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章 有人死了
清晨，开往天都的列车上，检票员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惊了沉睡中的许多顾客，他们纷纷走出车厢，打听发生了什么情况。 走廊里挤满了人，很快他们通过其他眉飞色舞的乘客口口相传得知，这列客车中的一个软卧包厢，在昨天夜里，里面四个乘客全死了。 有人惊讶，有人害怕，有大着胆子的人还要挤过去瞧瞧。很快乘警赶过来，开始疏散围观的人群。等人们不情不愿的各自回到座位上后，乘警和乘务员们擦了一身汗，可还没等他们停歇喘口气，忽然那出事的包厢里又响起几声嚎叫，“诈尸了！” 刚散开的旅客闻听如炸锅般一下又拥在一起，比以前更挤了。 当然不是什么诈尸，很快乘警确定，只不过是其中两个年轻学生先后从昏迷中醒过来而已。 眼看就快要到天都市了，可再别出什么乱子了。在列车长的祈祷声中，总算平安抵达。他望着进出忙碌的警察和医生，心中叹道，唉，这趟报告，可该怎么写啊。 市警局，一间审讯室里，警察们皱着眉头，眼前女孩脸色惨白，眉头紧皱，当问到她昨晚是否听到什么异常动静时，她捂着脑袋，直摇头，只说似乎做了一晚上恶梦，但是什么梦却一点也不记不清。 这是正常现象，常人的魂魄被勾走后，如果时间过久，即使能回归本体，也有很多都会变成植物人，这还是有了林洛道法护持的结果，遗忘，也是一种对自我的保护。 当聂云珊被问的急了，她忽然一拍桌子，道：“我父亲是聂海！我要和他联系。” 一名警官愣了下，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小心翼翼道，是天华集团董事长聂先生吗。 聂云珊态度倨傲，鼻腔冷哼了一声，算是作了回答。警员们无奈，合上记录本。 案情没有任何进展，整个事件显得很诡异。两名死者死亡时间都是在昨夜三点左右。死时口张的很大，眼睛圆瞪，似乎看见了极其可怕的事情。且死因也确实是惊吓过度引发肾上腺素分泌过多致死。没有挣扎及搏斗痕迹、没有其他伤口、体内没有发现致死毒物。 而且经过询问，包括同一包厢内的两名幸存当事人，都表示没有听到任何呼救或喊叫。现场脚印、指纹繁杂，保留完整的，也只有当时四人。 莫警官感到了案件极其棘手。示意了下边上警员，扶聂云珊下去休息。将另一名当事人叫了过来。 这个男孩也是一位高中刚毕业的学生，去天都上大学。如果非要说有人嫌疑最大，莫非这个男孩了。 这个和聂云珊一般大的男孩，他身着很朴素，全身上下全部家当加起来也比不过聂云珊一只鞋。甚至没有他的这张卧铺票值钱。 他携带的东西简单而诡异。除了一些衣物，一幅画风古朴且阴暗的自画像，周围绘有一些奇异的恶鬼图案。一本用来给死人祭奠用的黄纸订起的书本，上面却空无一字。 莫警官思索着，会不会是一起邪教临时起意的谋杀案。还是有其他原因：受人指使、见财起义、或是有其他不知的真相。 莫警官想到这朝男孩望去。他安静的坐在那里，没有言语，同样一脸深思之色。他脸色看上去比起女孩来更加不堪，泛着青灰色，比死人就好那么点。而且很重要的一点，他神情平淡，丝毫没有一点慌乱。 见到自己再注视他，微微一笑，阳光灿烂。不不不！这只是个大孩子，没有任何杀人动机，他不可能是凶手。莫警官推翻了自己的猜测。但是，有一点很令人不解，就是那出奇的镇静。如果有人得知，他和死人睡在一起，不应该会有害怕恐惧的情绪吗？ 想到这，莫警官直截了当问道：“你不害怕死人吗。” 林洛一笑，意味深长的望了他一眼，霎那间莫刑警竟然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林洛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缓缓道：“村里，有时前一刻正和你玩的伙伴下一刻就被从水里捞出来，没了呼吸。有时和你睡在一张床上的大爷第二天发现夜里就去了。我在村里见过太多这些。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何怕之有。” “那你认识死者吗？”莫警官换了个思考方向问道。 “车上说过几句话，知道不多，他自称姓许，和他媳妇旅游，还和我换了铺位。就这些吧。”林洛摇摇头，事实也是如此，本是路人。 “那晚上，你真的就没听到一丁点声音或异常吗？”莫警官忽然脸凑近紧盯着林洛，一脸神秘和我其实都知道的神情。 林洛稍向后靠靠，目光直视莫警官，摇了摇头。莫刑警突然指着他的脸道：“你的脸色很难看，你不是不怕吗？为什么脸色会这么苍白。” 林洛笑笑，仰起脖子，看着顶棚那细密的一排灯光，扑朔而迷离。开口道：“我是不怕死人，但是，有些比死人更可怕，比如说，昨晚上我做的……那一个恶梦。”林洛说着忽然猛的低头看向莫警官阴森一笑。 莫警官没有防备，手中烟头吓的往空中一扔，身上感到刺骨寒意袭来，不由打了个冷战。 林洛又恢复了阳光的模样，一脸无害的道：“看，我也不是死人，却把你吓了一跳。” 莫警官有些恼羞成怒，又有些尴尬。他看看边上记录的警员，正不解又好笑的望着他。 莫警官咳咳嗓子，揭过这一段谈话。 他重新燃了一根烟，想着，又是梦，和那女孩一样。难道死者真是被自己的梦给吓死的？而活着的则是因为胆子大所以没事。莫警官不由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弄的好笑。他自嘲一下，今天的自己是怎么了。 忽然有人敲开门进来，是个女警，她问道：“莫警官，聂小姐的律师来了，要带她走，你看？” 莫警官正想挥挥手说让她走吧，忽然看见一旁林洛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一动，道：“等等，你让聂小姐进来一下，我有最后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