海，谢谢你。谢谢，有你这么好的朋友，我真感到高兴。”

    “嗯～有你这样的朋友，我也觉得非常高兴呀～！”

    “刚才我在警局里已经联系了陆天的家人，我想，医院那边应该暂时不需要我们过去了。”

    原来思燕还是很担心那个男人的。不过，也算是出于常理，联系重伤者家属赶到医院本来就是优先级首列的事情。

    “嗯，那么，我送你回家吧。”李东海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请求。

    “不用了，我今天很累，我想自己一个人好好地静一静……”刘思燕再次推辞。

    “可是你这样我不放心，你现在情绪很不稳定，万一路上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

    “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我现在心里真的很乱，很想一个人静一静，东海，今天的事情真的谢谢你了！”刘思燕再一次委婉地推辞。

    “这样的话，我送你到地铁站，总可以吧？”

    刘思燕点了点头，“好。”

    派出所离地铁站不算远，也不算近。这一段不长不短的路走下来，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帮助刘思燕买了地铁票，目送她进了地铁站之后，李东海一个人踏上了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