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有口莫辩

    “那倒没有！”柱子闻言苦笑道：“莫将将每名俘虏都登记造册，有一技之长的原意为柔然效力的就给他们足够的食物，若是不愿效力的，为了防止我们捣乱就只给五分的饭食，不过除了限制我们的自由外倒也没有虐待我们，已经算是不错了。我还挺得住，大力王就不行了！”“那个家伙！”柱子看着铁匠说道：“他已经答应为柔然效力，所以能吃得饱饱的。”

    “好了！”花木兰不想铁匠为难，对他们说道：“柱子，铁匠，你们也坐下吃点吧！”接着对一旁的绿竹说道：“绿竹，你再去让伙房多做一点！”经过刚才的聊天，她也对多伦没那么深的恨意了，她知道莫将还是那个莫将，或许他真的是有苦衷吧，她决定找他好好谈一谈，劝他止兵休战。

    “好，我这就去！”绿竹闻言一喜，便出去了。没过多久，两名士兵端着一些饭菜和两壶马奶酒走了进来，三人吃饱喝足后又聊了一会该离开了。

    这时柱子刚走到门口又返回来不好意思的问道：“木兰，你知道茯苓现在怎么样了吗？”

    花木兰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我今天醒来后看到一身戎装，想起了他昨日残杀我军士卒的情景，十分厌烦，就把他赶出去了，所以什么也没有问。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问清楚的。”

    “谢谢你，木兰！”柱子勉强一笑，便转身走了。

    黄昏时分，多伦一身戎装骑马返回了大营，他今天去了许多地方，也想过怎么和花木兰说这件事，可是尽管他想了许多，他还是没有把握劝服花木兰让他不责怪自己领兵攻打魏国。他不敢回来，也害怕再面对花木兰。他不敢想像，若是木兰要强行回去他该怎么办，若是木兰在对面军营之中，他能不能再把这场战争打下去，仅仅第一次交战就好几次差点了要木兰的命，他不敢想象以后会怎么样。

    就在他正黯然神伤之际，也术迎了过来，欣喜地说道：“殿下，你可回来了，担心死我了。”

    多伦毫不在意的说道“我没事，木兰他怎么样？”

    也术欣喜地说道：“听绿竹说花木兰自柱子三人来过后心情好了不少，而且也没有拒绝进食，反而还让给他们三个弄了不少好吃的。她说他要见你，有话对你说！”

    “真的，我马上就过去！”多伦闻言十分高兴，接着又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你去告诉大那，让他明日带一万五千人到赤峰口五里外扎下一个三万人的营盘，然后每天到赤峰口叫战，在佯攻几次，给奚斤一些压力！”接着嘱咐道：“你告诉他，要谨防奚斤的偷袭和逆袭，他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是，殿下！”也术闻言一喜，他一直担心多伦会因为花木兰而忘记了军务，现在见他还记得，之前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看多伦要走，连忙说道：“殿下，你还是换身便装去见花木兰吧，今日绿竹说花木兰看到你一身戎装的样子，就想起了你杀戮魏军士兵的情景，所以十分厌烦，你最好换身便装。”

    多伦闻言恍然大悟，灵光一闪，笑道：“我知道了！”说完便快步走了。

    花木兰正躺在床上看着帐篷顶发呆，他想了一个下午也没有想通该如何说才能劝服多伦止兵休战。就在他暗自神伤之际，忽然一阵悠闲地琴音响起，音律中充满了欢快与欣喜之意，花木兰知道是多伦在拉琴，心情也平静了下来，认真的听着，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前在五凤谷时与多伦在一起时的欢乐时光。

    一曲完毕，花木兰刚想开口让多伦进来，可是刚一抬头，就看见多伦手里拿着把狼头琴，身上穿着黑边浅绿色花纹绸衣，左边的头发遮住他的半个脸庞，嘴角挂着那让人痴迷的微笑，正坐在床边紧紧地盯着自己。

    花木兰看着眼前的多伦，想起了五凤谷相处时的快乐时光，此时兵戎相见，互为仇敌，不由得满是感伤，说道：“我是该叫你多伦殿下，还是叫你莫将？”

    “木兰”多伦深情的唤了一声，坚定地的说道：“在我想你坦露身份的时候我就说过，无论我是谁，我的身份是什么，我永远都是你的莫将。永远都是！”说完紧盯着花木兰，眼睛里尽是温柔与情意。

    花木兰受不了多伦那深情的目光，脸一红移开视线，摸着他身上那件浅绿色花纹绸衣，说道：“这件衣服你还留着！”

    “当然！”多伦见她渐渐接受了自己，内心十分欢喜，微微一笑说道：“你不是说过吗，做成这件衣服要织女在织机上织三天三夜，在经过裁工一天一夜的的剪裁，绣娘三天三夜的绣花，再加上你花费时间的补漏，我当然不能浪费了，我会一直留着它，永远都不会丢掉！”

    花木兰看他那有趣的神色与表情，嘴角也露出了微笑，说道：“我当时也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你能记得这么清楚！”

    “其实还不止记得这些！”多伦回忆般笑着说道：“我记得那时你还夸我能听受教，说我不是一无是处！”接着看向花木兰说道：“你知道吗，我从小到大，夸我能听受教，说我一无是处的，你还是第一个！”

    花木兰也想起了当时在家里绣房内相处时的情景，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看着多伦说道：“莫将，那你现在还是能听受教吗？”

    多伦毫不犹豫地说道：“当然，只要是对的我就听！”

    花木兰闻言紧盯着多伦的眼睛说道：“那我要你为了两国百姓着想，止兵休战，率军回柔然你答应吗？”

    多伦闻言一怔，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住了，看着她那期盼的眼神，多伦握住她的手面色凝重的想了一会，说道：“木兰，什么事我都能答应你，但这件事不行！”

    虽然猜到了结果，但花木兰仍是一阵失望，深吸了口气，将手抽出看着多伦冷漠的说道：“那看来我们是没什么好说的了，你是柔然的王子，我是魏国的士兵，那么就请你把我和柱子放了，或者…”说道这里抬起头紧盯着多伦一字一字地说道：“杀——了！”

    多伦闻言一震，满脸错愕的说道：“木兰，你说什么，你是我最爱的人，为了你我甚至可以舍弃自己的性命，柱子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可能会杀你们呢？”

    “最爱的人？”花木兰冷哼一声说道：“我爱的是一个叫莫将的高车商人，是热爱和平的莫将，而不是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言而无信的大骗子。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否则我将来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多伦看花木兰这个样子也是十分心痛，但这一切又能怪得了谁呢，怪自己，自己作为柔然王子，为柔然的未来而战，他责无旁贷；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作为大军统帅，珍爱士兵、赢得胜利是自己不可推卸的责任。怪木兰吗，自己昨日把木兰带回大营后不是就已经想到这一幕了吗？如果要怪，就怪自己为什么没有生在魏国而生在了柔然，怪丞相为什么派自己去五凤谷而不是别人，怪自己为什么爱上一个魏国女子而不是柔然女子，怪这个女子为什么坚贞刚烈且有一颗强烈的爱国心而不是一个普通平凡的人。

    想到这里，多伦吸了口气面色平静的问道：“木兰，你真的就这么恨我吗？”

    “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