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轻松的谈判
见她走了，晓兰才走出来，看看南义玩笑的脸，带点疑惑问：“这样有用吗？你暴露自己了。为什么不说我也看到了？” 南义成竹在胸地笑笑，“效果比我们刚才的设想应该还要好点——你不能暴露；你一旦暴露，她就会担心你表哥很快就会知道了，做事情怕会更不留余地；我没有关系，和她反正不是那么熟，就是再不见也没什么紧要；而且她肯定认为我不会和你表哥有交集，所以还能放层心。” “你是故意敲打她的。” 南义呵呵笑。他再往楼下看看，没看到认识的人，转回头来给晓兰摇摇，看看手机，指楼梯口。 晓兰会意，便带头先下去了。 阿秀回到包间，立即去包里拿了手机就给丈夫去电话。 “你到哪里了？——那就不上来了，我下去大门口等你。”说着就要拿包走。 坐一边的阿蓝奇怪了：“急什么？又有地方停车，你让他上来坐会聊聊啊。” 听得她们说话，老江和阿霞走回来坐下，老江问阿秀：“你要走吗？老张不上来了？我还说给他说下你说的那个事情呢。” 听他这么一说，阿秀顿了下，想了一想，却还是说：“那你和我一起下去吧；我还有点事要赶回去。” 这样阿蓝就不好留了。 阿秀便把份子钱放桌上，“我和李强的，待会给晓兰一下；我先下去了。” 老江也掏出三张红钞放桌上，给阿蓝说一下“我俩和南义的”便拉了阿霞急忙跟上，一边出门一边给南义去信息，说去一楼堵人了。 他们刚走，晓兰回来，看到留下的钱，知道他们已经下楼，有点着急地赶紧给南义微信。南义即刻回过来说在看着的。 晓兰收起那些钱，又收了阿蓝的，便出门去叫服务员来买单，一边叫小孩子收拾东西先去上厕所准备走了。 三人在楼下站了没一会，一辆黑色的小车徐徐开过来，到他们跟前降下车窗。阿秀走过去，基本不用弯腰就可以和透过车窗和里边的丈夫对话。 张千生奇怪她不是直接上车：“不上车？” 阿秀有点不耐烦地用拇指指指一边的老江夫妇。 张千生微微探头看了一眼，瞬间喜笑颜开：“有钱了？” “你下来一下说吧。”阿秀说完便转开，还很警觉地四周打望一下。 张千生依言便熄火下车走出来，然后看着老江夫妇，很热情地迎上去：“啊，老江啊，好久不见啊！” 老江便就他伸来的手握一握，又指指旁边的阿霞，简单介绍说：“我老婆阿霞。”趁张千生打招呼的当儿赶紧掏烟包敬烟。 张千生也不客气，一点客套没有，接了就往嘴巴里塞。 老江又忙给他点火，然后自己也抽了一支。急急吐出口里的第一口烟，他怕自己的胆子跑掉一般，赶忙开口了：“老张，你说的那个钱啊，看来我真是给不了你们了。” 他这个话一出，张千生拿烟往嘴里凑的手便停住了，很不理解地看着老江。 阿秀也没料到会这样，愣住，看丈夫去。 张千生和她对视了一下，放佛得到真气一般，即刻回魂了，马上“啧”了一大声：“不对呀，老江——” “我知道，”老江赶紧给他打住，“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去你那跟了两天，你在我差不多要走的时候说起了那个钱，我当时也没说不给——事实上，我一直都没说不给……” 听他这么说，张千生松了一口气，阿秀也似乎了然老江不会赖账的，就移开脸，四下随处看去。 老江接着说：“我只是给不了。” 张千生一听这话又不对劲了，“什么意思给不了？” 老江叹气：“你也知道我的早餐店是小本经营，一个早餐两块三块的，一天也就那么三两百块的收入，一个月都没有1万的营业，还有房租水电成本人工；而且，孩子也大了，我父母年纪也比较大，照顾不了，可能下期就要接下来这边上学，学费又是一大笔开销；而且现在环境不好，连这个生意也很难维持，我是担心我可能熬不了多久，店铺都要关门，那我真的是不晓得要多久才能还上你说的那个钱……” 阿霞接着说：“老江答应了你们的钱不会不算数的，不是说不给，真的给不了。” 阿秀冷冷地看着，好像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张千生听着不是滋味，似乎不经意地看一眼妻子，又看回老江夫妇，有点拿不准地：“那老江你的意思是？” 阿霞说：“之前我们生意好做的时候，也教人做肠粉、油条、豆浆、拉面之类的，只是我们的收费没有你们高，单个的也就收个七八千块钱这样；老张你也是要扩大经营的，虽然现在没有做早餐，保不准下日就有就会做了，所以不如你也来或者派人来我们这边跟个一两样，我们也优惠一点给你你们，你们说好不好？” 张千生满脸狐疑，再忍不住去看妻子。 阿秀本是离得远远的，这回便踱过来，“老江你也真会计划啊。” 老江勇敢地迎上去，说：“大家都生意人，真的什么钱不钱的，互相帮衬着点，或者我们这些小本生意就能维持下去了，否则就真的很难啊。” 阿秀似笑非笑地看过来：“你们怎么算呢？” “一般我们收人家的，肠粉和油条还有拉面都是8千，豆浆是5千。” 阿霞补充说：“我们用的是石磨磨出来的豆浆，味道比机器打出来的要好很多的，很受欢迎的。” 张千生不说话，也在算这个数。他看望阿秀，阿秀只是那似笑非笑的样子，不表态，他也就没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南义闪亮登场。 他刚从大门口悠哉游哉地晃出来，眼尖的阿秀就看到了。南义知道她看到自己了，便牵牵嘴角笑笑，但只在大门口旁边的大盆景灯影里站了，并不走近，所以其他人都没看到他。 阿秀下意识地往张千生的身边移动，还故意藏在丈夫的一侧以躲开南义的眼光，但是明显的，底气已经不足了。她拉拉丈夫的手臂，对着老江说：“那全部都教给我们？” 老江说：“一下子你们也用不了那么多啊，要不就先来两样？你们感受下先？要是日后真开起来，再学其余的不迟啊。” 张千生对着妻子沉吟：“两样，最少也是1万3，不是豆浆的话就是1万6……” 阿霞忙说：“那是对别人的价格；既然是老乡，就优惠一些给你们嘛。” 老江就大方地说：“这样吧，如果没有豆浆，其他的两样都是1万6的，那我们就少收点，1万3好了，比收外边的少3千！如果是有豆浆的话，本来1万3，我就当感谢你们，也少收3千，就收1万好了。这样不会让你们吃亏吧？然后跟你们的那个数，干脆就一起抵掉了——” 阿霞补充一句：“我们是实诚人，都把话说在前面的，有什么不合适的，说到合适为止。” 她这句话等于给了张千生和阿秀一个响亮的耳光，一时都没有接话；尤其后者，侧边还有个拿着她秘密的南义，真是芒刺在背。她看望她丈夫，张千生又回魂了，就说：“你说这个事情——怎么变成这样，我是一点准备都没有——要不这样吧，我们回去商量一下，看看是学哪两样好。” 他这么一说，老江就松了一大口气，忙握住他的手：“行，你们好好想，我等你们消息，随时恭候你们大驾！” 谁料阿霞却来了这么几句：“不过还是早点好，说不定哪一天我们就做不下去了，要学都没场子了。” 阿秀听了，确实有点不是滋味，便说：“行嘛，详细的电话再聊；我还有点事情要先走了。” 张千生便马上点头给老江作别，也摇摇手给阿霞便转身了。 阿秀也和他一起转身要走，不过还没迈步，先愣住了。 南义很无所谓地吸着烟缓缓地向他们走来，见他们转过身去了，才叫：“老张来了？怎么也不上去坐坐？” 张千生一直也知道他，虽然不熟，但是客套还是会讲的，就说：“太晚了，阿秀说还有事情要做，就先回去了。” 南义便盯着阿秀，话里有话地：“老张对你可真好，阿秀你真是太有福气了。” 阿秀在他的眼光下非常不自然，便拉紧丈夫的手臂，装作没脾气地应：“他对谁都这么好的。” 南义点头：“听说了，老张就是个好人嘛！老江也经常说你多好，教他三及第的秘诀，还准备支助他开业。” 张千生一愣，不知道他说哪里去了。 老江忙圆场：“是我说的，是我说的。我说我要是开三及第准备找老张您转角呢。” 南义恍然大悟的样子：“你看老张，他想的可是你啊！怎么不想我？因为他知道我没钱嘛。阿秀，同意吧？钱方面，你们不吃紧，可以就拉老江一把；我是他兄弟，这里先谢谢你们了！” 他这么一来，张千生挂不住了，只好附和：“唉，都是老乡，那么见外。” 阿秀只是笑笑，便拉着丈夫走了。张千生便忙着和各人道别，不想晓兰又和蓝倩香带着俩小孩下来了，免不了又是一番寒暄。阿秀实在按捺不住了，便看了下手机催老公走了。